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晉世界遺產考納斯

二冬

在2023年第45屆世界遺產大會上，考納斯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認定為世界文化遺產。

考納斯是立陶宛第二大城市，靜謐的尼曼河和涅里斯河在這里交匯，隨后一路向西，注入波羅的海。探尋考納斯老城，古老的城堡和教堂講述著這片土地紛繁交錯的歷史；走入魔鬼博物館，上千件造型各異的“魔鬼”，有趣的同時帶著一些恐怖；漫步廣場和街道，一年四季不間斷的藝術活動展示出城市的活力……

市政廳、教堂與城堡歷史風云成為今日風景

考納斯位于立陶宛中部，距離首都維爾紐斯不到100公里，水陸空交通發達，是名副其實的“立陶宛十字路口”。

據傳說，考納斯由古代羅馬人創建。當時的羅馬貴族帕列蒙因為懼怕瘋狂又殘忍的皇帝尼祿，帶著自己的兒子和其他親人從羅馬來到立陶宛。帕列蒙一共有三個兒子：巴卡斯、考納斯和斯佩羅斯，他死后，三個兒子分割了他的土地。考納斯在自己分得的土地上建造了城堡。10世紀左右，這片土地逐漸成為人口聚居區，并在1280年發展成一座城市，以考納斯命名。

后來，考納斯先后經歷了立陶宛大公國、俄羅斯帝國的統治，歷經兩次世界大戰的洗禮，而后又被蘇聯吞并。波羅的海的風云變幻、東歐大地的烽煙起伏，為考納斯留下了豐富的歷史遺存和文化記憶。來到考納斯老城，這里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仿佛都在訴說歷史。

考納斯老城區比較緊湊，以市政廳廣場為中心向外逐次展開，可以見到13-18世紀的老舊建筑。廣場中央那棟通體潔白的建筑，被人們稱為“白天鵝”，53米高的塔樓正是天鵝纖細的脖頸。這棟建筑屬于晚期巴洛克式建筑，帶有早期古典主義和哥特式建筑風格，原是修建于1542年的舊市政廳，后一度被用作東正教堂和俄國沙皇的行宮。現如今，古老建筑被賦予新的意義，成為陶藝博物館和當地人的婚禮舉辦地。

市政廳廣場上有三座名人雕塑。最著名的是坐著托腮沉思的邁羅尼斯雕像，他曾被蘇聯政權視為激進分子；另外兩座分別是2005年落成的瓦蘭丘斯雕像和曾任考納斯市長的約翰·維萊西。

圍繞著市政廳廣場，建有多座不同時期的教堂。

廣場東北角的考納斯大教堂，又稱圣彼得和圣保羅大教堂，是考納斯最古老的教堂。這座教堂擁有高28米和34米的兩座尖塔，保留了15世紀哥特式的大窗。走入教堂內部，大廳的墻壁、廊柱上布滿雕塑和壁畫；穹頂上鑲嵌著白色浮雕和金紅色圖案；祭壇、講臺更是金碧輝煌，無論遠觀，還是近看，都極為震撼。1996年，考納斯大教堂被列入立陶宛不可移動的文化遺產。

市政廳廣場南邊，一座粉白色墻身的建筑尤為惹眼。這座建筑名為圣方濟各·沙勿略教堂，始建于公元1722-1759年，是一座羅馬天主教教堂，屬于典型的巴洛克風格。此前，這座建筑曾被改為體育館，1992年后恢復為教堂。

這里還有一座建于1361年的天主教堂——圣喬治教堂。圣喬治教堂是考納斯最早的一座紅磚教堂，屬于早期的哥特式風格。教堂后面的考納斯牧師神學院，又稱為圣貝爾納修道院。一幢接一幢黃白相間的房屋之上帶著棕色的方尖頂或者圓錐頂，色彩鮮明，簡潔美觀。

每到夏天，一對對新人來往穿梭于廣場與教堂之間，成為這座城市美麗的風景線。

考納斯城堡是這座城市的歷史起點，與市政廳廣場僅一街之隔。

城堡初建于13世紀，紅色的屋頂與墻體十分顯眼，是立陶宛最早的防御工事。當時，城堡墻體高 13米，厚度達到2米，擁有外圍雙層城墻的保護。1362年，十字軍入侵考納斯，連續圍攻了考納斯城堡三個星期，才終于突破防守并毀掉了城墻。1368年，人們重建城堡，結構更為堅固。堅固的城堡擋得住敵人，卻擋不住洪水。歷史上，涅里斯河泛濫，沖毀了考納斯城堡原有的四個碉樓和北部的城墻。后來，考納斯城堡還當過法院、檔案館和監獄。現在，城堡只剩下一座后來重建的碉樓和一些斷壁殘垣，人們可以通過一座木橋進出城堡。城堡內部已經用作軍事博物館與藝術展覽館，地下室展出了各種刑具。

在城堡前的河濱廣場上，立著一座高大威武的揮劍騎士雕像，名為“自由戰士”，象征為國家獨立和民族生存進行斗爭的立陶宛人民。

東歐最長購物街當之無愧的博物館之城

從考納斯老城廣場向東，穿過低矮的地下通道，可以來到自由大道。這條大道建于蘇聯時期，立陶宛獨立后，人們將它由蘇聯式的大街改造為歐洲式的林蔭大道，象征著考納斯從古老走向現代。

自由大道是考納斯市中心最著名的一條步行街，全長1700米，為東歐最長的購物街。這里花壇成行，綠樹成蔭，兩旁劇院、商店、酒吧鱗次櫛比，市民們牽著小狗，悠閑散步，老人們坐在路邊的椅子上打盹、發呆。

自由大道的東端，矗立著一座新拜占庭風格的圣米迦勒大天使教堂，建于1893年，那70米高的藍色圓頂是考納斯最壯觀的景象之一。該教堂命運曲折，初建時是俄羅斯東正教堂，還曾一度用作俄軍的專屬軍事教堂；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教堂的鐘曾被德國人拆下并運至德國；二戰后，立陶宛再次被并入蘇聯，教堂暫時脫離了宗教色彩，改為美術館；直到蘇聯解體后，它天主教堂的身份才得以恢復。

自由大道西端，維陶塔斯大帝雕像巍然聳立。這位中世紀最杰出的立陶宛大公，英勇善戰，堅韌不拔，頭銜雖為公爵，但在自己的領土內卻享有國王一般的權力。在反抗十字軍東侵的戰爭中，他和表兄波蘭國王聯合，擊斃了十字軍的大部分頭領，幾乎將十字軍全殲，帶領立陶宛邁入鼎盛時期。因此，維陶塔斯被視為立陶宛民族英雄。

逛過了東歐最長購物街，可以走入博物館探索一番。考納斯有大大小小的博物館不下十座。其中最有趣的是獨特神秘的“魔鬼博物館”。

這座博物館的原主人是考納斯的一位畫家——安塔納斯·茲米德茲納維修斯。一次偶然的機會，安塔納斯收到了一個魔鬼雕塑禮物，愛不釋手。自此，他就一發不可收地癡迷于尋找各式各樣的魔鬼雕塑。他原計劃收集滿十三個就收手，但最后竟收藏了二百六十個！1966年他去世后，人們將其住所和收藏改建成魔鬼博物館。

在立陶宛民歌中，魔鬼總是占據著一席之地，幾乎每首歌謠、每個童話或故事中都有一個像魔鬼一樣的角色，通常被表現為一個留著胡須、瘦骨嶙峋的男人，十分狡猾和兇惡。目前，魔鬼博物館內收藏著來自世界各地70個國家的魔鬼雕塑與雕刻 2000多件，由陶瓷、玻璃、塑料、金屬、木材等材料制成，形態各異，大小不一。

走進這座博物館，人們可以在一樓飽覽立陶宛民間傳說里的魔鬼形象。這些魔鬼有的對著盤子、杯子、胡椒和鹽罐等家居用品微笑，有的與男人打斗，有的與妻子共舞。二樓充滿了看起來像魔鬼的石頭、樹枝或樹樁等，它們由立陶宛不同地區的人們發現。人們幾乎把所有相似的東西都捐了出來，因為他們相信魔鬼會給生活帶來負面影響。除了魔鬼之外，二樓展品里還有女巫的身影。博物館的最后一層專門展示來自其他地方的魔鬼，其中一些是參觀者從自己的國家不遠萬里帶過來的，十分有趣。

除了魔鬼博物館，考納斯還有維陶塔斯大帝戰爭博物館、立陶宛航空博物館、考納斯盲人博物館、米科拉斯·齊林斯卡斯藝術畫廊、波維拉斯斯特魯加立陶宛民間樂器博物館、薩達斯·伊萬納斯卡斯動物博物館……每一間博物館，都值得駐足。

音樂節和精彩活動人人向往的藝術之都

考納斯每年還會舉行各種形式的音樂節和活動。

五月的考納斯熱鬧非凡，大街小巷和廣場都是各種形式的派對。其中，創辦于1991年的考納斯爵士音樂節與立陶宛共和國同歲，曾是波羅的海地區最具代表性的爵士樂活動，至今成為歐洲爵士網絡的一分子。五月中旬，當地居民會聚在一起舉辦考納斯城市日；設計周活動也會在立陶宛幾個城市同時展開，優秀的設計作品還有機會填充城市空間，成為城市一景。

六月初，考納斯會被摩托車的轟鳴聲淹沒，所有人都可以參與“機車巡游”。全球知名的游戲音樂節是當地整個夏季的重頭戲，考納斯交響樂團是其主會場。屆時，多位立陶宛古典音樂界的知名人士會到場，人們能與東歐古典音樂迷一起，享受震撼心靈的音樂之旅。

初秋時節，當地人紛紛涌向街頭參加街頭藝術節。這個藝術節旨在引起人們對公共空間問題的關注，幫助人們理解在城市發展過程中，每個人的角色和功能。每年十月，考納斯會舉辦歷史悠久的極光舞蹈節，向人們展示人體設計的高度。

在九月至十一月期間的考納斯設計展活動，吸引著來自立陶宛及全世界的藝術家們。這是立陶宛和波羅的海區域規模最大、持續時間最長、參觀人數最多的當代藝術活動，推動著整個城市乃至地區的藝術發展。

此外，考納斯每年舉辦的考納斯攝影節，聚焦攝影相關問題；國際媒體藝術節，則聚焦于技術和各個藝術領域的合作。

穿行在考納斯的大街小巷，不難發現街頭藝術也是這座城市的重要組成部分。在這里，藝術家們有很大的空間來實現自己的想法，巧妙利用手中的畫筆為這座城市著色。

考納斯有一幅名為“老智者”的涂鴉，鋪滿了四層樓整個墻面。畫面上，一位身著紅衣，戴著眼鏡的赤腳老翁手上捧著一個巨大煙斗，形象夸張，神態有趣。不論從哪個方向看，老翁的眼睛都始終看著你。城市里還有“粉色大象”“時髦女人”“馬上的公主”等涂鴉，一些游客總是手拿一張地圖，尋覓這些驚喜，樂此不疲。

2019年，考納斯計劃對整個城市交通網絡進行徹底改革，將近100輛老舊無軌電車最后的“旅程”變成流動的街頭藝術展。這次展覽的藝術品以“考納斯”為中心主題，共裝飾了80輛舊無軌電車，藝術家們通過不同的方式，講述當地河流、城市工廠、地道美食、咖啡館或運動的故事。每個周末，展覽都會增加1～2個新“展品”。

（編輯 陳珂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