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年說兔：動靜皆宜寓意佳，中西合參依恃它

古欣 王文穎

時值癸卯兔年，我們也來蹭蹭熱點，聊一聊可愛的兔子。說起兔子，您可能見過、養過，沒準兒還吃過—但是，您真的了解它嗎？

兔子在世界各地均有分布，且來源多樣，現存以兔屬、穴兔屬和棉尾兔屬數量最多。它們看似溫順柔弱，在人類社會中卻扮演著不少“狠”角色：有的被馴化，作為寵物取悅大眾；有的被烹飪成為美食，滿足味蕾；還有的被解剖變為標本，獻身科研。俗話說得好：“凡事有多面，只看一面叫偏見。”今天，藥師就為您簡單介紹一下兔子的藥用價值。

一、筋脈肉皮骨，功效辨清楚

作為醫務工作者，我們在實驗室中與兔子打過很多交道。它們有著和人類相近的基因，性情溫順且易于飼養，加之血量多、眼球大、皮膚敏感、排卵可控等特性，在制備免疫血清、眼科研究、皮膚用藥、化妝品研發、胚胎移植等諸多方面具有先天優勢，是醫藥領域里比較常用的實驗動物—橫跨中、西醫兩界。

兔子對人類生命科學研究的貢獻遠不止于此。有統計指出，在現有112項獲得諾貝爾生理或醫學獎的研究成果中，其中16項有兔子的參與。

《名醫別錄》最早記述了兔子的藥用價值；而在《本草綱目》《本草原始》《新修本草》《本草圖經》等多部古籍中（圖1，圖2），也有對兔肉、兔血、兔腦等功效主治有過記載：

兔肉：辛，平，無毒。補中益氣。

兔血：咸，寒，無毒。涼血活血，解胎中熱毒，催生易產。

兔腦：主凍瘡。催生滑胎；同髓可治耳聾。

兔頭骨：甘，酸，平，無毒。治頭眩暈，癲疾。

兔肝：性冷。瀉肝熱，明目。

兔皮毛：燒灰，治產難及胞衣不出；毛灰，治小便不利；皮灰，治婦人帶下。

細看以上記載，其中莫不貫穿著“取類比象”的中醫思維，既有臨床實踐經驗的總結，也不乏傳統文化的影響。不過，現代醫學興起之后，隨著格局的打破和重新調整，傳統醫學發展漸趨式微，兔子已鮮少作為中藥使用了；與此同時，先賢提出的“兔與姜、橘同服，令人卒患心痛；妊娠忌食兔肉；合干姜食之成霍亂”的叮囑也無從查證。

現如今，除卻科學研究，兔子給我們帶來的更多是心智之養和口腹之欲。民諺云：飛禽莫如鴣，走獸莫如兔。我們食用兔肉的歷史由來已久，《詩經·瓠葉》中就有“有兔斯首，炮之燔之”的描述。現代研究也表明，免肉具有高蛋白、高消化率，低脂肪、低膽固醇、低熱量的優點，還含有硫、鉀、磷、鈉等礦物質，是世界公認的理想食品。

二、便便別浪費，入藥算一味

前文介紹了兔子自身的藥用價值，本著物盡其用的優良傳統，其消化系統最終的代謝產物—糞便，也是味濟世良藥，所以亦值得稍加介紹。

兔子的糞便素有望月砂的雅稱，除此之外，又被喚作兔蕈（《雷公炮炙論》）、兔屎（《補缺肘后方》）、玩月砂（《姚僧坦集驗方》）、明月砂（《圣惠方》），兔糞（《蘇沈良方》）。味辛，性涼；歸肝經。功效去翳明目，解毒殺蟲。用于目翳目暗，小兒疳積，痔漏；內服外用均可。臨床上有望月砂散、兔屎丸、六黑丸等方劑的應用—需要強調的是，其具體的藥理作用尚不明確，針對現行規范中提及的“陰虛中寒者慎用”“孕婦慎用”等使用注意事項，這里只得沿襲復述，并沒找到相關的藥理學研究進行佐證，實際應用中還需謹慎辨證。

兔子為食草動物，胃和小腸只能消化植物中容易分解的部分，更多的纖維素成分是靠盲腸內富集的微生物來進行消化分解的，這種方式稱為“后腸發酵”。不同于牛羊可以反芻，兔子只能依靠吃掉半消化的糞便（水分及纖維素較多的軟便），對食物進行再次吸收。在各省現行中藥材標準中，望月砂的來源為兔科動物蒙古兔、東北兔、華南兔等野兔的干燥糞便，而江蘇和山東的中藥材標準則并未強調來自家養兔還是野生兔。二者的主要區別為：家兔以飼料和干草為食，糞便光滑，不具草質纖維性；野兔的糞便表面粗糙，有草質纖維，體輕質松，易破碎，手搓即碎成草渣狀。

三、祖先所遺物，記錄加保護

幾千年來，祖先對大自然的敬畏和體察讓他們獲得了獨特的感知和智慧。隨著社會的進步和人口的增長，“資源可持續利用”的概念越發凸顯，“可循環利用”的屬性愈加重要。作為望月砂的來源之一，蒙古兔（草兔）現已被列為國家“三有”保護動物，普通人不能隨便獵殺。

我們總用“地大物博”來贊美祖國的疆土遼闊和資源豐富，這是自然的饋贈，同時更是我們的責任—我們應該記錄它們、了解它們、保護它們，讓本草繼續護佑世代民眾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