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跨項選材是我國備戰2022年北京冬奧會的創新舉措,為我國運動員選材和培養模式提供了新思路。該文運用文獻資料法和邏輯分析法等,系統梳理了我國冬奧項目跨項選材的生成邏輯和功能定位,并基于其功能定位的彰顯,從制度供給構想層面進行了分析探討。研究認為:我國冬奧項目跨項選材的生成邏輯主要體現在歷史邏輯、理論邏輯、現實邏輯和實踐邏輯;其功能定位表現為為冬奧項目參賽提供人力助力、為傳統的冬奧選材提供有益補充、促進冬奧不同項目的均衡發展、拓寬運動員就業領域、助推大眾冰雪運動規模化發展五個方面。在制度供給構想層面,該文從選材、訓練、競賽和管理四方面為跨項選材提供制度保障,以期為我國競技體育跨項選材的高效發展注入新動能。
關鍵詞:冬奧項目;跨項選材;生成邏輯;功能定位;制度供給構想
中圖分類號:G81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9840(2024)04-0035-10
Generation Logic, Function Orientation and System Supply Conception of Talent Transfer for China's Winter Olympic Games
SUN Fang1, LI Zan2, XIE Yun3, LI Xin4
(1.School of P.E., Tianjin University of Sport, Tianjin 301617, China; 2. School of Sport Training, Tianjin University of Sport, Tianjin 301617, China)
Abstract:Talent transfer is an innovative measure for China to prepare for the 2022 Beijing Winter Olympic Games, which provides a new idea for the Chinese athletes' selection and training. This paper systematically examines the generation logic and functional orientation of talent transfer of Winter Olympic Games in China through literature review and logical analysis, and based on the conspicuousness of its functional orientation, it analyzes and discusses the concept of institutional supply. The research shows that the generation logic of talent transfer of Winter Olympic Games in China is mainly embodied in historical, theoretical, realistic, and practical considerations. Its functional positioning encompasses providing manpower assistance for events, supplementing traditional material selection, promoting balanced development across different events, expanding athletes' employment opportunities, and fostering widespread participation in ice and snow sports. At the level of institutional supply conception, this paper provides institutional guarantee for cross-event selection from four aspects: selection, training, competition and management, so as to inject new kinetic energy into the efficient development of talent transfer of competitive sports in China.
Key words:Winter Olympics Games; talent transfer; generation logic; function orientation; system supply conception
2017年國家體育總局在全國冬季項目備戰2022年冬奧會動員和座談會上明確提出“堅持跨界跨項選材,著力解決冰雪人才缺乏問題”的要求,并通過頒布系列政策來深入推進我國冬奧項目跨項選材工作。冬奧項目跨項選材是我國為了應對“冰雪項目長期以來存在著發展滯后、基礎薄弱以及后備人才匱乏等現實短板”的問題而提出的一項非常規措施[1]。
隨著冬奧項目跨項選材在全國范圍內的大規模實施,相關研究也呈現出“百家爭鳴”的態勢,核心爭議點主要為跨項選材定義的科學界定、跨項選材的實施價值與意義等。眾多學者觀點的不同或爭議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他們邏輯認知的差異,而邏輯起點的問題影響著跨項選材的發展基本方向[2]。那么,作為促進北京冬奧實現全項目參賽目標的跨項選材工作這一特殊的競技體育現象,到底有著怎樣的生成邏輯?回溯北京冬奧備戰和前瞻未來發展,又該如何來審視和拓展我國冬奧項目跨項選材的功能定位?
基于此,為了深刻理解與系統把握我國冬奧項目的跨項選材工作,該文在系統梳理相關文獻的基礎上,重點闡釋了我國冬奧項目跨項選材的生成邏輯和功能定位。同時,為了有效彰顯跨項選材的功能定位,該文從跨項選材的制度供給層面進行實踐構想,以期為我國冬奧項目以及夏奧項目跨項選材工作的科學發展提供理論參考或啟示。
1我國冬奧項目跨項選材的生成邏輯
跨項選材的生成邏輯,是指在理解跨項選材研究這一思維進程中,經過推理與論證而建立起的符合客觀存在的認識邏輯,是使跨項選材“言之成理”的確然條件,主要是回答了“跨項選材怎么來”的問題。馬克思說:“沒有偶然發生的事物,一切事物都有其原因而且是由原因必然地產生出來的。”因此,跨項選材的生成并不是單純的偶然現象,而是遵循著合理的、科學的、系統的內在邏輯。跨項選材的生成邏輯內在地蘊含著歷史邏輯、理論邏輯、現實邏輯與實踐邏輯,達成了多種邏輯主線在特定時空背景下的高度統一。其中,歷史邏輯是支撐理論邏輯與實踐邏輯的完善及豐富的基本規律;理論邏輯與實踐邏輯的形成是歷史邏輯的印證,且二者之間存在相互促進的內在關系;現實邏輯的實現能夠充實實踐邏輯、完善理論邏輯、印證歷史邏輯,同時推動實踐邏輯、理論邏輯與歷史邏輯的發展(見圖1)。
1.1歷史邏輯:我國競技體育跨項選材從自發到自覺發展歷程的必然結果
所謂歷史邏輯就是事物在其發展過程中反思與總結出來的事物發展的規律性與必然性[3]。從現實發展角度去回顧與審視歷史,把握歷史發展的邏輯與必然性,對于我們預測事物未來發展趨勢,把控當下與未來都是富有價值的[3]。我國競技體育跨項選材的歷史邏輯呈現出跨項選材得以生成的歷史軌跡,也體現了對跨項選材這一行為活動發展規律認識的逐漸深入。
事實上,人類活動是一個由自發到自覺、不斷進步的實踐過程[4],自發與自覺之間最主要的區別在于是否能夠正確認識并應用事物發展的客觀規律以及是否屬于帶有目的性、組織性與計劃性的行為活動[5],人類行為活動的發展規律在跨項選材歷史演變過程中同時得以驗證。該文以跨項選材發展過程中的實踐案例數量、理論研究現狀以及相關政策頒布為劃分依據,以特殊事件為階段劃分標志,將我國冬奧項目競技體育跨項選材劃分為原始期、萌芽期、探索期與發展期四個歷史時期:(1)原始期(20世紀70年代—1990年):我國競技體育跨項選材現象在20世紀70年代就有跡可循,即早期的運動員轉項訓練或轉項成才現象,在這一階段中出現了伏明霞、許艷梅等人成功的轉項案例,表明在20世紀中跨項選材在奧運會冠軍的培養中就已經較為普遍[6]。但在這一階段中,跨項選材并未形成以“運動員轉項”為主題的理論研究成果,從側面表明學界與業界對運動員轉項訓練現象關注度的相對不足,進而直接影響到這一實踐活動內在發展規律探賾的深度與廣度。(2)萌芽期(1991—2015年):
1991年林民伋以裴芳和王磊成功的轉項訓練為研究案例,并對轉項運動員訓練中應重視的問題進行了詳細論述[7]。1993王大衛注意到了運動員“轉項成才”現象,并首次提出“異項潛才”的概念,分析了“異項潛才”的主要特征,認為“異項潛才”是運動員“轉項成才”的重要基石[8]。1998年王金燦研究得出部分運動員轉項規律,認為同項群運動員轉項效果最好[9]。從上述學者的經典研究不難發現,這一階段學者開始重點研究運動員轉項的內在規律性,但由于理論研究多從項群角度出發[10],研究的深入性與全面性相對不足,以及未得到國家與政府層面上統籌推進,因此,這一階段仍屬于跨項選材的萌芽時期。(3)探索期(2016—2021年):為了快速補充速度滑冰后備人才數量,2016年7月,國家體育總局冬季項目管理中心利用輪滑與速度滑冰兩個項目間競技能力主導因素的相似性及互通性提出了“輪轉冰”項目。2017年3月,國家體育總局冬季項目管理中心又正式提出《冬季項目備戰2022年冬奧會跨項跨界選材工作總體方案》。顯然這一階段的跨項選材已經在國家層面上得到關注,具有一定的組織性與主動性。但由于目前冬奧項目跨項選材在跨項選材定義的界定、跨項選材價值意義的認識等方面的爭議仍未消弭[11],因此這一階段的冬奧項目跨項選材仍處于一種探索時期。(4)發展期(2022年至今):2022年北京冬奧會已經落下帷幕,我國冬奧項目借助跨項選材這一創新途徑實現了北京冬奧會“全項目參賽”與“精彩參賽”[12]。2022年5月18日,國家體育總局辦公廳印發《優秀競技后備人才“選星計劃”工作方案》(體競字〔2022〕78號),代表著我國競技體育跨項選育進入新階段、新時期與新時代。這一階段中我國競技體育跨項選材有了明顯的進一步發展與完善,主要體現在:1)選材過程更具開放性與包容性,即對實施對象不限項目、不限年齡、不限地域;2)“人本主義”理念凸顯,即運動員的報名問題上實施“自薦+推薦”的方式;3)參與主體多元化,即選材范圍擴展至俱樂部、青訓機構等社會組織。
跨項選材在不斷演化、推進與發展中,經歷了原始期、萌芽期、探索期與發展期四個歷史時期,這一演進過程中體現出冬奧項目跨項選材由自發向自覺邁進的必然規律,即跨項選材內在規律探索的愈加深入與實踐活動計劃性的逐漸加強。
1.2理論邏輯:競技能力主導因素及其項間遷移為跨項選材奠定了理論依據
冬奧項目跨項選材的理論邏輯是指在其生成過程中所依靠的理論支撐,是促進其深入發展的指導依據。運動員的競技能力由不同表現形式與不同作用的體能、技能、戰術能力、心理能力、運動智能所構成[13],這五項子能力中對運動員競技能力大小起決定性作用的被稱為競技能力主導因素;運動技能的遷移是指運動員掌握某一運動技能后,會影響另一技能的學習的現象[14]。
以競技能力主導因素為主的項群分類體系,為運動員選擇轉入項目提供了科學的參考依據,原練項目與轉練項目之間的項群聯系是進行擇項的重要指向標[15]。同時,運動技能遷移理論也對跨項選材具有積極的解釋與指導價值:運動員轉項效果較好的多屬同類項群的互轉,尤其是同組群之間項目的互轉[9],動作結構越相似,正遷移越多[16],從而進一步縮短了運動員的成才周期。
如對表1中所列出的冬奧項目跨項運動員的原練項目以及跨入項目進行項群分析發現,其跨項類型均屬于同一項群內的互跨,競技能力主導因素存在相似性,運動技能能夠更好地實現項間遷移。以田徑短跑跨項鋼架雪車為例,短跑屬于體能主導類速度型項群,運動員下肢肌肉發達,且力量素質、速度素質以及耐力素質都較為突出。而鋼架雪車同屬體能主導類計時項目,在出發時選手必須將雪車推向前,加速之后迅速登上雪車完成比賽,雪車加速階段與運動成績呈顯著相關[17],因此要求運動員體能好、速度快、下肢力量強。閆文港借助多年的短跑訓練經歷,將下肢強大力量素質與速度素質運用到鋼架雪車項目上,實現了關鍵技術的有效遷移。憑借這一良好的技術優勢,閆文港在北京冬奧會上摘得中國歷史上鋼架雪車的第一枚獎牌,實現了我國鋼架雪車項目的重大突破。2022年北京冬奧會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冠軍徐夢桃也曾表示其在上雪后能夠直接進行空中動作的練習,離不開原先訓練所得的體操訓練基礎,體操訓練對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訓練有著遷移效應[18]。
競技能力主導因素與項間遷移對于冬奧項目運動員跨項選材實踐的指導意義,在國家體育總局發布的《冬季項目跨項選材工作方案》中也有部分體現(見表2)。如文件中明確提出雪車及鋼架雪車來源項目主要是田徑中的“全能及短跳項目”以及重競技項目中的舉重、摔跤、柔道項目。其原因在于田徑運動員具有全面的身體素質及運動能力,而“短跳項目”運動員更是具有出色的爆發力;舉重、摔跤、柔道運動員同樣具有爆發力突出、下肢力量強的顯著優勢,這些運動素質都是影響雪車、鋼架雪車訓練效果的重要因素[19]。文件中也提到“越野滑雪”及其選材來源項目均屬體能主導類項群,單板滑雪主要選材來源面向技能類項目運動員。在這些具有相同競技能力主導因素的同項群中選拔運動員,其訓練效果得到提升的同時縮短了培養周期,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滿足我國冬奧項目發展的現實訴求。
但同時需要注意的是,并非所有具有相同競技能力主導因素的項目之間均適合轉項。例如同為體能主導類項群的游泳與田徑長跑項目之間進行跨項選材的可行性值得商榷。這是因為雖然二者在訓練與競賽中均需要運動員具備較強的心肺耐力,但“跑”與“游”之間的專項技術特征卻完全不同,游泳項目要求運動員較好的腳踝靈活性,而長跑項目則要求運動員具有出色的腳踝力量。在2020年全國游泳冠軍賽中,女子1 500米自由泳預賽中,王簡嘉禾打破了亞洲紀錄,但卻因為體能測試排名靠后而未能進入決賽,王簡嘉禾表示他們并不是忽視體能測試,只是對于陸上項目并不擅長[20]。因此,競技能力指導因素與項間遷移理論僅僅是為跨項選材指明宏觀方向,但在具體實踐中仍需要深入到具體項目考慮。
總而言之,在競技能力主導因素與項間遷移理論指導下,運動員跨前與跨后項目之間具有了“互通”的可能,并為冬奧項目跨項選材的深入實施奠定了基本的理論邏輯。
1.3現實邏輯:應對北京冬奧會全項目參賽與冰雪項目人才匱乏現實需要
我國冬奧項目跨項選材是在我國承辦北京冬奧會的現實促因下順勢而為、因事而謀的創新模式,其出臺有著必然的現實邏輯,即應對北京冬奧會全項目參賽與冰雪項目人才匱乏現實需要。2019年8月10日,國務院辦公廳發布實施《國務院辦公廳關于印發體育強國建設綱要的通知》。《體育強國建設綱要》中提出“要做好2022年北京冬奧會、冬殘奧會備戰參賽工作,在2022年北京冬奧會上實現全項目參賽,取得我國冬奧會和冬殘奧會參賽史上最好成績”[21]。“全項目參賽”是完成“參賽也要出彩”的關鍵環節,是指作為東道主,中國運動員通過努力獲得北京冬奧會全部比賽項目的比賽資格[22]。“全項目參賽”對我國來說是一個嚴峻的現實挑戰:2018年平昌冬奧會共設102個競賽小項,而我國代表團只參加了其中53項比賽,剩余項目未取得參賽資格[23],且在過往參加的幾屆冬奧會中我國也未曾在參賽項目上實現全覆蓋。
此外,“全項目參賽”目標的實現離不開堅實的冬奧項目后備人才基礎,但我國冬奧項目現有的運動員在質量和數量方面都不足以滿足我國參賽目標的順利實現,成為我國冬奧項目發展所面臨的實然困境。有數據顯示,在北京冬奧會成功申辦之時,全國冬季項目注冊運動員僅有5 000余人[24],其中雪上項目運動員僅幾十人。2018年平昌奧運會中,同屬亞洲國家的韓國與日本分別派出144名與123名運動員[25-26],而我國體育代表團僅派出82名運動員參賽[27];并且從2007年、2008年、2009年、2011年的我國冬季項目與夏季項目運動員在冊人數的對比來看,夏季項目在冊運動員人數分別冬季項目的65倍、73倍、65倍、79倍[28],人數差距相當之大,存在“夏強冬弱”的嚴重不均衡局面。簡而概之,冬奧項目后備人才基礎的嚴重薄弱已經成為制約我國冬奧項目快速、穩定與可持續發展的瓶頸問題。
競賽小項的全面覆蓋與參賽人數的全面增加是實現冬季項目“全面參賽”的兩個重要維度,而跨項選材是實現“全面參賽”目標的重要應對策略[23]。因此,跨項選材政策的出臺與實施,對于應對北京冬奧會全項目參賽與冰雪項目人才匱乏的現實需要來說是恰當且富有價值的。自國家體育總局提出跨項選材模式以來,全國各地開始迅速實施跨項選材并取得了顯著的效果,截至2020年8月,我國所組建的29支冰雪項目國家集訓隊中,有11支是完全由跨項選材運動員所組成[29]。目前,北京冬奧會已經落下帷幕,我國體育代表團已經實現了北京冬奧會7個大項、15個分項的“全項目參賽”目標,并且有30多個小項是首次獲得冬奧會參賽資格[30]。
冬奧項目人才的快速補充與“全項目參賽”目標的順利實現是我國在“白色競技場上”所作出的重大突破與偉大成就,更是冬奧項目跨項選材現實邏輯存在必然性與必要性的直觀反映與真實寫照。
1.4實踐邏輯:近年來國內外運動員成功案例為跨項選材確立了實踐依據
目前,跨項選材模式已經成為眾多國家解決新興項目、弱勢項目發展困境的一項行之有效的舉措,并在澳大利亞、英國、中國、日本等多個國家開展,其中當屬澳大利亞與英國開展時間最早、規模最大[31]。英國自2007年開始啟動的跨項選材計劃為英國競技體育成績的快速提高提供了一定的支撐,計劃的實施使英國競技體育逆風翻盤,在2016年里約奧運會上以27枚金牌的優異成績位列金牌榜第2名[32]。2007年至2018年英國共實施了15項跨項選材計劃,截至2017年底,英國體育總局與英格蘭體科所評估出10 000多名運動員,參加600多人次國際比賽,獲得250多枚獎牌[33]。在冬季項目成績上,英國也由2006年都靈冬奧會的一枚銀牌上升至2018年平昌冬奧會的1金4銅。在2014年索契冬奧會1金1銅3銀的成績中,金牌的獲得者正是通過跨項選材而培養的運動員Lizzy Yarnold。國外運動員在跨項選材模式上取得的成功(見表3),加之2022年我國冬奧項目發展所面臨的困境,引發了我國關于運動員選材與培養體系的思考并帶來了啟發,國外跨項選材的成功案例與經驗正是我國挖掘后備人才的實踐基礎。
近年來,在我國跨項選材工作積極開展下,也涌現出眾多優秀的冬奧項目運動員,并在2022北京冬奧會中取得了令人稱贊的優異成績:我國雪車項目運動員孫楷智、懷明明,在2022年北京冬奧會上分別獲得雪車男子雙人第14名和女子雙人雪車第11名、女子單人雪車第6名(見表3)。雖然這些成績未能達到站在領獎臺上的水平,但是對于我國雪車項目來說已經突破了極限、創造了歷史,這是跨項選材計劃帶給我國的政策紅利。同時,這些冬奧項目跨項的成功案例與經驗為今后跨項選材的科學化提升提供了重要基礎與范本。
綜上所述,我國冬奧項目的跨項選材現象絕非憑空產生,亦非偶然結果,而是有其確然的現實邏輯、歷史邏輯、理論邏輯與實踐邏輯,同時也與其本身的功能定位密切相關。客觀、合理、辯證地定位我國冬奧項目跨項選材的功能,一方面有助于全面深刻地認識和理解之前的跨項選材工作,另一方面也為將來更好地推進跨項選材工作提供理論與實踐依據。那么,我國冬奧項目跨項選材的功能主要定位在哪些方面呢?
2當前我國冬奧項目跨項選材的功能定位
2.1跨項選材為冬奧項目參賽提供人力助力
奧林匹克運動會已經成為展示國家形象的舞臺和檢驗綜合國力的平臺,競技體育后備人才的數量與質量對于奧林匹克的順利與精彩參賽往往起著決定性作用。然而我國冬奧項目競技體育后備人才基礎薄弱,與我國競技體育亟需冬奧項目備戰參賽人才的現實訴求構成一對矛盾。根據矛盾論可知,矛盾具有同一性和斗爭性,兩者相互結合,共同推動事物的發展。跨項選材就是在這一發展過程中出現的產物,跨項選材所具的擴大后備人才資源庫、有縮短運動員成才周期等特殊效能[34],恰恰能夠契合我國冬奧項目的發展訴求,是解決我國冬奧會備戰參賽困境的“最佳選項”。
在剛剛結束的北京冬奧會上,跨項選材計劃的積極實施使我國各個冬奧項目之間的人才資源流轉更為暢通,使一批優秀的跨界跨項選材運動員“開閘式”地涌入到冬奧項目后備人才資源庫中,并通過不懈努力贏得了冬奧競技場的“入場券”。在參加北京冬奧會的177名運動員中,約有五分之一來自跨界跨項選材[35]。
與此同時,跨項選材不僅促進我國冬奧項目參賽人員數獲得了量的飛躍,也推動著我國參賽項目數的躍進式上升、助力冬奧競技成績的不斷突破(見表4)。例如,在雪車項目中,中國體育代表團共派出的14名運動員均系跨界跨項選手,不但實現了雪車項目的全項目參賽,并在雪車女子雙人、男子雙人、女子單人這三個小項的比拼中代表中國獲得歷史最好成績。
從長遠角度來看,跨項選材不但為備戰2022年北京冬奧會做出直接貢獻,并且能夠為下幾屆冬奧會的參加儲備豐富的高水平后備人才資源。
2.2跨項選材為傳統冬奧選材提供有益補充
新中國成立之初,體育事業百廢待興。為了盡快提升國家競技體育成績,我國實施了從原蘇聯借鑒而來的“舉國體制”。雖然該體制下的“三級培養”模式(我國傳統運動員選材與培養模式)確實在短道速滑、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等項目上培養出一批優秀運動員。但“三級訓練體制”所強調的“三早”,即早選材、早定項、早成才,容易導致運動員選材出現錯選、漏選以及非最佳選的不良結果[36]。其次,由于教練員對專項訓練認識的不足[37],過早進行系統的早期專門化訓練,這極易造成運動員運動傷病的增加以及運動壽命的縮短等一系列不良現象[38]。同時進一步導致我國運動員選材淘汰率的增高,致使競技體育投資收益的低下[39]。
跨項選材模式的實施恰恰能夠對傳統后備人才選拔與培養體系起到完善補充的作用[40]。當運動員在原練項目上發展受挫時,則根據運動員在原練項目上的競技能力發展情況、轉練項目成才規律、原練項目與轉練項目之間項群聯系等多方面因素進行預測,將運動員在原項目上已經具備的一定基礎運動技能轉移到跨后新項目上,為運動員提供“二次擇項”的機會,拓寬運動員成才途徑,保證后備人才資源“人盡其才”。
在審視我國傳統后備人才選拔與培養體系的現實桎梏以及肯定跨項選材正面效果的同時要注意,我國冬奧項目實施跨項選材是為了應對當前特殊局面而采取的創新舉措,并不是對傳統選材與培養模式的徹底摒棄,而是對傳統的運動員選材與培養模式的有益補充。
2.3跨項選材可促進冬奧不同項目的均衡發展
冬奧會素有“得雪上者得天下”的制勝規律,2022年北京冬奧會共設7大項,15分項,109個小項,其中雪上項目金牌數共占總金牌數的69%,可見雪上項目占據比重極大。
但我國冬奧項目一直存在“冰強雪弱”的非衡發展局面。在2018平昌冬奧會我國未參賽的49個項目中,冰上項目共占13項,雪上項目共占36項[23]。且通過梳理1998—2022年共7屆冬奧會中中國隊的參賽成績并進行分析可發現(見表5),1998—2018年的6屆冬奧會中冰上項目累計獲得44枚獎牌,而雪上項目僅獲11枚,冰上項目獎牌數為雪上項目獎牌數的4倍,差異十分顯著,直觀反映出我國雪上項目基礎的薄弱與發展的滯后。
各項目競技人才數量和質量失衡是造成競技項目發展水平失衡的主要因素之一[41],要想實現冬奧成績的優化突破與冬奧項目的持續發展,改善冬奧項目發展不均衡的局面,需要更加重視雪上項目運動員的選材與培養。針對這一訴求的滿足,跨項選材不失為一種創新良策。2017年3月在國家體育總局冬季項目管理中心官網發布的《冬季項目備戰2022年冬奧會跨項跨界選材工作總體方案》選材原則中提到要為冬季基礎項目、落后項目和新開展項目夯實基礎。并且“總體方案”第一批進行選材的8個項目中,雪上項目占6項,可見跨項選材工作努力促進冬季項目的均衡發展,補充雪上項目后備人才。2017年3月國家體育總局冬季項目管理中心宣布正式啟動冬季項目跨項選材計劃后,全國11個城市組織了跨項測試,且通過初選的338名運動員中有249名為雪上項目運動員[42]。除此之外,各個基層地方也力爭通過跨項選材實現雪上項目后備人才資源的快速補充,例如,北京體育總局專門舉辦了備戰2022年北京冬奧會雪上項目跨界跨項選材測試活動,有近300人參加[43]。通過全國上下各參與主體的同向發力,最終形成跨項選材合力,增強雪上項目發展動能,據悉,2022年北京冬奧會雪上項目有近一半為跨界跨項選材運動員[44]。其中,鋼架雪車跨項運動員閆文港更是為我國摘得一枚寶貴銅牌,為冬奧項目的均衡發展貢獻了力量。北京冬奧會上“全項目參賽”目標的實現,正是對“冬奧項目均衡發展”的生動寫照。跨項選材實現了雪上項目后備人才的快速補充,為雪上項目發展提供了原動力與必要資本。
2.4冬奧項目跨項選材可拓寬運動員就業領域
運動員就業發展問題一直是業界關注的熱點問題,對我國競技體育后備人才的可持續發展有著重要的3bd4080cb80ffdd448a1fda82da7cb44影響。目前世界多個國家都已經制定開展了一系列就業發展計劃,幫助運動員能夠重新投入新的運動生涯中[45],拓寬其就業發展領域,解決運動員部分就業擔憂。
在我國傳統的運動員選拔與培養體系下,大多數運動員從運動生涯的開始到結束這一過程中從事著單一項目的訓練與比賽。當運動員出現一些劣性狀況時只能被迫終止其運動生涯的繼續發展,對運動員自身利益造成巨大威脅。而跨項選材對于運動員繼續參與高水平運動的機會提供以及其在國際舞臺上可能取得成功的運動項目的科學定位,具有相當大的價值。跨項選材在國外被稱為“talent transfer”或“talent recycling”[46],意為“人才轉移或人才重復利用”。當運動員在原項目上發展受限時,跨項選材能夠使運動員轉項后接續發展,給予運動員“再成才”機會。
其次,如果退役運動員在轉入其他行業之前擁有一定的專業技能,則能夠增加其就業機會[51]。跨項后的運動員能夠在跨入項目上繼續得到專業、系統、科學的訓練與指導。在這一過程中,運動員不但可以學習掌握項目訓練方法,還可以接觸到項目訓練外的一些輻射性專業知識,例如場地器材的維護、賽事服務、項目管理等,而這些技能與知識的學習為運動員提供了更為多元的發展途徑。
2.5跨項選材助推大眾冰雪運動規模化發展
我國在申辦2022年冬奧會時提出要利用寶貴機遇實現三億人參與冰雪運動的目標,這一目標提出的終極目的是“冬季項目群眾體育活動在中國的普及”[47]。大眾冰雪運動的普及能夠為競技體育后備人才資源的開發奠定基礎,為冰雪體育產業的發展提供助力[48]。但我國冰雪運動群眾基礎長期薄弱,一是由于冰雪運動具有特殊性,需在特定場地配備專業器材或裝備后才能進行,技術要求較高,技能形成時間較長,需要經過系統教學及一定時間的練習后才可具備基本的運動能力[48];二是我國冰雪產業存在教練員缺乏的人才困境,因此產生了群眾日益增長的技術指導需要和專業教練員嚴重缺乏之間的矛盾,導致冰雪項目在我國群眾基礎較差。
而在專業運動隊內吸納冰雪類教學人才是增加冰雪運動人口的途徑之一[49]。我國實施的冬奧項目跨項選材計劃,能夠在短時間內選拔與培養出眾多技能水平高、運動能力強的優秀運動員,運動員退役后仍可以發揮自身價值去填補冰雪產業的教練員人才缺口,更好地服務于大眾冰雪。
其次,跨項選材思維范式不僅僅局限于競技體育中運動員的選拔上,在冰雪產業復合型人才的培養中亦適用。例如,我國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隊剛成立時首要問題就是教練員的選拔難題,最終只能在體操教練里進行跨項選拔[50]。為了在短期內解決我國冰雪產業的人才困境,補給冰雪運動教練員資源,可以將競技體育中的跨項選材模式移植到冰雪運動教練員的選拔與培養上,從而推動大眾冰雪的規模化發展。
綜上所述,關于我國冬奧項目跨項選材5個方面的功能定位,既是源自針對北京冬奧會備戰與參賽的理論總結,同時也是展望跨項選材深度發展與功能拓展的理論邏輯。眾所周知,任何事物的發展都是由其內在根據與外在條件共同作用的結果。我國冬奧項目跨項選材的功能拓展與彰顯亦是如此。它需要在理論層面精準定位跨項選材的功能這一內在根據,而在實踐層面需要相關制度的供給這一外在條件以確保其功能的發揮與彰顯。
3我國冬奧項目跨項選材的制度供給構想
制度因素對于競技體育的持續穩定發展有著重要作用[51],政策的落實能夠為我國競技體育選材發展方向定錨穩舵,這也是保障競技體育長遠且最佳發展的必由之路。目前,我國跨項選材功能的徹底彰顯與供給乏力的體育制度之間存在發展矛盾。因此,競技體育制度需進行供給側改革并在堅持“問題導向”中抓住主要矛盾,時刻把握問題發展動態,精準對焦跨項選材發展所需,切實提高相關制度供給的水平,來保障冬奧項目跨項選材的順利實現。
運動員選材(跨項選材)并不是一蹴而就的,需經歷涵蓋初選、中選以及終選的整個過程。跨項選材現象本身涉及運動員發展的諸如選材、訓練、競賽的全過程,而這一過程中跨項選材的實現,則同樣涉及運動員選材、訓練、競賽和競技管理方面的制度供給。
3.1選材制度的供給:為運動員從自發到自覺的跨項選材提供制度保障
在各國競技體育發展過程中,不乏運動員轉項或跨項的現實案例與社會現象,而促使運動員進行轉項或跨項的內在原因包括原項目發展能力停滯、運動傷病等[9]。既然由于種種客觀的原因導致運動員或教練員自發地跨入其他項目,那么為什么不能從運動員發展的整個過程加強頂層設計,來更加自覺地理性地審視運動員的跨項選材呢?無論是運動員、教練員還是競技管理層面,當發現運動員自身通過刻苦的訓練也無法超越與隊友的“比較劣勢”,同時自身又不具備較大的競技潛力時,那么適時地理性地跨入其他項目,尤其是跨入類似冬奧項目這樣的全新項目,至少不失為一種更加理性的選擇,至少又重新燃起了運動員內心的渴望與期盼。
因此,與其被動地被迫跨入其他項目,不如更加理性地審視運動員發展的整個過程,將所謂“自發”的跨項選材,變為更加積極的“自覺”行為。這就需要競技管理層,基于更加理性宏大的格局和“以人為本”的成才理念,出臺運動員選材的相關制度,協調好相關利益者的利益訴求,為運動員整個發展過程中從自發到自覺的跨項選材提供制度保障。例如,《河北省冬季項目跨項跨界選材實施辦法(試行)》指出對在冬季項目跨項跨界選材中輸送正式運動員(以人事部門調入名單為準)的教練員給予人才輸送獎,每輸送1名運動員,一次性獎勵10 000元;運動員轉項由多個部門進行協同管理或設立運動員轉項監管機構,防止教練員對運動員轉項的壟斷式掌控并產生“1+1>2”的協同結果等。
3.2訓練制度的供給:為運動員平衡專項發展的跨項訓練提供制度保障
我國運動訓練實踐長久存在“重專項輕一般”的非科學訓練現象[38],導致年輕運動員全面運動能力的缺失、受傷率的增高、成年運動員競技水平出現停滯或后退[38],甚至最終被迫結束運動生涯。有研究表明,多數國際頂尖運動員在進入他們的主要運動項目之前,在其他運動項目中參加了更多的練習或訓練[52],如,舉重奧運冠軍蘇來馬諾爾專項提高階段的一般身體訓練內容中包括立定跳、游泳等運動等非專項訓練的一般性練習的內容。青少年在發展的早期階段應多樣化地參與一些體育項目作為其訓練內容[53],不但為其在長期的就業生涯中獲得更好的運動成績打下堅實基礎、平衡專項發展,還可以為運動員未來的跨項需求提供必要的運動能力資本累積。
因此,在運動員成長的不同階段,要通過訓練制度的供給來確保運動員專項訓練的過程中,穿插其他項目的跨項訓練,一方面可以平衡調節專項訓練,另一方面也有助于發展運動員的多項技能和協調能力。事實上,過分強調運動員專項化訓練的觀點或理念,既無助于打破高水平運動員競技水平的高原期,也極容易由于專項訓練的高強度導致運動傷病的頻發。運動員整個訓練生涯跨項訓練的制度供給,既是運動訓練內容與訓練過程合理安排的應有之義,也是實現運動員訓練效益最大化和適時跨項訓練成材的必要保證。
3.3競賽制度的供給:為運動員探索比賽優勢的跨項參賽提供制度保障
運動員跨項訓練的效果,一方面通過其專項比賽成績的優劣來判斷,另一方面可以通過跨項參賽的競技表現來評判。反過來,跨項參賽的成功實施能夠刺激運動員繼續進行多項目訓練,平衡運動員的專項訓練內容,減少由于過多專項訓練安排所導致的運動損傷。同時,運動員在跨項比賽中的競技表現能夠為其探尋發展前景較好的運動項目提供借鑒與參考。因此,為了使競賽效應更好地為運動員跨項選材服務,以及真正地成為后備人才培養的有力杠桿,競技管理層應該自上而下地主動變革,完善“兼項競賽”體制或“跨項參賽”的激勵政策,或者設置多元的“冬奧全能”項目競賽,允許運動員在多個項目上參加比賽,鼓勵各省市設置跨項跨界運動員比賽,達到“以賽選材”的效果。例如,2021年江西省組織奔跑吧·贛鄱少年“中國體育彩票杯”青少年跨界跨項錦標賽,搭建了青少年體育后備人才的跨界跨項選材平臺和載體。
3.4管理制度的供給:為運動員理性拓展跨項成材的空間提供制度保障
管理制度的供給,本身就是一種管理行為或現象。競技管理的過程,也是相關制度供給和實施的過程。如前所述,運動員跨項選材的整個過程涉及選材制度的供給、訓練制度的供給和競賽制度的供給,而這三者本身都屬于管理制度供給的范疇。基于競技體育的四個構成環節或內容,管理制度與選材制度、訓練制度與競賽制度可以共同構成一個完整的跨項選材制度供給系統,為我國冬奧項目跨項選材功能定位的充分彰顯提供制度保障(見圖2)。我國冬奧項目跨項選材的“制度供給”和“功能定位”二者之間構成雙向互動的關系,即“制度供給”為“功能定位”的彰顯提供制度保障;反過來“功能定位”又可促使“制度供給”作出相應的調整和優化,來不斷滿足其“功能定位”的進一步彰顯。
跨項選材管理制度應被賦予積極主動的屬性,同時深入貫徹“以總體運動員為本”的理念,注入“人本管理”的思維,要從根本上保證運動員的理性發展,重視運動員的長期可持續發展。如,針對選材制度中所包含的“對成功輸送跨項運動員的教練員進行績效獎勵”,管理制度的出臺需涉及如何準確統計每位教練員所培養的成功跨項運動員數量,做到“依證而獎”,具體可建立教練員數據庫,將成功輸送的跨項運動員計入教練員個人信息中。訓練制度中提到的“運動員應進行多項目訓練”,管理制度的設計應圍繞如何對其注入硬性的強化或監督措施,具體可進行運動員成長全過程的持續動態化數據監測,將“運動員多項目訓練背景”錄入運動員數據庫,并將其作為未來人才選拔的評價標準之一。針對競賽制度中“兼項參賽”或“跨項參賽”,管理制度的建立需完善青少年運動員注冊管理制度,加強教育部門與體育部門的合作,制定相關政策方案促進運動員雙重注冊的管理制度的落實,避免二者之間因利益對立而形成的注冊壁壘對運動員參賽造成的不利影響,如,2020年通過的《關于深化體教融合促進青少年健康發展的意見》中提到要完善青少年體育賽事體系,統一資格注冊、整合、建立。
一個有效的制度供給有利于突破發展不確定性的困境[54]。運動員選材、訓練、競賽、管理四方面的制度供給所形成的一個“一體多面”的制度框架,將為跨項選材在我國競技體育領域“大展拳腳”掃除困難,助力前行。
4結語
盡管我國冬奧項目跨項選材模式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的廣泛推進,但人們仍存在認識上的偏差。可以從歷史邏輯、現實邏輯、理論邏輯以及實踐邏輯四方面進一步認識我國冬奧項目跨項選材的生成邏輯。跨項選材為我國競技體育領域一種特殊的選材方式,并不能以競技成績這一單一維度去考量其成敗,要放眼于未來,審視其長遠發展的意義,應對其進行全面辯證的功能定位:跨項選材直接為北京冬奧會參賽提供助力;跨項選材為傳統選材模式提供有益補充;跨項選材可促進冬奧不同項目的均衡發展;冬奧項目跨項選材可拓寬運動員就業領域;跨項選材助推冰雪體育產業規模化發展。為了更好地優化跨項選材模式實施效能,相關制度供給必不可少,構想“選材、訓練、競賽、管理”四位一體的制度體系,來進一步促進跨項選材功能定位的充分彰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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