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戲曲小說的文本傳播策略

摘 要：古代戲曲小說的文本傳播主要是通過書商和文人兩種途徑實現的。其中書商的傳播過程，主要是為了獲得更多的利潤，傳播的策略應用具有推銷的目的，經常使用提高印刷質量、設置精美插圖、使用名家點評、降低書價等方法進行文本的傳播銷售，注重的是對文本之外的價值進行傳播。而文人傳播策略的應用，更注重文本以內的價值傳播，比如提高文學的地位，對文本中的教化、娛樂功能進行傳播等。文章從書商傳播和文人傳播兩個方面，對古代戲曲小說的文本傳播策略進行了研究。

關鍵詞：古代戲曲小說；文本傳播；策略途徑

Textual Dissemination Strategies of Ancient Drama Novels

Li Mei

（Xinjiang Normal University，Urumqi 830017）

Abstract：The textual dissemination of ancient drama novels was primarily achieved through two channels：booksellers and literati.In the booksellers’ dissemination process，the primary goal was to gain profit，and the strategies used for dissemination were often sales-driven.These included improving print quality，setting exquisite illustrations，featuring famous critiques，and lowering book prices to promote sales.The focus here was on spreading the extrinsic value of the text.In contrast，the literati’s dissemination strategies emphasized the intrinsic value of the text，such as elevating the literary status of the work and promoting its educational and entertainment functions.This paper explores the dissemination strategies of ancient drama novels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booksellers and literati.

Key words：Ancient Drama Novels;Textual Dissemination;Dissemination Strategies

一、書商傳播策略

古代戲曲小說的文本在傳播的過程中，書商是傳播的主體之一。在古代書商銷售書籍的過程中，戲曲小說本文被作為物質性的商品進行售賣，因此書商的傳播策略更多的體現在對戲曲小說文本的宣傳、販賣，并實現售賣利潤。其中，在明代和清代的書坊中，刻書售賣的目的已經非常明顯，即為獲取利潤。是書商謀生的一種手段。在古代書商傳播戲曲小說文本的過程中，常用的傳播策略以下幾種。

（一）提高戲曲小說插圖的質量

古代戲曲小說中，插圖的應用非常普遍。一些在文本中不能體現的意義，可以通過插圖的方式進行展現。圖像作為文字敘述的一種補充手段，在戲曲小說中的應用非常重要。另外，在插圖中，還可以將文本中描繪的山水、人物等內容更直觀的展現，更容易被讀者所接受，對文本內容更深刻的理解。利用插圖的吸引力，提高戲曲小說文本的傳播效果，是古代書商常用的一種傳播策略。^［1］比如四大名著中的《西游記》，早期的讀本中缺少圖像，只有文字的情況下，并不能很好的吸引人。而在新的版本中，結合書中的故事情節，利用插圖的形式進行補充，尤其是當時的名人繪畫的插圖版本，更受人們的歡迎，曾經出現了“洛陽紙貴”的售賣盛況。隨著明清時期小說創作熱情的高漲，人們在閱讀小說的文本過程中，審美的理念、知識結構等方面都和之前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書商們更喜歡通過提高戲曲小說的插圖質量，來提高戲曲小說的售賣，實現傳播的效果。^［2］在清朝光緒年間，每一篇小說的出版中，插圖的占比非常高。插圖的雕刻非常精美，繡像繪圖相當精致。其中一些小說中，還會延請著名的畫家進行插圖創作。在古代書商進行推銷的過程中，經常會使用“名手繪飾、名家精刻”的宣傳術語。這種現象在不同的歷史階段，被不同的書商普遍使用。其中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小說的文本創作中，增加插圖能夠更好的激發讀者的閱讀興趣，提高讀者的閱讀理解水平，具有更突出的宣傳推銷效果。

與小說文本中使用插圖相比，在古代戲曲的文本中也同樣經常出現插圖的應用。戲曲文本中圖像的使用，可以更好的表現創作者的本意。古代書商在進行戲曲文本售賣的過程中，也經常會大量的宣傳文本中的插圖。比如在戲曲《西廂記》文本售賣過程中，本意不使用插圖，但是最后還是在文本中增加了插圖。這主要是受到當時讀者的主流意識影響，同樣也可以表明在當時的戲曲文本中，插圖占據的分量較重。甚至在戲曲文本的售賣過程中，出現了沒有插圖的戲曲文本就不能售賣的商業現象。在這種氛圍中，利用插圖的作用，提高小說、戲曲文本的售賣量，已經成為書商中的共同認識。^［3］

（二）巧妙利用名人評點

在古代小說戲曲的創作中，名人的評點，能夠更好的將創作者的意圖進行展現，同時幫助閱讀者理解小說的深意。^［4］因此，評點備受讀者的喜歡。尤其是名人做的評點，更受喜愛。比如對于古代戲曲《牡丹亭》的文本進行理解的過程中，普通的讀者很難領悟到高雅的內涵，但是經過評點，能夠將戲曲文本中的文詞深入的講解，全面的剖析，讀者根據這些精辟的評點，能夠更好的感悟到這部優秀戲曲作品的藝術內涵。除此之外，優秀的評點能夠不斷擴大戲曲作品的傳播，幫助戲曲作品更廣泛地在底層群眾中得到流傳。其中經過名人評點的戲曲作品，具有更深刻的傳播功能。比如對著名的戲曲作品《西廂記》的評點中，李贄、王世貞的評點被稱為是最經典的評點，也是被廣大戲曲愛好者所追捧的優秀評點。在民間還有傳聞，說是經過這兩位評點之后的《西廂記》更加經典，有早上評點之后晚上四處流傳的效果。在這樣的傳聞中，更多的戲曲愛好者開始自主的傳播《西廂記》，并且也吸引了更多的人們開始參與到評點的創作中，一些書商看到其中的商機，開始組織更多的創造者進行評點本的編刊創作。^［5］

（三）有效控制書價

在古代戲曲小說的售賣中，價格都是高昂的。有明確記載的史書中，對于明朝萬歷年間的一本《春秋列國傳評點本》的售價為“每部紋銀壹兩”，同時期的《三國演義評點本》的售價為“每部紋銀貳兩”。^［6］雖然古代和現代對于貨幣的計量單位不同，但是經過科學的推算，在當時一本《三國演義》的售價，幾乎相當于知縣每月工資的三分之一。由此可見，在古代的社會中，戲曲小說的作品售價是高昂的，普通的人們是買不起的。因此在這種情況下，書商會選擇降低書價的方式，擴大對戲曲小說的文本傳播范圍，讓更多的人都能買得起戲曲小說的文本作品，并實現更好的傳播效果。

在科技不斷發展的過程中，歷史不斷向前發展，古代戲曲小說的文本在傳播的過程中，發展到明朝末期、清朝末期的兩個階段中，出現了十分熱鬧的現象，在民間經營文本傳播的書商人數不斷增多，書坊越來越多。^［7］其中在明朝末期的時候，書商主要是通過提高插圖的質量、增加名家評點本等方式，提高戲曲小說的文本傳播效果，吸引更多的讀者購買作品；但是到了清朝末期的發展階段，在西方外來科技的影響下，這個時期的書商開始選擇利用科技的優勢，盡可能的壓縮戲曲小說翻刻的成本，通過降低書價的方式實現了對戲曲小說的文本傳播的效果。

二、文人傳播策略

文人也是古代戲曲小說文本傳播的重要主體之一，與書商的傳播目的不同，文人在進行古代戲曲小說的傳播過程中，使用的策略更加復雜。有的文人傳播戲曲小說的文本，單純是因為喜歡；有的文人傳播戲曲小說的文本，是因為想要繼承前人的創作手法實現自我的創作學習；還有的文人傳播戲曲小說的文本，是出于政治的目的。不同的傳播目的，使用的傳播測策略都有所不同。對文人傳播策略進行全面的分析，總結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一）尊體意識

古代戲曲小說，屬于“俗”文學。這種文學性質決定了古代戲曲小說在傳播的過程中，具有明顯的局限性。因此，想要實現古代戲曲小說的文本更廣泛的傳播效果，首先要對長期存在于階層意識中的“俗”文學進行重新認識，改變傳統的觀念意識，才能真正的提高古代戲曲小說的地位，實現更有效的傳播。在改變傳統意識的過程中，古代的文人可以從兩個方面的工作入手。

1.追尋歷史源頭，重新賦予經典身份

在古代，人們更喜歡將戲曲的源頭，追溯到詩經。其中明代的王世貞，曾經提出《詩經》三百篇是各種文學創作的源頭，正是在詩經的創作中，才啟發形成了后來的詩詞歌賦、戲曲小說。這種追溯歷史源頭的方法應用，將古代戲曲小說的發展與古代文學的發展相互結合，將戲曲的源頭理解為是經典的詩經，從而為戲曲創作賦予了經典的身份。在《詩經》的經典作用中，戲曲創作的身份地位被重新認識，有利于改善原有對俗文學的片面認識。比如在對古代小說的評點中，都喜歡將小說和史記的創作進行結合。其中古代的小說創作的過程中，從歷史傳說中選擇素材的現象很多，古代的文人在進行小說創作的過程中，不僅喜歡從創作的方法、角度等方面，將小說和歷史傳記進行關聯，也更喜歡在小說的創作功能中，借鑒史記的功能。并最終體現出古代小說創作的價值和意義。不管是戲曲還是小說，對于發展源頭的不斷追尋，不僅能夠更好地利用經典提高戲曲小說的文體地位，也能更好地為戲曲小說的文本傳播，改變固執的觀念認識，更有利于對古代戲曲小說的廣泛傳播。

2.利用標簽，提高戲曲小說的價值

在古代戲曲小說的文本傳播過程中，文人還經常使用標簽的方式，對戲曲小說的作品進行價值提升，吸引更多讀者的關注。比如使用“奇書”“才子書”等標簽，提高戲曲小說文本的吸引力。比如李漁曾經提出四大奇書的概念，即《史記》《南華》《水滸》《西廂》；馮夢龍也同樣提出過四大奇書的概念，即《三國》《水滸》《西游》《金瓶梅》；王世貞甚至將《水滸》和《西廂記》稱為“宇宙四大奇書”。正是在這種觀念的提出中，才對傳統的戲曲小說“俗”文學觀念進行了有效的改正。將古代戲曲小說中“俗”文學的標簽進行改變，使用更加高雅的“奇書”標簽進行身份的轉換，有效的提高了古代戲曲小說的文學地位。相比較“奇書”的文學標簽，“才子書”的標簽在古代戲曲小說的評點中也非常多見。其中金圣嘆曾經提出了“六才子書”的概念；毛宗崗也提出過“第七才子書琵琶記”的概念，張竹坡也提出過“第一才子書金瓶梅”的概念等等。文人更喜歡將戲曲小說進行鼓吹，使用“奇書”“才子書”的高雅標簽對戲曲小說文本進行評點，將“俗”文學的文學地位進行提高，不斷改變古代戲曲小說的文學地位。扭轉人們對古代戲曲小說的固有認識，從而更好地為古代戲曲小說的傳播提供條件，減少傳播的局限性，能夠實現在大范圍、更多階層的有效傳播。

（二）教化功能

在對古代文學的價值觀進行認識的過程中，文學藝術的教化功能得到認可和重視。戲曲小說作為古代文學的重要組成，同樣具有教化功能。在這種功能作用的指引中，為古代戲曲小說的文本傳播提供了更多的可能，同時也能夠更明確的闡述古代戲曲小說的傳播是為了更好的實現教化效果。

古代戲曲的創作過程中，教化作用是最重要的宗旨。在《琵琶記》的創作過程中，將戲曲的創作工作和社會道德的服務工作進行了結合，指出開展戲曲作品的創作，最主要的目的是為更好的教化人民。在戲曲中，能找到忠孝之人，能找到可親可敬之人，在戲曲中，有好人，壞人，有男人、女人，有聰明人，有愚笨人等等，正是在各種戲曲文本的創作中，才有了豐富多彩，感人至深的戲曲作品，才真正的發揮出了教育教化的作用。

相對于戲曲作品中教化功能的直觀展現，古代小說的教化功能也是非常重要的，體現出的教化效果也是明顯的。比如修髯子曾經對正史的傳播對象進行了明確，指出傳播的對象要能夠具備基本的儒學認識；古代小說在創作的過程中，要能夠通過描寫的事情，感受其中的道理，并進行自覺的學習。古代文人通過對古代小說作品進行不斷的研究，對作品的內涵進行評點，更好地發揮出懲戒的教化作用。比如在對《金瓶梅》的研究過程中，該小說的文本中充滿了大量的淫穢描述，古代文人正式希望能夠通過對這些內容的發掘，進而指導和教化后來者，要建立正確的道德觀念。要站在更全面的角度，深刻解讀在文本背后隱含的內涵價值，不同的讀者從不同的角度理解這部作品，進而展現出其教化的效果。總之，在古代戲曲小說的創作過程中，文本中的故事情節，更多的體現出懲惡揚善的主題，讀者在閱讀之后，欣賞之后，能夠在潛移默化中受到影響。古代文人也是通過這種方式，更好的實現了對古代戲曲小說的有效傳播。

（三）娛樂功能

古代戲曲小說的文本傳播過程中，文人還非常注重對其文本娛樂功能的開發應用。比如在明朝時期傳播的《六十家小說》中，通過使用話本小說的創作手法，分別設置了六不同的集，其中這六集的分類標準，主要是建立在小說娛樂功能的基礎之上。另外，古代通俗小說的創作，具有消遣的作用，能夠在人們無聊的時候，發揮出排解郁悶情緒的效果。同樣，古代戲曲的娛樂功能也非常明顯。在文人的酒局、飯局上，古代戲曲能夠更好的發揮出烘托現場氣氛的效果，被看做是重要的消遣方式。其中對中國古代戲曲歷史的分析中，戲曲的主要功能體現在娛樂中。總之，戲曲小說的娛樂功能是其主要的價值意義，只有在滿足這個功能的情況下，才能實現古代戲曲小說文本的更廣泛傳播效果。

三、結語

古代戲曲小說作為中國古代文學的重要組成，在豐富傳播思想的指導下，具有多種形式的傳播策略應用。不同的傳播策略，產生的傳播效果也是不同的。因此在制定傳播策略的過程中，要結合戲曲小說的文本形態，對其文學地位、價值功能進行深入的挖掘，站在書商傳播和文人傳播等不同的角度，使用不同的傳播手段，改變對古代戲曲小說的片面認識，實現更深入的傳播效果。從而促進古代文學體系的更完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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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吳烏英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