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20年國內三語研究的熱點主題及前沿趨勢

[摘" 要] 基于CNKI數據庫，借助信息可視化分析軟件CiteSpace，對2000－2023年間，我國三語研究文獻進行可視化計量分析。主要結果：（1）自2009年我國三語研究呈上升趨勢。（2）研究者以獨立研究為主，很少形成兩人或團隊合作。（3）熱點研究主題是英語教育教學、三語習得。（4）主要前沿研究方向是少數民族學生英語學習情況調查分析；三語教育教學體系探索；三語習得中語言遷移、語言影響關系及學習者元語言意識等認知研究。

[關鍵詞] 三語教育" 三語習得" 少數民族" CiteSpace

[中圖分類號] H09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2097-2881（2024）33-0114-04

三語一般是指“除了學習者的母語和已經掌握或曾經學習的第二語言之外目前正在學習的一種或多種語言”[1]，我國三語研究是指其用母語、國家通用語和英語（或日語、俄語）（簡稱三語[2]）的相關研究。隨著國際交流日益頻繁，我國群眾學習或使用三語現象普遍，但目前學界對三語研究的內容匱乏，需要更多系統深入的研究。我們梳理了近20年的相關文獻，通過國內外學者廣泛使用的信息可視化分析軟件CiteSpace繪制知識圖譜，在文獻計量學的基礎上，客觀及時地展示該領域知識結構、研究現狀及前沿方向[3]，以期為有關研究者提供參考。

一、文獻來源與研究方法

1.文獻來源

在中國知網（CNKI），以“主題=三語”為檢索式，設定時間為2000年1月1日至2023年12月31日，檢索時間為2024年2月14日，獲得550篇文獻。清除會議、新聞報紙和廣告等與主題無關文獻，最終獲得435篇有效文獻，其中期刊文獻327篇，學位論文108篇。以Refworks格式導出文件并保存。

2.研究方法

通過CiteSpace5.7.R5W軟件轉換功能，將已下載的Refworks格式文獻進行格式轉化后導入CiteSpace5.7.R5W軟件。設置參數，時間設為2000年至2023年，當節點類型選取作者（Author）時，時間切片設為1年，每個切片閾值Top N設為50，不設置修剪；當節點類型為關鍵詞（Keyword）時，時間切片設為2年，每個切片閾值（c，cc，ccv）設為（2，2，20），（3，2，20），（3，2，20），設置修剪方式選擇Minimum Spanning Tree、pruning sliced networks。

圖譜中的節點分別代表作者和關鍵詞，默認節點結構為年輪樣式，年輪厚度與作者發文量、關鍵詞詞頻成正比，節點之間的連線表示共現（或共引）關系，其粗細表明共現（或共引）的強度，節點顏色則對應節點第一次共現（或共引）的時間[4]，顏色由淺灰到彩亮色，表示年代由遠及近。

二、量化統計分析

1.發文趨勢統計

對435篇有效文獻按發表時間進行統計，2000—2008年，發文量平緩增長，每年介于1—10篇之間。從2009年開始，發文數量迅速增長，2013年高達53篇。2014—2023年，發文量有小幅下降，但總體年均發文量在35篇上下波動。由此，我們認為，近20年，我國三語研究不斷受到研究者關注，近年發文數量趨于平穩。

2.發文期刊統計

在所獲有效文獻中，期刊論文327篇，刊于196家刊物，我們按照發文量進行降序排列，排名最多的期刊是《民族教育研究》《海外英語》《貴州民族研究》《民族高等教育研究》及《內蒙古師范大學學報（教育科學版）》，共刊載48篇，是我國三語研究領域的重要文獻來源。

3.發文機構統計

發文量可體現一個機構在某一領域的影響力。我們將435篇有效文獻分為學術期刊（327篇）和學位論文（108篇），分別統計發文機構的發文量。

3.1期刊發文機構

對327篇期刊論文的發文機構進行整理，去除無單位文獻，合并相同含義或高校中所屬院系的情況機構，如“云南大學外國語學院”和“云南大學，石林彝族自治縣第一中學”規范為“云南大學”，“東北師范大學教育學部課程與教學系”和“東北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伊犁師范學院英語系”規范為“東北師范大學”。最終，得到期刊文獻來源機構共138家，我們按照發文量進行降序排列，發文量較多的機構是新疆財經大學、新疆師范大學、德宏師范高等專科學校、貴州民族大學、青海師范大學及延邊大學等，其中，發文量≥3篇的機構有36個。

3.2學位論文發文機構

經統計，108篇學位論文的來源機構共45個，按照發文量進行降序排列，我們統計出發文較多的機構是西南大學、石河子大學、東北師范大學、內蒙古師范大學、中央民族大學和云南師范大學，其中，發文量≥3篇的機構有12個。

三、空間可視化分析

1.核心作者

使用CiteSpace5.7.R5W軟件，對文獻作者的合作關系進行共現分析，繪制作者合作關系圖譜（圖1），節點數326個，連線數95條，網絡密度為0.0018。圖中單點眾多，代表多數研究者是獨立研究的，相比之下，兩點之間連線不多，表示兩人（包括合作、引用等）聯系較少。此外，圖中有局部網狀連線，代表小范圍的作者聯系合作，線條越粗表示聯系越密切，如劉懋瓊、孫瑞霞、王曉燕和油小麗，原源、原一川、尚云和馮智文，嚴兆府、姚小玲和崔有為等。

2.關鍵詞分析

關鍵詞是論文高度概括性詞語，本文關鍵詞分析是通過直觀的關鍵詞共現網絡關系圖譜，并結合其他指標，如關鍵詞頻次、中介中心性、突顯性及聚類關系分析，深入解讀網絡節點的意義。

2.1共現網絡圖譜分析

對文獻關鍵詞共現進行分析，可以反映出某一個領域的內容特征，對了解領域內研究熱點、趨勢及范疇特征具有重要意義。

為確保對關鍵詞分析結果的準確性，我們對含義相同或相近的關鍵詞進行合并，如“障礙因素”與“阻礙因素”、“初中生”和“中學生”、“民族地區”和“中國少數民族地區”、“多語環境”和“多語言環境”等。此外，由于本文文獻檢索詞為“三語”，它們在圖譜中代表的節點過大，影響與其他節點之間的關系，故排除。合并、排除無關或干擾關鍵詞后，我們運用CiteSpace5.7.R5W軟件，對關鍵詞進行可視化分析，共形成節點311個，連線459條，網絡密度為0.0095。

由圖2觀察可知，三語習得、三語教育、英語教育教學是節點較大的關鍵詞。三語習得處于網絡中心位置，向左延伸出三語教學、少數民族學習者、英語教育教學、民族地區、遷移、藏族大學生、外語教育等主題；向右包括三語教育、三語環境、影響因素、語言態度、民族教育、朝鮮族等主題。這些主題基本展現了我國三語研究的主要理論基礎、研究方法和研究對象，即以語言習得、英語教育為主要理論基礎，以實際調查教與學現狀為主要方法，主要研究對象為藏族、維吾爾族、蒙古族和朝鮮族學生。

2.2頻次及中心性分析

關鍵詞頻次越高，研究熱度就越強[5]，中心性則反映關鍵詞共詞程度高低，體現其在整個網絡中的媒介和影響力[6]。關鍵詞頻次往往與關鍵詞中心性結合分析，能夠更有效地呈現受關注度較高的關鍵詞[7]。

本文分別統計關鍵詞頻次和中心性，得到頻次≥10的關鍵詞有17個，中心性≥0.1的關鍵詞有14個。頻次和中心性均排名前十的關鍵詞有三語習得（0.27）、三語教育（0.65）、三語教學（0.46）、對策（0.3）、英語學習（0.21）、遷移（0.16）、民族地區（0.23）、英語教育教學（0.14）、初中生（0.11）等。這些詞是我國三語研究的重要關鍵詞，在共現網絡圖中占據重要地位，代表研究主流。

通過分析以上重要的關鍵詞，可見，國內三語研究的熱點問題是三語習得，而更為廣泛關注的問題主要是不同年級或不同地區的少數民族學生英語教育教學現狀。

2.3突現分析

突現詞是指通過對詞頻的考察，將特定時間內的詞頻變化率高的詞從主題詞中探測出來，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反映一個領域的前沿方向[8]。通過對我國三語研究領域的關鍵詞進行突現分析（圖3），可以進一步了解研究熱點的時間跨度，2014—2017年，英語教育教學是最受關注的研究主題，2014年至今，三語習得突現率最大，是我國三語研究的熱點前沿方向。

2.4聚類分析

在關鍵詞共現分析的基礎上，我們用LLR（極大似然率）進行聚類分析，選用提取關鍵詞命名聚類標簽，得到關鍵詞聚類圖譜（見圖4），圖中聚類模塊值（Q值）為0.646，平均輪廓值（S值）為0.8904。一般，Q值在（0，1）內，Qgt;0.3就意味著劃分出來的社團結構是顯著的。當S值在0.7時，聚類是高效率令人信服的[4]。說明，本文聚類圖結果合理。

圖中色塊代表不同聚類，14個聚類的平均輪廓值均大于0.8，表明每個聚類中的研究主題比較集中，反映了我國三語研究熱點，分別是“英語學習”“三語教育”“三語學習”“三語教學”“內地西藏班（校）”“學習動機”“二語習得”“雙語教育”“阿克塞哈薩克族自治縣”“湘西”“民族地區”“語言態度”“英語學習障礙”及“內地西藏班（校）（早期研究）”。

在關鍵詞聚類圖譜基礎上，以LLR（對數似然率）提取聚類標簽詞（取前5個），得到關鍵詞共現網絡聚類表，對各聚類中的關鍵詞進行分析發現，各聚類研究內容存在相似交叉現象，因此，結合文獻二次閱讀，我們歸納出目前我國三語研究的三個主要方向：

2.4.1少數民族學生英語學習情況調查分析

學習者是以本族語為母語，第二語言為國家通用語的語言背景下，學習第三種語言

——英語的，在聚類#4、#8、#9和#11的文獻中，是關于學習者英語學習難點、學習特征，分析影響學習的各項因素調查，多以問卷和課堂觀察法展開，并根據調查結果提出學習、教學策略等，調查對象主要是維吾爾族學生、藏族學生、蒙古族學生、延邊朝鮮族學生以及個別西南少數民族（苗族、壯族等）。

2.4.2三語教育教學體系探索

聚類#1、#3、#6和#7文獻中，分析我國三語教育體系建設，涉及教育環境、教師培養、課程設置、教學難點等內容。雖然英語是少數民族教育的重要內容之一，但我國尚無系統、科學的少數民族學生英語教育政策規劃[9，10，11]。

2.4.3三語習得研究

聚類#0、#2、#5、#13涉及我國三語習得研究，國內三語習得研究領域尚處于初級階段[1]，以民—漢—英三語學生為研究對象的三語習得研究構成了國內在此領域研究的主要板塊[12]，該方向近年主要關注三個方面研究：語言遷移問題；語言之間的影響關系研究；元語言意識研究。

四、結語

本文在中國知網（CNKI）中，共搜集2000—2023年關于我國三語研究的435篇文獻，借助可視化計量軟件CiteSpace5.7.R5W，以網絡關系圖譜結合文獻計量統計方法，對該領域核心作者、機構、期刊及關鍵詞信息進行不同程度的統計分析，主要發現有：

第一，量化統計分析發現，我國三語研究發文量現處于平穩發展期，重要的刊載期刊是《民族教育研究》《貴州民族研究》《民族高等教育研究》及《內蒙古師范大學學報（教育科學版）》等，重要的研究機構是西南大學、石河子大學、新疆財經大學、東北師范大學、內蒙古師范大學等。

第二，空間可視化分析發現，高產作者有劉懋瓊、林琳、曾麗等。研究者整體聯系松散，以獨立研究居多，有較少的兩人合作及少量團隊合作。

第三，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頻次、中心性及聚類關系分析可知，該領域一方面主要圍繞藏族、維吾爾族、蒙古族、朝鮮族及西南個別民族學生的英語教育教學情況展開，調查英語學習現狀、影響學習的各種因素，提出相應策略；另一方面，三語習得是熱點前沿研究主題，具體研究方向是：（1）學習者英語學習情況調查，關注影響英語學習者困境的多種因素，客觀上關注文化因素，主觀方面關注學生學習語言態度、學習動機研究。（2）探索在校學生三語教育教學體系，發現缺乏理論基礎，教學長期面臨的困難無法有效解決。（3）我國三語習得研究處于起步階段，語言遷移、語言間影響關系及學習者元語言意識研究等方面還有廣闊研究空間。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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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約編輯 楊" 艷）

作者簡介：鄭尚毅，新疆財經大學中國語言文化學院，研究方向為語言測試、第二語言習得和民族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