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偉大心靈對話：古典詩歌的教化之維

摘要：當前，古典詩歌教化面臨單向化困境。從古典詩歌的旨歸、生命教化的本意與古典詩歌教化的訴求三大維度分析古典詩歌教化的對話本意，由此明確古典詩歌教化的實現需要是成全兒童與偉大心靈的對話實踐。要實現這一訴求，仍需從個體認知、學校教育、社會環境三個層面探索實施路徑。

關鍵詞：古典詩歌；教化；對話；偉大心靈

中圖分類號：G633.3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4289（2024）05-0040-05

“以詩為教”作為儒家教育傳統，對中國文學和教育發展形成了長久的滲透。詩人是最原初的教育者，教育最本源的形式是詩歌。追根溯源，自孔子始，《詩經》的教化作用就開始受到關注。但發展至今，學界對于古典詩歌教化的走向卻存在分歧。葉嘉瑩先生曾言：“在中國的詩詞中，確實存在有一條綿延不已的、感發之生命的長流。”而如何“使這條生命之流永不枯竭”，則需要回歸古典詩歌教化的對話本意，即成全兒童與偉大心靈的對話實踐。其中，“偉大心靈”是指優秀古典詩歌的創作者，這些偉大詩人將自身的情志與生命訴諸詩歌之中，千百年后的兒童通過閱讀和學習這些古典詩歌，實現心靈與心靈的相遇、交融，生命與生命的感通、共鳴，進而使人格得以陶冶、心靈得到凈化，造就一種生命存在的和諧、圓融，踐行教育的生命本意。

一、古典詩歌教化的困境呈現

馬一浮曾言“詩教之意甚大，非心通天地不足以語此”。詩歌可以陶冶人的性情，長久讀詩、寫詩，自身氣質會自然而然發生變化。古典詩歌教化可以在潛移默化中培養人的氣質和性情。但在當今社會，生活中真正讀詩、寫詩，具有詩意情懷和詩性氣質的人似乎并不多見。探究其原因，正是古典詩歌教化的落空，反而陷入了一種單向化的逼仄路徑，即僅從“知識灌輸”的角度理解古典詩歌教化，兒童成了有待灌輸的對象。由此，古典詩歌教化無法直抵兒童的心靈深處，進而無法改變兒童的心性和氣質。

古典詩歌教化呈現出單向化的發展困境，主要表現在以下幾點：

（一）個體認知層面：對古典詩歌教化的單向化認知

古典詩歌語句凝練，意蘊深厚，在語言的運用上與現代漢語之間存在一定差距，為克服這種理解和表達層面的差距，人們對古典詩歌的解讀往往更關注于字詞的理解以及文本的翻譯這些表層。在這一過程中，兒童被動地接受知識，其個體思考和生命需求并未得到充分關注和理解。兒童學習古典詩歌過后雖然能夠對詩歌內容和翻譯對答如流，但若詢問其更深層的意蘊和感受，卻是不知所云。同時，應試教育的唯考試成績論，導致教育功利化傾向日趨明顯，古典詩歌教化也難以脫離大勢所趨。受應試教育的長期影響，人們僅從表層認識古典詩詞，較少考慮其深層價值，或考慮到挖掘古典詩詞的深層內涵所耗費的時間長且見效慢，便紛紛集中于單向化的認知，將考試內容集中于知識層面的考察，推崇單向化的應試教育路徑，導致古典詩歌化育心靈的作用難以挖掘和施展。

（二）學校教育層面：古典詩歌教化的局限性空間

在專業學科設置方面，基礎教育階段的古典詩歌教化主要集中于語文這一學科，在其他學科只會有一小部分展現，且主要是引用古典詩詞幫助解釋教材知識。但是古典詩歌的作用不應只局限于某一學科領域，它對其他學科也可以發生這樣或那樣的滲透。同時，古典詩歌教化的對象是具有生命力的人，而非學習某一學科或處于某一學段的學生，對幼兒以啟蒙，對成人以啟發，嬰幼兒和離開學校的成年人同樣都可以接受古典詩歌的熏陶。這種專業化的學科細分和學齡劃分，限制了古典詩歌的教化范圍，影響了教化實踐的視野和格局。同時，作為教學資源的提供者與挖掘者，教材編寫者與教師過多強調古典詩歌知識層面的挖掘，在教法上也一味講究知識灌輸。中小學古典詩歌教學一直長期遵循單向化道路，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教材的呈現。古典詩歌在教材中更多的是知識內容的展現，這對教師教學和學生學習形成了一種知識傳授的導向。二是教學方式的展現。教師在教學過程中以對學生的單向化知識灌輸為主要方式，只一味將知識“搬進”學生的頭腦之中，并將自己定位為知識的搬運者與教學的主導者，這導致古典詩歌教化難以真正發揮其作用和價值。

（三）社會環境層面：古典詩歌教化的工具性迷失

現代社會快速發展，加快了人們的生活節奏，并產生了與之相應的功利化的現代文明?？旃澴嗟纳鐣h境使身處其中的人們緊密排布自己的人生事項，執著于尋求捷徑，實現效益最大化。因此，在這種功利化現代文明的引導下，古典詩歌淪為一種達成功利性目的的工具。一方面，身處教育階段的學生為了考取好成績去背誦和學習古典詩詞；另一方面卷入社會洪流的一些人為了獲取心靈慰藉，追尋表層淺薄的詩意生活。而古典詩歌教化的意義在于激發人的情志，培養人的審美意趣，進而激發人感知生命意象，開啟對美好心靈和高尚人格的向往。顯然這是一種潛移默化且難以速成的過程，其成效也是在無形之中逐漸顯現。但這并不符合現代社會人們對于古典詩歌教化能夠帶來短而快的成效的預期。因此，人們往往只求其表，而忽略其精義，希圖在最短時間之內達成最佳目的，從而催生了古典詩歌被商業化運作的土壤，歪曲了古典詩歌教化的本意，導致古典詩歌教化的單向化困境愈演愈烈。

二、古典詩歌教化的對話本意

為超越古典詩歌教化的單向化困境，無疑有必要重拾古典詩歌教化的對話本意。具體而言，對話不僅是面對面的現實交流，更包含一種跨越時空、感通心靈的交流，其意義在于思想之間的相互啟發與碰撞。與偉大心靈對話，就是強調在古典詩歌教化的過程中，鼓勵兒童與創作古典詩歌的偉大心靈進行對話、交流，通過對話，兒童的情志將被感發，進而產生共鳴，激發生命意識與人格境界。這不僅是古典詩歌的內在要求和生命教化的本質追求，更是古典詩歌教化的原初訴求。

（一）古典詩歌的旨歸：依托對話，感發生命

《論語·陽貨》記載道，子曰：“小子何莫學夫詩？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邇之事父，遠之事君。多識于鳥獸草木之名?！贝颂幱涊d從學詩者的角度闡釋了詩所承載的社會功能和文化內涵。在“興觀群怨”中，“興”居于主導和首要地位。歷代關于“興”的解釋眾說紛紜，《論語注疏》引孔安國語云“興，引譬連類”，朱熹在《論語集注》中注“興”為“感發意志”，毛毓松在《關于孔子“詩可以興”的理解》中將其解釋為“由此及彼的聯想力”。因此，聯系詩歌“樂舞興情”的緣起傳統，“興”的要義在于感發生命?！霸娍梢耘d”所要表達的正是古典詩歌感發生命的功能。

《毛詩序》有言：“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言為詩。”古典詩歌是詩人情感與本真的自然流露，蘊含詩人的生命理想。歷經時間的洗禮，古典詩歌的意蘊同樣切合當代人的生命感受與情感體驗?！霸娍梢耘d”印證了古典詩歌具有詩興的功能和價值。與此同時，其價值的實現需要依托對話，即與偉大心靈對話。由此，我們可以從三個方面理解古典詩歌：第一，古典詩歌感發生命，是與偉大心靈對話的感召者。古典詩歌是詩人們言志、抒情的產物，正如《毛詩序》所言：“情動于中而行于言?！弊鳛楦邪l之作的古典詩歌同樣也感發讀者，當今的人們通過讀詩、學詩，與古典詩歌背后所隱藏的偉大心靈們相遇，這種心靈之間跨越時空的對話促進了情感與生命的相互感通，給人以美的生命體驗。第二，古典詩歌引發聯想，是與偉大心靈對話的中介。就詩興的角度而言，對話的實現依靠主體由此及彼的聯想力。關于孔子詩教的記載以《論語·八佾》篇子夏問詩最為經典，子夏問孔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為絢兮”何謂也？孔子曰“繪事后素”以啟發子夏，由此子夏領會到“禮后乎”。孔子贊嘆：“起予者商也。始可與言《詩》已矣?！弊钥组T詩教以來，古典詩歌的啟發作用就開始受到重視。人們通過體悟和聯想實現與文本背后的偉大心靈的相遇和對話，使心靈獲得滌蕩、生命得以感發。第三，古典詩歌意蘊深厚，是與偉大心靈對話的載體。這里的載體具有兩方面含義，一是內容形式層面的載體；一是精神境界層面的載體，古典詩歌持有的情志與境界是與偉大心靈對話得以實現的重要依托。通過古典詩歌這一載體，我們可以架起一座連接當代人與古人之間的人生感悟與生命體驗的橋梁，汲取和吸收古典詩歌中的精神力量，這遠比高考拿分有意義。

（二）生命教化的本意：走向對話，回歸本原

黑格爾認為“個體的教化乃是實體本身的本質性環節，即是說，教化乃是實體的在思維中的普遍性向現實性的直接過渡”，通過教化，“自在存在”能夠被承認而成為“特定存在”。教化以個體生命為主體，不斷指向人的自我實現與自我完善，它使人從一種個體性存在轉向一種普遍性存在。個體生命是教化的對象，對生命的尊重和彰顯是教化的本質。而如何通過教化來實現個體生命的完善與過渡，需要呼喚對話?！霸谌诵耘c生命的層面，人與人的溝通也許最能跨越時空與文化的阻隔。”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與偉大心靈的對話與交流即是超越時空的生命感通。生命間的感通促進個體生命的感召，即通過生命與生命之間的對話來感召個體生命，啟發個體的生命自覺，激發個體的生命意象，形成對偉大心靈的一種向往。

生命教化，即尊重生命、契合生命的教化，以生命意識的感發和生命自覺的召喚為主旨，最終指向生命本原的回歸。正如雅斯貝爾斯所說，教育的原則指向人的靈魂的覺醒這一本源和基礎。教化的范疇超越教育，因此教化更應包括于此。生命教化通過心靈間的對話可以感發生命意識，激發生命意象。與此同時，生命教化最終還是要回歸于個體生命本身，正如劉鐵芳所說：“教化并不只是對外在知識和文化普遍性的‘占有’，而是要與之‘對話’，‘在異己的東西里認識自身’，在那里發現、感到是‘在自己的家’?！迸c偉大心靈對話，即是一個與偉大心靈所擁有的思想、情感、經歷、個性、人格、生命等進行交流與交融的過程。例如學習《王風·黍離》一篇時，通過與偉大心靈對話，可以感受到“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所承載的生命意蘊，可以感知到詩人之悲不僅是對王朝式微的哀嘆，更上升為一種對生命的追問和思考。這種生命層面的共情與思考，也引發我們自身對于生命與人生的感悟和進一步思索。顯然，對話所追求的不僅是文化知識的掌握，更是將其作為參照來更好地認識自己，激勵個體的生命自覺與生命意識，培養個體的自主思考和自我感知能力。生命教化的本意在于通過對話，實現感召生命、陶冶人格、培育心靈的目的。因此，在與偉大心靈對話這一過程中，對話是所借助的一種方式和載體，其最終目的是在生命的感發與回歸中培育心靈。

（三）古典詩歌教化的訴求：感通生命，心靈對話

一部《詩經》開啟了中國古典詩歌傳統，并對后世詩歌乃至文學發展產生了深遠影響?？鬃犹岢龅摹八紵o邪”（《論語·為政》）、“不學詩，無以言”（《論語·季氏》）、“興于詩，立于禮，成于樂”《論語·泰伯》、“詩亡離志”（《孔子詩論》）等詩教主張雖然遵循當時的禮樂文明，但在一定程度上對《詩經》乃至古典詩歌的教化作用進行了肯定。發展至今，古典詩歌的教化作用仍然存在并亟待挖掘，這需要我們探尋新的思路和路徑讓古典詩歌教化重新煥發生機。因此，我們呼喚與偉大心靈對話，也正是我們所要探尋的使古典詩歌感發功能得以發揚，使古典詩歌教化得以實施的現實路徑。

林語堂曾在《中國人》中談到，古典詩歌給予人們的悲天憫人的情懷，寄深情于自然，也可以用詩意的眼光看待人生，使人在面對單調的世界時，獲得一種情感的依托和心靈的安定。古典詩歌能夠使人感受到超越性的生命存在，并獲得詩性生命的感發。古典詩歌教化意義的實現，需要依托與偉大心靈對話。因為就心靈對話而言，這不僅發揮了詩歌對人的作用，同時也包含著人對古典詩歌的主體性選擇與領悟。即通過與偉大心靈對話，人們從主觀體驗和主體需求出發領會古典詩歌所蘊含的詩歌境界與詩人情志，產生由此及彼的聯想，促進共鳴的產生，進而實現生命與生命之間的對話與感通。

當然，古典詩歌教化的作用并不局限于實現個體之間的生命感發，當個體感化與人格培養的目的實現后，它由個體生命的觀照上升為整個群體生命，其最終目的在于人類社會的和諧共生。詩興的功效在于感發情意來促成生命之間的感通，并由此增加人們的相互了解和團結協作，進而形成相互合作的社會群體和充實的人類生活，最終造就一種和諧境界。因此，“詩興”的作用應當被充分認識，并在教育過程中不斷挖掘其功效，通過啟迪兒童與偉大心靈的對話實踐，實現個體生命的感通與群體生命的和諧。

三、古典詩歌教化的實踐路徑

中國教育自古以來便重視詩教，因為詩歌是詩人本心的表達，“是言行之仁對天道的‘誠之’，是匯通天道與人心的方式，是以誠之心追尋天道之誠、實現人心之仁的境界”。古典詩歌的教化溝通天人之際，因其“誠”而真摯，而“對話”正是心靈之間的真誠袒露、生命之間的交際融合。與偉大心靈對話對于古典詩歌教化緩解當今所面臨的困境具有重要意義。因此，應從認識層面、教育層面、社會層面三個方面進行推進。

（一）形成與偉大心靈對話的正確認知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里曾提到古今成大事業大學問者所要經歷的三種境界，其中所引詞句的原意并非是成就事業學問的三種境界，而是王國維由詩詞而引發的聯想和體悟，憑借自身的獨特經驗和感受去理解詩詞，將其重新賦予生命所需的寓意。這個深切感悟與重新解讀的過程便是對話。對話所追求的不僅是個體與偉大心靈之間的共鳴，其更大意義在于個體借助對話來感知個體生存價值與生命境界。偉大心靈之所以“偉大”，并不只因其創造力與生命力，更因其對于生命和人格的啟迪與凈化?！抖Y記·經解》記載，孔子曾言：“入其國，其教可知也。其為人也，溫柔敦厚，《詩》教也。”其中“溫柔敦厚”正是古典詩歌教化對于人的最初期盼。而由于應試教育的長期影響，我們對古典詩歌教化的認識僅停留在知識學習這一功利性層面，往往忽視偉大心靈的存在，并未將其作為輔助教學的拓展工具。沒有心靈之間的對話，沒有心靈之間的共鳴，何談心靈塑造，何談“溫柔敦厚”。因此，古典詩歌的教化需充分發揮個體的主動性，使其通過與偉大心靈對話，來達到對于個體生命的正確認知，形成對于美好生命品格的追求和向往。

（二）拓展與偉大心靈對話的教育空間

在教育過程中，要提升自覺，充分發揮與偉大心靈對話的價值。同樣，與偉大心靈對話需要教育研究者、教材編寫者、教師用書編寫者以及中小學教師都實質性地參與進來，針對具體問題不斷發力，當然這也是一個長期的視角。首先，拓展教材內容。教材中古典詩詞部分的內容需要進行一定程度的調整，對古典詩歌適當進行更深層次的挖掘，如精神感發、生命教化、人格啟迪、心靈培育、文化感知等。在進行內容呈現的同時，將與偉大心靈對話滲透其中。其次，充實教學方式。葉嘉瑩曾談到自己的恩師顧隨是如何講授古典詩詞的，其認為“顧先生講課是重在感發而不拘泥死板的解釋說明”，其所講授的卻是“詩歌中最具啟迪性的精論妙義”，正如形容詩人論詩的“不涉理路，不落言筌”之語。古典詩詞教學應充分發揮與偉大心靈對話的啟發性作用，而知識講授的方式并不能真正做到啟發學生。應充分拓展教學方式，優化教學設計，在教學活動中引導學生與偉大心靈對話，引導學生在對話中感知和理解古典詩詞的精神價值，以期達成與偉大心靈對話的最佳效果。例如，可以教學生吟誦古典詩歌。葉嘉瑩曾談到，教孩子們吟誦古典詩詞是一種教育方式，偏重于對兒童直覺感性思維的培養，這通常會對孩子們的心理和品格產生深遠影響。孩童時期，通過吟誦進行古典詩詞的啟蒙和學習，在古典詩詞的點滴滲透中進行體會和感悟，其今后學習和生活會更富有聯想力和感受力。

（三）提升與偉大心靈對話的社會自覺

對于古典詩歌所呈現的“詩意”，人們充滿了美好向往，并希望將心靈寄托于古典詩詞來尋求短暫的慰藉。這催生了一大批詩歌網站、微信公眾號以及付費課程，雖然在一定意義上它們推動了古典詩歌的傳播和接受，但往往也易使古典詩歌淪為商業化運作的工具。數字時代，那些極具裝飾性的詩歌性語言，借助互聯網的便捷春風，逐漸滋長為時代的“人性家園”。古典詩歌變為“詩歌集市”中的一件件商品，這無疑是一種金錢和資本造成的文化幻滅。而這種碎片化的內容和閱讀方式只能給人帶來稍縱即逝的“心靈雞湯”式安慰，對人的心靈并不會產生長期影響。因此社會各界應強調讀者與偉大心靈的對話實踐，挖掘古典詩歌教化對于當今社會的正面價值，反思古典詩歌教化的逼仄困境。正如黃子平所言：“被‘工業社會’逼到了墻角的詩，極為吊詭地于‘高科技’稱雄之地卷土重來。”由此，捍衛古典詩歌教化的對話本意，不僅是每一個教育工作者的理想訴求，也應成為整個社會的使命所在。

（作者單位：中央民族大學教育學院，北京100074）

基金項目：教育部2022年度高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研究專項重大課題攻關項目“高校思政課數字化建設與育人效果提升研究”（22JDSZK2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