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DEMATEL的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影響因素研究

摘要：為系統性研究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的影響因素及各因素間的影響關系，從政府、企業和公眾三個方面識別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影響因素并構建DEMATEL模型，利用SPSS軟件計算出各影響因素的影響度、被影響度、中心度及原因度。結果表明：市場引導、宣傳教育、社會認可度、再生產品知識、政策激勵的影響度較高，為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的主要影響因素；社會認可度、市場引導、宣傳教育、環保意識是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的核心影響因素；在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過程中，政府和公眾層面的因素扮演核心角色，企業層面的因素則是關鍵樞紐。

關鍵詞：建筑廢棄物；DEMATEL模型；資源化利用

0 引言

近年來，隨著我國社會經濟的飛速發展，城市基礎設施建設速度不斷提升，老舊小區改造、城鎮棚戶區改造等建筑工程項目逐漸增多，建筑廢棄物產量迅速增加。我國建筑廢棄物年產量為14億～24億t，占城市固體廢棄物總量的40%左右，預計到2030年我國建筑廢棄物總量可達73億t^[1]。由于對建筑廢棄物處置不當、土地價格上漲、資源消耗增加及環境污染加劇，環境負擔加劇，建筑廢棄物對人們的生活環境產生了負面影響^[2]。將已經產生或將要產生的建筑廢棄物進行資源化利用可從源頭上解決建筑廢棄物浪費問題，破解建筑廢棄物圍城的困局，遏制建筑廢棄物產生量和累積量的增長態勢，從而深入實施可持續發展戰略。為了實現社會的可持續發展，社會的核心能力之一是需要從消耗資源的吞噬體轉變為資源的循環體，這也是擁有未來的戰略制高點^[3]。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能夠產生社會、經濟和環境效益，對其進行可持續管理已成為世界范圍內的共識。

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作為最優的處置方式，能變廢為寶，一舉多得，是解決舊城改造和新城鎮建設問題的迫切需要^[4]。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不是受單方面影響的，而是由政府、企業和公眾三個方面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在政府層面，陳雅芝^[5]認為，國家的政策扶持是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產業發展的直接推動力；胡鳴明等^[6]梳理國內外建筑廢棄物管理的政策制度，為我國建筑廢棄物政策制度的制定提供新思路。在企業層面，陳家瓏^[7]通過回顧和分析現有建筑廢棄物資源化技術，為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的技術轉型與升級提供建議，強調對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技術的研究實質上是研究建設工程的可持續發展和資源的循環利用技術，這對于確保建設項目可持續發展至關重要。在公眾層面，開展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的一個重要前提是公眾對其認可度，公眾的環保意識和對再生產品的認識等因素在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普及過程中起到關鍵性作用。以上研究主要聚焦于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戰略層面，對于其主要影響因素的系統性研究則相對較少。本文以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影響因素為研究對象，采用DEMATEL方法，用矩陣工具和圖論方法分別從企業、政府和公眾三個方面厘清其影響因素，并對各因素間的影響關系進行系統分析，為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決策提供參考。

1 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影響因素的識別

通過文獻梳理和專家訪談，將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的影響因素分為政府、企業和公眾三個部分，其所包含的因素依次記為F₁，F₂，…，F_n。

1.1 政府方面的影響因素

與大部分發達國家相比，我國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體系并不完善，尤其在法律法規方面還存在一系列問題^[8]。應從頂層設計入手，推進建筑廢棄物綜合利用工作，健全相關政策法規和技術標準，促進建筑廢棄物收集運輸一體化，確保對其處理及資源化等各個環節都有明確的法律依據，形成一個完整的閉環管理體系^[9]。一方面，政府需加大專項資金、技術、人才等政策支持，通過綠色采購在社會范圍內形成示范效應，加大社會范圍內的宣傳力度，增強公眾的環保意識；另一方面，政府應建立多部門協同合作機制，加強產業監督和獎懲工作，為產業發展創造良好的運行環境^[10]。此外，政府還可以對選擇建筑廢棄物資源化產品的企業給予一定補貼，充分發揮市場需求的拉動作用，從而推動建筑廢棄物資源化產業的可持續發展。

1.2 企業方面的影響因素

企業是建筑廢棄物的使用主體，是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中轉階段最重要的一環。國外相關研究機構指出，未來30年，將出現十大革命性的新科技，其中之一是廢棄物處理技術^[11]。然而，由于我國的建筑廢棄物處理起步較晚，現階段企業的建筑廢棄物處理技術與設備相對落后，無法與國際技術接軌，不能滿足實際生產需求，導致建筑廢棄物回收再利用的經濟收益相對較低，并在某種程度上制約了相關企業的發展^[8，11]。因此，企業應從自身實際情況出發，加大研發力度，加快研發出更具自主知識產權的技術，提升企業競爭力^[12]。此外，為了提高我國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效率，需要投入一系列研發成本對相關的處理技術、設施設備進行創新性升級和改進，促進其綠色健康發展。

1.3 公眾方面的影響因素

盡管有多種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的產品可供選擇，但公眾對建筑廢棄物的綜合利用仍然缺乏充分了解，且對于再生建材等產品接受度相對較低。即使這些產品已經獲得相關認證，購買者仍對其持有疑慮，市場上普遍存在競爭力不足和應用推廣困難的問題^[13]。因此，應重點關注建筑廢棄物再生產品的宣傳推廣，提升公眾對建筑廢棄物再生產品的認可度。公眾的廣泛參與是推動建筑廢棄物正確分類、管理與監督的有效手段，應普及資源循環理念，從而提高全社會對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緊迫性的認知^[14]，進而營造全社會共同參與保護環境的氛圍。

綜上所述，構建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影響因素指標體系，如圖1所示。

2 DEMATEL模型構建

2.1 DEMATEL方法介紹

DEMATEL方法是美國Bottelle研究所于1971年提出的一種方法論，其中文全稱為“決策試驗和評價試驗法”。該方法運用矩陣分析工具及圖論方法，旨在篩選出復雜系統的關鍵組成要素，深入研究系統內各要素的邏輯關系和直接影響矩陣，并對系統結構的分析流程進行簡化，進而計算出各影響因素的相關指標值，量化各影響因素間的綜合影響程度，判斷出關鍵因素，從而提供科學的決策依據^[15]。

2.2 構建DEMATEL模型

2.2.1 確定因素之間的影響程度

通過邀請相關專家打分，分析上述政府、企業和公眾所包含的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各影響因素之間的影響關系。

2.2.2 構建直接影響矩陣

依據影響因素之間的直接關系，建立一個n×n的直接影響矩陣A。為有效減少主觀因素影響，直接影響矩陣A通過計算原始數據的相應算術平均值確定，即

式中，a_ij值的大小表示因素F_i對因素F_j的影響程度。當a_ij≠0時，表示因素F_i對因素F_j存在直接影響；當i=j時，a_ij值的大小表示因素對本身的影響程度，但因素均對本身不存在影響，故a_ij=0。

2.2.3 計算規范化直接影響矩陣

對上步構建的直接影響矩陣進行歸一化處理，得到規范化直接影響矩陣Z，即

2.2.4 確定綜合影響矩陣

為分析各因素的間接影響關系，計算綜合影響矩陣T，即

式中，E為單位矩陣；（E-Z）^-1為E-Z的逆矩陣。

2.2.5 計算各影響因素指標值

將矩陣T每一行元素相加求和，得到影響度D_i，表示每一行相關因素對其他因素產生的綜合影響程度。

將矩陣T每一列元素相加求和，得到被影響度C_i，表示每一列相關因素受到其他因素影響的綜合影響程度。

中心度M_i基于因素的影響度和被影響度的總和得出，表示某因素在評價體系中所處的地位及發揮的作用。

原因度N_i通過因素的影響度與被影響度相減得到，反應某因素是否直接對其他因素產生影響。

D_i、C_i、M_i和N_i的計算式分別為

3 DEMATEL模型結果分析

根據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過程中所面臨的嚴峻挑戰，分析政府、企業和公眾所包含的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各影響因素之間的影響關系。例如，政府的“宣傳教育”將影響企業的“規模數量”和公眾的“社會認可度”等因素，而公眾的“再生產品知識”將影響“社會認可度”“環保意識”等因素。邀請相關專家及企業代表對政府、企業和公眾所涉及的各因素間的影響關系進行打分。若因素F_i對因素F_j有影響，則采用0～4評分法打分，其影響程度分為0（沒有影響）、1（影響程度較弱）、2（影響程度一般）、3（影響程度較高）和4（影響程度高）^[16]，在第i行、第j列填入相應數值。利用SPSS軟件得出各影響因素的計算指標值。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各影響因素相關指標值見表1，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各影響因素中心度-原因度圖如圖2所示。

3.1 影響度因素和被影響度因素分析

度量影響程度的指標是影響度，用來量化一個因素對其他因素的影響能力。當影響度值越高時，說明該因素對其他因素的影響程度越顯著。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各影響因素中，影響度排名前5位的因素依次為：市場引導、宣傳教育、社會認可度、再生產品知識、政策激勵，說明這些因素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其他因素，是其他影響因素演變的主要影響因素。因此，需增強政府對市場的導向作用，加強對公眾的宣傳和教育活動，提升公眾對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的接受度和對再生產品知識的了解，消除公眾對使用建筑廢棄物再生產品的排斥心理。

被影響度是用于衡量某一因素受其他因素影響程度的指標，被影響度值的大小表示該因素受其他因素影響程度的強弱。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各影響因素中，被影響度排名前5位的因素依次為：規模數量、設施設備、科研投入、處理技術、經濟效益，說明這幾個因素易受到其他因素影響進而影響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產業的發展。

3.2 中心度分析

中心度是衡量某一因素對其他因素影響程度的指標。較高的中心度意味著該因素在網絡中具有更大的影響力，較低的中心度則表示該因素對其他因素的影響力較小。由表1和圖2可知，在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過程中，規模數量、處理技術、社會認可度、設施設備、經濟效益、市場引導、科研投入、宣傳教育、環保意識、政策激勵、再生產品知識、運輸成本、懲罰措施、資金支持、補貼優惠、監督管理各因素間的相關度逐次遞減。其中，社會認可度、市場引導、宣傳教育、環保意識在圖2的第一象限，中心度和原因度均高，因此這4個因素是影響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的核心因素，在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發展過程中起著關鍵作用，在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進程中應著重關注。中心度最大的因素是規模數量，但其原因度低，故為結果因素，這表明企業規模數量與其他因素聯系密切，但主要是受到其他因素的影響。

3.3 原因度分析

原因度大于0的因素是推動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的主動因素，被稱為原因因素。其不但直接影響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的實施，還能通過影響其他因素對其產生影響。由表2可知，再生產品知識，資金支持、宣傳教育、市場引導、政策激勵是影響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的重要因素，此外，懲罰措施、補貼優惠、監督管理及環保意識、社會認可度也有著顯著的影響。結果因素主要受其他因素的影響，其原因度小于0。結果因素是推動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的間接動力，受原因因素影響并對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產生作用。由表2可知，結果因素全部為企業層面，分別是規模數量、設施設備、科研投入、處理技術、運輸成本、經濟效益，這表明企業對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的發展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政府、公眾和企業應協調合作，互利共贏，共同推進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產業發展。

4 結語

在建筑廢棄物圍城和自然資源日益匱乏的雙重壓力下，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已經成為實現可持續發展目標的必然選擇。本文通過文獻分析識別出影響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的主要因素，并邀請相關專家對政府、企業和公眾所包含的各因素間影響關系進行打分，并在此基礎上構建了DEMATEL模型，分別從政府、企業及公眾三個維度量化分析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影響因素，通過模型結果明確這些因素的作用大小。經分析可知，市場引導、宣傳教育、社會認可度、再生產品知識、政策激勵直接影響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發展，是主要影響因素；社會認可度、市場引導、宣傳教育、環保意識的中心度和原因度均高，是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的核心影響因素，對其他因素有顯著的驅動作用。綜上所述，在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發展進程中，政府與公眾層面的因素扮演核心角色，企業層面的因素是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的關鍵樞紐。為促進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發展，政府需加大對企業的資金支持，促使企業在處理技術和設施設備方面得以優化，從而提高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的效率和質量。同時，政府應加強市場引導，鼓勵企業積極參與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并推動市場形成健康的競爭機制。此外，政府還應加大宣傳力度，提升公眾的再生產品認知和環保意識，增強社會認可度，公眾和企業的積極參與將為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提供更廣闊的市場和持續的需求。通過打造政府、企業、公眾“鐵三角”，有效促進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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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09-20

作者簡介：

趙麗（1980—），女，副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研究方向：項目管理。

閆麗（通信作者）（1998—），女，研究方向：建筑廢棄物管理。

李海波（1982—），男，副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研究方向：建設項目風險管理。

趙偉（1997—），女，研究方向：建筑廢棄物管理。

潘紹中（1997—），男，研究方向：建筑廢棄物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