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 靜,譚江紅,夏 咪,劉志宏,李金秀
隨著互聯網技術的快速發展和人口老齡化趨勢的加劇,我國護理服務面臨著巨大的挑戰和機遇。“互聯網+護理服務”作為一種創新的護理服務模式,通過將互聯網技術與傳統護理服務相結合,為病人提供更加便捷、高效和個性化的護理服務[1-2]。該模式已在我國部分城市得到廣泛關注和應用[3],并成為醫療衛生領域改革的重要組成部分。因此,本研究將基于CiteSpace 5.7R5軟件對我國“互聯網+護理服務”研究領域的熱點與趨勢進行分析,旨在為學術界和實踐者提供有針對性的研究方向和發展思路,促進“互聯網+護理服務”的創新和進步,推動我國護理服務水平和醫療衛生體系的發展。
本研究的數據檢索平臺為中國知網數據庫(CKNI)。通過高級檢索,設定檢索策略:(主題=互聯網+護理OR互聯網+護理服務)OR(篇名=互聯網+護理OR 互聯網+護理服務),發表時間為2013年1月1日—2023年8月30日。在總庫中共檢索到文獻2 538篇。
由2名護理研究生分別同時對文獻標題、關鍵詞進行閱讀、篩選、核對,存在分歧時,通過小組討論達成共識,做出判斷。文獻納入標準:與“互聯網+護理服務”主題相關的文獻,包括學術期刊、學位論文。文獻排除標準:1)項目介紹、報紙、征稿啟事、特色期刊、會議通知、成果等文獻;2)相關性不大、內容缺失、重復發表的文獻。最終獲得2 355篇有效文獻。
CiteSpace軟件是一個基于科學引文網絡分析的可視化工具,用于研究學術文獻之間的引用關系、主題演化和知識發展[4]。本研究應用CiteSpace 5.7R5 軟件對篩選后的文獻進行分析。具體操作步驟如下:1)數據導出。將篩選后的文獻以Refworks格式導出到input文件夾,并重命名為download_格式。2)數據轉換。在Import/Export中將CNKI中的文獻進行轉化。3)參數設置。時間區間(time slicing)設置為2013—2023年,時間切片(years per slice)設置為1,文本處理(text processing)設置為術語來源(term source),節點類型(node types)分別選擇作者(author)、機構(institution)、關鍵詞(keywords)等,選擇標準(selection criteria)設置為g-index,k=25,修剪(pruning)設置為修剪切片網絡(pruning sliced networks)。4)圖譜分析與解讀。
年度發文量是指某一特定研究領域在1年內發表學術論文的總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特定研究領域的研究活躍度,追蹤該領域的學術缺失和發展動態[5]。由圖1可知,2013年1月1日—2023年8月30日“互聯網+護理服務”相關文獻年度發文量總體呈上升趨勢,但由于2023年文獻檢索截止時間為2023年8月30日,因此發文量較少。

圖1 2013年1月1日—2023年8月30日“互聯網+護理服務”研究年度發文量
通過對作者進行共現分析,共生成394 個節點,312條連線,密度為0.004。見圖2。圖中每個節點代表每位作者,節點之間的連線代表作者的協作關系,名字字號越大代表該作者發表論文數量越多。其中發文量最多的作者是張艷(10篇),發文量排名前3位作者之間沒有論文合作,以孫鴻燕為核心的作者之間合作交流最多,合作程度最高,其余大部分作者之間聯系有限。根據普賴斯定律[6],假設某領域中發文量最多的作者論文數量為Nmax,那么M=0.749×Nmax1/2,M是界定核心作者的發文量。本研究中,發表2篇文章以上者為核心作者。

圖2 2013年1月1日—2023年8月30日國內“互聯網+護理服務”研究領域作者共現知識圖譜
機構共現圖譜共取得264個節點、0條連線,網絡密度為0,提示我國“互聯網+護理服務”研究機構間幾乎沒有任何合作交流。統計發文量排名前10位的機構,其中上海工程技術大學管理學院、四川大學華西護理學院和同濟大學附屬東方醫院護理部發文量排在前3位。見表1。

表1 2013年1月1日—2023年8月30日國內“互聯網+護理服務”研究發文量排名前10位機構
本研究中2 055篇文獻來源于548種期刊,另外300篇為學位論文。發文量前10位期刊中,護理類期刊占73.40%,只有衛生職業教育、中醫藥管理雜志屬于非護理類期刊。見表2。

表2 2013年1月1日—2023年8月30日國內“互聯網+護理服務”研究領域發文量前10位期刊
2.5.1 關鍵詞共現分析
關鍵詞共現知識圖譜中,共377個節點、1 192條連線、密度為0.016 8。見圖3。在合并同義詞、剔除無意義的主題詞后對圖譜中的關鍵詞進行統計排名,在一定范圍內,關鍵詞出現頻次越高,中心性越強[7]。見表3。

表3 2013年1月1日—2023年8月30日國內“互聯網+護理服務”研究領域排名前20位關鍵詞

圖3 2013年1月1日—2023年8月30日國內“互聯網+護理服務”研究領域關鍵詞共現知識圖譜
2.5.2 關鍵詞聚類分析
關鍵詞聚類分析可以將相似的關鍵詞聚集在一起形成簇,從而揭示出當前研究領域的熱門話題和關注點[8]。本研究通過對數極大似然率(log-likelihood ratio,LLR)算法對關鍵詞進行聚類分析。結果顯示,聚類模塊值(Modularity Q)=0.545 3>0.3,平均輪廓值(Weighted Mean Silhouette)=0.832 3>0.7,表明聚類合理可取且質量較高[9]。“互聯網+護理服務”領域研究熱點前3位分別是生活質量、智慧養老和影響因素。見圖4。

圖4 2013年1月1日—2023年8月30日國內“互聯網+護理服務”文獻聚類時間線分布圖
2.5.3 關鍵詞突現分析
通過Burstness功能生成突現詞圖譜。結果顯示,共出現20個突現詞(γ=1.0),2013年1月1日—2023年8月30日突現強度最高的關鍵詞是移動互聯網(6.05),其次為養老模式(5.05)。2018—2021年“混合式教學”“高職院校”“慢性心力衰竭”“社區護士”開始出現成為新的研究熱點,其中突現詞“社區護士”一直持續至今,表明在未來一段時間社區護士仍是“互聯網+護理服務”研究領域的關鍵趨勢。見圖5。

圖5 2013年1月1日—2023年8月30日國內“互聯網+護理服務”研究領域關鍵詞突現知識圖譜
我國“互聯網+護理服務”的發展與《健康中國行動(2019—2030年)》[10]提出的目標相契合,重點關注慢性病、老年人及殘疾人等行動不便人群的個性化護理服務需求,為人民群眾提供更加便捷的護理服務。本研究中的關鍵詞共現分析充分證實了這一觀點。在此背景下,國家相關部門相繼出臺政策對“互聯網+護理服務”進行規范和管理。2019年率先在江蘇省、上海市、天津市、北京市、廣東省、浙江省開展“互聯網+護理服務”試點工作[11]。由于我國人口老齡化程度加深和慢性病病人增加等因素影響[12],老年病人對上門護理服務的需求逐漸增加[13]。“互聯網+護理服務”與傳統醫療護理、居家養老、中醫護理等模式的結合已成為一種趨勢[14],并取得較好的實踐效果。但我國目前尚未出臺關于“互聯網+護理服務”的相關法律法規,監管存在一定的空白[15]。
關鍵詞能夠概括和歸納研究的主題和關鍵信息[5]。本研究關鍵詞分析結果顯示,我國“互聯網+護理服務”領域的研究熱點主要集中在護士、生活質量、智慧養老等方面,而慢性病、護士服務體驗的相關研究逐漸成為近年來被頻繁提及的關鍵詞,充分證實“互聯網+護理服務”在助力智慧養老、提高生活質量方面所起到的關鍵積極作用[16-18]。此外,通過文獻檢索發現,當前大多數與“互聯網+護理服務”研究有關的高質量中文文獻集中在護士服務體驗與需求的質性研究[19-21],這與本研究突現圖譜中2021年開始向社區護士轉折相互呼應。分析原因,主要與護士執業安全風險[22]、《護士條例》不允許護士多點執業的法律風險[23]、實施上門護理服務人員的資質認定與職業暴露風險等問題急需解決有關。
隨著“互聯網+護理服務”在我國快速發展,其相關研究也呈增長趨勢。但與國外相比,我國“互聯網+護理服務”領域研究起步相對較晚,覆蓋面還不夠廣,“互聯網+護理服務”醫療機構和服務項目數量有限[24]。其服務內涵與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多元化護理服務需求還存在一定差距,具體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3.3.1 “互聯網+護理服務”研究領域的作者、機構之間缺乏緊密合作
本研究中的作者、機構共現分析結果表明,我國“互聯網+護理服務”研究領域的核心影響力作者、機構群體尚未形成。究其原因,可能與合作機制和平臺的欠缺、技術資源的限制、研究方向的差異等問題有關。這種情況下,研究的深度和廣度,以及研究成果的共享和交流會受到限制,導致重復研究。因此,提出以下建議:1)鼓勵“互聯網+護理服務”的跨學科、跨地域合作,通過資源整合培養一批關鍵核心人才。2)加強與國際組織、學術機構和企業的合作與交流,借鑒國際經驗和先進技術,推動“互聯網+護理服務”的創新與發展。3)落實資金支持和政府引導作用,政府可以出臺相關政策,鼓勵“互聯網+護理服務”的研究與實踐,并提供相應的經費支持。
3.3.2 試點城市的優秀經驗影響有限,難以在農村推廣
當前我國城市“互聯網+護理服務”的研究已積累了一些優秀的經驗和案例,但這些經驗的影響力和推廣范圍仍然相對有限[25]。尤其在農村地區,由于基礎設施、人力資源和信息化水平等方面的限制,“互聯網+護理服務”的推廣面臨較大的困難[26]。農村居民更傾向于傳統的醫療服務,對于“互聯網+護理服務”的接受度和信任度較低[27]。這一觀點與本研究結果中涉及地域的關鍵詞僅限于社區,未出現農村相吻合。因此,提出以下建議:1)政府要加強農村地區的基礎設施建設,優化農村醫療資源的供給和信息化建設。2)各地衛生健康行政部門要統籌區域醫療資源,合理引導醫療機構增加護理服務供給,將“互聯網+護理服務”與家庭醫生簽約、家庭病床等服務結合,為群眾提供個性化、差異化的護理服務。
3.3.3 質量監管與支付保障的相關法律、制度尚未健全
目前,我國尚缺乏全面、系統的法律框架來規范“互聯網+護理服務”的各個方面,如服務全流程管理、平臺責任、隱私保護、信息安全、收費標準等[15,27]。在費用上,所有服務項目均未納入醫保報銷系統,費用要高于普通門診10~20倍[28],且同一項目在不同地區的收費標準不一。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農村老年人、經濟負擔重、需長期上門護理等群體選擇,使便捷醫療的可及性面臨質疑[29]。此外,由于服務提供者的資質認證和專業能力評估等方面未形成完整的體系和規范化的管理,可能會導致護理服務水平參差不齊,服務效果難以衡量的情況。這一現狀與本研究中關鍵詞共現分析中法律制度相關研究涉及較少相呼應。因此,提出以下建議:1)政府部門應推動“互聯網+護理服務”相關法律和制度完善,將“互聯網+護理服務”納入醫保范圍,促進居家護理的發展。2)監管部門應加強數據隱私安全保護,積極探索更加有效的監管機制和手段,落實多層次、多方位的動態監管。
本研究從年度發文量、機構、期刊、作者、關鍵詞等方面分析了我國“互聯網+護理服務”的研究熱點和前沿,并指出該領域未來研究的重點方向,為進一步加強創新護理服務模式的發展提供參考。研究局限是數據庫分析只納入了CNKI,未納入Pub Med、維普、萬方等數據庫,未對國外的研究熱點和趨勢進行探討和對比。因此,后期研究可逐步擴大檢索數據庫,深入對比分析國內外“互聯網+護理服務”的差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