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書、章草與今草

劉濤

西漢有草書，東漢許慎《說文序》已有“草書”之名。章草之名始見南朝宋虞龢《論書表》，記王羲之“嘗以章草答庾亮，亮以示翼，翼嘆服”。“獻之始學父書，正體乃不相似，至于絕筆章草，殊相擬類”。并記劉宋內府所藏“二王”書跡有“紙書飛白、章草二帙十五卷”。

章草之所以得名于“章”，歷代眾說紛紜。啟功《古代字體論稿》歸納為五說：漢章帝創始說，漢章帝愛好說，用于奏章說，史游《急就章》說，與章楷的章同義說。啟功認為“漢代的舊草體之得章名，應是由于它的條理和法則的性質比較強烈”，“它具備了這種性質，才合乎章程、用于章奏的資格”。

晉朝時，衛瓘采張芝草法，又以其父衛覬“微瘦”的草書參之，其草書“放手流便”，寫來簡便，時稱“草稿”。其后王廙草書兼取張芝、衛瓘，又有折中之變。王羲之從叔父王廙學書，更以“縱引”筆勢寫草書，字間筆畫時或連屬，字態欹側新妍，完成草書的古今之變。東晉王洽說：王羲之三體書法“俱變古形，不爾，至今猶法鍾、張”。初唐歐陽詢也有類似表達：“張芝草圣，皇象八絕，并是章草，西晉悉然。迨乎東晉，王逸少與從弟洽變章草為今草，韻媚宛轉，大行于世，章草幾將絕矣。”（張懷瓘：《書斷·草書》引）

大約東晉有了今體草書之后，為了區別新舊兩種草書，遂將“古質”的舊體草書名為“章草”，稱“二王”的“今妍”草書為“今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