永春白鶴拳之雙胞胎姐妹（武林軼事）

一、雙胞胎“出洋相”

郭四婧和姐姐郭三婧出生在一個偏僻的小山村，跟前頭的兩個姐姐一婧、二婧一樣，都沒能上幼兒園，而比兩個姐姐幸運的是，她們小學畢業之后還能上中學、大學。這是因為身為農民的父母本來一心想生個男孩，好傳宗接代，可是一下子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兒，就覺得這是天意，命里注定不該有男孩，轉而決定好好培養女兒。哪怕吃糠咽菜，也要爭取讓兩個女兒三婧、四婧有出息。

因為郭四婧與郭三婧這對雙胞胎相似度極高，所以就沒少鬧過笑話，并且郭四婧經常給郭三婧帶來麻煩。比如，剛進入初中的時候，郭四婧打籃球不小心砸壞了學校的窗戶玻璃，班主任硬說是郭三婧給打破的，讓她賠錢，還要寫檢討。回到家里，郭三婧找母親藍紅玉要錢。藍紅玉了解情況后狠狠教訓了郭四婧，要她記住：“自己的責任自己扛，不能讓別人背黑鍋。”轉頭又教訓郭三婧：“你怎么不跟班主任辯解？你長這么大，幾時摸過籃球啦？”郭三婧紅著臉，怯怯地說：“賠的錢不都一樣是你出嗎？再說，我又是四婧的姐姐。”

姐妹倆雙雙考入一中讀高中以后，由于學習任務重、作業多，生性好動的郭四婧顯得安穩多了，連一向喜歡且堅持鍛煉的白鶴拳郭四婧都只能偶爾跑到寄宿生宿舍樓頂練習一下了。躺在床上的時候，郭四婧有時會不無遺憾地對郭三婧說：“三姐，我們現在的生活真的是三點一線了，除了讀書還是讀書，我的白鶴拳都快忘了。”“沒有用的，讀書才是正道。”郭三婧不以為然說。“可這是祖傳的呀，媽媽教得多辛苦！”郭四婧噘著嘴說。“不是有大姐、二姐在傳承嘛？睡吧！”見郭三婧翻過身不搭理她，郭四婧也很快進入了夢鄉。

到了高中，老師這頭因為分不清雙胞胎姐妹倆而“出洋相”的事仍會出現。生物老師弄錯了會解嘲說：“都是同卵雙胞胎惹的禍。”而“出洋相”則是班主任林老師的專用詞，課堂提問的時候，連她都不止一次對著“郭三婧”喊“郭四婧”，或是對著“郭四婧”喊“郭三婧”。后來，她干脆把姐妹倆調到同一張桌子坐在一起，這個問題就算解決了。

可是班主任似乎并不服氣。有一天數學課下課后，她指著郭四婧問：“郭三婧，你們姐妹怎么區分呢？一樣的校服，一樣的身材，一樣的發型，一樣的長相。”郭四婧趕快喊來郭三婧說：“老師，這是郭三婧。她左耳朵比我的大，我右耳朵比她的大。”班主任抬了抬她那無框近視眼鏡把兩個人瞄了好一會兒，點點頭說：“有一點。”接著又搖了搖頭說：“看不出來。”

“你們家人分得清嗎？”班主任發現新大陸似的笑出了聲。對這個問題，郭四婧背書一樣給出了答案：我爸媽分得清，尤其是我媽。她說，我三姐文靜，我好動，走路都比我姐快，風風火火的。就說學白鶴拳吧，剛學了幾天，我三姐就不肯學了，怎么說都沒用。

郭三婧在一旁補充說：“也有分不清的，我奶奶就經常犯糊涂，小時候喂藥的時候，有時候都喂給了我，有時候都喂給了我妹，開始我奶奶還不承認，后來被我媽當場發現才沒話說。奇怪的是，一樣的感冒，少吃藥的與多吃藥的同時好了。”

讀大學的時候，郭三婧和郭四婧就不能在一起了，郭三婧考上了一所985名校，郭四婧分數低了不少，上了一所211老校。不管怎么說，這是她們村子第一次有人考上大學，而且是雙胞胎姐妹倆。這事在當地引起不小的轟動，姐妹倆還上了縣里的電視臺。鎮里、村里都送來了獎金。這時，大姐已經出嫁。父母親靠種茶、制茶賺了一些錢，日子開始好過了不少。他們雇來戲班子，在村小學的操場上一連唱了三天的戲。

二、白鶴拳戰色鬼

上大學后的第一個寒假到來了，郭三婧和郭四婧見面的時候，格外的親切。郭三婧比平時話也多了些，普通話都帶著京腔。備辦年貨有父母和二姐操勞，沒郭三婧、郭四婧什么事。這天姐倆相約到離村子更遠些的森林公園爬山。

這個森林公園占地600多畝，沿著2米寬的水泥路繞一圈起碼要1個小時以上。路兩旁種滿了各種名目的大樹，其特點就是高和密。夏天走在其中，真的是綠樹成蔭，心曠神怡。現在雖是冬天，難免寒風撲面，但聽著遠遠近近鳥兒的歌唱，一樣的神清氣爽。

走到一個僻靜處，迎面走來一個30多歲的男人，他突然伸出右手，在郭三婧的臉上摸了一把，操著外地口音，嬉笑著說：“這小妞長得好漂亮。”“啊——”郭三婧驚叫一聲，跑到郭四婧身邊低聲說：“我們快跑吧！”“哼！”郭四婧怒喝一聲，騰身躍起，跳到那男人面前，舉起右手，左右開弓，狠狠扇了他兩耳光。那男人蒙了一下，先是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頰，繼而伸出雙手，想摸郭四婧的臉。郭四婧身形下坐閃過，趁勢給了他一招“鶴翅雙彈”，雙掌猛擊他的兩肋。那男人猝不及防，一連后退了好幾步。可是他很快反應過來，也不生氣，嬉皮笑臉地說：“這個小妞更好玩。”說罷，擺了個“白鶴寄腳”的姿勢，左腳不動，右腳向前邁出，與人體中線對齊，腳尖點地，屈膝而成右寄腳步，右拳移至左側，附于左掌心成抱拳禮，之后從左側斜向上、向前用力推出。

郭四婧見他擺出的架勢知道對方也會白鶴拳，便有些緊張。看看周圍，一個人影也沒有，好像鳥兒也停止了鳴叫。她急忙對郭三婧說：“三姐你離我遠點，我輸了你就報警。”郭三婧猶豫了一下跑開了，在遠處朝這邊張望。

郭四婧見狀放心了一些，她再次端詳那個男人，一副得意忘形的樣子，雖然壯實，個子卻跟自己差不多，也就一米六左右，擺出的樣子有些唬人，腳步卻虛浮不實，明顯是個新手。郭四婧此時已經胸有成竹，就厲聲喊道：“武大郎，你個色鬼，不怕死就放馬過來。”“武大郎”聞言果真沖了過來，對準郭四婧的胸部就是一招“將軍雙箭”，雙掌直擊過來。郭四婧不招不架，身形一偏，右掌猛擊對方腋窩。“武大郎”疼得“哎喲”一聲大叫，還沒反應過來，郭四婧活用一招“牛犢折筍”，右腳封住其退路，左掌緊貼右拳拳面，助力右肘猛擊其右肋。這一次，“武大郎”悶哼一聲，直接癱坐到了地上。

“武大郎”做夢也沒想到一個弱女子竟然這么厲害，但他仍然是煮熟的鴨子——嘴硬，他沖著抬腳離去的郭四婧喊：“我來你們這兒學習白鶴拳《三戰》不到半個月，你等著瞧，看以后怎么收拾你。”“哈哈哈！”郭四婧停下腳步轉頭輕蔑地說，“你還真是個武大郎，難道不知道白鶴拳的祖師正是個女子嗎？再說了，姐從小就練白鶴拳，你趕得上嗎？你這種人就不配練習白鶴拳。今天就是給你個教訓。”說完，郭四婧大踏步趕上郭三婧，風風火火的。

（作者簡介：康玉琨，電影《永春白鶴拳之擎天畫卷》武術顧問、永春縣仙嶺白鶴拳文化研究院理事；福建省永春第一中學語文高級教師、福建省作協會員、泉州市作協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