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潮三子”

［摘 要］ 阿耐所著的《大江東去》以1978年恢復高考及改革開放為背景，講述了宋運輝、雷東寶、楊巡三個主人公在改革開放的浪潮中不斷成長和發展的故事。從故事中三大主人公的人物成長經歷入手，著重分析了三大主人公的人物形象，并簡要剖析了作者寄予人物的象征意義。

［關" 鍵" 詞］ 《大江東去》；成長軌跡；象征意義

阿耐所著的《大江東去》以1978年恢復高考及改革開放為背景，采用樸素的現實主義手法塑造人物形象，通過人物的成長經歷及命運變遷來體現現實社會生活。其中，故事的三大主人公宋運輝、雷東寶、楊巡分別代表著國有經濟、集體經濟、個體經濟的先行者［1］。在改革開放的浪潮中，三個主人公都在各自領域有所成長、有所成就，成為“弄潮三子”。

一、三大成長型主人公的人物形象分析

（一）宋運輝：從養豬娃到國企廠長

1.學生時代

高中階段的宋運輝邊養豬邊學習，聰明又刻苦。他因家庭出身不好，跟姐姐宋云萍受到了很多歧視。因為成分原因，宋運輝將唯一的高中名額給了姐姐。依靠自己的努力，宋運輝在插隊養豬的過程中自學完了高中所有課程。上大學前，宋運輝不自信，內心依附于姐姐宋云萍，這時候的他內心膽怯、沒有安全感。

在大學里，宋運輝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看書學習。他深知自己的大學生活來之不易，他非常珍惜大學這段時光，并將學習作為自己的精神支柱。為了提升自我，也為了宋家摘掉帽子做準備，他每天都自愿為同學們誦讀《人民日報》，這也為后期宋運輝管理東海化工廠時熟稔運用政策奠定了基礎。這一段時間的人物形象是正面的、積極的、自信的，更是樂觀的。

2.金州化工廠工作階段

大學畢業之后，宋運輝由徐縣長推薦，進入金州化工廠工作。在這一階段，宋運輝完成了從拘謹茫然、沒有目標的應屆生到自信專業、目標清晰的工程師的蛻變。

（1）新員工：拘謹茫然

初入金州化工廠這個陌生環境，宋運輝有一些拘謹，這從他用扁擔挑著行李進入金州化工廠，又頂著大家詫異的眼光去生計處報道上看得出來。宋運輝一進金州化工廠就被打上跟水書記有關的標簽，但是初入廠的他連水書記是誰都不知道。工廠內部傳出了水書記即將倒臺的消息，得知這個消息后大家都在有意避免與宋運輝接觸，這樣的情況也直接導致他被安排到一線車間工作。在所有人的眼中，這對于大學生來說無疑是一種打擊，但是宋運輝卻認為這是一個積累經驗的好機會，不僅能使自身技術有所提高，還能獲得最精準的生產數據。車間的好多工人都認為宋運輝的做法會使他們增加工作量，所以總是找他的麻煩。面對復雜的人際關系，宋運輝有些茫然且不知所措。

（2）技術員：沉穩冷靜

由于宋運輝堅持檢修滴漏閥門，于是他從一車間的基層工人轉崗做了技術員，負責一車間三個工段的整體運營。安排給他的兩個技術員是費廠長的人，不配合宋運輝的工作，他很委屈。他去跟水書記請教管理的問題。水書記讓他用費廠長提出來的“量化工作流程”的方法來管理費廠長的人，這樣他們也就無理由告狀了，當天事情就解決了。宋運輝非常感謝水書記教會了他如何管理。雖然對于水書記來說這都算不上管理，但是對于當時的宋運輝來說，解決了當下的難題，他也開始思考如何管理了。這個時候，宋運輝的內心產生了變化，性格也更加沉穩了。

（3）工程師：認真專注

金州化工廠費廠長和劉總工要引進FRC計劃，改進現在的方案。宋運輝去北京查閱資料，拜訪徐書記，推翻費廠長的FRC計劃并且找到了替代方案，幫助水書記奪回了實權，宋運輝也因此提前評上了助理工程師。他出國深造，對一車間進行設備改造。因為新產品質量太好出現虧損，他又從進出口科入手，成功扭虧為贏。這一階段，宋運輝展現出來的人物性格是認真且專注、執著且自信。

3.東海化工廠廠長階段

剛建成東海化工廠時，大家都是想干一番大事業的，在設備升級的問題上，宋運輝堅持要用美國的方案，但是東海化工廠支持他這個方案的人不多，因為連續加班，員工抱怨連天，甚至在公交車上議論他。領導班子因為利益沖突也開始使絆子甚至舉報他。老馬廠長一開始是支持的，但是宋運輝繞開他讓他很被動。宋運輝對技術的堅持到了一意孤行的程度。最終他被安排到了農藥廠。農藥廠雖然是化工體系的，但是專業不對口。在這一段時間里，宋運輝的性格發生了變化，他變得更加沉穩成熟，也懂得了如何更好地管理與協作。

宋運輝最后用三招奪回了東海化工廠廠長的位置，他先拉攏了老趙，然后再打電話給水書記求方法，最后抓住老馬去日本期間的丑聞讓老馬停了職務。宋運輝意識到有人的地方就有斗爭，他要用權力保護自己的理想。很多讀者認為宋運輝后來變得腹黑了，但筆者恰恰認為他是變得更沉穩了，在那樣的環境下只有過硬的技術不一定能發揮出來應有的作用。當了廠長之后的宋運輝，已經有了運籌帷幄的成熟和自信。

（二）雷東寶：從大老粗到農民創業者

雷東寶是宋運輝的姐夫，曾是軍人，一直保留著軍人干練利落的作風。在農村改革浪潮洶涌的年代，他承包到戶，開辦磚廠、電線廠等，帶領村民致富。

1.東寶書記：雷厲風行，實干蠻干

雷東寶退伍后回到小雷家，被小雷家當下的貧窮深深震撼到，下決心一定要改革。雷厲風行的雷東寶說干就干，直接燒了“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是分田到戶。在政策還不明朗，大家都在觀望不敢動的時候，他以家庭為小組，把分田到組變成了分田到戶，提高了農民的積極性。第二把火是恢復磚窯廠。雷東寶發動部分積極的想致富的村民清理了廢棄的燒磚廠，燒磚生意變得很紅火，也讓村民們看到了好的變化。第三把火是在雷東寶的帶領下又成立了村辦基建隊、預制板廠，家家戶戶的婦女都養起了長毛兔，東寶帶領全村走上致富道路，大家都親切地喊他東寶書記。在一件件事情成功的過程中，東寶書記付出了很多，不僅帶頭干、親自干，還親自貸款、跑銷路，跟其他競爭對手打架甚至被帶走調查。東寶書記帶著村民一直往前沖，儼然一個實干家，不計個人得失。

2.雷霆公司：獨斷專行

雷東寶在第一任妻子去世后，性情開始發生變化，變得一意孤行甚至獨斷專行。隨著開展的業務范圍越來越廣，雷東寶遇到了更大的困難，如缺少資金、三角債等，其內心也開始失衡，覺得付出跟收入不對等。最后甚至在眾人都不同意的情況下，接受了陳平原的建議成立了雷霆公司。這個時期的雷東寶已經從最開始的友善博愛的雷書記轉變成獨斷霸道的雷總了。

（三）楊巡：從楊小饅頭到楊總

楊巡是宋運輝的小兄弟，是當年插隊養豬時楊主任家的大兒子。楊巡從賣饅頭起步，在不斷快速前進的時代中，曾經抓住過商機，也曾經遇到過陷阱，遇到過很多坎坷，但是最終擁有了自己的一番事業，是個體經濟的縮影。同時他也一步步走向自私圓滑，開始失去原則和底線，最終眾叛親離。

1.楊小饅頭：孝順勤奮

楊巡早年喪父，早早輟學幫母親一起養家，是個孝順的孩子。為了補貼家用，楊巡開始走街串巷賣饅頭，用饅頭換雞蛋。這時的楊巡剛進入社會，羞澀中透露著聰明。楊巡得知去東北可以賺到更多的錢，為了供養弟妹上學，便去東北打工。楊巡從給人看柜臺到自己租柜臺賣電線，從無到有，生意越做越大。楊巡靠的是一張舌燦蓮花的巧嘴和勤快的雙腿。

2.楊子街市場楊老板：聰明誠信

楊巡可以說是一個天賦極高的商人，聰明能干。楊巡在柜臺被砸后，發現不管柜臺倉庫被砸成什么樣，市場是沒有損失的，該交的租金要一分不少地上交。楊巡由此產生了開發市場的念頭。在母親的幫助下，楊巡借錢開了楊子街市場，把一節節柜臺租給商戶收取租金。

商戶中賣假貨的越來越多，已經影響到了客戶對楊子街市場的印象，也影響到市場的生意。楊巡為了保住市場，便把假貨都堆在空地中，親自將這些假冒偽劣產品燒毀，群眾與商戶們都在圍觀，正好有一個記者經過，悄悄拍下這個畫面。很快記者找到并采訪了楊巡，楊巡的名氣很快打響。楊巡在楊子街燒假貨，燒出了誠信，贏得了聲譽。

3.東海商場楊總：自私無底線

這一時期的楊巡表現得極度自私。在生意越做越大之后，讓母親頂著催債的壓力，遲遲不肯還村民的錢。到了東海后，還借著宋運輝的名氣到處談生意，甚至把宋運輝架在了危險的位置。跟梁思申合作時，看到梁思申單純就動歪心思做假賬。大尋跟著他從金州到東海一起打拼，利用大尋開起商場后把大尋10%的股份拿回來。柳鈞帶著專利技術歸國后，楊巡視他為競爭對手，為了將這個競爭對手趕出市場，先是高仿了柳鈞的專利技術，然后糾集一群人切了柳鈞的手指。楊巡自私自利、貪婪無底線的形象也被樹立了起來。

二、三大成長型主人公的象征意義

1978年到1998年的二十年時間里，中國發生了不少牽動人心的大事，如恢復高考、改革開放、國企改革等，故事中三大主人公的成長和發展幾乎都伴隨著這些時代的大事展開的，這些現實對人物性格的改變和小說情節的發展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通過對國有企業、集體企業、個體企業三大經濟體代表人物的人生經歷一一描繪，也讓讀者得以窺見大時代波瀾壯闊的運行路徑。

（一）宋運輝：國有企業現代化改革的見證者

改革開放以來，國有企業在中國經濟的繁榮與發展中扮演著不可替代的重要角色。國有企業的改革與發展為改革開放提供了堅實的物質基礎，有力地推動了我國工業經濟實現高速發展。《大江東去》里面的金州化工廠和后建的東海化工廠都是國有企業的代表［2］。畢業后，宋運輝在傳統國有企業的代表——金州化工廠工作。在工作中，宋運輝多次遇到傳統國有企業固有的問題，如對內部等級制度的模糊性和裙帶關系的復雜性。為解決這些問題，金州化工廠開啟了改革，并引進了現代國有企業制度。在此之后，宋運輝管理的東海化工廠也遇到了很多阻礙，但是由于宋運輝熟練掌握國家政策，使他能精準地抓住企業改革機會，在改革的過程中雖然受到了許多保守派人員的阻撓，但依然推動企業走上了國有企業制度現代化之路。

（二）雷東寶：農村集體改革的代表者

農村干部雷東寶帶領小雷家全體村民發家致富，在這個過程中遇到太多困難。在政策的規劃中，農村集體經濟是農村改革的重中之重。雷東寶勝在敢想敢做、不拘一格，他在宋運輝的幫助下，懂得了摸清政策的重要性，并率先在土地承包制“大包干”、企業市場化經營初步嘗試等階段大膽邁步，這樣的人物形象也代表了那個年代敢闖敢為并取得成功的一大批人。

（三）楊巡：個體經濟恢復和重生的親歷者

楊巡與宋運輝和雷東寶不同，他的成長代表著個體經濟，雖然他的形象最不討喜，但是最接地氣，也是個體經濟從業者在這個時期的真實寫照。在下海的所見所聞中，楊巡萌生了創建個體企業的想法。結合以往的經歷，楊巡逐漸堅定了將家電市場、日用品市場做大做強的決心。楊巡這個角色代表了改革開放時期抓住市場機遇的個體經濟者，頑強又圓滑的人物性格也極具早期個體經濟經營者的性格特色。他善于利用人際關系，周旋于宦海、商界，小心謹慎而唯唯諾諾，通過不斷地“試錯 ”，抓住了時代的機會。

三、結語

作為改革開放題材小說的代表作品，《大江東去》通過將人物在時代變化發展中的成長故事娓娓道來，為讀者呈現出一幅波瀾壯闊又驚心動魄的時代畫卷。作者在講述人物成長的過程中，還加入了對人物象征意義的隱喻。恢復高考、改革開放、國有企業的現代化改革、農村集體的改革、個體經濟的恢復和重生等一系列現實，對普通人的性格、成長及命運會產生怎樣的影響，正是通過這三大主人公的人物形象刻畫展現給讀者的［3］。故事中三大主人公的經歷和改革開放時期各種經濟的發展軌跡暗暗契合，使得小說更加貼近現實，也顯得更加真實可信。

參考文獻：

［1］秦科.析獻禮劇《大江大河》的角色設定與社會功能［J］.新聞研究導刊，2021（3）：127-128.

［2］ 劉小微.《大江大河》宋運輝形象的成長敘事［J］.集美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0（1）：77-82.

［3］薛宵蓉.論改革開放題材網絡小說《大江大河》的創作手法與人物象征意義［J］.今古文創，2021（6）：16-17.

作者簡介：

金映孜（2003—），女，漢族，溫州市永嘉縣人，溫州大學生命與環境科學學院生物技術專業本科在讀。

作者單位：溫州大學生命與環境科學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