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耗神”走向“傳神”：青年教師素養提升的重要路徑

一名文創人員需要一件木雕作品，他找到匠人，提出了要求，并詢問所需時間。匠人思索之后回答道：“需要一個月。”因為要得急，他忙問能不能一個星期完工。匠人說：“一個星期也行，但精細程度肯定不同。”為了追求更好的效果，他便接受了匠人的建議。一個月后，當看到成品時，他非常滿意。他感謝匠人的用心付出，更感慨一個月的等待值得。匠人告訴他，木雕本身就是個耗神的活計，不耗神做出來，多半也不傳神。“世間事，耗神才能傳神”，這位文創人員如是感慨。

其實我們也都知道，任何一件事要想取得預期成效，離不開充足的準備和務實的舉措以及或短或長的過程。大到一項建筑工程，小到一件手工藝品，都是以足夠的時間積淀為前提，經過用心耗神制作而成。這樣的作品，即便經過歲月的洗禮，仍然能夠在后世驚艷呈現。在經濟社會高速發展的當下，越來越多的人傾心于各類純手工制品，一個重要的原因就在于，手工制品背后蘊藏的時間、心血和精力付出。這種付出比起機器的快速高效，更加難能可貴。

同樣，教師尤其是青年教師素養的提升，也必然要經過從“耗神”到“傳神”的過程。當我們看到別人在課堂上自如地與學生溝通交流，毫無痕跡地完美達成教學目標的時候，要想到他人為了磨好一節課，花費了無數的時間和精力；當讀到一篇精彩的文章，羨慕別人獨到的見解、精準的表達時，同樣要想到文章背后是大量閱讀的積累，是海量素材的搜集、分析與整合以及文稿的反復打磨與修改；當我們看到別人捧回沉甸甸的獎杯時，也要想到在我們看不見的時間和空間里，他們不斷的積淀與思考以及多年如一日的堅持。

在談及付出與收獲的關系時，我們常說“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彩虹”，其表達的也是“耗神”與“傳神”的關系——耗神做事，才能傳神展現。廣大青年教師要從主觀意識上認識到這一關系，沉下心、俯下身、強學習、重實踐，才能在素養提升的路上走出自己的節奏，達到“無限風光在險峰”的理想境界。但在各類因素的綜合影響下，不少青年教師尚不能真切感受到“耗神”的重要性，存在畏難情緒和“躺平”思想。部分教師主觀上并不愿意在教育教學上花費過多時間，工作滿足于“完成”，不想再有提升和優化。還有一些教師，有過“耗神”的經歷，但是未能實現“傳神”的目標，便對堅持與實踐產生了懷疑和悲觀情緒，導致熱情銳減，與“佛系”握手，逐漸走向得過且過。這些現象對青年教師的素養提升產生了一定的副作用，但我們也要樂觀地看到，“加強教師隊伍建設”始終是各級政府和教育主管部門著力做實的重點工作。比如新時代的“強師計劃”，為教師發展擘畫了藍圖、明晰了路徑、提供了保障。廣大青年教師要依托政策的有力支持，在思想上想提升，在方式上會提升，在成效上有提升，通過準備階段的“耗神”，實現展示階段的“傳神”。

從“耗神”走向“傳神”，要做好時間分配，留精力于重要事物。有志于在素養提升之路上走出屬于自我精彩的青年教師，要在從教之初便樹立不甘平庸的職業理想，要認識到，即便在成長過程中不能“成名成家”，但是“今天超越了昨天，明天超越了今天”，就是發展與提升。作家格拉德威爾在《異類》一書中指出：“人們眼中的天才之所以卓越非凡，并非天資超人一等，而是付出了持續不斷的努力。1萬小時的錘煉是任何人從平凡變成世界級大師的必要條件。”由此，他提出了我們熟悉的“一萬小時定律”。這也意味著，青年教師想獲得素養方面的提升，需要結合自身實際情況，找準發展的方向，即明確自己“要成為怎樣的老師”。比如，有的老師理論積淀深厚，但是課堂駕馭能力欠缺，因此在補課堂教學短板的同時，要繼續深耕理論，讓特長更長，走專業型教研發展之路。比如，有的老師適合課堂教學，能夠在有限的時間內達成教學目標，推進真實學習的發生，但是總結提煉的能力有所欠缺，因此在錘煉總結能力的同時，要努力形成屬于自己的獨特教學風格。再比如，有的老師在與家長及學生交流中得心應手，善于做思想工作，因此可以加強對育人方式的研究，形成可復制推廣的育人經驗。

當青年教師找到了素養提升中覺得“重要的事”，其實踐就被自我賦予了意義和價值，再結合長期的堅持，他更能夠不斷從中獲得成功的體驗和收獲的喜悅（即便是精神層面的滿足），也將形成正向的激勵與強化，把喜歡的事情做得更好。因為對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我們總是非常愿意投入其中，且不會在意時間和精力的付出。沉浸式參與本身就是素養提升的重要路徑。

從“耗神”走向“傳神”，要注重過程管理，避免耗神淪為干耗。有人認為，普通人耗神于如何打發時間，智者卻耗神于如何有效利用時間。從字面上看，同樣的時間里，簡單“打發者”旨在隨意消磨，追求“量”的完成；而“有效利用者”則重在效用的最大化，追求“質”的提升。這對青年教師的啟示在于，要認識到“耗神”的層次性，避免過程中的簡單低效，將注意點聚焦到時間的實效性上來。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有坐冷板凳的決心和毅力。在很多人眼中，坐冷板凳是一件需要勇氣才能做的事情。與聚光燈下的關注、市井的喧囂相比，冷板凳上的人屬于被遺忘的對象，需要具備堅強的意志力。然而從各種成功的例子來看，耐得住性子、坐得了冷板凳的人往往都能在專業領域取得長足的發展，獲得意料之中甚至是意料之外的成果。

在素養提升的過程中，青年教師必須戒驕戒躁，尤其要避免浮于表面的努力，要深切認識到專業成長的背后是常人無法忍受的枯燥。這一要求對當下不少青年教師來說是個挑戰。因為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是在物質比較豐富、信息來源多元的環境中生活和成長起來的，對個人與個人、個人與世界的關系有著獨特的思考。同樣，因為他們生活和學習方式的時代性，也讓其素養提升有了更加充足的底氣。在這樣的因素融合助推中，我們要適時激發并不斷強化青年教師的發展意愿，引導他們閱讀、寫作、思考，在不斷的內化與提煉中，豐富素養的內涵，放大能力的外延，努力實現從“人手”到“人才”乃至“人物”的進階性變化，讓付出更有價值，讓教育兼具意思和意義。

從“耗神”走向“傳神”，要注重融合發展，打造個人特色品牌。美國作家凱文·凱利在《失控》一書中寫道：“最深刻的技術是那些看不見的技術，他們將自己編織進日常生活的細枝末節之中，直到成為生活的一部分。”于教育工作而言，要想更好地提升育人成效，應當突出融合性，將說教式的簡單操作升格為潤物細無聲的“無痕教育”。有一種觀點認為“教育如鹽”，因為鹽發揮作用的唯一辦法就是將自己溶于菜和湯水中。如果人只是感受到美味的菜肴，而忘掉了鹽的存在，鹽就成功了。相反，要是我們看到或者意識到鹽的存在——感覺飯菜太咸或太淡時，鹽就失敗了。可見，教育應該像菜肴中的鹽一樣，自然地融入學科教學和各類活動中。因為隨著學生自我意識的覺醒，他們多數時候并不喜歡耳提面命式的指示與教導，而傾向于在平等對話中得到尊重。

目前，廣大青年教師因為思維的開闊性和生活成長經歷與學生的相似性，可以相對而言更好地與學生進行互動溝通。教師要充分發揮這一職業優勢，強化溝通力、共情力，拉近師生間的距離。在此基礎上，借助學生自帶的“向師性”和“模仿性”，教師要強化師德師風師能建設，從課堂教學、課堂開發、拓展鞏固、學業評價以及個人興趣愛好等方面持續修煉，練就個人業務素養方面的“絕活”，在精湛的能力和人格魅力的共同作用下，打開教書育人的新格局，同時也在教育的這方沃土上擁有屬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素養提升是系統性、綜合性的工程，青年教師要充分發揮自身優勢，不懼“耗神”，找準路徑，在不斷的實踐提升中發展自我、成就自我，成為一名“傳神”的好老師。

（作者單位：江蘇省泰州市姜堰區教育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