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首薦枇杷

鐘芳

枇杷為薔薇科常綠喬木，樹干粗壯，樹形美觀，枝繁葉茂，因葉片形似樂器琵琶而得名。又因其果實金黃，有蘆橘、蘆枝、金丸、炎果的美稱。

在我國，很早就有種植和食用枇杷的歷史。漢代劉歆所著《西京雜記》中就有漢武帝初修上林苑時，群臣進獻“枇杷十株”的記載。司馬相如《上林賦》云：“于是孚盧橘夏熟，黃甘橙楱，枇杷橪柿，亭奈厚樸。”唐太宗《枇杷帖》云：“使至，得所進枇杷子，良深慰悅。嘉果珍味，獨冠時新。但川路既遙，無勞更送。”則表明枇杷在古時是一種特有的珍稀水果。

枇杷與琵琶諧音，有古人將枇杷誤稱為“琵琶”。古代文獻中還有過一則“琵琶結果”的笑話。明朝大畫家沈石田收到友人送來的禮物，附有一信：“敬奉琵琶，望祈笑納。”他打開盒子一看，卻是一盒新鮮枇杷。沈石田不禁失笑，回信給友人說：“承惠琵琶，開奩視之。聽之無聲，食之有味。”友人見信，十分羞愧，便作了首打油詩自諷：“枇杷不是此琵琶，只怨當年識字差。若是琵琶能結果，滿城簫管盡開花。”可見琵琶與枇杷的不解之緣。

每年的端午前后，枇杷的果實由青變黃，逐漸成熟，滿樹披金，蔚為壯觀。杜甫的“櫸柳枝枝弱，枇杷樹樹香”；宋代戴復古的“東園載酒西園醉，摘盡枇杷一樹金”，活靈活現地描繪出江南枇杷成熟時的旖旎風光。白居易的“淮山側畔楚江陰，五月枇杷正滿林”，則形象地描繪了五月枇杷豐收的盛景。

枇杷是夏令佳果，果肉柔軟、細膩多汁、酸甜適口，格外受人喜愛。宋代周必大有詩贊曰：“琉璃葉底黃金簇，纖手拈來嗅清馥。可人風味少人知，把盡春風夏作熟。”梅堯臣的“五月枇杷黃似橘，誰思荔枝同此時”更是把枇杷的色香味描繪得惟妙惟肖。

枇杷品種繁多，有草種、白沙、紅種三大類。草種上市早，味甜帶酸。白沙肉質玉色，風味鮮甜，古人稱之為“蠟丸”，宋代郭正祥有詩曰：“顆顆枇杷味尚酸，北人曾作荔枝看。未知何物真堪比，正恐飛書寄蠟丸。”紅種因果皮金黃而被稱為“金丸”。高啟《東丘蘭若見枇杷》詩曰：“落葉空林忽有香，疏花吹雪過東墻。居僧記取南風后，留個金丸待我嘗。”其中以蘇州洞庭山的“照種白沙”，浙江塘棲的“軟條白沙”和安徽歙縣的“三潭枇杷”最為著名，被譽為枇杷中的珍品。

“寒初榮橘柚，夏首薦枇杷。”枇杷被譽為“果中之皇”，為初夏首推水果，其除了含有豐富的蛋白質、維生素、苦杏仁苷和白蘆梨醇等，還具有一定的保健作用。枇杷的藥用價值很高，果實、種子、花、葉、核仁均可入藥。《本草綱目》中記載“枇杷能潤五臟，滋心肺”。將枇杷葉、果實加冰糖可熬成著名的枇杷膏，有清肺潤燥、止咳化痰的功效。把枇杷葉晾干制成茶葉，有泄熱下氣、和胃降逆的作用，為止嘔之良品。唐代司空曙曾把枇杷葉整筐地寄給親友，并賦詩道：“傾筐呈綠葉，重疊色何鮮。仙方當見重，消疾未應便。”從中足見枇杷藥用價值之高了。

編輯|郭緒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