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霜

馬浩

人間草木，菜蔬瓜果，一旦經霜，便由內而外地發生變化，變得內斂、溫潤、沉穩、樸厚、甘美。

霜葉紅于二月花。與紅楓相類的，還有烏桕、櫻花樹等。櫻花樹經霜之后，葉子悄然變得殷紅，嫵媚俏麗。大自然實在神奇。霜，看上去嚴酷、冷峻，骨子里卻有著濟世的熱心腸。銀杏樹經霜之后，樹葉金黃，有著溫暖初冬的華美。

果蔬之中，青菜經霜后，口感變糯了，少了春夏時淡淡的酸苦，多了些許甘美。大白菜經霜之后，開始抱心生長。大白菜不經霜凍，就無法儲藏。夏天的大白菜，放上兩天就會發黑變壞。山芋、蘿卜等，想要窖藏，也必須經霜。柿子不經霜，青澀硬艮；經過霜打，色紅如燈，汁肉軟糯怡人。

水瘦山寒，便是寒霜蒞臨的景致。經霜，意味著去掉浮華、夸張、虛佞、狂妄和偽飾，變得簡約、沉實、穩重、謙和與本真。夏蟲不可語冰。經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一種歷練。

（秋水長天摘自《揚子晚報》，視覺中國供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