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丑東西”又掀新熱潮,丑魚拖鞋、全紅嬋同款“烏龜對對碰”……都成為了年輕人的心頭好。在商品琳瑯滿目、生產力旺盛的當下,為什么商家不按常理套路出牌,偏要生產售賣“丑東西”?
“丑東西”的反差感恰巧碰上了年輕人對“新鮮”的追求。隨著互聯網技術與社交媒體的發展和普及,電商準入門檻大大降低。各行業賽道均擁入大批商家,也讓不少商品陷入高度同質化、嚴重內卷的困境。商家們亟需調轉方向,把握垂類受眾,在產品設計和定位上出奇、出新并出圈。由此,在網紅產品求精求美的浪潮中,“丑東西”反而巧妙地滿足了消費者的“獵奇心理”,巧借美學上的“反差感”,迎合了市場對“新鮮感”的追求,輕松俘獲一批年輕人。
而這屆年輕人又為什么愿意為“丑東西”瘋狂下單?本質上,購買“丑東西”是一種典型的反諷式消費。所謂反諷式消費,是指消費者故意購買與自身審美認知、態度信念與身份特征等消費要素相悖的產品。此類反諷式消費所隱含的信息是我自有判斷好壞、高低與美丑的能力,但我偏要反其道而行。它不僅能夠反向確證個體既有的文化追求與身份認同,也為人們提供了彰顯個性的全新可能。
與此同時,也應當關注到購買“丑東西”背后的意義重構過程。“丑東西”的外觀雖然突破常規,但消費者總能挖掘出其中的“內在美”。一些產品被冠以“丑東西”的標簽,只是因為它所代表的審美在當下過時了,比如奶奶輩穿的紫紅色透明拖鞋、紅綠配色的大花布襖……細細深究,這些“丑東西”所包含的懷舊情愫為人們提供了難得的確定感與安全感。再如,一些玩偶和人物形象的萌感就是來自于它的丑感,它們身上自帶天真、質樸、笨拙卻又可愛的特質,購買和擁有它們正是對“不完美”的悅納……人們自然愿意為卓越的文化創意埋單。從這一意義上而言,購買“丑東西”并非“審丑”,而蘊含著消費者自主建構“美”和追求“美”的可能。
事實上,“美”與“丑”并無絕對的界限。倘若人們能從“丑東西”中不斷發現和創建“美”的意義,這何嘗不是個體審美與認知體系的進一步拓展?這對助推多元文化交融與群體觀念融合也具有重要意義。只要不挑戰公序良俗和違背社會道德,“丑東西”的粉絲們也大可以“圈地自萌”,所謂的“丑東西”也可以滿足人們對美好生活的追求。
(摘自《環球時報》吳福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