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達對等翻譯理論在文學作品翻譯中的應用

[摘 要] 20世紀六七十年代美國著名翻譯家尤金 ·A .奈達（Eugene A. Nida）根據(jù)翻譯的本質提出了功能對等理論。功能對等翻譯理論強調翻譯過程不是在語言形式上的對等，而是要努力使原文與譯文達到語言功能上的對等，是讀者心理反應的對等。該理論表示譯者要在尊重原文本語言特征的前提下，以目標讀者的心理反應為判斷標準，在目標語中以最自然的方式重現(xiàn)原文中的信息。選取文本Melodies Their Composer Never Heard（《無聲的旋律 ——貝多芬》）（作者自譯）為研究對象，探尋功能對等理論在文學翻譯實踐中的指導意義。

[關 鍵 詞] 功能對等理論；文學翻譯；應用研究

文學作品的翻譯可以通過不同語言傳播各國文化，使讀者能夠跨越語言障礙，感受不同國家和民族的精神價值和藝術魅力。這種文化交流不僅豐富了人們的精神生活，開闊了文化視野，還有助于推動語言的現(xiàn)代化和文化的開放。英語與漢語在語言特點、表達習慣、思維方式等方面有很大不同，如何準確地進行英漢兩種語言之間的轉換，準確無誤地傳達好源語言的信息顯得尤為重要。基于此，本文將對奈達的功能對等理論在文學作品翻譯過程中的應用進行簡單探討，希望能為相關研究提供一定的參考。

一、理論內涵

將翻譯研究看作是語言學研究的一部分是西方現(xiàn)代翻譯研究的一個特征。翻譯理論家在現(xiàn)代語言學的結構理論、轉換生成理論、功能理論、話語理論以及信息理論的影響下，從比較語言學、應用語言學、社會語言學、語義學、符號學、邏輯學、人類學和哲學等不同的角度，為翻譯研究增添了新的意義和內容，進而提出新的研究方法、理論模式和翻譯技巧。奈達的對等翻譯理論是我國較早引進的翻譯理論，這一理論也是西方現(xiàn)代翻譯理論研究領域中的突出代表之一，得到了國內翻譯界的廣泛評價。在翻譯《圣經(jīng)》的過程中，奈達從實踐的角度發(fā)展了自己的翻譯理論，即功能對等理論。他認為，翻譯不應追求文本語言形式上的死板對應，以致造成譯文生硬難懂，而應實現(xiàn)兩種語言的功能對等。功能對等與傳統(tǒng)的“意譯”不同，它要求在不同的語言結構中盡可能完整地再現(xiàn)原文的意義，考慮譯文讀者的心理反應。這里將奈達的功能對等理論簡單概括為三個部分。

（一）語法結構干預意義時可調整詞性

在奈達看來，翻譯要在目標語言中以最自然的方式再現(xiàn)原文中的信息，首先就是重現(xiàn)意義。最好的翻譯要讀起來不像翻譯，應避免翻譯腔。奈達對等翻譯理論的首要關注點是譯文在目標讀者心中的反應是否與原文在原文讀者心中的反應相似。基于此，如果保留原文的語法結構會導致譯文的語義發(fā)生偏差，譯者可以放棄遵循原文的語言形式，以譯文自然為目標進行翻譯，只需要使翻譯的整體形式適應不同文本的基本要求即可，這一方法是基于不同語言體系表達形式的差異。不同語言體系之間在詞匯、語法、語篇等方面必然存在差異，譯者在翻譯過程中應該最大限度地保證原文信息和意義傳遞的效果，而不是語言形式上的對等。奈達認為，翻譯行為的最終目的應該是傳達意義，而不是固守某種形式。奈達對等翻譯理論的第一大方面，就是弱化語言結構的主導作用。如果在翻譯過程中，遵照原文本語法結構一致的目標會造成譯文的僵化甚至語義上的偏差，譯者可以不使用原文的形式，靈活處理原文的詞性，只需要令譯文的整體形式符合不同文本的基本要求即可。

（二）原文生硬難懂，可利用核心句進行句型轉換

當原文中的句法結構錯綜復雜時，譯者可以選擇利用核心句即最簡單的英語句子，將原文中的復雜長句進行分解簡化。如此便能克服句法障礙，理解句子的深層意義，隨后重建譯入語的表層結構，使目標語言讀者能夠更流暢地理解原文。根據(jù)傳統(tǒng)的翻譯理論，對原文結構進行增減修改是不恰當?shù)模菀子绊懽g文的客觀性。但是，奈達的功能對等翻譯理論強調翻譯不僅僅是文本的簡單轉換，更為重要的是實現(xiàn)文字信息的等值交換。如果為了保持與原文形式一致而使譯文晦澀難懂，導致讀者不能有效地理解消化原文內容，翻譯的有效價值也會降低。需要注意的是，從核心句到表層結構的轉換過程在實際翻譯中是在大腦中完成的，而最終的譯文需要譯者在明確整篇文章所要表達的內涵的前提下，根據(jù)原文的風格和模式，按照譯入語的習慣重建譯入語的表層結構，這是正確應用對等翻譯理論的關鍵。

（三）形式對等導致誤解時可使用同構體概念改變譯文

奈達在上述兩方面的努力下，基本排除了語言結構本身所造成的翻譯障礙，但翻譯過程中譯者還會遇見語言外大環(huán)境造成的困難，比如政治、經(jīng)濟、文化等社會大環(huán)境等。原文采用特殊的符號，可能旨在塑造某種文學形象，從形式上傳達一種特殊的價值觀念等等。但對于目標語言讀者來說，他們熟悉的語言可能不包含這種特定的符號。比如，“龍”字在中文里的聯(lián)想意義和英文就非常不同。英漢兩種語言中看似相似而實際意義不同的例子不勝枚舉。如果譯者堅持保留原文本的形式，就會造成目標讀者無法準確、流暢地理解原文語義信息，也就不能產(chǎn)生和原文本讀者相似的心理反應。因此，奈達對等翻譯理論針對這一問題提出，如果堅持形式上的對等會導致目標語讀者對文本內容產(chǎn)生閱讀障礙或誤解時，要參考同構體這一概念，譯者可以考慮改變原文的形象、結構，以取得與原文相同的效果。

二、文本分析

在翻譯實踐中，不同的文本在翻譯轉化過程中有不同的特點和要求。因此，在進行翻譯實踐前有必要進行文本的分析。研究選用文本Melodies Their Composer Never Heard （《無聲的旋律——貝多芬》 ）（作者自譯），以文本的主題或題材進行分類，本文選段屬于文學作品；以文本的功能來分類，本文選段屬于“表述類”文本。“表述類”文本更多強調寫作者的特征，翻譯時不可忽略原作的精妙之處，要盡量保留原文中的“隱喻”。從文本的“質地”差異來看，文本還可以劃分為“軟”文本和“硬”文本，“硬”文本特別注重邏輯的嚴密性，翻譯時要特別注意原文思維邏輯的展開，譯者不能隨便打破原文的邏輯，選詞要精準，不能凸顯個人風格。而“軟”文本在翻譯時譯者不必完全跟著原文的邏輯走，在選詞上可有自己的特征，翻譯時會相對靈活。本文選段屬于“軟”文本，原文作者有明顯的個人態(tài)度，語言主觀因素較強，因此翻譯時不應過度規(guī)范死板，譯者可適度發(fā)揮主觀能動性，靈活處理譯文。本文選段主要介紹音樂家貝多芬，其中有信息內容，也有贊揚之語，原作者的態(tài)度傾向明顯，譯者在翻譯時也不宜過度僵化，不應過多被原文的語言形式牽制。基于本文選段的文本類型和語言特征，以奈達的對等翻譯理論為指導原則，譯者可適度發(fā)揮，靈活處理原文和譯文的轉化過程，盡量達到使目的語讀者和源語言讀者的閱讀感受基本一致的目標，努力實現(xiàn)功能對等。

三、基于奈達對等翻譯理論的文學作品翻譯技巧研究

（一） 以“轉換”精準傳達語義

轉換的本質目標其實與增譯和減譯基本相同，即提高翻譯整體的連續(xù)性和流暢性。來自不同語言體系的英語和漢語，在許多方面存在很大的差別。比如英語善用名詞是一種偏靜態(tài)的語言，而漢語善用動詞，是一種偏動態(tài)的語言；英語注重表達的邏輯性，重視表達形式，而漢語注重意義上的關聯(lián)而輕形式；英語傾向于無生命物體作主語，重視理性思維，多用被動；而漢語多用有生命的對象作主語，多用主動。因此，英文中有些結構在翻譯時會造成很大麻煩。在奈達看來，如果遵循原文結構會造成譯文的僵化木訥，不如放棄原文的語法結構進行靈活翻譯。

例1：It is wrong to think of Beethoven as purely a musician.

譯文：認為貝多芬僅僅是一名音樂家是不對的。

分析：英語的表達習慣是先做出判斷或結論，然后再描述事實，并將重點放在開頭；在漢語中，是從原因到結果，從事實到結論，重點放在結尾。原文中強調“wrong”的評價，放在了句首，后面才是不對的內容。翻譯時將結論放到最后更符合漢語的表達習慣，所以將作者的態(tài)度“不對的”放在后面翻譯。

例2：...whose character was supreme in resistance of evil，and in defiance of the blows of fate...

譯文：……他不向邪惡妥協(xié)、不向厄運低頭的人格魅力也已可圈可點……

分析：原句中的resistance和defiance是正面表達，翻譯時卻從反面來表達，譯作“不妥協(xié)”“不低頭”，這樣的譯文更符合中國人的表達習慣，也達到了更好的修辭效果。由于思維方式的不同，在英語中，有些習慣從正面去表達的事情漢語習慣中用相反的方式，反之亦然。因此，英漢互譯時有必要考慮到這一點，適當進行轉換。

（二） 以“減譯”提升接受度

減譯通常發(fā)生在解決語言差異的過程中，包括刪除連詞、過渡詞和慣用詞等詞類。減譯的根本目的是壓縮、刪除和選擇性地省略原文的冗余部分，使整個文章的格局和結構保持精練。奈達認為一個有經(jīng)驗的譯者能夠透過語言的表層結構，看到句子的深層意義，并根據(jù)譯入語的習慣來重建表層結構。譯者為了使譯文更加貼合目標語群體的閱讀習慣，在重建譯入語過程中，可選擇減譯對原文進行刪減。

例3：Had he destroyed his manuscripts，including that of the glorious Fifth Symphony...

譯文：就算沒有他的音樂，沒有那光輝燦爛的命運交響曲……

分析：原文中的“including”在譯文中沒有體現(xiàn)。在正規(guī)文本如法律、商貿等文本中，一般都保留“包括”這個詞，不宜省略，就算換掉或省略這個詞大意不變，仍應在譯文中保留including這個詞。但是在軟文本中，這個including要不要保留就應由譯者根據(jù)情況而定，比如此處完全可以不用。這個語言的結構基本屬于語言體系，...something， including...已經(jīng)成為一個固定結構，但結構本身沒有什么意義，所以可以不翻譯出來，減譯后的效果明顯更加符合漢語語言習慣中簡練的特征。

（三） 以“增譯”填補省略表達

從上面總結的奈達對等翻譯理論的基本方面可以看出，在關注語義的同時適當調整形式是該理論的主要方法。那么，從文學作品的特殊性來看，譯者面臨的第一個問題是如何準確地傳達語義。文學作品屬于軟文本，在這類文本中，作者都有明顯的個人態(tài)度，語言主觀因素較強，因此翻譯時需要譯者發(fā)揮主觀能動性的時候較多，能否靈活處理是翻譯成敗的關鍵。文學作品中有時會用到隱喻修辭，參考同構體的概念，譯者可以大膽地選擇以“增譯”的形式添加簡單的詞匯或短語甚至句子，以表達清楚句子隱喻的含義，從而有效地幫助讀者理解文章內容。

例4：Greatness of two different kinds exchanged mutual glances of respect， but it was the Emperor who bowed first to the famous Beethoven.

譯文：權勢的巔峰與藝術的高山禮貌地互視對方，不過倒是皇帝先向貝多芬欠身致意。

分析：原句中“greatness of two different kinds”如果用直譯方法應該被翻譯為“兩種不同的偉大”，但矛盾在于偉大不是人，無法交換眼神，就算啟動隱喻思維，也難以自圓其說，所以這里譯者加上“人”，似乎可以擺脫困境，翻譯為“兩種不同的偉人”。但是這一變化也會有些小問題，因為漢語的“偉人”都是非常正面的，可是原文的“greatness of two different kinds”卻未必都是正面的。從文中來看，作者對貝多芬的肯定似乎比較明確，但是對皇帝是否肯定到要用“偉人”來形容并不明顯。所以這就引出了增譯的技巧，在原文的基礎上添加一個原文沒有的隱喻，譯成“權勢的巔峰與藝術的高山禮貌地互視對方”，這個隱喻中“權勢的巔峰”的正面程度就相對含糊了，而“藝術的高山”卻明顯是非常正面的。如果譯者直接翻譯為“兩種不同的偉人”，讀者便很難準確理解作者的態(tài)度，這便是增譯的魅力所在。

四、結束語

綜上所述，譯者在進行翻譯實踐前，應先對翻譯文本進行分析和定位。鑒于文學類文本的語言特征，譯者在翻譯此類文本時擁有較大的靈活度和詞匯選擇權，因此，翻譯文學作品時可以奈達對等翻譯理論的三大方面為指導原則來實現(xiàn)原文與譯文的功能對等。由此可見，奈達的對等翻譯理論真正想強調的是，譯者不應該有機械僵化的翻譯觀念，而應盡可能以讀者為導向，雖然原作與譯作難以實現(xiàn)絕對對等，但譯者仍要以使目的語讀者和源語言讀者的閱讀感受基本一致為目標，使雙方獲得相同的審美感受，努力實現(xiàn)功能對等，完成文學作品的翻譯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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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1.華北理工大學 2.唐山市第六十二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