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書”之稱,初見西晉衛恒《四體書勢·隸書序》:“魏初有鐘、胡二家為行書法,俱學之于劉德升,而鐘氏小異,然亦各有巧,今大行于世。”鐘、胡二家,鍾繇與胡昭。鍾繇生于東漢桓帝元嘉元年,弱冠之年在靈帝建寧三年(一七0),早年為郡吏,其行書“學之于劉德升”,則劉德升長鍾繇一輩,可知東漢桓靈之世已有行書。
二00四年,長沙東牌樓出土一批靈帝時代(一六八至一八八)漢簡,見行書之跡。那時行書字形偏于縱長,字字獨立,結構是“平結”式,但顯得松散。單字內的筆畫有所簡省,有連帶之筆,當是吸收了草書的某些寫法。
行書又稱“行狎書”,南齊書家王僧虔《論書》所謂“行狎書,行書是也”。這“行狎”二字,“行”指筆勢流動連屬,“狎”指形態不如正體字莊重,正是行書的兩個特點。行書是居于楷書、草書之間的書寫體勢,也就具有雙重優勢:一是書寫簡便(相對楷書),二是易于識讀(相對草書)。
漢晉之際,行書和草書都是書寫尺牘的當用字體,故而劉宋書家羊欣《采古來能書人名》說:“行狎書,相聞者也。”
行書進步而合用,西晉“大行于世”,仍以鍾繇行書為法,但結字趨向欹側。東晉王羲之完成了行書書法的“古今之變”。唐以來,書家皆以王羲之行書為法,尤其重視《蘭亭序》,以及《集王圣教序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