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檔案關聯數據項目的建設概覽與本土啟示

沈永生 加小雙 林妍歆

摘要：論文對國外近十年檔案關聯數據項目的建設現狀進行全面梳理，總結其建設特點及應用場景，為我國檔案領域加快應用關聯數據、推進檔案數字化轉型提供啟示。本文通過網絡調查法、案例研究法和內容分析法，從項目背景、項目環節和項目成果三個維度分析了國外檔案關聯數據項目特點，總結了關聯數據應用場景包括的語義描述、資源整合和知識服務三個方面，提出了國外檔案關聯數據項目對本土的啟示，即加快構建檔案關聯數據集、樹立需求導向的開發理念、促進跨領域的對話與合作。

關鍵詞：檔案 關聯數據 語義描述 資源整合 知識服務

Abstract：This paper comprehensively sorts out the construction status of foreign archives linked data projects in the past ten years， summa？ rizes their construction characteristics and appli？ cation scenarios， and provides inspiration for ac？ celerating the application of linked data and pro？ moting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archives in China. Using online investigation， case studies， and content analysi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for？ eign archives linked data projects are analyzed from three dimensions： project background， proj？ ect process， and project outcome， and the appli？ cation scenarios of linked data are summarized as semantic description， resource integration， and knowledge service. The enlightenment of for？ eign archives linked data projects for China in？ clude： accelerating the construction of archival linked data sets， establishing the demand-orient？ ed development concept， and promoting crossfield dialogue and cooperation.

Keywords： Archives； Linked data； Semantic description； Resource integration； Knowledge ser？ vice

一、引言

關聯數據是在萬維網上表示和鏈接結構化數據的一系列技術，旨在構建一張計算機能夠理解的語義數據網絡，而不僅僅是人能讀懂的文檔網絡，以便在此之上構建更智能的應用。[1]從技術視角來看，它作為互聯網協會（W3C）所推薦的一種信息組織、聯結和發布的規范，要求以通用資源標識符（URI）為統一的訪問數字資源路徑，利用HTTP協議在網絡上發布資源描述框架（RDF）格式的數字資源。隨著檔案領域不斷邁向信息化、數據化和智能化，語義、關聯、開放和共享已然成為檔案數字化轉型中的突出關鍵詞。關聯數據以其所具有統一標識、標準描述、多維揭示、整合共享等功能，在檔案資源描述、檔案資源組織與整合、檔案資源共享與利用服務等場景中不斷表現出應用潛力，相關應用研究和實踐探索不斷推進，為解決異構數據分散、資源整合程度不深、檔案知識價值實現等問題提供新思路和新途徑。

在實踐探索層面，國外檔案領域已形成不少代表性項目應用實踐。歐盟、美國等地區和國家紛紛加大對檔案關聯數據的開發和應用，越來越多的檔案館發布關聯數據形式的檔案數據。如2022年8月25日，美國國家檔案與文件署（National Archives and Re？ cords Administration，NARA）發布數字保存框架的關聯開放數據集版本，以此提升數字保存框架的透明度和可訪問性。[2]相較而言，我國檔案管理實踐領域對于關聯數據的應用廣度和深度與國外相比存在一定差距。如何借助關聯數據的技術力量，推動檔案數據的生產與服務的全新方式，是我國檔案實踐部門在推進數字轉型過程中亟需關注和重視的問題。

在理論研究層面，我國檔案領域對于關聯數據的應用類研究較為分散，可主要歸結為三個層面：一是基于關聯數據的檔案資源整合研究，主要是提出理論層面的構建框架，如LAM館藏資源整合實現流程及其推動措施[3]、電子病例資源的構建模型[4]、歷史檔案的聚合框架[5]；二是基于關聯數據的檔案利用價值研究，如社交媒體檔案價值的實現[6]；三是關聯數據的應用影響因素研究[7]。整體來看，現有研究多數是在檔案資源建設與開發利用的議題下，以關聯數據為技術手段，探索其在檔案領域中的應用方案，缺乏對于檔案關聯數據項目及其應用場景的關注和探討，也未能實現對當前實踐項目的經驗總結與宣傳介紹。基于此，在國外應用實踐顯著領先于國內的情況下，本文選擇國外近十年的檔案關聯數據項目，進行內容調查與數據收集，從項目背景、項目環節和項目成果三個維度梳理其實踐特點，從中總結檔案關聯數據的三大應用場景并得出本土啟示，以期為我國檔案領域加快開展關聯數據項目、推進檔案數據互聯、實現數字轉型提供參考借鑒。

二、國外檔案關聯數據項目的建設概覽

（一）國外檔案關聯數據項目的建設現狀

確定數據收集對象。首先，以LODLAM官網（lodlam.net）[8]、W3C圖書館關聯數據孵化小組（LL？ DXG）提交的關聯數據用例分析報告[9]、美國檔案學會官網（SAA）[10]、檔案與關聯數據國際研討會官網（The International Workshop on Archives and Linked Data）[11]作為核心數據源，進行相關項目的初步檢索與收集；其次，采用引文追溯法和項目滾雪球法，從已有的文獻研究中梳理相關的關聯數據項目及其資料；最后，利用百度、谷歌、必應、雅虎等國內外網絡搜索引擎，輸入“archive”和“linked data”等關鍵詞進行模糊檢索，盡可能擴大數據收集的范圍。

篩選所收集到的數據。考慮樣本選擇的全面性和本文的研究問題，篩選條件為：（1）項目必須涉及關聯數據在實踐部門的落地應用，而非純粹的理論性研究；（2）項目必須涉及對檔案資源的加工和處理（包含手稿、口述歷史等）；（3）項目資料以中英文為主，便于本文作者理解和分析。本次數據收集在2022年10月20日至11月20日展開，依據上述收集和篩選策略，本研究最終選定25個項目作為分析樣本（詳見表1）。對這25個項目樣本進行初步分析，結果如下：首先，從時間維度上看，項目數量主要集中于近十年之間，這與關聯數據技術的提出、應用等發展的整體歷時性演進保持一致；其次，從地域維度上看，項目樣本主要分布于英國、美國、法國、意大利、挪威等多個國家地區，這表明目前國外檔案領域對關聯數據的研究和應用仍主要集中在發達國家層面，這與國家的技術發展水平和檔案事業發展水平密切相關；再次，從主導和參與機構來看，絕大多數項目都由提供檔案資源的檔案館等公共文化機構和提供技術研究支撐的高校院所、研究單位合作完成；最后，從項目級別來看，多數項目屬于機構項目級別，并未形成整體性或者國家性行動。總體而言，國外的檔案關聯數據項目取得了可觀的成果，積累了相當的經驗，在很大程度上能夠為回答“為什么要利用關聯數據”“檔案關聯數據有什么作用”“如何達到檔案關聯數據應用的預期目的”等問題提供經驗借鑒。

（二）國外檔案關聯數據項目的建設特點

1.項目背景：以機構管理需求為內驅力。通過項目背景梳理可以發現，檔案關聯數據開發的驅動力主要來自檔案機構內部的管理需求，同時也契合以“用戶需求”為導向的服務目標特點。換言之，關聯數據在檔案領域的應用并非盲目地將理論研究成果照搬、套用到現實的實踐領域之中，而是具有充分的現實場景需求和強烈的問題導向。比如CPDOC項目[15]的研究人員和歷史學家希望采取創新靈活的管理工作模式，為此需要對現有的數據模型加以改進，但這又需要盡可能在原有的基礎上對現有的數據進行轉換，最終該項目組選擇利用關聯數據技術將自身的檔案數據與其他本體模型、外部數據集進行關聯，以增強自身檔案資源的互操作性；ARCHIVE項目[16]考慮到現有的數據模型可能存在傳統收集和著錄方式所導致的一種潛在“檔案偏見”問題，因此嘗試借助關聯數據技術全面地描繪整個檔案資源，盡可能保留所有檔案的原始面貌，包括檔案的分類和存儲方式，從而避免檔案資源描述的“扭曲”，進而為用戶提供全面的信息資源。綜合來看，檔案部門借助關聯數據技術在數據語義化、標準化描述等方面表現出的強大優勢，為眼前檔案管理和利用領域的一些突出問題的解決提供了思路和工具，進而為未來實現更大范圍內檔案數據的集成整合，以及高質量的檔案知識服務奠定基礎。

2.項目環節：強調語義轉換與語義關聯。通過項目內容梳理可以發現，檔案關聯數據項目的兩個重點環節在于檔案關聯數據的構建和共享數據網絡的構建，而其中的語義轉換和語義關聯則是與之相對應的、應用和發揮關聯數據技術價值的核心關鍵步驟。語義轉換是檔案關聯數據構建的基礎性環節，它是指對元數據方案、規范檔、分類法、敘詞表、主題標題表等不同的檔案組織系統（KOS）進行轉換，主要將其轉化為符合RDF數據模型的語義三元組形式，以便為后續賦予HTTP URI標識、形成符合關聯數據環境的館藏RDF描述文檔、發布RDF序列化格式，構建語義鏈接等環節奠定基礎。目前檔案實踐領域存在著數據格式標準及知識組織方案的數量增多且交叉重疊的普遍現象[17]，只有先做好語義轉換這一步才能確保消除檔案資源微觀結構在館與館、機構與機構之間的異構障礙。語義關聯是共享數據網絡構建的重要環節，它可以將檔案館中來自不同領域的資源對象進行聚合，也可將分布式的異構資源數據項進行關聯，從而實現檔案資源的語義聚合及語義之間的互操作。[18]相較于語義轉換針對的是檔案資源自身的描述方式，語義關聯針對的則是多個檔案資源之間語義層面的關聯關系。因此只有實現語義關聯才能真正實現不同組織的檔案資源從分散管理走向集成管理，從孤立保存走向互通利用。綜上，無論是從管理視角還是技術視角來看，檔案語義轉換與關聯都是檔案關聯數據項目的突出環節。

3.項目成果：貫穿多個場景的價值實現。通過項目成果梳理可以發現，目前主要存在兩種類型：一是檔案關聯數據集的創建與發布，包括：（1）各類概念體系受控詞表的發布（即將KOS發布成SKOS），如雪城大學圖書館項目[19]（Syracuse University Library Project）針對三種類型的館藏檔案（靜態圖像、聲音記錄和視頻記錄）進行分析，建立并發布了一個基于關聯數據的本體模型作為KOS加以推廣和應用；（2）關聯數據形式的檔案資源集合的發布，如博洛尼亞大學文化遺產領域藝術照片檔案項目（Zeri & LODE Project）[20]將Zeri照片檔案目錄中使用的描述性元素映射到RDF中轉換為關聯數據形式，創建并發布映射數據集輸出的RDF。

二是根據所獲得的檔案數據資源，支持檔案資源整合與共享、檔案知識服務工作，如“戰后昆士蘭的建筑實踐：建立和解釋口述歷史檔案”項目（Building an Online Digital Archive of Architectural Practice in Post-War Queensland）[21]利用關聯數據技術將從個人口述歷史中提取的隱性知識與個人、公司、國家機構中存在的有形知識（圖畫、書籍、照片、手稿）關聯起來，利用通用本體模型和Web用戶界面建立一個知識庫，提供知識發現功能。綜合來看，檔案關聯數據技術通過對檔案發布內容的數據或文件格式、資源描述的顆粒度進行控制，挖掘出其中有價值、深層次、多方位的關聯點，建立起內外多個維度的檔案資源組織和互聯，從而有效地提升檔案資源整合水平和知識服務能力。可以說，無論從檔案部門內部管理視角，還是從用戶的利用視角，檔案關聯數據的項目成果從實質上來看就是貫穿于多個場景的價值實現，即全方位地發揮檔案資源的數據價值、信息價值和知識價值。

三、關聯數據在國外檔案管理領域的應用場景

通過對項目成果的深入分析，可以進一步將檔案關聯數據的應用場景拆解為檔案語義描述、檔案資源整合和檔案知識服務三個方面。研究發現，這三個應用場景之間事實上暗含著檔案資源從建設、開發到利用服務全流程的關系，同時展現出檔案關聯數據在檔案管理領域應用的階梯式遞進發展脈絡。

（一）檔案語義描述

“檔案語義”是指由依附于檔案載體的自然語言文本或符號所映射的，特定時空當中參與各類社會職能的機構、人員、實物等實體的屬性、關系及其互動過程等事實性信息的集合。[22]對檔案語義進行描述就是揭示出檔案的內容信息，如人、事、地、時、物等實體及實體概念之間的隱含關系。根據描述深度的不同，可將描述方式劃分為淺層特征語義描述和細粒度內容特征語義描述兩類。在檔案數據化趨勢下，細粒度的內容特征語義描述明顯是當前檔案資源朝著數據化方向發展的核心任務，而檔案關聯數據技術的應用恰好能夠實現對檔案語義信息的深度描述任務。通過項目分析發現，目前利用檔案關聯數據進行語義描述的方式可主要歸納為以下兩種：一是在原有的描述性元數據基礎之上補充信息，達到語義增強的目的。如Geographical Information Retrieval項目[23]通過鏈接外部詞匯和數據集來增強和豐富檔案描述。二是設計出一個基于關聯數據的本體模型，將現有元數據描述自動映射到這一關聯數據結構，用本體描述代替元數據描述，從而更好地顯示出檔案在內容級別上的關聯。如LOCAH項目[24]開發了一個從EAD到關聯數據映射的詳細數據模型，并將其用于檔案資源的內容信息描述。綜上，利用關聯數據進行語義描述是關聯數據的基礎性應用方向之一，其特點在于能夠從內容級別層面上揭示出各個實體之間的隱含關系，進而增強檔案資源在語義層面的表達性。

（二）檔案資源整合

基于關聯數據的檔案資源整合，就是運用一種統一的、標準化的數據模型將不同來源的資源整合在統一語義框架中，采用RDF表示描述對象之間的關系，從而形成一個語義明確的數據網絡。大數據時代，為解決檔案數據資源管理分散與集成、孤立與互通、異構與統一之間的矛盾，檔案數據資源整合集成亟須得到強化。[25]通過項目分析發現，目前利用檔案關聯數據技術進行資源整合的檔案數據主要具有以下特征，一是從檔案產生的時間來看，針對歷史檔案的資源整合項目較多，原因可能是歷史檔案在早期的檔案著錄環境下采取的描述標準類型較為多樣，且側重對物理特征的描述，與當前的現實利用環境中揭示內容特征的要求不相匹配，因此其采取統一描述標準進行整合的需求與關聯數據的技術屬性契合度較高，關聯數據在其中的應用范圍也較為廣泛；二是從檔案格式的類型來看，紙質載體形態的文字檔案占據相對較高比例，相對而言影像檔案和照片檔案的資源整合項目數量較少，這與檔案關聯數據技術在多模態領域的發展可能存在聯系。從總體上看，將關聯數據運用于檔案資源整合具有兩大優勢：對于機構來說，可以消除機構、組織之間的界限，減少資源管理分散、重復建設或整合程度不高等問題；對于資源自身來說，能夠有效解決不同來源數據之間的異構性，提高資源之間的互操作效率，并且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元數據映射帶來的數據丟失情況，提高整合效率，最大限度地實現檔案領域知識的共享和重用。綜上，將檔案關聯數據應用于檔案資源整合，需要綜合考慮檔案現實情況，尤其要關照其開放情況、種類與數量方面等特征，做到有的放矢，真正發揮檔案關聯數據在解決來源復雜、格式多樣等障礙，推進檔案資源整合與共享等方面的價值與作用。

（三）檔案知識服務

檔案知識服務是指通過一定技術手段為用戶提供檔案服務，引導用戶從檔案資源中獲取所需知識。[26]檔案關聯數據在檔案知識服務場景下的應用及其成效主要表現為三個方面：首先，在數據層將數據源由關系型轉為關聯開放網絡，從而將知識發現的對象和基礎擴展至整個網絡中的數據源；其次，在開發層提供基于關聯數據的數據挖掘功能，促進檔案隱形知識、潛在信息的發現和挖掘；最后，在利用層提供SPAR？ QL語義查詢方式，利用SPARQL查詢語句能夠將多個數據集查詢分解為單一數據集查詢的特點，改變以往通過互聯網訪問數據庫來獲取信息的方式，將傳統的一維信息檢索轉變為多維知識推薦，滿足用戶的個性化需求。通過項目分析發現，目前在檔案知識服務領域，檔案關聯數據的應用主要表現在知識檢索這一方面，比如Europeana項目[27]的SPARQL端點支持多種實體和屬性的檢索，并提供了HTML和RDF等多種瀏覽格式，方便用戶的數據查詢與獲取；Linked Jazz項目[28]生成的可視化圖譜提供可視化內容和交互性操作功能，方便用戶進行知識檢索。綜上，檔案關聯數據不僅能夠輔助建立關聯有序、組織規范的檔案知識庫，而且提供深度的數據挖掘和知識發現。

四、國外檔案關聯數據項目的本土啟示

（一）加快構建檔案關聯數據集

國外檔案關聯數據項目的實踐成果揭示了檔案關聯數據集作為一種以關聯數據RDF三元組形式表達，具有語義關聯性的檔案資源，在數據描述、資源聚合和知識服務等應用場景中較原始形態的檔案資源具有更為突出的優勢，啟示我國檔案實踐界應重視關聯數據技術在實踐領域的多向滲透，加快檔案關聯數據集的構建。一方面，縱觀我國檔案資源數據的現狀，不僅傳統的文獻、照片和影像資源結構各異，跨庫存儲，而且數字化環境下生成和捕獲的文件數量與日俱增。[29]面對數據來源多元、數據異構突出、數據流動頻繁的現實情況，關聯數據技術不僅能夠全面、準確地揭示檔案數據的內容特征，而且能夠提升檔案數據之間的語義互操作性，其應用具有廣闊的空間和無限的價值。另一方面，《“十四五”大數據產業發展規劃》提出要發揮技術力量，促進多維度異構數據關聯，創新數據融合模式。[30]可見，技術要素在實現檔案數據從碎片化、非結構化轉向標準化、語義化、智慧化的過程中發揮著關鍵的作用。目前，我國檔案領域在關聯數據應用領域還處于起步和發展階段，相關項目多見于學術界的探索性、實驗性研究中，如基于關聯數據的敦煌遺書圖像知識組織模式的構建[31]、基于關聯數據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檔案資源開發[32]等，對于如何結合具體問題構建適用于特定類型檔案資源的關聯數據，如何根據現實應用需求發揮關聯數據在檔案資源整合、知識服務方面的技術價值等問題，應在實踐領域多加研究和探索。因此，結合我國檔案資源管理、開發的現狀與外部政策環境的要求，我國應充分認識到關聯數據的工具價值，加快檔案關聯數據集的構建，并將檔案關聯數據集融入到檔案資源數據框架中加以應用。

（二）樹立需求導向的開發理念

國外檔案關聯數據項目背景的特點啟示我國在加快構建檔案關聯數據的過程中應樹立需求導向的開發理念，一是要考慮應用主體和應用客體的各自需求，二是要考慮項目的現實需求和長遠需求，從而既能夠避免陷入技術主義導向的囹圄，又有利于促進檔案關聯數據的不斷迭代應用，在為現存問題提供解決思路和方法的同時，也為后續將其應用成果用于未來館藏資源建設和服務工作打下基礎。一方面，從應用對象需求的視角來看，對應用主體需求的重視和考量是確保關聯數據應用對象的針對性和項目成果的高效性的首要前提，只有摸清檔案部門自身擁有的技術力量、基礎設施情況等基本條件和存在的問題，才能以此明確關聯數據項目的項目目標、時間周期安排、進程管理等內容；對應用客體需求的關注和評估則是通過館藏檔案資源的價值、著錄情況、保存情況等特征，找準關聯數據技術可以加以應用改進的地方，深入地解決檔案資源由于來源復雜、格式多樣、開放程度有限等原因導致的異構館藏的離散性與互操作問題。另一方面，鑒于檔案關聯數據的構建并非僅屬于檔案資源建設的環節之一，更是激活檔案、觸發檔案利用、促進檔案共享的基礎性工作，因此在項目開發過程中要放眼未來。可以預見，檔案管理從載體管理到內容管理再到知識管理的發展進程中，對于檔案數據的內容特征揭示的全面性、準確性及檔案數據之間的語義關聯性、互操作性要求將會越來越高。因此，檔案部門需要把握時代機遇，利用關聯數據技術進一步提高檔案數據資源整合的深度和廣度，有效支撐起以檔案資源整合為基礎的檔案資源開發利用和服務工作。

（三）增強跨領域的對話與合作

國外檔案關聯數據項目的實施內容與實施主體都充分地表現出跨領域的特性，換言之，檔案關聯數據項目的復雜性意味著參與方需要滿足一定的跨領域合作和能力的要求。跨領域是指不同專業、不同文化、不同地域的行業根據某一共同目標或者發展需要而進行的一種合作，需要相應的機制、渠道和工具搭建合作平臺，使合作雙方能夠維持長久穩定的合作關系。檔案關聯數據項目的實踐顯示出公共文化機構、科研院所、技術部門等相關參與主體之間的對話與合作對于保障項目有序、順利實施的重要意義。其中，以檔案館為代表的公共文化機構作為資源存取基地和開發利用主體，主要發揮領導者、決策者和組織者的作用，將執行者的角色分配給其他組織，凝聚各方力量共同推動關聯數據項目的有序、順利實施。這啟示我國在加快構建檔案關聯數據的過程中應增強跨領域的對話與合作，促進檔案關聯數據構建的開放化、社會化與合作化發展。為此，我國檔案部門需注重運用對話與合作方法建設一種跨系統、跨區域的組織聯盟，應對管理、技術、司法、文化等方面的復雜性挑戰。比如，可以通過全球互聯網大會（WWW）、語義萬維網年會（ISWC）、AAAI年會、DCMI國際元數據年會等平臺，積極拓寬合作對象，開展多主體協作。在實踐過程中具體要做到以下兩點：一是要建立共識，為開展跨領域的對話打下基礎，二是要配套相應的協作機制，設置專門的組織，如政策專家小組、元數據標準化小組、映射工具開發小組、平臺管理維護小組等[33]，為進行跨領域的合作提供良好的空間。需要明確的是，跨領域合作不僅是關聯數據項目實施的重要保障，同時也是關聯數據項目發展的外部驅動力，通過整合各領域各機構的信息、人力、資金和技術等資源，推動檔案關聯數據的技術創新和應用深入。此外，通過對國外檔案關聯數據項目的全息掃描可以發現，關聯數據在檔案語義描述、檔案資源整合和檔案知識服務三個應用場景下具有鮮明的優勢和突出的作用，啟示我國應在借鑒國外典型項目經驗的同時，立足于本土的檔案資源建設和檔案體制機制實際情況，運用“關聯”的理念和“語義”的手段，加快關聯數據在檔案領域的落地實踐，讓關聯數據在檔案數字化轉型歷程中充分釋放變革性技術力量。

*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青年項目“數字時代檔案治理的內在機理與實現路徑研究（22CTQ035）”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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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 1.中國五環工程有限公司2.中國人民大學信息資源管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