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月中旬,我到江蘇省如東縣馬塘小學參觀。在漂亮的教師閱覽室里,我看到幾本裝幀精美的《教師博覽》文摘版和原創版放在書報欄里。陜西安康的幾位同人對我說:“這是江西人編輯的教育雜志,我們那邊的老師可喜歡了。”
我隨手拿起一本原創版,在2017年8期翻到我寫的《童年游泳課》,心里特別激動,忍不住在他們面前炫耀:“這是我寫的!”
周圍的老師紛紛圍過來看,豎起大拇指。聽著他們的夸獎,我的虛榮心狠狠膨脹了一回。
說起我和《教師博覽》的緣分,那要追溯到28年前了。
1995年的6月21日,我記得很清楚,那時我還在春濤鎮一個偏遠學校教書,這天我們趕到中心小學去改試卷。這個時候的太陽就已經顯示出威力了,盡管南風陣陣,但依舊擋不住高溫天氣帶來的炎熱。一會兒工夫,我就感到又熱又渴,便到外面找水喝。鄉輔導站站長在辦公室門口招呼我過去喝水,就在我拿起茶杯時,看到辦公桌上有一疊報刊,其中一本雜志露出來,封面是一幅精美的山水圖。我瞟了一眼,原來是《教師博覽》!
那時,我特別膽小,見了領導說話都不利索。可是那天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拿起那本《教師博覽》對站長說:“站長,我試卷快改完了,中午休息時我快速看完再還給您。”
見我把雜志牢牢抓在手里,一貫嚴肅的站長竟然笑了:“多看書是好事,特別是年輕老師更要多看書。這本教育雜志非常好,里面有很多教育類的文章,讀后可以打開你們的視野!”
那天中午,我一個人安靜地坐在教室里看《教師博覽》,窗外的梧桐樹葉在南風吹拂下像無數小扇子在揮舞。陽光灑在翠綠的葉子上,儼然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愜意。那本《教師博覽》的具體內容我忘記了,只模糊記得有一篇介紹鄉村代課老師的文章,說他們“拿著最低工資,沒有正式編制,卻依然盡心盡責在鄉村學校工作,他們為中國鄉村教育事業做出了巨大的犧牲和貢獻,他們永遠是國家和民族的脊梁”。
當時看完這段,我熱血沸騰。那一刻,《教師博覽》在我心里種下了熱愛教育的種子。
我所在的鄉村小學經費有限,學校除了《江西日報》和《鷹潭日報》外,就沒有什么可供我閱讀的報刊了。秋季開學后,我知道鄉輔導站辦公室里肯定還有新的《教師博覽》,猶豫了好久,看書的欲望勝過了怕見領導的膽怯,于是我騎了幾公里路的自行車趕到鄉輔導站。站長見我滿頭大汗,以為我有什么重大事情要匯報,趕緊把我叫到辦公室。等到我結結巴巴地說明來意,他哈哈大笑,那根根松針似的絡腮胡子都顯得親切無比。他很爽快地從里面拿出五六本《教師博覽》給我,并且夸獎我:“愿意看書是好事,希望你多看看書,特別是教育類的書!”
站長記住了我,他幾次跟我校長說起我愛看書的事情,要求學校給我訂《教師博覽》。自此,我就沒有再離開過這份雜志。
那個時候沒有網絡,沒有智能手機,是《教師博覽》陪著我度過了很多個日夜。它就像一把鑰匙,開啟了我熱愛教育的大門,里面很多好文章給我帶來了知識啟蒙和思想啟迪,讓我看到了教育的豐富性。在《教師博覽》里,我第一次知道雅思貝爾斯、朱永新、周一貫等中外教育家的名字。當讀到“教育就是一棵樹搖動一棵樹,一朵云推動一朵云,一個靈魂喚醒另一個靈魂”這句話時,真如醍醐灌頂一般。記得我反反復復讀了十幾遍,感覺這句話就是夏日里涼爽的南風,又如山中泉水一般甘甜,它讓我明白原來教育還可以這樣詩意地表達。
后來《教師博覽》有了原創版,除了刊發名師的文章外,還有很多一線老師寫的文章。每一次讀完他們的文字,內心涌動一股強烈的欲望:什么時候我也能在這本雜志上刊發文章?
我知道自己離發表文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在經歷無數次投稿失敗后,《教師博覽》(原創版)2017年8期刊發了我的《童年游泳課》,我內心的激動可想而知。2019年我成為《教師博覽》第五批簽約作者。收到證書的那天,我激動得一個晚上睡不著。
2020年11月,我有幸接到《教師博覽》雜志社方心田社長的邀請,在九江參加了重點作者會。在那幾天里,我第一次見到了雜志上所有編輯老師的真容,他們淵博的學識、熱情周到的服務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同時也讓我有機會向來自全國各地的教育名家學習。
每當感到迷茫的時候,我總能在《教師博覽》中找到勇氣,獲得力量。時光悠悠,幾十年一晃而過,《教師博覽》從創刊到現在已經走過30年的光輝歷程,我已經走出了當年偏僻的鄉村學校。敬愛的站長早已作古,但他的音容笑貌歷歷在目。到教育局工作整整七年了,我的辦公桌上,依然整齊地擺放著《教師博覽》。每次看到它,親切感油然而生。是它為我的成長歲月補上了愛的教育課,是它告訴我世界是什么模樣。
(作者單位:江西省鷹潭市余江區教育體育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