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助力鄉村共富：鄉村全面振興背景下寧波市“藝術鄉建”研究

摘要：2022年浙江省提出通過“藝術鄉建”，引領鄉村文化發展與鄉村振興。該文通過對寧波市藝術賦能鄉村的實踐案例的調查研究，總結出藝術振興鄉村的三條路徑：鄉村“網紅新業態”、鄉村農場綜合升級、鄉村展覽館。并總結出藝術振興鄉村的三點成效：推動鄉村旅游業態升級發展，“文旅3.0”形成鄉村消費市場；美化鄉村公共空間，激發村民內生動力；村民收入提高，形成人口返鄉“拉力”。進而提出三方面的建議：列入政府工作規劃，強化職能部門溝通；挖掘鄉土特色文化，調動村民參與積極性；引入有效的市場機制。旨在助力鄉村共同富裕并為相關研究提供參考。

關鍵詞：鄉村振興；共同富裕；藝術鄉建；鄉村共富；鄉村新業態；鄉村文旅消費

中圖分類號：J12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4110（2024）07（c）-0087-06

Art Empowering Rural Common Prosperity： a Study of "Art-Village Building" in the Context of Comprehensive Rural RevitalizatiTOG0L4bu+oFHl/vHxiLYn8D+B++8AuNt5OTWlMAsm6I=on in Ningbo

KE Lu， CHEN Yu， WANG Xiaoli， HU Jianda

（Ningbo City College of Vocational Technology， Ningbo Zhejiang， 315000， China）

Abstract： In 2022， Zhejiang Province proposed the use of "Art-Village Building" to lead the development of rural culture and rural revitalization. This study investigates practical cases of art-enabled rural development in Ningbo and summarizes three paths for revitalizing rural areas through art： "Internet-famous New Business Formats" in rural areas， comprehensive upgrades of rural farms， and rural exhibition halls. The study identifies three positive effects of art-driven rural revitalization： promoting the upgrade and development of rural tourism， forming a rural consumer market known as "Cultural Tourism 3.0"， beautifying rural public spaces， activating villagers' intrinsic motivation， and increasing villagers' income， thereby creating a "magnet effect" for rural return migration. In response， the study proposes policy recommendations in three aspects： incorporating it into government work plans， strengthening communication among functional departments， exploring local cultural characteristics， mobilizing villagers' participation and enthusiasm， and introducing effective market mechanisms， in order to assist rural common prosperity and provide reference for related research.

Key words： Rural revitalization; Common prosperity; Art-village building; Rural prosperity; Rural new business formats; Rural cultural and tourism consumption

“藝術鄉建”作為學術名詞，較早可見于《藝術鄉建許村家園重塑記》[1]和《尋找家園神性缺失時代的鄉村》[2]等文獻。隨著國務院在 2022 年提出“啟動實施文化產業賦能鄉村振興計劃”，以及文化和旅游部等六部門印發《關于推動文化產業賦能鄉村振興的意見》，“藝術鄉建”作為文化產業賦能鄉村振興的重要組成部分被納入并落實到相關戰略和政策當中，助力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與推進[3]。

藝術振興鄉村在近幾年無論是理論研究還是落地實踐方面都取得了一定的進展。但是由于起步時間較晚，一方面，藝術振興鄉村還未形成成熟、完整的發展路徑和建設框架；另一方面，雖然部分地區涌現了一批藝術助力鄉村振興的案例，但是相關調查和研究都停留在案例的介紹，沒有對其進行深入調查和剖析。這表明藝術振興鄉村這一課題仍然需要大量的探索、調查與研究。

同時，隨著藝術振興鄉村的推進也浮現出一些亟待解決的問題。一是鄉村發展同質化、均質化傾向嚴重。近年來隨處可見“某某古鎮”，許多游客去了之后發現千篇一律，一樣的小吃街賣著一樣的小吃，一樣的翻新古建筑毫無新意。二是許多在鄉村落地的項目猶如曇花一現，熱度一過便無人問津，未能給鄉村提供可持續發展的路徑和助力。三是藝術形式與鄉村文化結合不夠緊密，未能充分挖掘當地特色人文傳統，導致藝術猶如無源之水、無本之木，無法吸引當地村民參與其中，甚至與村民們產生矛盾。

由此可知，藝術振興鄉村不應該只是畫一張漂亮的規劃圖、做一個網紅場地、 設計一個隨處可見的卡通形象。藝術振興鄉村應該以鄉村需求為導向，以解決鄉村問題為動機，聚焦當地人文傳統的挖掘。在藝術振興鄉村的這兩個“不應該”與“應該”之間，需要追問的是藝術振興鄉村的實施路徑、實施成效，這是本研究的出發點和立足點。

1 藝術振興鄉村的動機與價值

伴隨著蓬勃推進的城市化進程，鄉村的褪色與衰敗問題日漸凸顯。相對于城市的發展，鄉村是弱勢地區，青壯年勞動力流出嚴重、農業農民收益水平較低。當前，市場經濟的發展、傳統文化的缺失、信息技術的高速發展、外來文化的碰撞、城鎮化進程加快等多元因素綜合作用，導致鄉村社會的文化特質不突出、同質化傾向明顯、發展瓶頸凸顯。基于這些情況，圍繞農村的發展，黨的十九大報告首次提出“實施鄉村振興戰略”。“藝術鄉建”通過改善鄉村公共環境、增強村民鄉土觀念、促使村民參與投入相關產業、打破鄉村均質化發展等途徑，搭建起藝術與共同富裕之間的扎實橋梁。

鄉村振興既需要產業塑形，也需要文化藝術鑄魂。一方面，文藝活動有著春風化雨、潤物無聲的作用；另一方面，通過文藝活動搭建鄉村文化產業平臺能夠在引領百姓致富、推動文化傳承、提升鄉村文明程度等多個方面發揮重要作用。由此可見，在服務國家全面推進鄉村振興的決策部署中，文化藝術大有可為。

藝術振興鄉村關系到全面實施鄉村振興戰略中的“文化振興”部分，同時也兼具人才振興和產業振興的部分功能。它是利用藝術學相關學科參與鄉村振興戰略的具體方式之一。積極發揮藝術在鄉村振興中的作用，不僅能夠充分有效地利用鄉村的自然資源和文化資源，激發村民們因地制宜謀發展、邁向共同富裕的意念，還能夠促進鄉村產業升級、產業鏈延伸，實現產業興旺。

2022年5月，浙江省提出，通過開展“藝術鄉建”，引領鄉村文化發展。“藝術鄉建”的關鍵是依托本土特色文化形成相關產業鏈，吸引更多村民加入其中，從而助力鄉村共同富裕。近年來，藝術助力鄉村振興的理念不斷成熟，實踐愈發豐富，推動著鄉村成為文明和諧、產業興旺、美麗宜居的空間[4]。不少美術從業者、設計師、建筑師等各行各業有想法的人共赴田野，以藝術助力鄉村振興，探索出許多富有創新性、藝術性、可持續性的發展路徑。

2 文獻綜述

國外以藝術為手段振興鄉村的實踐豐富，相關調研和研究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例如，由日本發源的農民傳統手工藝的創新制作。地方主導的鄉土景觀與振興農特產品的創新設計、振興多主體共謀的地域藝術綜合項目，都是以“美的共感”形式，承載著“鄉”與“農”的生命志向、生活方式的時代探求[5]。波蘭采取藝術融入，將鄉村魅力通過藝術展現出來。藝術與鄉村空間交織起來，促進藝術與鄉村文化的交融，促進鄉村文化產業和當地經濟社會的融合，尤其是帶有強烈表現張力的藝術能夠帶動鄉村旅游業的進一步發展。芬蘭以菲斯卡藝術村為代表的藝術村落，由藝術家、建筑師、設計師和手工藝人重振原本衰敗的村落，創建歷史、藝術、設計、創意、自然的和諧的鄉村社會。國外的多項研究與實踐，為學界與業界提供了豐富的可借鑒經驗。

國內對藝術振興鄉村的實踐和研究總體起步較晚。總覽近5年來關于藝術鄉建和藝術振興鄉村的研究文獻，主要可以概括為以下6個方面：（1）從美學角度探討藝術賦能的鄉村建設審美重構。指出審美邏輯的藝術表征是探索藝術鄉建實踐的首要前提，藝術鄉建具有審美價值、經濟價值和文化價值，是“生態性”“治理性”與“美好生活”的融合。（2）作為熱點的傳統村落文化景觀研究主要集中在特征與價值、形成與演化、保護與發展三個方面。（3）論述藝術鄉建，推進鄉村文化產業發展賦能鄉村振興，提出三個主要范式：環境營造、文化復興、產業發展；三個核心：環境、文化、產業；以文化價值再構、空間場景重塑、村落關系再生為支點，闡釋實現鄉村文化產業的高質量發展。（4）探索分析鄉村振興背景下藝術家的藝術鄉建實踐研究。方李莉[6]等對歐寧和左靖的“碧山計劃”、渠巖的“許村計劃”、靳勒的“石節子鄉建”等陷入瓶頸的實踐項目進行考察，認為：采取整體性視角，構筑多重主體的張力與互動并共同參與才能激活鄉村。（5）闡述中國藝術鄉建的本土化問題與方法論。張穎[7]提出“整體賦能”的本土問題意識，以“農本—鄉土—藝道”的方法論作為框架，促進鄉村建設。（6）從藝術參與設計的角度出發，提出“現代技術與鄉土藝術”的融合，以“產業景觀化，景觀產業化”來“營造藝術世界和原鄉生活無縫銜接的藝術村落現場”[8]。

上述國內外關于藝術振興鄉村的研究成果為本研究提供了相關理論基礎和方法的借鑒。但當下新時代藝術鄉建研究的深度與廣度還有待深化開拓，學科融合與方法集成等也存在進一步探究的空間。

3 調查研究實施概況

3.1 調查目的

藝術鄉建是用藝術來推動村落復興，從而建設一個新農村的實踐。它的最終目標是創造出一種與時代同步的生活方式與文明習慣，切實可行地找出一種既能提高農民生活水平，達到共同富裕，又能保護傳統村落文化信仰及召回民族精神的鄉村振興途徑。

為了實現這個目標，必須回答好以下兩個問題：一是如何以藝術、設計的手段介入鄉村建設與發展、激活鄉村生命力？二是不同的藝術形式如何在實踐中因地制宜地解決不同鄉村遇到的問題？基于此，本研究旨在通過相關調查探究藝術振興鄉村的路徑，以及藝術鄉建助力鄉村共同富裕的實際成效。

3.2 調查方式與調查對象

本研究選取文獻調查（包含書報刊物、自媒體等）、問卷調查、實地走訪、 現場采訪等方式。調查對象選取寧波市的5個鄉村，分別是位于鄞州區姜山鎮的走馬塘村、位于寧海的葛家村、位于古林鎮的茂新村、位于東錢湖的城楊村和俞塘村。上述5個鄉村近年來涌現出一批藝術賦能鄉村的實踐創新探索，因此被列為本研究的調查對象。同時，為了更加全面地了解不同視角下藝術振興鄉村的成效，本研究在上述五個鄉村中將調查對象進一步細分為鄉村的村民與村干部、 返村工作者/創業者及游客。

4 調查結果分析

4.1 藝術振興鄉村的路徑

調查對象的5個鄉村在近年涌現了一批以藝術為手段的多形態的鄉村振興載體。結合前期文獻調查研究發現，不同的藝術形式、不同的路徑能夠針對性地解決不同的鄉村問題。

4.1.1 鄉村咖啡館、民宿、藝術集市：鄉村“網紅”新業態

寧波姜山鎮走馬塘村的荷塘咖啡因地制宜利用村子里的荷塘資源，依據荷花的花期，售賣咖啡，待花期結束，咖啡店會改成茶館。店長說：“茶葉會從村民手中購買，以帶動村民們的創業熱情。”游客在賞花喝咖啡之余，還會逛逛村子，了解這個“中國進士第一村”的歷史。“7 天迎來2萬余名游客，走馬塘村呈現出一個千年古村在求變過程中釋放出來的生機與活力”，說起 2022 年國慶假期，走馬塘村支書汪紅蕾的臉上掛滿了笑容[9]。近段時間，環境優美、人文底蘊深厚、業態逐漸豐富的走馬塘村成了不少寧波市民近郊旅游的心頭好。

寧海葛家村的“木花觀云”咖啡屋是葛家村“村寶”創業季里“巾幗創業”的其中一個。在這里，游客們既可以望著滿院的桂花品味桂花拿鐵，還可以打卡刨木花裝飾品，同時還能夠在老板的現場教學下體驗制作當地特色木花。

調查發現，鄉村咖啡館、民宿、藝術集市等通過鄉村文化基因的挖掘與地方IP的打造，借助藝術的手段以文旅融合的新業態、新方式吸引更多游客前來鄉村體驗、游玩，形成鄉村旅游的消費市場，使新業態產品的藝術附加值大大提高[10]。參與其中的村民收獲感提升，激發了村民參與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力，從而實現真正的可持續發展。

4.1.2 戶外綜合體驗（農場、田園）：提高村民收入

寧波市鎮海區永旺村推動旅游業高質量發展，以0.13 km2稻田景觀帶建設為契機，啟動花海精品線項目建設。以花海為主體，串聯永旺盆景園、清風林帶等特色風貌資源，重點打造了稻田咖啡館、露營基地、花海小火車、親子游樂園、特色標識系統等特色節點。

寧波市海曙區集士港鎮新后屠橋村的星野里農場利用原有田地資源，開展學生研學活動，青少年們通過綠色種植、生態飼養、野生派對等互動課程，在實踐中學習農耕文化與知識。豐收季，農場牧場里，市民游客帶著孩子耕田、割水稻、挖番薯，在鄉村美景中體驗一堂“勞動課”。鄉村綜合戶外體驗項目的發展，一方面使得越來越多的人能夠真正體驗到鄉村生活、農耕文化，另一方面突破了依靠傳統農村業態較難實現產業興旺的瓶頸。

與其他產業相比，戶外綜合體驗園完全利用鄉村現有業態，在此基礎上借助藝術與設計的手段拉長產業鏈，增加農產品附加值。重資本投入的業態在鄉村無法普遍適用，而且村民直接獲利相對較少。藝術手段對傳統鄉村產業、產品進行系統性設計，既能夠幫助打造鄉村品牌形象，提高傳統產業的價值，也有著投入小、回報快、利潤高的優勢。

4.1.3 展覽館、博物館：喚醒鄉村人文傳統與文化信仰

現年75歲的鄔毛銀是昔日插隊走馬塘村的知青，他的另一個身份是“走馬塘鄔毛銀收藏館”館長。2005年8月24日，走馬塘被列入市級歷史文化名村。鄔毛銀得知此事后，把自己經營了18年的商鋪交給了妻女，自己來到走馬塘，在自家舊宅，先后自費創辦起“振興走馬塘復興南來第一山”資料室、走馬塘歷代進士（76位進士畫像）陳列室、進士村書畫室、共和國知青寧波實景室、親近故鄉藏書樓等。相關系列藏品，在12間老屋里放得滿滿當當。鄔毛銀的展覽室對外開放已有10余年，接待游客8萬多人次。

挖掘、整理和弘揚鄉村歷史、民風鄉俗、鄉約村規，描述這片土地的發展軌跡，弘揚傳統民族文化，是村博物館承載的重要工作。村博物館能夠留住歷史、記住鄉愁。一方面，能夠將昔日榮光的點點滴滴撿回來，留住大家的記憶，調動村民富而思進的積極性；另一方面，能夠將抽象的道理、生硬的說教轉化為村民喜聞樂見的生動展品與事例，賦予其蓬勃的生命力、生動的感染力和強烈的震撼力，將鄉村振興與鄉村歷史文化內容具體化、形象化、生動化。

4.2 藝術振興鄉村的成效

4.2.1 推動鄉村旅游業態升級發展，“文旅3.0”形成鄉村消費市場

對于游客游覽鄉村的目的的問卷調查，我們梳理發現，濃厚的鄉村色彩和鄉土文化是吸引游客游覽的重要因素之一。對于鄉村“網紅”新業態的體驗選擇，展覽館（博物館）和戶外綜合體驗擁有很高的人氣。

這些都表明，藝術振興鄉村為媒介形成的新形態產業具有很大的商業價值。“文旅3.0”是旅游方式和內容的一種升級。如果說文旅1.0是“跑景點”，文旅2.0是“吃住喝”，那么，文旅3.0則是精神之旅和心靈之旅，形成了新興的鄉村文旅消費市場。它涉及文創產業的上下游，涵蓋了旅游、商品等一系列的消費內容，某種意義上滲透于人們的日常生活，或者說，是把“生活藝術化”的一場旅行。

4.2.2 美化鄉村公共空間，激發村民內生動力

2019年的葛家村進行了一場“用設計激發村民內生動力”的藝術振興鄉村實驗，平平無奇的村莊在短短的半年時間之內變成了一座家喻戶曉的“網紅村莊”。那些老房屋周圍都種滿花草，還有用半個輪胎做成的花棚。單調的墻面上掛上一輛老式自行車或是村民自發掛上自己繪制的油紙傘，還有用翠竹做成的屏障。廢棄的酒缸在村民的改造之后也成為葛家村一條富有藝術氣息的風景線。發揮文化藝術的作用，通過環境創造讓鄉村從富起來到美起來，增強鄉村對外界的吸引力，滿足鄉村群眾對于品質生活的需要。

從村民與村干部填寫的問卷調查來看，占比73%的被訪者認為村中近幾年變化較大，79%的村民對于村中近幾年由“藝術鄉建”帶來的變化感到接受和喜愛。結合進一步的實地走訪調查發現，村里的男女老少也愿意并且積極地繼續參與到改造村莊、美化家園中去。以藝術的方式介入鄉村的過程中，村民從質疑到主動深度參與，其內生動力被激發。因為藝術介入鄉村的焦點不是藝術本身，而是通過藝術手段介入恢復鄉村的禮俗秩序和倫理精神，激發村民的主動性[11]。

4.2.3 村民收入提高，形成人口返鄉“拉力”

隨著鄉村振興的全面展開，城鄉差距逐漸減少，在品質和物質生活上，鄉村開始慢慢向城市看齊。在藝術鄉建的開展下，利用鄉村的自然、環境、文創、空間，引領著文創人士、非遺傳承人、文化企業等入駐鄉村，不僅促進村莊藝術發展，更重要的是帶動村莊經濟的發展，提高村民的收入。面向村民的調查結果表明，有超過半數的村民表示自己的收入有了較大的提升，接近43%的村民認為自己的村莊形成了新的旅游產業，外出工作的人們因為村里的發展愿意回到村里創業工作了。

由此可以看到，藝術振興鄉村促使鄉村在藝術發展、人員流動、村民收入、村民生活水平上都有所提升。原本在城鎮化人口流動過程中處于弱勢地位的鄉村也借助藝術之手形成了人口返鄉的“拉力”。

5 藝術振興鄉村的建議

5.1 列入政府工作規劃，強化職能部門的溝通協調

自2022 年《關于推動文化產業賦能鄉村振興的意見》出臺以來，除上海、 浙江等部分省市外，全國各地發展進程差異較大，部分地方政府對藝術振興鄉村認識存在不足。為了推進藝術振興鄉村和充分發揮文化賦能的作用，實現鄉村文化的傳承與再創造，將藝術振興鄉村列入政府規劃勢在必行。同時，由于藝術振興鄉村工作非一朝一夕的事，從前期的招商活動、農業特色項目和文旅項目布局，到后期的市場監督管理、文體和交管部門的管理及服務，藝術振興鄉村工作涉及諸多政府部門，容易出現多頭管理和管理空白兩個極端現象。

針對這種情況，一是建議向先進地區“取經”，強化地區間交流合作，實現區域協調發展；二是建議將藝術振興鄉村列入政府規劃，科學推進文化融入鄉村經濟社會發展，挖掘提升鄉村人文價值；三是成立具有統籌協調執行能力的小組，發揮縣域統籌規劃、資源配置作用，強化藝術振興鄉村工作的統籌與協調能力，提升管理與服務水平。

5.2 挖掘鄉土特色文化，調動村民參與的積極性

傳統鄉村的“重生”不僅是新農村自身抓機遇、謀發展的需求，也是新時代實施鄉村全面振興戰略總體要求的重要篇章。部分地方政府在推動實施藝術振興鄉村的過程中，將主要精力放在引入藝術家、設計者等駐村進行改造與設計，以求短時間內完成鄉村景觀方面視覺上的進化。但在鄉村文化培育和持續發展上缺乏著墨。藝術家駐村等方式雖然能夠在短期達到鄉村視覺更新，但是外來的“和尚”念不好本地的“經”，容易脫離鄉風鄉韻，出現千村—面的情況。同時，在藝術家、設計者完成視覺改造離開村鎮之后，缺乏文化支撐和有效經營，設施逐年陳舊難以可持續發展。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一是建議深入挖掘具有鄉村特色的文化內涵、民間技藝、 鄉土風貌，不斷加強民間民族傳統文化的收集整理和活化利用；二是建議發揮好社會力量，積極調動當地村民參與文化與藝術建設的積極性，各地因地制宜開展文化產業特色鄉鎮、特色村落建設。

5.3 引入有效的市場機制

在藝術振興鄉村的產業發展中，政府、村民、市場和社會組織有著各自的主體性優勢。而在藝術振興鄉村的產業選擇、要素配置、主體行為及價格形成等方面，應當由市場來發揮決定性作用。

當前藝術振興鄉村實踐開展過程中，鄉村要素的市場化配置是明顯滯后和不充分的。鄉村中優良的自然生態資源，例如，走馬塘村的荷塘資源、城楊村和俞塘村的東錢湖資源、茂新村的稻田資源等，一方面是村民高品質生活不可或缺的資源，另一方面，具有消費排他難、價值度量難和空間流動難的特點。因此，只有引入有效的市場機制才能夠形成面向特定人群的文創產業，以及旅游、體驗為導向的服務產業，既能夠保護好、利用好自然生態資源，又能夠通過構建轉化機制來實現其經濟價值，從而形成市場推動鄉村發展的有益局面。

具體來講，可以從以下三個方面入手：一是招商做優。循序漸進科學引進與鄉村文化內涵相匹配的文化、教育、旅游和電商等企業，鼓勵其他行業企業和民間資本通過多種形式投資鄉村文化產業助力鄉村振興[12]。二是村企聯動。通過引入市場機制，與村民和村辦企業合作，改善基礎建設，增加村民收入，豐富文化生活，但是要注意避免重復投資。三是服務做強。做好配套，強化對環保、交通和營商的管理，提升游客體驗，避免村民與游客矛盾，避免不可持續的發展。

6 結束語

2022年浙江省提出通過“藝術鄉建”，引領鄉村文化發展與鄉村振興。本研究通過對寧波市藝術賦能鄉村的實踐案例的調查研究，總結出藝術振興鄉村的三條路徑即鄉村“網紅新業態”、鄉村農場綜合升級、鄉村展覽館，以及藝術振興鄉村的三點成效（推動鄉村旅游業態升級發展，“文旅3.0”形成鄉村消費市場；美化鄉村公共空間，激發村民內生動力；村民收入提高，形成人口返鄉“拉力”）。然而，藝術振興鄉村在推動鄉村共同富裕的道路上也存在著一些問題，例如，鄉村同質化，發展千篇一律；項目落地后如曇花一現，難以為繼；與鄉村特色結合不緊密等。在此基礎上，本研究提出三方面的建議：列入政府工作規劃，強化職能部門溝通；挖掘鄉土特色文化，調動村民參與積極性；引入有效的市場機制。以期為藝術振興鄉村的持續發力與創新做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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