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人文視域下的歷史檔案開發路徑

摘 要：“跟著檔案觀上海”數字人文項目是數字人文與檔案事業融合發展的創新案例，為歷史檔案開發利用提供了新的思路。通過分析“跟著檔案觀上海”項目的實踐做法，發現其在平臺建設價值、數字檔案資源建設、數字技術應用和平臺建設導向四方面的先進之處，為歷史檔案開發的數字人文平臺建設總結出經驗。以此為基礎，文章進一步提出歷史檔案開發與數字人文融合發展應持續深化數字檔案資源建設、引入生成式AI技術等建議，旨在為歷史檔案開發提供參考。

關鍵詞：數字人文；歷史檔案；開發利用；跟著檔案觀上海

分類號：G273.5

On the Development Path of Historical Archives under the Perspective of Digital Humanities： Take “Viewing Shanghai with Archives” as an Example

Li Ying， Shen Baodong

（ School of Management， Hebei University， Baoding， Hebei 071002 ）

Abstract： The digital humanities project ’’Viewing Shanghai with Archives’’ exemplifies the innovative integration of digital humanities and archives， offering fresh insights for the development and utilization of historical archives. By examining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is project， we identify its strengths in terms of platform development value， resource foundation， technological application， and development approach. Furthermore， we extract valuable experience to guide the establishment of a digital humanistic platform for advancing historical archives. Building upon this foundation， regarding the development of a digital humanities platform， this paper proposes that further efforts are needed in developing archival resources digitally while incorporating generative AI and other technologies. This approach should be guided by both functional requirements and user demands to provide a valuable reference for advancing historical archives.

Keywords： Digital Humanities； Historical Archives； Development and Utilization； Viewing Shanghai with Archives

《“十四五”全國檔案事業發展規劃》指出：要做好檔案資源開發，發揮檔案在歷史文化傳承、構建民族記憶等方面的作用，同時強調要積極探索知識管理、人工智能、數字人文等技術在檔案信息深層加工和利用中的應用。[1]加快檔案開發工作與人工智能、數字人文等技術的融合，是當前和未來檔案部門的重點工作。近年來，數字人文視域下的歷史檔案開發和利用已引起國內外廣泛關注，實踐探索和理論研究均取得了一系列成果。例如，在實踐探索方面，國內出現了“數字敦煌”“記憶高遷”“跟著檔案觀上海”等優秀項目。在學術研究方面，學者們從不同角度分析了國內外數字人文項目，總結了歷史檔案開發經驗[2-3]，并從政策保障、人才培養、合作機制等方面提出了歷史檔案的保護策略[4-5]；此外，也有學者聚焦歷史檔案信息資源組織，對歷史檔案知識的結構化和語義化處理等方面進行了深入探索[6]。

“跟著檔案觀上海”數字人文平臺由上海市檔案館聯合多個單位共同推出，于2023年正式上線。該平臺依托1.7億幅數字化館藏檔案資源，綜合運用人工智能、人機交互、知識圖譜、數據庫等技術，并將檔案知識圖譜和時空地理信息系統、流媒體故事系統等有機融合，旨在打造一個獨具海派特色的檔案文化傳播和檔案查詢平臺。[7]“跟著檔案觀上海”數字人文平臺通過現代化的方式將塵封已久的歷史檔案展現給用戶，充分激活并釋放了歷史檔案資源的獨特價值，為歷史檔案資源的開發與利用提供了參考借鑒。本文以“跟著檔案觀上海” 數字人文平臺為例，從平臺建設價值、數字檔案資源建設、數字技術應用和平臺建設導向四個方面展開分析，旨在探討如何在數字人文視域下激活歷史檔案資源，并為我國歷史檔案資源開發提供參考借鑒。

1 促進社會文化發展是數字人文平臺開發的內在價值

1.1 促進文化資源的開放共享

數字媒介和互聯網的發展為數字人文平臺的建設帶來了發展契機。21世紀以來，各國根據已有的歷史文化資源開發了諸多開放的數字人文平臺。例如，美國國會圖書館主導開發的“世界數字圖書館項目”（World Digital Library），將圖書、檔案等文化資源數字化，免費向全球讀者提供。[8]國內開發的“記憶高遷”“數字敦煌”等數字人文平臺為人文研究提供了強有力的資源保障。隨著元宇宙概念的興起，人們開始尋求在現實世界的基礎上建立一個數字孿生世界。數字人文在其中扮演著重要角色，它可以跨越時空重現歷史記憶，促進全球范圍內的文化資源開放共享。

在“跟著檔案觀上海”這一數字人文項目中，上海市檔案館借助文本挖掘、GIS、3D建模等技術，將歷史檔案的學術研究、藝術鑒賞和社會教育價值呈現在公眾面前。作為一個橫跨時空的數字孿生世界，“跟著檔案觀上海”數字人文平臺勾勒出了歷史脈絡，真實地反映了近代上海的屈辱史、抗爭史和民俗史，承載了厚重的歷史與社會記憶，為公眾提供了沉浸式的文化體驗空間。上海市檔案館借助這一平臺推動了文化資源的開放共享，為世界品讀上海故事搭建了橋梁。

1.2 助力社會記憶的保護重現

文化遺產保護、歷史檔案開發、文獻開放共享是數字人文領域的重要議題。過去，信息主要通過語言、書寫、篆刻等形式保存和傳播，但隨著時間流逝，這種載體往往會逐漸消磨、損毀。此外，歷史檔案多以紙張、金石、竹簡和布帛等為記錄載體，缺乏具象性。而數字人文平臺不僅可以保存大量歷史信息，防止社會記憶被破壞，而且能夠讓歷史檔案的記載更加鮮活。例如，2021年，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利用AI技術成功復原張純如女士的肖像，使得參觀者能夠在數字虛擬人物的自我講述中感受張純如女士的精神力量，進而銘記歷史真相。

“跟著檔案觀上海”數字人文平臺通過3D建模技術，在上海市地圖檔案上再現了地標建筑，使未曾去過上海的人也能領略上海獨特的景觀，感受海派文化的深厚底蘊。數字人文以數字技術為手段，將歷史檔案從文獻單元細化為信息單元、知識單元，并根據內容聯系重建歷史畫面。歷史檔案開發與數字人文研究的融合，不僅保護了歷史記憶，為傳統檔案的長期保存提供了保障，而且賦予了傳統檔案新的生命，將塵封的歷史檔案呈現在公眾面前。

1.3 加快傳統文化的發展傳承

在繁榮發展的新時代背景下，記錄社會記憶、傳承民族文化變得尤為重要。檔案既真實記錄著社會記憶，還蘊含著優秀的民族文化。數字人文與歷史檔案開發的融合發展，既是對歷史檔案資源的開發與利用，也是文化資源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9]數字人文的興起，讓陳列在檔案館中的卷宗、收藏在博物館中的文物、矗立在大地上的遺產、書寫在古籍里的文字都活了起來，讓更多不為人知的傳統技藝、民俗文化、優秀傳統和民族精神得以傳承發揚。

“跟著檔案觀上海”數字人文平臺對文化的傳承不僅在時間維度上延伸，讓后世得以了解歷史、感受文化，還在空間維度上打破隔閡，讓更多社會公眾了解上海城市發展的多個方面，增強公眾對海派文化的認知，從而提高大眾的歷史自覺與文化自信，傳承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

1.4 推動國家話語的塑造傳播

文化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最堅實的力量。數字人文項目為展示國家軟實力、提升國際文化話語權提供了平臺。我國的數字人文研究已深入社會文化層面，成為提升我國國際形象的重要手段。借助新興數字技術，挖掘檔案中蘊含的民族精神，可為講好中國故事、打造中國脊梁、展現中國精神注入強大動力。“跟著檔案觀上海”“數字敦煌”“記憶高遷”等數字人文平臺，作為展現我國特色地域文化的窗口，可以在國際舞臺上展現中華民族文化的多樣性，彰顯我國深厚的文化底蘊，樹立良好的國際形象。

“跟著檔案觀上海”數字人文平臺通過現代化的技術手段，將塵封已久的歷史檔案呈現出來，在喚醒社會記憶的同時，為構建我國國家話語體系提供了支撐。上海歷史檔案蘊含著鮮活的歷史記憶，記錄著帝國主義的侵華史與中國人民的抗爭史。“跟著檔案觀上海”數字人文平臺依托這些真實的歷史依據，讓我國在國際上的聲音更加具有真憑實據，向世界展示中國不屈不撓、勤勉致富的國際形象，讓世界更好地了解和認識真實的中國。

2 數字檔案資源建設是數字人文平臺開發的重要基礎

2.1 長期持續的歷史檔案資源數字化是數字人文平臺建設的根基

“跟著檔案觀上海”數字人文平臺以上海市檔案館豐富的館藏數字資源為依托，經過一年多的設計研發，得以建成。早在21世紀初，上海市檔案館就啟動了檔案數字化轉型工作，目前已有近半數的館藏傳統檔案實現了數字化。[10]上海市檔案館積累的眾多編研成果和數字檔案，為“跟著檔案觀上海”數字人文平臺的建設提供了豐富的館藏數字資源。

數字檔案資源建設是數字人文項目順利開展的基礎。從上海市檔案館的檔案資源數字化工作中，可以總結出提升綜合檔案館數字檔案資源建設水平的三個關鍵要點：一是要建立完善的數字檔案資源建設管理機制，使數字檔案資源建設有章可循、有章必循。二是要引進或培養具備高素質的人才隊伍，因為數字檔案資源建設工作離不開人才隊伍的積極性和專業能力，高素質的人才隊伍能夠顯著提升檔案數字化工作的效率。三是要將理念與技術融合，實現數字檔案的長期保存。隨著數字技術的發展和《電子檔案單套管理一般要求》（DA/T 92—2022）的發布，綜合檔案館的數字檔案長期保存工作有了技術和理念的雙重保障，為檔案資源開發中數字人文的應用提供了資源保障。高質量的數字檔案資源不僅為數字人文項目提供基礎素材，而且為實現歷史檔案資源的具象化提供資源準備。

2.2 檔案資源數據化是歷史檔案深入開發的必要環節

“跟著檔案觀上海”數字人文平臺是應用檔案數據的典型案例。其一，采用文本挖掘技術對檔案數據進行主題分析，揭示其中隱含的模式、模型、規則、趨勢等知識，并按主題進行開發，以復現上海城市記憶。其二，從海量的歷史檔案中篩選出相關的檔案數據，將檔案數據之間隱藏的關系、規則等進行可視化顯示，從而構建出知識圖譜。上海市檔案館對歷史檔案數據的開發細化了歷史檔案的存在形式，發掘出歷史檔案數據間的隱形聯系，構建了上海歷史檔案數據網，有效促進了上海歷史檔案的開放共享。

“數字化和數據化使得原本連續的語義逐步離散化，因而檔案信息化工作止步于面向機器處理的數據化層次是遠遠不夠的，需要通過融合階段來揭示和呈現隱藏在檔案內容中的相關關系和更深層次的知識。”[11]數字人文與歷史檔案的融合發展將傳統的檔案信息資源轉移到全新的技術環境下進行開發，推動了檔案數字化到數據化的持續深入。隨著檔案資源細化程度的提高，檔案信息的離散程度也會越高，因而要實現歷史檔案資源開發的成果產出，需要在離散的檔案數據中構建語義關聯。歷史檔案與數字人文的融合發展改變了檔案的實存形態。從傳統檔案到數字人文平臺，檔案形態經歷了數字化、數據化、語義化、價值化的全過程，這打通了從檔案館到終端用戶的整個環節。因此，檔案部門在注重檔案數字化覆蓋廣度的同時，要加強檔案數字化的深度，順勢開展檔案數據化工作，為檔案資源的語義化、故事化處理提供檔案數據資源基礎。

2.3 檔案數據結構化是歷史檔案有效開發的重要手段

考慮到歷史檔案本身的專題性質，實現歷史檔案的高效開發，要對歷史檔案數據進行結構化處理，組建專題數據庫，并利用計算機工具對檔案數據進行開發利用。“跟著檔案觀上海”數字人文平臺構建了多個專題數據庫，包括上海市的地理空間演變過程、上海地標建筑的歷史演變、社會網絡關系的變化等。首先，對上海市地理空間演變過程的檔案資源進行深度開發，為后續與3D建筑、知識圖譜的融合奠定基礎。其次，根據檔案的來源聯系，利用文本挖掘技術建立各地標建筑的專題檔案數據庫，并將相關檔案數據集成到地標關鍵詞的詳情頁。最后，對數據化的歷史檔案進行分析處理，將相關數據進行聯結，讓用戶在知識圖譜中發現歷史檔案數據的隱形聯系，完成對特定歷史記憶的再構造。

從“跟著檔案觀上海”數字人文平臺的建設實踐中，可以看出檔案數據的結構化處理具有三個顯著優勢：一是便于計算機開發。經過結構化處理的檔案數據格式更加統一，可以采用更多的工具對其進行開發。二是便于用戶使用。由于采用統一的格式和算法，用戶只需基本了解資源的主題，即可輕松訪問和解釋數據。三是便于引入人工智能。處理過的結構化數據可用于機器學習，構建專題AI模型，讓AI融入檔案資源開發，提升用戶體驗。這些優勢使結構化處理后的檔案數據在數字人文平臺建設中具有極強的適用性。在歷史檔案數字人文項目的開發中，應確保歷史檔案結構化數據充分發揮上述三項優勢，滿足數字人文平臺建設的技術需要，便于對歷史檔案數據進行深度開發，實現歷史細節的可視化，以期在滿足用戶需求的同時，以潛移默化的形式進行檔案科普，發揮檔案館的社會教育功能。

3 數字人文技術為歷史檔案資源開發提供有力支撐

3.1 將GIS與3D建模技術結合重建數字世界

“如同世上沒有相同的樹葉一樣，每一個數字人文項目都是一種獨特的存在，都是針對獨立的目標而設計和實踐的結果，并沒有一個具有普適性的恒定模式。”[12]由于開發的信息資源對象不同，數字人文的應用方式與融合理路各具特點。但從技術操作層面來看，數字人文項目的開發流程和技術運用具有相似的運行機理。“跟著檔案觀上海”數字人文平臺將《上海外國租界示意圖》《上海南北市全圖》等10余張不同時期的上海地圖檔案作為平臺展示的地理背景，展現上海城市空間的變化。該平臺為用戶提供2D和3D兩種瀏覽模式。在3D模式下，上海外灘和其他開放區域的地標性建筑以立體模型的方式呈現在地圖上，使用戶身臨其境地體驗不同時期的上海街景，增加了平臺的真實感和趣味性。

“跟著檔案觀上海”數字人文平臺能夠展現上海市的地理變遷，這得益于GIS技術的采集、統計、分析和顯示等功能，以及3D建模技術高還原度的顯示效果。在歷史檔案的開發中，融合GIS和3D建模技術可以精準復現當時的歷史場景。例如，“威尼斯時光機”項目以歷史繪畫作品和現代照片的相互參照為基準，通過GIS和3D建模技術的合理應用，在數字世界中重建了威尼斯城。[13]通過GIS和3D建模技術，歷史檔案開發的數字人文項目將館藏檔案資源活化，讓用戶能更具體地理解歷史檔案的內容，感受檔案數據的真實感，進而實現保護傳承文化遺產、共享檔案信息資源的目的。

3.2 以信息可視化構建檔案數據隱性聯系

信息可視化是將抽象數據用可視的形式表示出來，用于揭示抽象信息之間的關系和信息中隱藏的特征。[14]“跟著檔案觀上海”數字人文平臺利用信息可視化技術、文本挖掘技術等打造上海歷史檔案的知識圖譜。用戶點擊地標關鍵詞的知識圖譜，即可查看以該關鍵詞為核心的檔案文件、地點、人和組織的放射狀分布圖。此外，知識圖譜還會顯示與關鍵詞相關聯的其他地標關鍵詞，并提供直接跳轉功能，在厘清歷史脈絡的同時，增加了人機互動的參與感。

信息可視化技術的優勢在其他數字人文項目的開發中均有所體現。例如，歐洲的歷史檔案資源類人文研究基礎設施項目“CENDARI”采用信息可視化技術來呈現人物、事件、地點和相關檔案資源之間的歷史聯系，促進歷史檔案資源的開放共享。[15]信息可視化技術將隱藏在檔案數據內容之間的關系展現出來，讓用戶不必翻閱檔案便可對某一檔案事件或主體進行了解，還可以通過知識的聯結和延展擴大用戶的認知范圍，達到數字人文平臺向社會提供知識的目的。

3.3 以生成式人工智能激發數字人文活力

作為檔案公共服務的一種，歷史檔案開發需要直接面向用戶的檔案需求，主動幫助用戶發現并明確自己的檔案需求，并且能夠根據用戶的個性化需求，提供相應的檔案服務和產品。生成式人工智能（AIGC）具有強大的功能，它可以通過學習數據中的模式，利用受人腦啟發的復雜算法和學習方法，創造出新的原創內容。[16]利用AIGC分析用戶需求，并根據需求個性化定制檔案產品，填補檔案公共服務中用戶個性化檔案需求的空白，讓AIGC作為開放平臺的引導者，在激發用戶參觀利用興趣的同時，引導用戶明確自己真正的檔案需求，從而完成檔案供給側和需求側的完美對接。

“跟著檔案觀上海”數字人文平臺目前尚未運用AIGC，但在未來的持續開發中可以考慮引入這一數字技術，以提高用戶對該平臺的興趣，增加檔案文化資源的社會曝光度。除了AIGC技術以外，歷史檔案開發項目還可引入區塊鏈、物聯網、云計算等數字技術，提升數字人文平臺的智慧化程度，打造“用戶主導，AIGC輔助”的歷史檔案數據開放共享平臺。隨著AIGC的迅速發展，檔案界應以積極的態度面對AIGC，通過機器學習算法開發檔案類專業大語言模型，以發揮檔案館的社會教育職能，提升用戶的參與感、幸福感和滿足感。[17]

4 基于職能與需求的雙導向開發是數字人文平臺建設的有效保障

“跟著檔案觀上海”數字人文平臺的建設，旨在實現綜合檔案館的提供利用檔案、開展社會教育、傳播知識等多項職能，以及滿足公眾日益多元的歷史檔案需求。“跟著檔案觀上海”數字人文平臺既履行了綜合檔案館公共服務的職能，又兼顧了社會公眾的檔案需求，有助于全面實現歷史檔案的價值。因此，歷史檔案開發的數字人文平臺應當基于職能和需求的雙視角進行建設開發。

4.1 基于職能導向的數字人文平臺建設

綜合檔案館作為文化事業單位，承擔著收集、管理和提供利用檔案的三項基本功能，以及保存人類文化遺產、維護歷史真實面貌、資治襄政、繁榮科研、社會教育、傳播知識等九項派生功能。[18]從檔案館的職能出發，建設歷史檔案開發的數字人文平臺是檔案館的職責所在。數字人文平臺對于提升社會檔案意識、引導社會檔案需求、傳承檔案文化遺產以及實現歷史檔案價值具有積極的推動作用。

“跟著檔案觀上海”數字人文平臺之所以獲得成功，一方面是因為上海市檔案館認識到基于職能導向進行歷史檔案開發的重要性。在黨的領導下，我國的檔案事業不斷完善和發展，但大部分公眾對檔案的社會價值仍缺乏了解，對檔案機構存在認知偏差。部分公眾雖有檔案需求，卻不知道獲取檔案的途徑，而持續的檔案開發成果供給能夠幫助用戶發現自己的潛在需求。另一方面是因為上海市檔案館認識到基于職能導向的檔案資源開發要注重創新。穩定向社會提供檔案資源開發成果，不僅是在履行檔案館的基本職能，更是在擴大檔案的社會價值。因此，歷史檔案開發項目的發起需要經過科學的評估，檔案資源開發工作者應具備使命感，確保檔案衍生產品的有效供給。[19]

4.2 基于需求導向的數字人文平臺建設

滿足用戶的檔案需求是檔案工作的目標之一，也是檔案工作者們的共識。基于社會檔案需求進行歷史檔案數字人文平臺建設，是檔案工作者發揮主觀能動性的體現。為了最大限度地獲得社會效益，需要及時了解社會檔案需求的特征，有針對性地進行歷史檔案資源開發，并選擇最合適的主題進行深度挖掘，進而提升歷史檔案資源開發的效果。

“跟著檔案觀上海”數字人文平臺之所以能很好地滿足社會公眾的檔案需求，關鍵在于上海市檔案館認識到基于需求導向的檔案資源開發必須密切關注用戶的需求變化。從用戶的需求側來看，用戶對檔案的需求不僅是檔案的知識價值、證據價值，還包括檔案的教育價值、文化價值、經濟價值。用戶對檔案的需求具有個性化、即時性的特征，這要求歷史檔案資源開發應具有敏捷性，能夠迅速滿足用戶的個性化需求。此外，歷史檔案資源開發應具有預判性，根據社會背景和用戶需求的變化趨勢，選擇需求熱度最高、社會效益最大的主體資源進行開發。從“跟著檔案觀上海”數字人文平臺的實踐來看，踐行以需求為導向的歷史檔案資源開發方式，滿足用戶多樣化的檔案需求，既是歷史檔案資源數字化開發的目標，也是檔案公共文化服務的目標。面對用戶需求，檔案館不應拘泥于傳統經驗，而應適時適勢、靈活應對，不斷優化歷史檔案資源開發的方向、結構和形式，讓歷史檔案資源開發更好地進行，檔案的價值得到最大限度地實現。

“雙視角雙導向的開發模式，在檔案公共服務實現的過程中，既關注基于職能導向的服務，又重視基于需求的服務；既關注持久的、穩定的服務，又關注及時的、敏捷的服務，將職能與需求、持久與及時、穩定與敏捷有效融合共同推動檔案公共服務的實現與發展。”[20]在數字人文平臺的建設中，職能與需求二者缺一不可。“職能-需求”雙視角雙導向的開發模式解決了數字人文平臺建設中“為什么做”與“要做什么”的問題。此外，歷史檔案開發的數字人文平臺建設還可以根據開發主體、平臺受眾、資源類型、人才隊伍等方面的特點，從館藏視角、載體視角、人力視角、資源視角、安全視角等多角度引導歷史檔案開發。最終，在與國家文化戰略契合的基礎上，綜合考慮多方主體特點，實現開發效益的成倍增長與人才資源的最優配給，充分發揮各主體優勢，擴大數字人文平臺的影響，提升社會檔案意識。

5 結 語

在數字技術快速發展的時代背景下，基于數字人文的歷史檔案開發越來越受到關注。“跟著檔案觀上海”數字人文平臺以豐富的數字檔案資源和先進的技術應用為支撐，從職能和需求的雙導向出發，將數字人文與歷史檔案資源開發緊密融合，取得了良好的社會反響，為歷史檔案資源的開發提供了寶貴經驗。隨著數字人文與歷史檔案資源開發的深入發展以及社會檔案需求的不斷變化，未來將會出現更多新的挑戰，檔案部門應加強數字檔案資源建設工作，不斷探索數字技術與檔案開發的契合點，以更好地實現歷史檔案的價值。

*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一般項目“雄安新區檔案治理研究”（項目編號：21BTQ087）階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貢獻說明

李穎：提出選題，確定論文框架，論文修改與定稿；沈保棟：參與選題討論和框架設計，撰寫并修改論文，本文通訊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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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 帆 李倩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