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質生產力保障產業鏈供應鏈安全：理論框架與路徑研究

［摘要］糧食安全、資源能源安全與產業鏈安全是國家安全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事關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新質生產力是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適應我國國情的重要論斷，是對馬克思主義生產力理論的新的解釋與發展，其核心關鍵在于科技創新與自立自強，落腳點在于產業。新質生產力通過提升科技自主性、重塑產業新格局，有效促進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與價值鏈攀升，進而保障國家重要產業鏈供應鏈安全，但目前我國也面臨研發投入不足、創新機制落后、金融支持不足、自然稟賦約束等現實挑戰。基于此，文章提出新質生產力保障國家產業鏈供應鏈安全的理論框架與實踐路徑：核心關鍵技術突破的載體建設、標準化建設占領新興產業高地、金融體系支持產業鏈自立自強、提升開放水平分散產業鏈風險、人才改革促產業鏈供應鏈飛躍、數字化賦能糧食產業和資源能源安全。

［關鍵詞］新質生產力；供應鏈安全；金融體系；國際競爭；科技創新

［中圖分類號］F124［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3-0461（2024）10-0015-12

一、引言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要“著力提升產業鏈供應鏈韌性和安全水平”，強調要“確保糧食、能源資源、重要產業鏈供應鏈安全”①。產業鏈供應鏈韌性是一種衡量產業鏈、供應鏈在面對突發事件、外部沖擊或內部波動時，能夠維持穩定運行、快速恢復并持續發展的能力，強調系統在面對壓力或破壞時的抗風險能力、恢復力和適應力［1］。現階段，全球供應鏈體系的規模正在收縮，其核心具象表現為從原先由發達國家向發展中國家發生的產業轉移逐漸轉變為發達國家的制造業回流。其方式是通過借助單邊貿易保護政策，一方面以補貼、行政命令等手段鼓勵或要求企業回歸本地或同盟利益區域，另一方面對發展中國家的戰略投資、兼并重組等全球化行為進行限制、阻礙。以美國為首、其同盟國為主要參與者的貿易保護盛行極大地破壞了公平的市場環境，并降低了全球化的進程與效率，全球供應鏈體系逐漸從全球一體化向區域一體化轉變［2］。

在此背景下，盡管中國工業基礎優勢明顯，但仍然面臨科技自主性不強與產業鏈供應鏈中斷的劣勢與風險［3］。因此，如何維護關鍵產業鏈供應鏈安全是當下的重要議題：一方面，在傳統歐美強勢的產業鏈中，中國需要不斷提升產業鏈供應鏈安全與韌性；另一方面，發展新產業、開辟新賽道亦是改善產業鏈供應鏈困境的良策。在此背景下，2023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在新時代推動東北全面振興座談會上提出，“積極培育新能源、新材料、先進制造、電子信息等戰略性新興產業，積極培育未來產業，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增強發展新動能”［4］。這一重要論述是馬克思主義理論在新時代背景下的創新理論，為當前我國打破產業鏈封鎖困境、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了重要的思想指引。基于此，剖析中國產業鏈供應鏈安全風險的成因及背后機理，探究新質生產力保障產業鏈供應鏈安全與韌性提升的路徑選擇，對實現我4438657a1ebe5e015edd5b5ce859beb8國科技自立自強，推動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與實踐價值。

二、新質生產力的內涵解釋

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理論中，生產力是指在生產過程中，人們用來改造自然、創造物質財富的能力，包括人的因素和物的因素，人的因素指的是勞動者的知識、技能、創造力和勞動組織形式等，物的因素則包括生產資料，如土地、資本、機器設備等［5］。在馬克思主義理論中，生產力發展是社會發展的根本動力與物質基礎。新質生產力是指在現代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背景下，生產力在“質”上的新變化和新發展，包括信息技術、互聯網、人工智能、生物科技等高新技術的迅猛發展，以及由此帶來的生產方式、生產組織和管理模式的變革。新質生產力是中國經濟發展進入新格局狀態下的、對馬克思主義生產力理論的創新解釋和辯證發展的產物［6］，對于其的理解要分為“新”與“質”兩個方面。

新技術是新質生產力的核心要素［7］。數百年來，人類生產力的指數級躍遷都是依靠核心關鍵技術的革命性突破，第一、二、三次產業革命誕生的熱力、電力、網力［8］，都是技術積累由量變到質變的結果，是以各個時代的新技術推動時代變革前進的新動能。當前，新一輪的技術則是圍繞著以數據為基礎資源、AI技術為代表、算力為動能的數字經濟展開。新技術是發展新質生產力的重要依托，而新產業則是其發展的重要落腳點。以科技創新促進產業創新，以數字化、智能化提升傳統產業優化升級，推動全要素生產率提升，培育發展生物制造、低空經濟等新興產業，超前布局量子科學、生物科學等未來產業［9］。同樣，新質生產力也是一種綠色的生產力，多年來，中國一直依賴傳統化石資源能源的進口，隨著這類資源的日益枯竭，發展以氫能、清潔電能為代表的新能源技術不僅有助于實現節能減排的可持續發展目標，也能助力中國在能源領域實現彎道超車。

新質生產力的“質”體現在其創新性、智能性、可持續性、人本性和結構性，是對傳統生產力概念的拓展和深化，是實現中國式現代化與高質量發展的重要保障，在高標準的產業基礎和強勁的發展動力中得以體現，在技術創新、人才培育和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等多方面生產要素的擴展與整合過程中形成。新發展形勢下，傳統的勞動力三要素，即勞動者、勞動資料、勞動對象均躍升為高質量的新質勞動力、高新技術與新興產業，以適應高質量發展的潛在需求［10］。

國家安全作為國家發展的重要基石，對經濟發展具有重要影響，穩定和諧的安全環境能夠為經濟的持續增長提供必要的前提條件［11］。隨著全球化和信息化進程的加速推進，各國面臨著復雜多變的安全威脅，這些威脅不僅涉及傳統領域如軍事、政治、經濟，還延伸至網絡安全［12］、能源安全［13］、糧食安全等多個維度［14］。學者對如何提升產業鏈供應鏈安全進行了諸多理論闡釋與實踐路徑探索，研究視角上，大都關注關鍵卡脖子技術以及如何提升產業科技創新的自主性，對能源安全、糧食安全等研究較少；政策建議上，現有文獻大都聚焦于宏觀政策層面的研究與政策建議［15］，對金融體系支持供應鏈安全的具體路徑缺乏深入探索［16］。

探究新質生產力對中國經濟未來發展如高質量發展、數字經濟、新動能轉換、高水平對外開放等方面的戰略指引文獻較少，特別是現有文獻分析、總結在產業鏈供應鏈安全與韌性方面的研究較少。劉瑞等解釋了新質生產力保障國家安全的內在邏輯并提出了其提升經濟安全發展的戰略構想［17］，但該研究并未考慮開辟新的產業賽道、占領技術高地、制定行業標準等方面。此外，人才是新質生產力中不可或缺的要素，眾多學者從著力培育高水平人才角度支持新質生產力發展［18］，但目前仍未有文獻針對人才類型的不同提出差異化支持視角。

基于此，本文旨在構建新質生產力保障產業鏈供應鏈安全的理論框架，在全面分析我國當前面臨的產業鏈風險的基礎上，深入剖析新質生產力保障產業鏈供應鏈安全的理論邏輯與發展趨向，并提出新質生產力提升產業鏈供應鏈安全的路徑，推動新質生產力相關理論發展。

三、國家安全關鍵領域現狀分析

（一）產業鏈供應鏈面臨的技術封鎖與區域排擠

科技創新是產業創新的先導［19］，因此掌握關鍵核心技術的發達國家在全球價值鏈中占據利益分配的主導地位。目前中國是全球價值鏈的重要參與者，而非核心主導者與規則制定者。改革開放以來，全球化分工中，中國憑借較低的用人成本與極高的工作效率，躍升成為全球第一大工業制造城市，然而隨著人口紅利逐漸削弱，越南、印度等東南亞國家逐步崛起，中國在全球制造業的競爭優勢逐漸弱化，存在局部風險。從國際環境來看，大國競爭日趨激烈，西方國家以國家安全為幌子，公然出手干預市場行為，對我國科技創新、產業鏈不斷遏制與封鎖，編造各類莫須有的理由，制裁特定的中國企業并蠶食其市場份額。新冠疫情之后，各國紛紛意識到產業空心化對國民經濟的影響以及實體制造業的重要性，并提出制造業回流的戰略，導致國內高端制造市場需求受到影響，在全球產業鏈分工中局部劣勢凸顯。

從深層次來看，以美國為首的西方發達國家，對中國采取的策略并非是全面的貿易脫鉤，而是在維護自身科技創新核心領先地位的前提下，封鎖遏制中國科技自主性并利用中國完善的產業基礎，使之困頓于價值鏈的底部。在國家科技自立自強戰略支撐下，中國正處于從中低端生產制造轉向價值鏈攀升的重要階段，憑借龐大的內需市場與“需求引致創新”的中國特色發展創新機制迸發出強大的科技創新的內生動力，利用國際競爭中“貌合神離”的微妙關系，組建除美國之外的新8U8P4CgGResU+ciX+f+KOo8e2V178DApAwgCBR4rNIM=型產業鏈供應鏈合作體系。在此應對之下，美國采取“圍點打援”的區域排擠策略，聯合中國周邊的國家形成同盟封鎖，例如2022年拜登政府在東京啟動的“印太經濟框架”，其所謂的互聯經濟、彈性經濟實質重點是要求成員國在數字經濟與供應鏈等方面減少對中國的依賴，其排擠之心昭然若揭。

（二）糧食安全存在隱患

糧食安全是國家安全的基礎保障［20］，在國家政策的助推下，現階段我國糧食產出能力極大提升，糧食安全根基穩步向好。然而，糧食產業高質量發展仍存在不足，糧食安全亦需持續關注。具體的，首先，在種源等關鍵核心技術方面，雖然有所突破，但仍難以打破資源環境約束。在生物育種領域，我國的技術起步較晚，與國際先進水平相比仍有差距。與此同時，在智能育種技術方面，我國也處于從“跟跑”至“并跑”的轉型過程中，與國際種業巨頭相比仍有較大差距。其次，糧食綜合生產能力持續提高，但糧食增產后勁不足。化肥施用技術與世界先進水平仍有差距，化肥使用效率偏低，肥料產品與施肥技術匹配度不高。此外，我國農業機械化短板明顯，區域間發展不均衡，糧食機械化生產中損耗問題突出，智能化、數字化農業機械發展不足。最后，糧食“三鏈”不斷延伸，但加工、儲運短板明顯。糧食加工科技和產業與世界發達國家相比存在一定差距，糧食加工產業鏈建設有待完善。糧食倉儲設施建設水平不均衡，糧食倉儲技術有待進一步推廣。糧食流通方式多樣化發展，但傳統方式使用占比依然較高，糧食物流協同度有待進一步提升。

（三）關鍵資源能源存在風險

資源能源安全管理是國家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議題之一［21］。然而，在資源管理領域，傳統管理模式存在許多不足和風險，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首先，礦產類資源管理主體單一，部門間協作不足。當前主管單位集中在政府相關部門，以行政命令的手段為主，缺乏市場化監督管理手段。相較其他行業，社會公眾參與度較低，各主體間缺乏合作。其次，資源能源安全面臨復雜多樣的安全風險，包括內部安全與外部穩定問題，傳統安全與非傳統安全問題相互交織，加大了風險預警和評估處置的難度。資源能源安全問題已經由原來的全球經濟領域上升為大國競爭領域，給政府帶來了不可預期的治理難度。此外，受限于數據體量和價值判斷等因素，科層部門間信息溝通不暢，導致管理層工作節奏緩慢、創新活力不足，制約其治理能力。主管單位也容易因信息滯后和信息失真陷入經驗型決策困境。在安全管理方面，存在重大人員傷亡、財產損失、生態破壞和經濟停滯等安全隱患，同時管理“分散化”“碎片化”難以形成長效管理機制。這些問題凸顯了資源安全管理面臨的嚴峻挑戰，制約了管理質效提升，因此提升資源能源安全管理水平和治理能力迫在眉睫。

四、產業鏈存在安全風險的原因

（一）研發投入不足，科技獨立自主性不強

研發投入仍需進一步加強。從數據來看，我國的研發費用逐年增長（見圖1），截至2023年，研發費用已達33278億元。然而，從增長率來看，2021年以來研發支出的增長率下降，這或許與近年來中國經濟增長放緩、出口數據下滑有關。2021年美國研發支出為6075億美元，研發支出占GDP比重為261%，中國研發支出為27956億元，研發支出占比為243%（以本國貨幣計算，剔除匯率影響）；2022年美國研發支出為7132億美元，研發支出占GDP比重為28%，中國研發支出為30782億元，研發支出占比為256%；對比中美兩國2021年與2022年的數據可知，盡管中國的GDP增速高于美國，但中國研發支出的增速與占比均小于美國，表明中國仍需進一步強化對研發的投入。

部分關鍵核心技術受制于人。中國部分科技體系依靠技術引進而非自研，缺乏核心技術，關鍵核心技術與發達國家之間差距較大。美國憑借原始創新技術、關鍵共性技術等領域的積累，建立了以其為首的全球創新產業體系，主導著全球價值鏈的價值分配。中國作為追趕者，只能逐步分產業按類別地突破不同領域的顛覆式創新技術并形成行業標準，才能保證產業鏈的安全。在改革開放等政策的支持下，國內吸引了大量全球化的外資企業在華投資布局，一方面切實提高了中國的產業結構，帶動了就業并創造了較大的經濟價值；另一方面大型外資企業切入的是中國高附加值產業鏈與供應鏈的關鍵環節，并與上下游企業深度捆綁，憑借母公司在市場上的深度積累與強大的創新能力，對本土企業的市場開拓與自主創新產生了較大的負面影響。以半導體行業為例，我國在1977年和1982年分別研制出GK-3型半自動接觸式光刻機與KHA75-1型光刻機，技術工藝領先。然而，當年國內的生產力水平較低，生產成本高昂，同時海外企業不斷向中國出售售價低、穩定性高的光刻機，使國內企業逐漸形成“造不如買”的風氣，國產光刻機從此發展停滯。直至近幾年高端芯片遭遇以美國為首等西方國家的制裁，產業鏈中斷，暴露出國內在高端裝備、工業軟件等方面受制于人的致命弱點。

（二）創新機制落后，政策協同有待提高

整體上，目前國內中小企業的信息化、數字化水平較低，產業鏈上下游企業之間協同程度較低，成員之間較為分散。一旦出現突發事件，無法實現敏捷反應與快速協同，產業鏈供應鏈韌性整體偏低。結構上，中國產業布局不夠均衡，中西部地區的產業發展與東部沿海地區差距較大，產業轉移與承接不足，導致部分單位產值較低的制造業外流至東南亞國家。此外，盡管國家和部分省份不斷強調對產業鏈供應鏈安全穩定的重視，并出臺了相應的政策，但現行的政策重點仍聚焦于產業經濟穩增長，不能完全應對大國博弈與國際競爭環境下的產業鏈安全威脅。中國技術創新的短板不僅體現在基礎研究與關鍵“卡脖子”技術“0”到“1”難以突破，也體現在技術“1”到“N”的市場化應用不夠高效，現行的科研考評制度與部分政策不利于基礎研究耗時久、投入大的攻關克難。

（三）金融體系支持力度不夠、結構不優

目前，在資金融通、資源整合和價值增值的各階段，金融體系在支持高新技術產業、科技型企業和中小微企業方面作用不夠充分，存在結構失衡、數字化水平較低等不足。第一，金融支持體系結構失衡。中國的信用體系建設較為落后，在銀行宏觀審慎的指導原則下，現行金融體系對科技創新支持的力度不足。間接融資主導的融資體系尚未改變，多層次資本市場建設滯后，市場開放性、公平性和競爭性不足，導致金融資源配置不合理，存在結構失衡。一是企業的融資渠道大都依賴以銀行為主導的間接融資，直接融資占比較低。數據顯示（如圖2），2017年以來，企業通過債券、資本市場等直接融資的增加值逐年升高后又逐年降低，且近三年的降低趨勢遠大于社會融資規模存量的增幅，這表明融資模式的失衡進一步擴大，實體經濟獲得直接融資的難度加大。二是股權融資與PK2ppQ+4b2zIbC/rFRv0sIHsKjgXJAowAwdRoa+i+i0=債券融資存在失衡，股權融資占比較低，企業融資大都依靠債券融資。這一結構容易導致企業的融資成本增加，不利于促進科創型企業、新型產業的發展，無法高效利用金融的杠桿作用。三是企業間融資貸款結構失衡。大企業憑借穩定的現金流、高市場份額與信用能夠多渠道獲取大量融資支持，小微企業、民營企業卻長期面臨著融資渠道少、融資約束多、融資成本高等難題。大量資金沉淀在房地產和金融投資等短期收益較大的行業，在存在高風險、預期收益慢的科創領域，缺乏長期發展資本，資金鏈與創新鏈融合發展不足。第二，數字金融發展水平不足。一是金融服務創新存在短板。金融機構在數字化轉型和金融科技的應用上已取得顯著成就，但在業務模式創新、規模擴張、應用場景開發、生態圈構建、服務品質提升和精準支持等方面仍存在不少短板。二是數據要素價值挖掘不足。大型銀行數據架構和分析能力不足，以及地方金融機構數據積累和挖掘存在短板，影響了金融數字化的整體效果。金融數字化發展不平衡，資源配置的差異導致投入和應用存在明顯差距，大型金融機構在數字化應用方面領先，而中小金融機構投入不足，加劇了市場競爭的不平衡。缺乏有效的金融數字化工具可能影響供應鏈融資，增加供應鏈中斷的風險。

（四）自然稟賦約束糧食產業、能源資源安全

礦產資源與能源資源在國際經濟競爭中扮演著關鍵角色，糧食資源則是一國發展之命脈。一方面，我國資源能源儲備有限，以石油為例，我國剩余探明技術可采儲量為3689億噸②，占全球總儲量比重較小。另一方面，我國幅員遼闊，物產豐富，但耕地面積有限，人均耕地面積137畝，僅為世界平均水平的1/3。此外，水資源匱乏，分布不均，灌溉水利用率較低，某種程度上影響了糧食供給。生產方式方面，依賴物質投入，主要依靠化肥、農藥等物質投入促進糧食增產，科技創新水平不足，對糧食增產的貢獻有限。市場方面，農民種糧收入較低，與務工收入差距較大，導致種糧積極性下降。農村人口流失嚴重，勞動力老齡化，影響糧食生產。產銷區域錯配，糧食生產重心與消費重心錯配，跨區域糧食流通量增加。供需結構不合理，口糧過剩，飼料糧不足，大豆、玉米等進口依存度高，國際市場供應存在不確定性。受地緣政治等因素影響，資源能源海外供應鏈脆弱，進口渠道不夠分散。此類情況均致使糧食產業與資源能源產業存在一定的風險。

五、新質生產力保障產業鏈供應鏈安全的理論邏輯

（一）新質生產力保障產業鏈供應鏈安全的內在邏輯

1新質生產力以科技顛覆式創新助力擺脫關鍵技術“卡脖子”困境

總結三次工業革命的歷史經驗不難發現，在每個時代，能率先突破關鍵性顛覆性技術并形成新型生產力的國家，就能搶先一步塑造該節點未來發展的優勢，并掌握發展主動權。新質生產力強調科技創新的核心地位，將創新作為引領發展的第一動力，推動科技與經濟的深度融合，從而在關鍵技術領域實現突破。當前影響我國部分重點產業鏈供應鏈安全的核心因素是關鍵卡脖子技術，在新質生產力的推動下，技術迭代速度加快，有助于快速填補技術空白，減少對外部技術的依賴，并在競爭中占據有利地位。

2新質生產力有助于塑造新興產業、未來產業的產業鏈新格局

新質生產力的培育和發展，要求提高國家和企業的自主創新能力，通過加大研發投入，建立企業為主體的創新體系，推動原創性技術的研究與開發。因此有助于促使產業鏈向高端化、智能化方向升級，通過產業鏈上下游的協同創新，提升整個產業鏈的技術水平和競爭力。在清潔能源、航空航天、低空經濟等新產業新賽道上，我國已經取得了一定程度的領先，具備了較好的產業基礎，在國家政策的支持下，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信息技術的賦能下，新質生產力將極大地提升新產業研發、生產、管理等環節的效率與創新能力，占領新產業的技術高地，形成產業競爭新優勢，從源頭杜絕這類產業鏈存在的風險。

3新質生產力是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價值鏈攀升的必由之路

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的內涵在于技術驅動，而技術創新水平決定了發展主體在價值鏈中的地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落腳點在于產業，以技術賦能提升產業基礎能力，增強產業鏈現代化水平，構建現代化基礎設施體系，優化產業支撐體系。通過整合科技創新資源，推動產業智能化、綠色化、融合化發展，優化產業結構體系［22］。驅動產業組織變革，促進大中小企業融通發展和產業融合集群發展，優化產業組織體系。提升既有生產要素的現代化水平，促進要素資源協同，優化產業要素體系，從而克服產業鏈供應鏈中的短板弱項，提升產業鏈供應鏈韌性與安全。

（二）新質生產力保障產業鏈供應鏈安全的發展趨向

1產業鏈高端化

產業鏈高端化是一個國家或地區產業發展的重要階段，指的是整個產業鏈從生產到銷售過程中，逐步向技術含量高、附加值高、品牌影響力和市場競爭力強的方向發展。這一過程涉及產業結構調整、產業轉型升級和產業鏈重構等多個方面。產業鏈高端化不是單一企業或產品的升級，而是整個產業鏈條上各環節的共同提升。新質生產力促進產業鏈高端化發展具體表現為：一是促進技術創新與突破。通過不斷的技術研發和突破，帶動產業鏈上下游技術的升級，提高產業鏈的整體技術水平，從而提升產業鏈供應鏈的競爭力。二是促進產業鏈協同發展。通過技術創新和工藝改進，實現產業鏈各環節的優化整合，提高產業鏈的整體效率和響應速度。三是促進產品附加值提升。產業鏈高端化強調提高產品的附加值，通過提升產品質量、增加產品功能、優化產品設計等方式，使產品在市場上具有更高的競爭力和議價能力，提高消費者對產品的認可度和忠誠度，推動企業品牌建設。

2產業鏈自主化

新質生產力通過技術創新、數字化、產業鏈協同、要素配置優化、創新驅動發展等多方面的作用，有助于提升制造業產業鏈的自主可控能力。具體而言，其所包含的新技術、新工藝、新材料等創新要素，能夠有效推動產業鏈技術自主可控水平的提升，并減少對外部核心技術和關鍵部件的依賴性，并強調通過數字化、網絡化實現產業鏈要素的優化配置，以減少產業鏈的薄弱環節，使得整個產業鏈更加穩定可控。通過新型基礎設施的支撐，產業鏈憑借數字化和信息化實現智能化，進而提高產業鏈主體對新技術的消化吸收能力。促進產業鏈各環節之間的協同創新，使得產業鏈上下游企業之間的聯系更加緊密，從而降低產業鏈對外部供應鏈的依賴程度，提升產業鏈的自主可控性。

六、新質生產力保障產業鏈供應鏈安全的實踐路徑與政策建議

在推進國家安全體系和能力現代化建設的背景下，新質生產力以新技術突破技術封鎖、新能源保障基礎供給、新產業占領價值高地，路徑上以糧食產業與資源能源產業的數字化為基礎保障，以創新載體建設助力“卡脖子”技術突破為核心關鍵，以人才制度改革為重要支撐，以區域一體化構建新格局，以金融體系支持為穩定器，以新賽道發展為落腳點，降低產業鏈供應鏈風險，保障產業鏈供應鏈安全（如圖3）。

（一）創新聯合體：核心關鍵技術突破的載體建設

2021年5月，習近平總書記提出加快建設創新聯合體。研究結果表明，創新聯合體能有效發揮企業在科技創新中的主體作用，以場景驅動創新鏈產業鏈融通發展，加快關鍵核心技術突破和科技成果轉化，推動高質量發展［23］。市場是前沿科技競爭的主戰場，龍頭企業是技術創新的生力軍，高校院所是基礎研究的陣地，政府提供產業落地的保障。以江蘇等地區為代表的沿海經濟發達地區，其各級政府均重視推進創新聯合體的建設③，并涌現出一大批以龍頭企業牽頭組建的創新載體，聚焦顛覆式、“卡脖子”技術的攻堅克難，在多方主體協同作用下，這類創新載體切實提高了產業、地區的科技創新水平。然而，目前創新聯合體的建設仍存在諸多發展問題，具體的：第一，參與主體分配機制混亂以及風險共擔機制不健全［24］。分配機制涉及績效、股權、知識產權、風險等，目前法律文件對聯合創新組織結構科研成果的獎勵與激勵尚無指導性建議，創新聯合體合作中的知識產權歸屬不清晰。以企業為主體組織創新聯合體合作，由企業出資委托高校和科研機構開展原始創新技術研發，由于原始創新具有較高的風險性，致使企業成為最大的風險承受者。第二，技術成果產業化水平不足，難以滿足企業市場化需求。高校和科研機構自我發展，在一定程度上忽視了企業的實際需求，當前高校和科研機構轉移的技術規模和技術質量相對有限。數據顯示，2018年高校和科研機構技術輸出合同占全國技術交易額10%左右，表明高校和科研機構技術轉移規模有限，抑制企業牽頭組建創新聯合體的積極性。第三，如何構建創新聯合體尚未形成統一的發展路徑與方法論。市場需求日新月異，產品創新不斷更迭，現有獨角獸企業多處于模式創新向產品原始創新轉變中，客觀上需要創新聯合體合作機制的持續創新，以滿足企業發展模式和產品原始創新的需求。然而，有關創新聯合體的構建與發展尚未形成集約高效的可復制的經驗，加之市場需求與企業發展的動態化特征，完全模仿一種合作模式或固守一種合作模式，都難以形成創新聯合體永久的良性互動、雙贏或多贏的良性循環。

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是保障產業鏈供應鏈安全的關鍵［25-26］，創新聯合體須以加速高水平科技自主發展為己任，突破關鍵核心技術瓶頸。機制創新是創新聯合體的重要保障。在人才引進、項目考核、激勵機制、風險分攤等方面，創新聯合體需要勇于進行體制機制創新，以激發人才的創新活力，提升技術研發效率并加速科技成果的轉化。具體來說：第一，要充分發揮新型舉國體制的制度優勢，優化科技創新體制機制。政府應當制定并完善以合作機制為基礎、協調機制為紐帶、風控機制為保障、分配機制為關鍵的政策體系，確立創新載體各參與成員之間的技術市場化、產權分配、激勵機制等方面的指導意見。第二，創新聯合體組建模式應由科技領軍企業主導，高校院所做基礎理論與技術支撐，各創新主體相互協同組建。支持企業參與國家重大科技項目，引導民營企業和中小企業參與創新。同時，需要避免創新聯合體的重復建設和無序競爭，形成優勢集中、分工明確的合作格局。第三，創新組織管理機制。要突破不同組織間的壁壘，加速傳統科研機構的改革，鼓勵科研人員在不同單位間流動，促進組織的協同發展，破除“創新孤島”、技術落地“梗阻”。在充分保障創新成員經濟利益的基礎上，提高知識、信息、經驗共享水平，以點帶面、以技術突破撬動市場，全面提升我國創新體制的綜合效能，提升科技自主性。

（二）發展新賽道：標準化建設占領新興產業高地

從自然稟賦、經濟結構、人口分布的角度來看，中國的高質量發展與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內在邏輯高度契合，化石能源匱乏、能源儲備東西分布不均、人口密度較大、基礎設施完備等現狀，給予了清潔能源等新產業、新賽道發展的沃土，并促進了類似超遠距離傳輸、分布式并網和高速信息網絡建設等領域的技術突破與市場應用。中國應依靠強大的工業體系基礎，高效率地占領新產業的技術高地，重塑新的產業格局。

“勝者為王，標準促發展。”標準在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新產業格局塑造中具有基礎性、戰略性和引領性作用，必須加快實施國家標準化戰略，以標準化為支點推動數字化轉型，開辟高質量生產力之路。加快組建標準研制“先鋒隊”。針對數字經濟等領域，加速建立標準化技術委員會等組織，作為制定和維護標準的主力軍，加大支持力度，重視人才培養和輸送，不斷提升其在全國乃至全球的影響力。進一步縮短標準制定周期，推動創新成果專利化和標準產業化。建設綜合實驗驗證平臺，加快標準信息服務研發和平臺建設。建立全國性數字經濟標準創新聯盟，發揮引領示范作用。加快成為標準研制“領跑者”。在開展基礎標準研制的同時，同步開展應用、安全等領域的標準研制。特別是要針對“數據+算法+算力”等關鍵領域，加快制定基礎軟件、集成電路、通信與網絡、核心元器件、量子通信、應用電子、虛擬現實等數字化產業的關鍵技術標準。加快打造標準化“共同體”。促進我國標準化體系與國際標準相協調，積極參與制定各種國際法規、標準等，進一步增強國際事務話語權和主動權。

同時，必須認識到，新業態知識產權風險仍然存在，并且頻繁發生專利糾紛。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指出“要加快新興領域和業態知識產權保護制度建設”，必須切實加以落實。夯實知識產權保護基礎，支持并引導企業從鏈式創新向“生態式”創新轉變，打造專利矩陣。建立新業態知識產權評估指標體系，對標全流程、全要素、全產業鏈，引導新業態企業提升知識產權質量。持續提升重大知識產權風險協同應對能力，加快建立新業態產業知識產權聯盟，引導行業建立知識產權管理體系，促進企業開展知識產權布局。

（三）發展活水源：金融體系支持產業鏈自立自強

2023年中央金融會議提出，以加快建設金融強國為目標，提高服務高質量發展能力。金融在支持實體經濟發展、現代化產業體系升級過程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因此要不斷優化金融體系發展，提高金融支持產業鏈供應鏈安全的力度與質量。

大力推動數字金融發展，構建產融協同發展體系［27］，充分發揮供應鏈金融的穩鏈、保鏈、強鏈作用。以制造業領軍企業、產業鏈核心企業為重點，支持供應鏈上下游企業發展。鼓勵核心企業通過應收賬款融資服務平臺進行確權，為中小微企業融資提供便利，降低其融資成本與融資難度。推進供應鏈金融信息化平臺建設，構建基于全產業鏈一體化的金融供給體系和風險評估體系，提供系統性的金融支持方案，以響應鏈上企業的結算、融資等綜合需求，支持產業鏈供應鏈穩定循環和優化升級。結合企業梯次培育機制，構建全產業鏈金融服務體系：對外針對大企業，創新融資性保函、內保外貸、額度切分等形式，助力產業鏈延伸，提升全球生產網絡的治理能力，實現產品國際化和品牌全球化。針對小微企業和個體工商戶融資需求特點，聯合打造多款線上融資產品，聚合數據、技術與金融場景，服務普惠金融、助力小微企業數字化轉型升級。

推動地方金融、金控公司與產業集群高效整合聯動。以產業鏈為基礎，創新鏈為抓手，資金鏈為保障，人才鏈為引擎，推動產學研深度融合，四鏈融合推動科技創新自主性增強。一是打造一流投資平臺。設立高新技術創投基金，以全生態鏈的科技投資業務為支柱、綜合性科技金融服務為輔助，打造高新技術產業創新投資平臺。以產業集群發展基金帶動各類基金聯動，圍繞產業鏈部署完善創新鏈、圍繞創新鏈布局賦能產業鏈，推動產業集群加速發展。二是完善股權投資體系。引育天使投資、創業投資等各類股權投資基金特色化、集聚化、規模化發展，形成覆蓋企業全生命周期的股權投資體系。三是實施品牌戰略。支持創新集群上市公司規范內控治理，積極踐行環境、社會和公司治理（ESG）責任發展理念，形成可持續、高質量的上市公司集群，依托集群韌性降低產業鏈供應鏈風險。

（四）區域一體化：提升開放水平分散產業鏈風險

全球市場存在經貿一體化的內驅動力，即使中美兩國之間的貿易摩擦對全球價值鏈產生深刻影響，但全球供應鏈體系不會崩塌和瓦解，而是向有限全球化、區域全球化發展［28］。在以美國為首的西方發達國家對中國關鍵技術領域孤立封鎖遏制的背景下，中國要加強與周邊國家的區域協同一體化發展，發揮巨大的產業基礎優勢，推動國內國際雙循環，加速國內產業鏈國際化。長期來看，經濟全球化、一體化的趨勢不會受某一國家或利益集團打破，中國要在多方博弈中穩扎穩打，積極主動推動各種形式經濟一體化的進程，逐漸從價值鏈主要參與者向主導者轉變。優化創新環境，逐步吸引更多高水平的國外技術團隊來中、回中。

推動內外循環相互促進，提升產業鏈韌性。中國作為全球供應和市場中心，需在產業鏈建設中保持平衡、安全與開放。雙循環新發展格局要求不僅要加大內需以激活國內循環，還要整合國內外資源，建立供需聯動的產業鏈循環體系，確保外部循環暢通，提升產業鏈的國際影響力和競爭力。首先，強化風險預警系統建設，提升風險感知能力。經濟全球化與產業國際化背景下，政治環境、黑天鵝事件、國際貿易變動等因素提高了產業鏈的風險與不確定性。因此，建立風險評估和預警機制至關重要，通過數據分析，進行風險評估和預警，增強對關鍵原材料、零部件供應失衡和價格波動的風險管理。其次，加速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提升產業鏈循環效率。發揮超大規模市場優勢，推動內需擴大和內需體系完善，提升產品競爭力和品牌影響力，減少對外技術依賴，確保產業鏈關鍵環節國產化、產業格局合理化分布。最后，深化對外開放合作，破除市場壁壘，完善市場要素配置，積極參與國際產業鏈供應鏈合作，提升產業鏈國際競爭力。

（五）創新驅動力：人才改革促產業鏈供應鏈飛躍

發揮科技企業家的引領作用。企業能否成為創新主體，關鍵在于企業是否擁有能夠組織創新的人才，即科技企業家。科技企業家在推動新質生產力發展中扮演著關鍵角色，其創新精神體現在愿意承擔風險、勇于探索和持續創新等方面。科技企業家不僅需要具備企業家的風險承擔能力和市場洞察力，同時也需具備科學家洞察科學價值和創新的能力。如同比爾·蓋茨、馬斯克、山姆·奧特曼以及任正非等人，分別引領了互聯網、空間技術、人工智能和新一代信息產業等新質生產力的發展。科技企業家的核心能力在于，具備協調產、學、研的組織管理能力：一方面，在創新過程中持續引導和調整方向，以及集聚和培育各類創新人才，發揮人才的最大潛力；另一方面，引導科學新發現轉化為新技術，并通過市場引導技術創新。這種引導推動市場與技術的雙向循環，不僅能夠加快創新速度，亦能降低風險。因此，培養和造就一批具有創新精神和現代科技視野的科技企業家，是推動科技創新的關鍵。

創新人才隊伍建設“引育用”制度。人才吸引方面，通過平臺建設、制度創新、專項政策出臺等方式，補齊人才缺口，提高人才層次，優化人才結構，完善激勵機制。一是加強多元化引智平臺構建，構建人才交流與培訓平臺分類推進人才引進工作，實現人才結構梯隊化。二是推進市場化改革，創新激勵機制，優化薪酬制度，實施工資增長分層制度。人才培養方面，通過加強校企合作、金融機構間合作、政府與企業合作以及完善金融機構內部培養體系等方式，打造良好的人才生態。一是創新校企聯合培養制度。加大企業與高校人才聯合培養計劃，提供實習機會、開設專業課程、組織專業競賽等，發揮高校作為人才蓄水池的作用。二是打造科技領域高水平理論及實踐交流平臺。定期舉辦科技領域學術和實踐研討會等活動，加強人才交流，例如加強與紐約、倫敦等國際中心城市開展人才合作培養和交流項目，做好各類人才的儲備和培養。人才任用方面，一是加快選人用人制度市場化改革。提供管理層內部晉升機會，鼓勵人才通過自身能力獲得更高職位，激發員工積極性和創造力。層級管理方面，推動扁平化管理，提高決策和執行效率。二是推進薪酬制度市場化改革。設立差異化的薪酬體系，實行績效與薪酬掛鉤機制。鼓勵企業采用股權激勵計劃，讓優秀人才分享企業的發展成果。設立創新項目獎勵制度，鼓勵人才積極參與創新實踐。

（六）數字化治理：保障資源能源與糧食產業安全

1以數字化治理手段提升資源能源產業管理效能

一是智能化識別和預警。利用大數據技術進行高頻聚類分析，智能識別礦產資源、能源資源安全關鍵影響因素。建立資源安全綜合管理信息系統和大數據管理平臺，實時監測和預警資源安全數據。實現預警監測，提高風險識別和評估能力，提前發現潛在的安全隱患。二是實時反饋和科學決策。利用大數據技術對數據進行實時篩選、排序和傳輸，為決策者提供實時、多維的數據支持。輔助決策者進行多維解析和精確研判，提高決策的科學性和有效性，提升礦產資源安全防范水平。三是流程智能化和組織形態新型化。利用大數據技術重塑業務流程，實現流程智能化，提高管理效率。促使多元治理主體、權力結構分散和組織邊界模糊的新型組織形態的形成，推動治理結構的優化。促進跨部門、跨層級、跨區域的數據共享和協同管理，增強決策的科學性和有效性。

2以新型技術增強糧食供應鏈信息可追溯性

新質生產力的重要特征之一是利用數字化手段提升產業的生產效率，糧食產業亦是如此［29］。近年來，以區塊鏈為代表的數字技術可實時更新商品的生產、加工、運輸和流通等各個環節，實現了產品的可追溯性。在糧食生產領域，通過傳感器收集、匯總農作物的溫度、濕度、土壤環境等生長條件，數字技術可監控農產品的生產情況，及時預測可能發生的蟲害等，極大地提升了農產品的智能化生產水平。在糧食倉儲環節，數字化糧倉集成傳感器網絡與數據分析等技術，通過持續監控與智能調控倉儲環境，能顯著增強糧食儲藏效能、減少糧食損耗、維持糧食品質、強化糧食監管，進而改善糧食產業鏈供應鏈的管理水平并提高內部安全性。此外，數字化平臺建設提升產業鏈上下游主體、政府部門間的協同效率，促進生產、銷售、儲存、運輸等各環節高效運轉，政府部門可依據信息共享平臺準確地掌握行業糧食產業鏈的運行狀態，及時制定科學合理的輔助政策，提升產業鏈應對風險的能力。

3以數字化手段優化糧食供應鏈要素資源配置

首先，新質生產力通過推動科技創新和新型要素配置，提高糧食全要素生產率，包括新型糧食作物品種、農業機械和農藝技術的研發創新與推廣應用，提升土地產出率、勞動生產率和資源利用率，從而增強糧食供給水平。其次，新質生產力在健全糧食產業鏈方面發揮作用，推進糧食深加工、強化糧食“產購儲加銷”協同保障，并利用新技術推動產業鏈的完善。推動生產效率提升的同時完善產業鏈，實現種業創新與環境改善雙輪驅動，加強現代種業基礎研究和應用研究，推動基礎設施改造升級，增加農民的種糧收入。同時，通過智能化、規模化、綠色化同步發展，推進精準種植和智能灌溉。最后，促進糧食儲存、運輸和加工技術的改進，實現產業鏈、價值鏈、供應鏈、創新鏈的協同發展。

［注釋］

①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人民出版社2022年版，第28、53頁。

②數據來源于自然資源部發布《中國礦產資源報告（2022）》。

③江蘇省科技廳積極開展創新聯合體建設試點，https：//kxjstjiangsugovcn/art/2022/11/10/art_82536_10661879html。[BFQ][Z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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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ontheTheoreticalFrameworkandPathways

ofNewProductiveForcesinEnsuringtheSecurityofSupplyChains

ZhangJie1，2，ZhouYanju3，WangZongrun3

（1SuzhouInternationalDevelopmentGroupCo.，Ltd，Suzhou215031，China;

2FinancialResearchInstituteofthePeople’sBankofChina，Beijing100800，China;

3SchoolofBusiness，CentralSouthUniversity，Changsha410083，China）

Abstract：Foodsecurity，resourceandenergysecurity，andindustrialchainsecurityareimportantcomponentsofthenationalsecuritysystem，whicharerelatedtothehighqualitydevelopmentofChina’seconomy.Thenewqualityproductiveforces，animportantassertionproposedbyGeneral SecretaryXiJinpingtomeetChina’snationalconditions，isanewinterpretationanddevelopmentofMarxistproductivitytheory.Itscoreliesintechnologicalinnovationandselfrelianceanditsendresultliesinindustries.Newqualityproductiveforceseffectivelypromotetheconstructionofamodernindustrialsystemandtheupgradingofthevaluechainbyenhancingtechnologicalautonomyandreshapingthenewindustrialpattern，therebyensuringthesecurityofimportantnationalindustrialandsupplychains.However，Chinacurrentlyfacespracticalchallengessuchasinsufficientresearchanddevelopmentinvestment，outdatedinnovationmechanisms，insufficientfinancialsupport，andnaturalendowmentconstraints.Basedonthis，thearticleproposesatheoreticalframeworkandpracticalpathfornewqualityproductiveforcestoensurethesecurityofthenationalindustrialchainandsupplychain：theconstructionofcarriersforbreakthroughsinkeytechnologies，theoccupationofemergingindustryhighlandsbystandardizationconstruction，thesupportofthefinancialsystemfortheselfrelianceandselfimprovementoftheindustrialchain，theimprovementofthelevelofopeninguptodisperseindustrialchainrisks，talentreformtopromotetheleapoftheindustrialchainandsupplychain，andthedigitalempowermentofthegrainindustryandresourceandenergysecurity.

Keywords：newqualityproductiveforces;supplychainsecurity;financialsystem;internationalcompetition;technologicalinnovation

（責任編輯：張夢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