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產品中獸藥殘留限量標準的調整修訂及現狀

陳明，邵雪梅，欒楓婷，豆維勝

農業農村部農產品質量安全風險評估實驗室（南京），江蘇省食品質量安全重點實驗室-省部共建國家重點實驗室培育基地，江蘇省農業科學院農產品質量安全與營養研究所 （南京210014）

長期食用有獸藥殘留的蜂產品中會對人體造成的一定的潛在危害，容易誘導人類致病菌產生耐藥性，危及患者生命。另外可能影響人體生理代謝活動，抑制骨髓造血功能，引起皮膚過敏及光敏反應，甚至影響人體中樞神經、呼吸循環、消化泌尿等各系統反應，引起人體機能紊亂。嚴重的有致畸致癌致突變“三突”作用，對人體健康危害很大[1]。但目前我國養蜂業缺乏滿足產業需求的低毒低殘留蜂藥，因此造成蜂農使用一些未獲批準和未經登記甚至禁停限用的獸藥品種，這也是蜂產品中禁限停用抗生素藥物殘留持續被檢出的原因之一。中國是世界蜂蜜出口大國。出口行銷到世界幾十個國家和地區。國內消費量也在逐年提高。未來十年我國年人均蜂蜜消費量有可能再實現翻一番。但獸藥殘留問題往往嚴重影響我國蜂產品出口貿易和消費者的信心，因此熟悉了解我國及相關貿易國的法規要求，關注我國蜂產品中獸藥殘留限量標準的修訂調整及禁限停用農獸藥法規的變化，對養蜂業者和企業經營者有著重要的指導意義。

1 國際貿易中蜂產品的獸藥殘留限量標準與法規

我國蜂產品主要出口國美國、歐盟和日本，其目前有關蜂產品中藥物殘留的安全限量標準以殺蟲劑、殺菌劑、除草劑等農藥殘留限量標準居多，獸藥殘留限量標準較少。歐盟以往批準涉及蜂產品的獸藥殘留限量標準僅限二項殺蟲劑其中雙甲脒的限量值為0.2 mg/kg，蠅毒磷的限量值為0.10 mg/kg。美國也僅限二項殺蟲劑，其中氟胺氰菊酯的限量值為0.02 mg/kg、蠅毒磷的限量值為0.15 mg/kg。日本除了雙甲脒限量值0.2 mg/kg、四環素總量限量值0.3 mg/kg外，其余藥殘限量值都較低，基本為儀器檢出限0.001 mg/kg左右。美國、歐盟和日本禁用不得檢出的獸藥品種類如氯霉素類、β-興奮劑類、已烯雌酚、類固醇激素、硝基呋喃類、氟喹諾酮類、硝基咪唑類、金剛烷胺等藥物，大致與我國農業農村部發布的2020公告第250號中禁止使用的藥品及其他化合物清單種類品種相同[2]。

在目前倡導綠色有機健康農產品的“后抗生素時代”，歐美等發達國家在農業動物源食品生產中大有將所有抗生素藥物一禁了之的趨勢。美國、歐盟和日本對蜂產品中抗生素獸藥殘留限量獸藥要求嚴格，都實行準許列表制，蜂產品中獸藥基本為禁用。對未規定要求的藥物歐盟和日本按“一律標準”0.01 mg/kg的限量標準執行；美國通常按儀器方法檢測限，一般在0.002 mg/kg限量標準參照執行，相當于不能檢出，比歐盟要求嚴格。這也給我國養蜂業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2 我國蜂產品獸藥殘留法規修訂調整

中國加入WTO后，為了提高我國農產品的國際競爭力和打破貿易壁壘，原農業部陸續推出一系列的農業養殖生產中獸藥使用監管政策和法規，先后發布了2002年公告第193號（表1）、2002年公告第235號、2005年公告第560號等多個文件。針對蜂產品先后制定過蜂蜜農業行業標準NY 5134—2002《無公害食品 蜂蜜》（已廢止）、NY 5134—2008《無公害食品 蜂蜜》（已廢止）、NY/T 752—2012《綠色食品 蜂產品》（已廢止）、NY/T 752—2020《綠色食品 蜂產品》等相關標準。蜂產品的生產經歷了從無序到規范的逐漸進步。

表1 公告193號《食品動物禁用的獸藥及其它化合物清單》[3]

2.1 我國原農業部公告第193號

2002年04月09日，我國原農業部為保證動物源性食品安全，維護人民身體健康，根據《獸藥管理條例》的規定發布《食品動物禁用的獸藥及其它化合物清單》公告193號。公告中既有禁用獸藥品種，如β-興奮劑類、性激素類等藥物，也有雙甲脒等限用獸藥品種。

2.2 我國原農業部公告第235號

2002年12月原農業部組織修訂發布了公告第235號《動物性食品中獸藥最高殘留限量》，代替《動物性食品中獸藥最高殘留限量》（農牧發[1999]17號）。公告235號分為四個附錄：附錄1，可用于食品動物不需要制定最高殘留限量的共計88種；附錄2，可用于食品動物需要制定最高殘留限量的共計94種；附錄3，可用于食品動物但不得檢出獸藥殘留的共計9種；附錄4，禁止用于食品動物的獸藥共計31種。235號公告中共計222種獸藥，其中涉及蜂蜜產品獸藥殘留限量的只有氟氯苯氰菊酯、雙甲脒、蠅毒磷和氟胺氰菊酯4種獸藥[4]。

2.3 我國原農業部公告第560號

2005年10月原農業部發布《獸藥地方標準廢止目錄》公告第560號，見表2。需要注意的是列入目錄序號1禁用獸藥中新增加的品種是作為農業部193號公告的補充。而其他序號內的獸藥品種作為限停用藥物。此項公告內所列各種獸藥品種也是養蜂業不可觸碰的紅線。

表2 公告560號《獸藥地方標準廢止目錄》[5]

為規范養殖用藥行為，我國原農業部隨后又陸續于2015年9月1日農業部公告第2292號限停用洛美沙星、培氟沙星、氧氟沙星、諾氟沙星4種原料藥的各種鹽、酯及其各種制劑[6]。2018年1月11日農業部公告第2638號限停用喹乙醇、氨苯胂酸、洛克沙胂等3種獸藥的原料藥及各種制劑等相關限停用藥品及其他化合物文件等法規文件[7]。

2.4 GB 31650—2019《食品安全國家標準 食品中獸藥最大殘留限量》

原農業部2002年公告第235號內容在新的發展時期已不能適應滿足農產品質量安全的需要。2019年9月我國農業農村部、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和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三部門聯合發布國家標準GB 31650—2019《食品安全國家標準 食品中獸藥最大殘留限量》。此標準代替原農業部公告第235號中的相關部分。新的國家標準GB 31650—2019相比原公告235號，增加了約41種獸藥及殘留限量，修訂了阿苯達唑等15種獸藥的殘留標志物，修訂了阿維菌素等29種獸藥的靶組織和殘留限量。作為一項國家標準不再收錄農業農村部250號公告《食品動物中禁止使用的藥品及其他化合物清單》中內容。

需要注意的是GB 31650—2019與原農業部公告235號不同的地方。它不再是由農業部門制定執行的一個行業內部標準，而是一個強制執行的國家獸藥殘留限量標準。農業、衛生、市場監管等各單位都可以參照執行。GB 31650—2019相比原公告235號有關蜂產品的獸藥殘留限量，去除了蠅毒磷，只剩氟氯苯氰菊酯、雙甲脒和氟胺氰菊酯3種獸藥殘留限量標準[8]。

2.5 我國農業農村部公告第250號

因為原農業部發布禁限停用獸藥及其他化合物清單歷經多次發文補充，時間跨度較大、涉及文件較多，相關禁停限用獸藥品種名稱范圍不夠清晰，業內和有關部門對食品動物禁停限用藥品種類認識不一致，在基層執法監管中造成一定混亂，執法范圍擴大化時有發生。因此亟需明確和規范。

2020年1月我國農業農村部畜牧獸醫局發布第250號公告，原農業部公告第193號、235號、560號等文件中的相關內容同時廢止。自發布之日起食品動物中禁止使用的藥品及其他化合物以本公告清單為準。這樣既為管理相對人準確掌握政策要求提供了便利，也對有效開展獸藥執法監管工作提供了有力支撐。現在大家想了解食品動物中禁用藥品具體情況，看這一個清單就可以，見表3。

表3 公告250號《食品動物中禁止使用的藥品及其他化合物清單》[9]

雖然250號公告清單中只有21種食品動物中禁止使用的藥品及其他化合物，而原農業部235公告中有31種。但其實現在是按種類來計的，例如β-激動劑，250號公告中是把所有的β-激動劑及其鹽和酯這一大類都放在了一起，所以 250號公告其實已經把235公告第四部分關于按品種來計算的禁用獸藥的31種都囊括進去了并沒有遺漏[9]。

3 結語與討論

目前我國動物源產品中獸藥殘留限量法規，主要依據的是國家標準GB 31650—2019《食品安全國家標準 食品中獸藥最大殘留限量》、GB 31650.1—2022《食品安全國家標準 食品中41種獸藥最大殘留限量》和農業農村部2020年公告第250號等相關標準和法規。針對蜂產品在NY/T 752—2020《綠色食品 蜂產品》中列出的氟胺氰菊酯、氟氯苯氰菊酯、雙甲脒、四環素類（含土霉素、金霉素）、鏈霉素等幾種獸藥殘留限量標準[10]，幾乎就是我國目前蜂產品中所有的獸藥殘留限量標準。目前網上可查閱到現行有效的我國關于蜂產品中農獸藥殘留的檢測標準約80余項，其中有60余項是獸藥殘留檢測方法標準，基本覆蓋了我國目前已頒布的禁停限用獸藥品種。但蜂產品獸藥殘留限量標準制定數量遠遠低于其他農產品，這給質量監管工作帶來法規依據困難。中國作為世界蜂產品出口大國，亟待在這方面加快研究制定步伐。

我國目前行業內對未規定要求的藥物和未制定殘留限量標準的獸藥，基本以檢測方法定量限作為檢出判定標準。檢測方法大多采用色質譜串聯檢測技術，可以達到0.001 mg/kg甚至更低的檢測低限，基本相當于不能檢出，比歐盟和日本的一律標準0.01 mg/kg的要求嚴格。考慮到目前國內養蜂業的實際情況和復雜的樣品背景，過于靈敏的檢測儀器設備往往有時會“吹毛求疵”。這就有賴于更加規范完善的法規政策標準支持蜂產品質量安全監管工作。2023年2月三部門聯合發布的國家標準GB 31650.1—2022《食品安全國家標準 食品中41種獸藥最大殘留限量》，對原農業部2015年第2292號公告中在食品動物中停止使用的洛美沙星、培氟沙星、氧氟沙星、諾氟沙星等4種獸藥，制定了蜂蜜產品中的殘留限量標準，為0.005 mg/kg[11]。而國家標準檢測方法GB 31657.2—2021《蜂產品中喹諾酮類藥物多殘留的測定 液相色譜-串聯質譜法》中方法檢出定量限為0.001 mg/kg。限量標準比檢測標準中儀器檢出定量限高了5倍。這就避免了檢測儀器靈敏度過高帶來的一些不必要的“小題大做”，使我們的蜂產品質量監管工作有法可循。這是實事求是制定符合我國產業發展現狀的標準法規、促進我國養蜂事業的發展壯大的一個良好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