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幾天,我漸漸聽出來
竟然有兩支圓舞曲
在冰封三尺的松花江上下
同時奏響
今年哈爾濱的寒冷很特別
寒冷變成異常火熱的爆發
我聽見施特勞斯的
《春之聲》,在彩冰艷雪里格外嘹亮
同時我還聽到
松花江冰面以下
氧氣稀缺,食物短少
在暗無天日的冷水里
一條魚,降低了新陳代謝
成為緩慢游動的暗自抗衡的精神
這是肖斯塔科維奇
在創作他的《第二圓舞曲》
我怎么會聽到這些
這是哈爾濱這座音樂之城的耳朵
每一層雪,都是我們
與大地共同的積累
像翻過的每一頁
包含著自身的時代圖像
形成一本巨大書籍
當大雪紛飛時
我會駐足傾聽雪的內容
還有往日故事
我想到,這一頁完成了
又將被輕輕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