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治理視域下數字法學教育與研究的轉型探索

摘 要：加強法學教育與研究工作，加快推進法學與其他學科交叉融合發展，是數字法學教育與研究的新要求。在數字時代下，高校要全面加強數字法學教育與研究，了解法學教育與研究的數字化轉型趨勢、加強數字化法學教育教學研究、探索法學教育與研究數字化轉型的實施路徑，構建數字法學學科體系，為經濟社會發展培養數字化法治人才。

關鍵詞：數字治理；數字法學；數字化轉型；數字法治

中圖分類號：G6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0450-9889（2024）18-0062-04

近年來，數字技術、數字經濟的發展引發了一些傳統法治理念下未能發現或被覆蓋的新問題，給傳統法學規范式的經典分析方法帶來了巨大沖擊［1］。數字科技在法治領域加快運用，昭示著數字法治正在成為世界各國國家治理的新路徑。在數字科技時代大背景下，法學教育與研究的轉型成了一種時代的選擇。數字化技術為法學教育與研究提供了新手段、新平臺，同時也對法學教育與研究在教育理念、教學內容、教學方法、研究范式等方面提出了轉型要求。如何緊跟人工智能時代步伐，適應法學教育與研究的數字化發展需求，將數字技術融入教學全過程，培養學生的數字化思維和實踐能力，如何推動教育在法治的軌道上服務經濟社會，不斷培養適應法律行業新要求的人才，這些是數字法學法治人才培養領域亟待攻克的重大課題。

一、迭代變革：法學教育與研究的數字化轉型趨勢

因時而變、因勢而為是教育的時代性、全局性和前瞻性的要求。黨的十八大以來，法治現代化堅持把法治和人工智能結合起來，加快推進法治領域數字化、智能化進程，開辟了法治建設新領域、新賽道，塑造了法治發展新動能、新優勢［2］。當前，數字智能對傳統法學的沖擊與改造，要求新時代的法學教育與研究必須融入數字科技變革中，這是一個機遇也是一種挑戰。

首先，法學教育與研究的數字化轉型是一種機遇。實踐證明，數字經濟和數字社會治理需要數字法治護航，數字中國的實現需要建設和完善數字法治體系。數字法學是一個全新的法律領域，我們可以在數字法學發展中積極構建我國自主的法學知識體系，從而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此外，通過發展數字法學學科，在遵循數字治理的客觀規律和我國國情的基礎上，不斷構建數字法學學科體系，包括數據法治、網絡法治和人工智能法治［3］。其次，法學教育與研究的數字化轉型是一種挑戰。目前，數字法學的探索仍主要停留在理論探究、體系構建研討階段，學科思維、研究方法、人才培養目標、學科體系等方面未達成一致意見，數字法學虛擬實驗室、模擬法庭仍在探索中，并沒有現成可以借鑒的成功經驗。此外，數字法學的教育與研究，還將面臨規則沖突、社會風險、倫理挑戰。如何實現人工智能技術創新與防范倫理風險的統一，仍任重而道遠。

二、啟示與借鑒：法學教育與研究數字化探索的考察

當前，數字科技已經影響了法學的教育范式，數字化已經成為各高校法學教育與研究的新方向。為順應數字時代發展，各高校主動革新法學教育模式，形成了各自特點。例如，中國人民大學法學院在對數字法學學科發展規律進行仔細研判的基礎上，率先成立數字法學教研中心，設立數字法學二級學科，積極響應黨和國家的戰略需求，回應數字中國建設特別是數字法治建設的需要；西北政法大學堅持“政產學研用”相結合，開展教學科研活動，形成西北政法大學數字法學的品牌，從校企合作出發，以市場需求為導向，致力發掘知識體系的場景化應用；華東政法大學秉持專業使命與家國情懷相融合、專業教學與課程育人相融合的精神，面向未來的數字社會、數字政府和數字生態建設的國家發展戰略，塑造適應數字時代發展的“新文科”課程，講授數字法治理論知識，培養數字法治素養。此外，廣西高校，諸如南寧師范大學探索建設數字法學實驗室、廣西警察學院探索建設“互聯網+”新一代數字化法學TPR智慧融合實驗室。這些高校在數字法學教育方面的經驗，無疑可以作為成功的范式來借鑒。對數字法學新興學科，高等院校應大力扶植和培育，充分考察經濟學、社會學、政治學、心理學、統計學、管理學、人類學、網絡工程以及自然科學對法學教育的形塑作用，根據各自發展特色與實際需求自主設置有關數字法學二級學科［4］。綜合來看，廣西高校應該堅持數字建校導向，立足本校發展實際，聚焦面向東盟、服務陸海新通道、沿邊開放三大特色，開展法學差異化探索和數字法學特色制度創新，根據數字時代發展規律和法律需求，著眼于廣西區域發展特色，以教授數字法學專業知識、培養數字法學專業復合型人才為教育目標，為中國與東盟國家之間交流與合作培養既掌握法律技術又掌握數字科技技術的貫通人才。

具體而言，數字法學教育與研究應包括以下幾個方面。第一，培養數字化法治思維，讓專業學生在法學教育中逐漸形成數字化法治思維，在積極探索數字化法治價值中，形成數字化智慧、數字化規則、數字化基礎。第二，培植數字化人文素養，讓專業學生具備全面的數字法律專業技術素養，掌握技術性規則與法律性規則融合運用的方法；培養法科生的人文素養，注重學生在情、理、法三方面素養的整體培養，使之成長為理想信念堅定、家國情懷厚重、悲憫情懷濃厚、視野寬廣的數字法治人才。第三，構建數字化法治理念，堅持以人為本，堅持數字化法治人才培養的導向性，實現現代法治理念向數字化法治理念的逐漸轉變，培養服務于國家數字經濟發展戰略和數字化法治建設的法治人才。

三、現實與需要：法學教育與研究數字化轉型的必要性

當前，“懂技術的不懂法律，懂法律的不懂技術”仍是當下數字法學研究面臨的重大問題［5］。數字法學并非現代法學與數字技術學的一般性融合，而是在傳統法學理論、法律思維的基礎上，形成的具有專門性、獨立性的學科特點的法律學科，以塑造數字法治思想，培養數字法治素養，并形成學科體系。

首先，法學教育與研究的數字化轉型是人民群眾的司法期待。目前，數字技術已深刻影響每一個人的社會生活，但是也引起了人們對數據隱私和數據安全的擔憂，數字正義已經成為老百姓的期待，而數字正義的實現，必然離不開數字法學的保護。因此，法學教育與研究的全面數字化轉型已經成為必然趨勢。這種轉型不僅是法學教育與研究自身發展的需要，而且是適應數字化時代法律需求和社會發展的必然要求。法學教育與研究要順勢而為，乘勢而上。國家唯有以數字化賦能法治化，以法治化規范數字化，才能確保高水平的數字正義。

其次，在數字治理的視域下，法學教育與研究面臨著全新的數字化挑戰與數字化機遇。數字治理視域下的數字法學教育與研究轉型涉及教育理念、教學內容、教學方法、研究范式、研究領域和研究方法等方面，這是我們培養復合型人才的方向與指引。如果摒棄現代法學的基本理論或者偏離該導向，那么勢必會引起數字法學培養模式的異質化、片面性。因此，數字法學人才的培養重心在于通過數字化案例教學、數字化實務課程、數字化模擬法庭等特色課程設計，培養學生在法律實踐中的數字應用技術思維和能力，使學生成為兼具數字法學與其他學科、數字技術交叉融合的復合型人才。

再次，法學教育與研究的數字化轉型是實現數字法理升級的途徑。數字法理涉及數字技術的法律規制、數字權益的保護、數字經濟的法律治理等方面。通過數字化轉型，可以更加深入地研究數字法理在數字技術的法律規制、數字權益的保護以及數字經濟的法律治理等方面的應用，推動數字法理的理論創新和實踐應用，為數字治理提供堅實的法治保障。因此，數字法學必然是法律規則、法律制度、法律實踐和計算機技術、網絡技術、數據挖掘技術等信息技術相互融合、相互交叉的學科，是在繼承現代法學的基本原理、基本原則、法律關系、價值追求、方法論、法律思維和法律技術等基礎上，通過跨越文科、理科之間的壁壘，在大跨度、多學科的綜合利用基礎上，形成交叉性、融合性的學科體系、研究方法和研究方向。

最后，法學教育與研究的數字化轉型是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與數字法治的融合需要。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是基礎，域外數字法治經驗則可以作為借鑒。數字化轉型對世界各國的經濟社會發展、全球治理體系的影響巨大，數字科技和數字法治已經成為影響世界各國國際競爭力的關鍵新要素。我國是一個數字大國，將在構建國際數字治理格局中發揮重要作用，將與世界各國共同塑造國際數字治理格局的現在與未來。因此，我們應該展現我們的大國胸懷、視野和擔當，在數字法學領域形成國際社會普遍認可的理論術語、法治規則、研究范式，引領世界數字法治進程，增強我國在全球數字法治領域的話語權和影響力，為推進中國式現代化提供有力的法學理論支撐［6］。

四、變革與規制：法學教育與研究數字化轉型的實施路徑

數字法治在成為世界各國法治新形態的同時，也催生了數字法學學科。數字法學作為一門新學科，如何在教學中培養學生數字法學觀，并在法律治理中實現法學技術與數字科技的深度融合，是數字法學學科教育面臨的最直接問題。應從數字科技的知識特點、新型師資隊伍配置、產教融合路徑等幾個方面，著力建構數字法學人才立體化培養方式。

一是按照“數字科技—法律技術”一體兩面構建總體思路，建構數字法學人才培養的教學資源體系，打造數字法學理論、法律知識圖譜等體現數字法學特性的法學課程體系，將數字法治建設的中國路徑、中國方案、中國特色、中國優勢等要素貫穿始終，使學生系統掌握數字法治的中國經驗、前沿理論、實踐動態與技術原理。在此基礎上，高校應積極探索與行業企業、政法機關及其他部門聯合共建“學校教（研）室—企業工作站—司法實習基地”的新方法，實現實地考察和理論研究有機結合，為數字法學人才的培養提供實踐教學體系支撐，解決教學實際中面臨的現實問題。

二是打造法律專業專職教師、本校其他專業教師、數字企業研發人員及政法干警等實務人員組成的兼具法律領域數字理論研究與實踐能力、原型研發能力的復合型專兼職師資隊伍。黨的十九大提出，要建設“網絡強國、數字中國、智慧社會”。最高人民法院原院長周強強調：“加強司法大數據研究，加快‘智慧法院’建設，急需培養一批高素質人才。”數字法學研究領域是近年來新興的數字技術和法學理論交叉研究的新領域，對高校來說，主要探究和實施跨學科交叉融合的復合型人才培養工作，以順應時代發展需要。具體而言，復合型專兼職師資隊伍建設應以本校法學教師為基礎，以本校計算機科學與技術、統計學、數學、管理學教師為輔助，聘請企業數字科技研發人員以及公安機關、檢察院、法院等政法機關司法實務人員為補充，共同組成一支滿足數字法學教學與實踐要求的教師隊伍，共同開設前沿交叉課程，傳授知識，拓展學生理論研究和實務運用的廣度和深度，切實解決數字法治過程中出現的新問題、新情況。

三是堅持問題導向，積極建設數據法治實驗室。中國政法大學副校長時建中教授認為，數據法治實驗室是數據法學及法學研究的新范式。數據法治實驗室屬于創新法學研究范式和科研組織形式，它順應數字化、智能化、信息化、實用化的時代需求。其搭建的學科交叉平臺，不僅有利于服務國家數字化發展戰略，而且有利于解決數據運用在經濟發展、社會治理和政府管理等領域產生的法律問題，有效回應數字時代要求；為解決重大法學理論、法治實踐問題提供人才支撐和智力保障，有效解決當前司法機關尤其是法院案多人少、地區案件數量不均衡的問題。此外，數據法治實驗室也是實現數字法學發展壯大和解決現實問題的實現路徑，尤其是在司法審判實務中，可以有效解決合同糾紛、侵權糾紛等民商事類案糾紛以及交通肇事、醉駕犯罪等刑事類案的定罪量刑的現實問題。

四是建立多方參與的合作模式，構建產教融合一體化協同創新機制。在數字時代，法律技術與數字科技融合水平或者程度，決定了數字法治化和法治數字化進程，關系到數字經濟的法律科技、國家治理的數字法治、理論研究的數字法學等之間的相互關系和影響。因此，數字法學必須堅持理論聯系實際，緊扣數字法治工作實際需要，積極建立理論界學者與實務界專家、數字科技研發界人才等共同參與的合作模式，構建產教融合一體化協同創新機制，以現實需要為導向，有針對性、實效性地開展數字法學的基礎研究、應用研發和成果轉化等活動。既注重數字法學學術研究，又注重數字法治科技推廣，尤其注重在立法、執法、司法、守法的實踐應用中的數字科技成果轉化。

五是遵循“理論與實踐、教改與教學、競賽與課堂”雙向賦能的教學路徑，利用數字科技賦能數字法學的教學方式、教師技術提升、教學能力、教材內容和教學方法等變革。以科研攻關、企業研發、科創競賽驅動數字法學人才培養，提升數字法學教學實效性，培養能夠獨立或者共同承擔重要數字技術研究和數字法治實踐任務的高素質人才。

六是利用司法實務中的優質實踐教學資源助推高校數字法治教育理論創新和實踐創新，促進學生深入探索理論研究、實務研討、執法協作、成果轉化、數字平臺建設等，提升學生的數字思維、法治思維。在教學中，教師要將數字知識、數字價值理念融入學生的法律實務及實踐中，使數字法學課堂與課后實踐聯系起來，從而提高學生數字意識、數字能力、數字素養等，培養學生綜合治理能力。

數字法治是數字科技和數字治理背景下法學發展的必然趨勢，也是法學教育與研究領域的一項轉型變革。2023年5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五次集體學習時強調，教育數字化是我國開辟教育發展新賽道和塑造教育發展新優勢的重要突破口。在數字時代，培養數學法治人才有利于解決我國在發展過程中面臨的新問題，滿足法治現代化的基本要求；有利于法治建設、法治教育，并為數字中國建設提供人才保障；有利于新時代社會治理和經濟發展，實現數字正義，滿足社會公眾的新期待。

參考文獻

［1］莫紀宏.數字法治困境與數字法學回應［J］.華東政法大學學報，2023（26）：5.

［2］黃文藝.數字法治是現代法治新形態［J］.數字法治，2023（2）：1-6.

［3］衛思諭.關注數字時代的法學研究［N］.中國社會科學報，2022-04-06（1）.

［4］孫美娟，查建國，陳煉.奮力推進新時代法學教育和法學理論研究［N］.中國社會科學報，2023-05-01（02）.

［5］胡銘.數字法學研究的實驗方法與風險防控［J］.華東政法大學學報，2023（26）：48-58.

［6］馬長山.數字何以生成法理［J］.數字法治，2023（2）：24-31.

（責編 盧建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