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艾茱
(首都經濟貿易大學國際經濟管理學院,北京 100070)
筆者通過梳理文獻發現,目前的文獻中較少研究地方城投債務對產業結構的影響,對于城投債務的研究在2010年后才有了更為深入的研究,這是由于較為全面真實可靠的數據在2011年前后才由國家統計署進行了科學的統計。2008年金融危機后,我國為拉動內需促進經濟發展,中央政府財政放權,地方融資平臺快速發展,國內學者傾向于地方城投債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刺激經濟并產生正向影響。鄧曉蘭等[1]認為合理的地方債務水平是有效發揮財政赤字刺激經濟的重要保證,并且兩者之間存在最優的關系。朱文蔚、陳勇[2]基于審計署數據,發現地方城投債務與區域經濟增長之間存在明顯的正相關關系,政府債務對促進經濟增長起到積極作用。但隨著負債率上升,區域經濟增長速度呈收斂態勢。呂健[3]將國內省份劃分為高、低債務省份,研究發現,低債務省份的地方債務在短期和長期均對經濟增長產生促進作用,高債務省份在短期內對經濟的影響具有不確定性,但在長期內負向影響經濟增長。楊云[4]則研究了地方債務的實際利率與GDP增長率之間的相對大小關系以及資金用途對于經濟增長的影響,發現將政府債務投資于公共基建領域將會顯著促進經濟增長。
在產業結構轉型對經濟增長影響的研究領域,學者進行了較長時間的時間序列分析。凌文昌、鄧偉根[5]將我國改革開放后至2002年以前劃分為四個時間區間,通過產業轉型系數及三次產業轉型數據發現產業轉型的速度對GDP增速有明顯的正向影響。干春暉等[6]認為產業結構轉型對經濟有促進作用,從產業結構合理化的方向研究其對經濟發展的影響。渠慎寧等[7]則根據1978年~2013年我國的產業結構變遷過程,將產業結構轉型的驅動力總結為投資和外貿這兩個因素。韓英、馬立平[8]分析服務業成本和結構性減速現象的形成機制,從綜合要素視角通過TFP層面測算產業的生產效率,深入探究產業結構變遷與經濟增長的關系。朱民、張龍梅等[9]考慮農業、工業和服務業三部門之間及其內部的結構轉型,對未來十年不同情況下我國經濟增長率進行了多角度預測。
對于地方城投債務與產業結構關聯性,國內外研究存在著較大的學術空白。李猛[10]從產業結構的角度進行研究,發現當前經濟服務化即第三產業在國內外產業結構中占比越來越大。在當前我國第三產業迅猛發展的同時,勞動力卻從高生產率部門向低生產率部門轉移,從而使得經濟盈余不斷減少,政府債務負擔不斷加重。
綜上,雖然文獻中對地方城投債務與經濟增長之間關系、產業結構與經濟增長之間關系的研究較多,但鮮有關于地方城投債務與產業結構之間關系的研究。因此,本文研究的對象是地方城投債務與產業結構的關系以及進一步對經濟增長的影響,以填補文獻中的相對空白。
本文的數據來源主要是WIND數據庫、國泰安數據庫、國家統計年鑒和中國城市統計年鑒,數據由2009年~2022年中國337個地級市的面板數據組成。被解釋變量為第二產業增加值占GDP比值(second_ind)、第三產業增加值占GDP比值(third_ind)、第三產業占比/第二產業占比(third_second_ratio)、第二產業占比/第三產業占比(second_third_ratio),以上四個解釋變量分別作為產業結構轉型的衡量指標。主要解釋變量選用各地級市新增發行城投債券數額作為地方城投債務(Govdebt)發展規模的衡量指標。此外,過往研究地方城投債務的文獻多采用省級層面,本文中為了細化數據結構,將研究范圍擴展到地級市層面。主要解釋變量城投債發行的數據來自WIND數據庫。由于影響產業結構轉型的因素較多,我們選擇了相對重要的宏觀經濟控制變量,包括GDP、人口、消費、財政預算收入/支出、外商投資。被解釋變量和控制變量2009年~2022年對應的數據均來自國泰安數據庫。
本文主要研究的問題為地方城投債務對產業結構的影響,對這一問題首先我們建立以下固定效應面板模型:
回歸結果如表1所示,地方城投債務會降低第三產業占比,即地方舉債對第三產業占比產生負向影響,得到1%水平上顯著的數據結果。若地方城投債發行數額增加1%,則第三產業占比減少0.476%。此外,人口、零售消費、政府財政預算支出均在1%水平上顯著。零售消費、房地產投資和財政預算支出都對第三產業占比起著促進作用。地方城投債務會提高第二產業占比(1%水平上顯著),即地方發債對第二產業有著促進作用。如果地方城投債發行數額增加1%,則第三產業占比增加0.391%。GDP水平、人口規模和外商投資在1%水平上顯著正向影響第二產業結構,政府財政預算收入在5%水平上顯著負向影響第二產業占比。此外,房地產投資和財政預算支出這兩個控制變量對于產業結構的影響有著顯著影響,說明對于土地投資和政策因素對于產業結構轉型也起著重要作用。

表1 固定效應面板數據回歸結果
為了使得前文所做的實證結果更加的具有說服力,于是我們做了如下城投債與產業結構交互項回歸。
(2)式中,因變量為G D P 增長水平(G D P growth),主要解釋變量為城投債與產業結構交互項、產業結構占比、地方城投債務水平,還有其余上文提到的宏觀經濟因素組成的控制變量以及時間固定效應變量和城市固定效應變量。由(2)式合并有關地方城投債務的變量后得到(3)式。
可以看出城投債對經濟增長的影響來自系數,其中產業結構則是城投債對經濟增長作用效果的決定因素。
根據回歸結果,我們發現第三產業占比的增加會使得地方城投債務對經濟增長的正向影響逐漸增強(交互項回歸系數為正),而第二產業占比的增加則會使得地方城投債務對經濟增長的負向作用增強(交互項回歸系數為負)。結合前文中地方城投債務對產業結構的影響結果,地方融資平臺舉債行為越多,會促進第二產業比重不斷增加,由此進一步導致城投債對經濟增長的負向作用效果增強,因而進入到經濟的惡性循環中,不利于經濟發展。
本文通過2009年~2022年間中國各地級市城投債和宏觀經濟變量數據,運用實證研究分析總結了地方城投債務對產業結構的影響。研究發現,地方城投債務對第二產業占比有促進作用,地方城投發債越多,第二產業占比越多,而對第三產業占比卻有著負向作用。結合交互項回歸結果我們又可以得到,地方城投債務越多,第二產業占比越多,第三產業占比越少,然而第二產業占比的增多會進一步導致地方發債對經濟增長的負向影響,此時城投平臺的發債行為就會陷入惡性循環中。
因此,基于以上的結論,筆者提出如下建議:第一,相關監督檢查部門要加強對城投平臺債券發行的監管力度,嚴格審核,增強地方城投債務數據在一定程度的公開透明,避免發債過高的情況出現,因地制宜發揮地方融資作用,運用到合適的產業中去。第二,各地級市地方政府應當不斷優化產業結構政策,適當性縮小各地區的產業不均衡現象,對于各地區主導產業應當加強政策性扶持,以此促進經濟不斷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