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日報》“生物多樣性”新聞報道中態度資源的生態話語分析

摘要：該文從2021年1月至2024年1月《中國日報》的“生物多樣性”相關新聞報道中隨機選取10篇作為語料，通過標記其中的情感、判斷和鑒賞資源，對標記資源的分布特征和生態屬性展開分析，并探討其中傳達的生態取向。研究發現，所選取報道的態度資源整體上分布為判斷＞鑒賞＞情感。從極性來看，積極評價詞多于消極評價詞；從生態屬性來看，生態有益型話語>生態不確定型話語>生態破壞型話語，總體呈現出正向的輿情引導。通過該文分析研究，可以加深讀者對相關生態語篇的了解，提高保護生物多樣性的意識。同時，該文也為新聞報道者更合理地運用態度資源傳達生態取向提供參考。

關鍵詞：生態話語分析；生物多樣性；生態哲學觀；態度資源；《中國日報》；新聞報道

中圖分類號：H31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4110（2024）09（c）-0170-05

An Ecological Discourse Analysis of Attitudinal Resources in the News Reports on "Biodiversity" in China Daily

PENG Che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 Nanchang University， Nanchang Jiangxi， 330031， China）

Abstract： This paper randomly selected 10 news reports related to biodiversity from China Daily from January 2021 to January 2024 as the corpus， tagged the affect， judgment and appreciation resources in the selected news reports， and analyzed the distribution characteristics and ecological attributes of the tagged resources and explored the ecological orientations conveyed in them. It is found that the overall distribution of attitudinal resources of the selected news stories was judgement > appreciation > affect. In terms of polarity， there were more positive appraisal words than negative appraisal words. In terms of ecological attributes， ecologically beneficial > ecologically ambivalent> ecologically destructive. The overall presentation of positive public opinion guidance. Through the analysis， this study can deepen readers' understanding of related ecological discourse， and raise their awareness of biodiversity conservation. At the same time， this study also provides a reference for news reporters on how to use attitudinal resources more reasonably to convey ec- ological orientation.

Key words： Ecological discourse analysis; Biodiversity; Ecosophy; Attitudinal resources; China Daily; News reports

隨著生態問題的凸顯和人們生態意識的提高，生態問題已成為當前人們關注的重點問題之一。作為人類賴以生存的生態之網，生物多樣性對于保護和恢復陸地和水中的自然空間、控制碳排放、適應不斷變化的氣候等方面至關重要。近年來，氣候變暖及土地開墾使得生物多樣性的保護更為緊急和必要。

在此背景下，媒體作為信息傳播的重要渠道，其報道不僅是簡單的信息呈現，更是一種塑造社會意識與價值觀的重要途徑。作為中國的主流媒體，《中國日報》選擇報道的生態新聞對傳播生態取向和生態理念具有重要的引導作用。在語言學領域，隨著社會的進步和生態哲學的傳播，人們對語言與環境的關系越來越關注，生態語言學逐漸發展起來。其中，生態話語分析主要關注話語的生態屬性和取向，有助于讀者把握新聞所傳達的生態取向和價值觀。因此，基于“多樣和諧、互動共生”的生態理念[1]，本文運用生態話語分析方法，對《中國日報》中有關生物多樣性的新聞報道的態度資源進行分析，探討其分布特征和生態屬性，并進一步分析其傳播的生態啟示。

1 文獻綜述

1.1 生態語言學

生態語言學是一門新興的交叉學科，它將生態學和語言學相結合，旨在研究語言的生態因素，進而揭示語言與環境之間的互動關系[2]。生態語言學主要以兩種范式進行探討：豪根范式和韓禮德范式[3]。豪根指出，語言與語言生態系統之間的關系類似于生物與其自然環境之間的關系，語言生態系統中的語言是建立在人類、社會和自然環境相互作用的基礎之上的。韓禮德強調語言學家對生態環境的責任及語言學科對環境保護的作用，并強調通過語言研究和話語分析來對生態環境產生更多正面影響。自此，生態語言學增加了非隱喻的范疇，即面向生態保護的語言研究。人類的整個交流過程都受到思想、意識形態和世界觀的影響，而這些思想、意識形態和世界觀又是通過話語的方式來構建的[4]。基于此，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關注語言對生態影響的相關話題。

1.2 生態話語分析

生態話語分析源于“韓禮德模式”的新發展，黃國文認為，生態話語分析的目標是探索語言與生態的相互關系和相互作用，揭示語言對各種生態關系的影響。同時，生態話語分析也突出了生態觀對于研究的指導作用[5]。作為一種研究語言使用的跨學科方法，生態話語分析確定了語言對生態系統的影響，為大眾提供有益于生態發展的價值選擇[6]。亞歷山大和斯提比區分了生態話語的三個類型： 有益型、破壞型和不確定型，并認為生態話語分析的目的在于喚起人類對破壞型生態話語的關注，同時建構更多的有益型生態話語[7]。通過考察生態話語分析研究文獻，大多數研究者對語言現象的生態性質進行了評價，這說明了生態話語分析本質上是一個評價過程[8]。

1.3 基于態度資源的生態話語分析

評價理論被應用于分析各種話語，以研究語言與通過語言傳遞的價值觀之間的關系。其中，態度資源是評價理論的基本要素，主要指說話者對人的各種行為、產品、過程和現象的態度評價，在傳遞意識形態、建構價值取向和豐富人際意義方面起著重要作用。

態度系統的生態意義體現在讀者和作為被評價對象的生態主體的關系。態度系統可分為情感、判斷和鑒賞三種資源，從不同方面評估說話者的態度和價值觀。每種態度都具有極性，即積極態度或消極態度[9]，但原評價系統是從詞匯、語法的單純意義對積極和消極態度進行的界定，不完全適用于話語生態意義的揭示[10]。因此，除極性外，語篇生態性質的判斷還應考慮態度的語境因素。根據生態語言學理論，態度系統分為有益性態度、模糊性或中性態度、破壞性態度。當評價系統遵循生態哲學觀，話語發出者對此表達積極的鑒別、判斷和情感，語篇就屬于有益性態度；反之，當語篇遵循生態哲學觀，但是話語發出者卻表達消極的判斷和情感，語篇就屬于破壞性態度。

2 研究設計

2.1 研究問題

第一，《中國日報》關于“生物多樣性”的新聞報道中，態度資源的分布特征是什么？

第二，《中國日報》關于“生物多樣性”的新聞報道中，態度資源的生態屬性是什么？

第三，所選取的新聞語篇傳播了什么生態取向？

2.2 研究工具與數據收集

本文采用定量與定性相結合的方法，選用UAM 語料庫工具，建立特定的分析框架對導入文本的態度資源分布和生態屬性進行標注，最終得到態度資源的具體統計數據，進一步分析注釋結果。研究選取的語料來自《中國日報》，關鍵詞限定為“biological”“diversity/biodiversity”，時間范圍為最近三年——2021年1月至2024年1月。經過篩選，共獲得324篇相關報道，從中隨機抽取10篇作為分析樣本，最終確定的分析樣本共包含7 174個詞。

3 結果與討論

3.1 態度資源分布特征

在《中國日報》的生物多樣性新聞報道中，共有128種態度資源，其分布情況如表1所示。

表1 態度資源分布特征

從表1中可以看出，《中國日報》128個態度資源的三個子類別中，判斷型資源最多，判斷型資源主要為各國保護或破壞生物多樣性的行為；鑒賞型資源的出現頻率與判斷型資源相近，鑒賞型資源主要關注生物多樣性的價值和作用，以及人類為保護生物多樣性所創建的項目或設立的設施、保護地等；情感型資源表達了對生物多樣性現狀的擔憂和對未來保護生物多樣性的信心。所抽取的10篇新聞報道中態度資源的分布與新聞報道的基本特征相一致，體現了新聞報道的真實性和客觀性，傳達了媒體的價值取向，對引導公眾具有重要作用。

對態度資源的極性進行統計，其分布特征如表2所示。

表2 極性資源的分布特征

由表2可見，積極態度資源多于消極態度資源，數據中態度資源所傳遞的信息和態度較為積極。

綜上所述，在《中國日報》的數據中，共有128種態度資源。在態度資源的分布中，判斷型資源最多，其次是鑒賞型資源，最少的是情感型資源。此外，積極態度資源多于消極態度資源。

3.2 生態屬性分布特征

3.2.1 情感資源的生態屬性

情感資源的生態屬性，如表3所示。

由表3可知，《中國日報》共有3種情感資源，并呈現出生態有益型傾向，集中在對未來進一步保護生物多樣性的信心和對當前保護生物多樣性行動的滿意度上。生態不確定型分布在對未來的擔憂方面，但沒有明顯的生態保護傾向。例如：

例1：The minister also said that he is proud of the bio-diversity of the marine resources for its fishery development.

例2：The Kunming Biodiversity Fund reflects China's determination and ambition to actively participate in and support the global biodiversity agenda.

例3：Behind the evident worries about human activity are other vital concerns， painted against the broader backdrop of global warming.

例1中，“is proud of”表達了情感資源的“滿意”。這是對當前海洋生態發展所取得成果的贊美，有助于鼓勵進一步采取措施保護海洋多樣性，有利于海洋生態系統的良性發展。例2中，“China's determination and ambition”是對情感資源“安全”的表達，體現了中國有信心繼續參與保護生物多樣性行動，促進生物多樣性的可持續發展，屬于生態有益型情感。例 3 中的“worries”是情感資源中“不安全”的表達，表達了人類對全球變暖的嚴峻挑戰和可能后果的擔憂。但是，這種情感資源主要從人的角度出發，并沒有明顯的保護生態的傾向，屬于生態不確定型情感。

3.2.2 判斷資源的生態屬性

判斷資源的生態屬性，如表4所示。

由表4可知，共有52項判斷資源總體上對生態有益，生態有益型判斷資源主要分布在對國家、機構或個人保護生物多樣性行動的積極評價中；生態不確定型判斷表現在對國家經濟發展和社會進步的描述上，沒有明顯的生態導向；生態破壞型判斷表現為過分強調某些破壞生物多樣性產業的商業價值。例如：

例4：Results from China's biodiversity preservation efforts are still "preliminary"， but the government has been exploring various means of controlling pollution and preventing further ecological damage to biological diversity in China， said Lin Shanqing.

例5：China has implemented the strictest control and management policy for Biodiversity Conservation， which is headed by the vice-premier， set up a performance office， and held regular coordination meetings.

例4的前半部分，對中國當前生物多樣性保護工作的判斷是“preliminary”，這是社會評判中“做事才干”的體現，是否定的，但勇于指出當前行動的不足，是為了提高生態系統保護水平。后半部分“has been exploring”的表述，暗含社會評判中“堅忍不拔”的判斷資源，是對中國防止進一步破壞生物多樣性的描述，它肯定了中國保護生物多樣性的行為，具有鮮明的生態保護觀點。例5說明中國采取有效政策保護生物多樣性，通過制定法律和指派相關部門嚴格監管，從根本上杜絕了破壞生物多樣性的行為。“the strictest control and management policy”的表述隱含著社會中“堅忍不拔”的判斷資源。

3.2.3 鑒賞資源的生態屬性

新聞報道中，鑒賞型資源的使用頻率與判斷型資源的使用頻率相近。表5為數據中鑒賞型資源的生態屬性。

由表5可知，新聞報道數據中，共分布了59個鑒賞資源，總體上傾向于生態有益。其中，生態有益型的鑒賞資源分布在對生物多樣性保護的正面評價中；生態不確定型鑒賞大多描述的是關于生態多樣性的最新發現或突破，沒有明確的生態觀點；生態破壞型鑒賞資源顯示出人類利用生態資源、破壞了生物多樣性的傾向。例如：

例6：The health of the ecosystem is in decline. And we have to do everything possible to turn that around for obvious reasons.

例7： The specimens represent the oldest record of reptiles and mammals with extremely reduced visual capacity and used non-visual cues for prey detection， according to the paper published in Nature in January.

例8：Conversions of water to land have contributed to economic development by mitigating land shortages in coastal regions and providing space for public infrastructure and industrial parks.

例9：This loss will hurt these developing economies， which need fisheries revenue to maintain essential services such as hospitals， roads and schools.

例6中的“in decline”顯然是對“反應”的否定評價，說明生態系統目前的狀況不佳，但是，對目前生態系統的負面評價將引起人們的擔憂，說明必須采取措施防止情況惡化，呼吁人們更加關注生態系統問題。例7描述了海洋生物學的最新發現，并評價了新物種的“價值”，但描述該物種的詞語沒有明顯的生態傾向。例8中，填海造地將對海洋環境造成不可逆轉的破壞，不應給予正面評價。但是，例8用“contributed to”一詞來說明填海的積極結果，站在生態視角上，這是生態破壞型。例9說明氣候變化對完全依賴生物資源的經濟項目的損害。“hurt”一詞表示對這種損失的“反應”是消極的。然而，發展中經濟體應合理利用資源，而這個例子卻忽略了這一點，所以也是生態破壞型。

總體來說，新聞報道數據中，鑒賞資源的生態屬性總體上是有利于生態的，大多數鑒賞型資源都具有生態效益，這強調了生物多樣性的重要性，有助于提高人們的生態保護意識。

4 結束語

本文從評價理論態度資源的角度，對《中國日報》“生物多樣性”相關新聞報道的情感、判斷、鑒賞資源進行生態話語分析，整體而言，所選取的新聞報道的態度資源整體上分布為判斷＞鑒賞＞情感。從極性來看，積極評價詞多于消極評價詞；從生態屬性來看，生態有益型話語>生態不確定型話語>生態破壞型話語。總體呈現出正向的輿情引導，彰顯了媒體根本性質上的責任與擔當。從社會層面來看，隨著全球生態環保意識的提升，勢必要求世界各國，全社會各行業、 各部門廣泛參與到生態環保的行動之中。作為媒體的發聲場域和重要領地，如《中國日報》這樣的主流媒體必須身體力行，努力在報道中最大化生態效益，響應國家政策中的生態先行原則。同時，行業媒體應該充分利用專業數據、權威解讀和科學驗證，真正把握民眾關注的話題，傳播正面的生態取向，同時確保新聞報道貼近群眾、貼近實際、貼近生活。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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