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化股票市場互聯互通 助力持續高水平對外開放

股票市場互聯互通已成為外資參與A股市場的主要方式，深化股票市場互聯互通是中國式現代化在資本市場改革發展中的要求和體現。面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在助力持續高水平對外開放過程中更要順應歷史發展規律與邏輯，要堅持自信自強、守正創新，踔厲奮發、勇毅前行，堅定不移推動中國式現代資本市場高質量發展，奮力譜寫建設高水平開放經濟體的新篇章。

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堅持高水平對外開放，實行更加積極主動的開放戰略，形成更大范圍、更寬領域、更深層次對外開放格局。作為近年來我國政府推行的金融開放領域的重大制度創新，以滬港通和深港通為基礎的股票市場互聯互通機制在助力資本市場高水平對外開放中成效顯著，有力激發了資本市場活力，促進了產業與金融的良性互動，增強了資本市場對實體經濟的服務能力，推動了要素資源的全球優化配置，提升了A股市場的國際化、法治化和市場化水平，為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了持續動力。

股票市場互聯互通緣起于進一步促進資本市場健康發展的內在要求。2014年11月滬港通正式啟動，初始實施時568只滬市A股股票被納入標的。在此基礎上，2016年12月深港通正式啟動，初始實施時共囊括881只深市A股股票。滬深港通自實施以來，境外投資者表現出了極大的投資熱情。試點初期，滬股通總額度和每日額度分別為3000億元人民幣和130億元人民幣；2016年8月16日，滬股通取消了總額度限制；2018年5月1日，滬深股通每日額度更是擴大了四倍，均達到520億元人民幣。截至2022年10月，滬股通標的股票數為594只，累計成交達41.96萬億元人民幣，深股通標的股票數為933只，累計成交達45.21萬億元人民幣，二者總共為內地股票市場帶來了16294億元人民幣的凈資金流入。在A股上市公司的股東結構中，香港中央結算有限公司為前十大流通股股東的上市公司數已超過1371家。股票市場互聯互通已然成為外資參與A股市場的主要方式，隨著外資持股水平的不斷提高，滬深港通對于內地資本市場的各種影響已經逐漸顯現。

滬深港通對于內地資本市場的影響

第一，A股市場運行的平穩性及金融對實體經濟的服務能力逐步提高。隨著我國經濟進入高質量發展階段，股票市場互聯互通使得中國特色現代資本市場展現出強大的韌性與底氣。開放包容的資本市場有效吸引了從事全球資產配置的資金，優化了A股市場的投資者結構，A股投資行為與定價模式的重構已經在悄然發生。機構持股比例的不斷上升，有效改善了A股長期以來“重短期，輕投資”的投機之風，強化了外部約束機制，推動了A股回歸價值投資，提高了A股市場股票定價效率，降低了股價崩盤風險，促進了資本市場的內生持續穩定，極大地提升了資本市場抗風險能力。金融結構和資本質量的優化和提升，為金融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注入了新的動力，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過度依賴銀行體系的融資格局，有效降低了企業的融資成本，提高了資源配置效率和全要素生產率，增強了金融對實體經濟的服務能力，助推了產業結構轉型升級和實體經濟的增長。

第二，資本市場監管更顯責任感與使命感。以開放促改革、促發展，是我國現代化建設不斷取得新成就的重要法寶，也是推進資本市場高質量發展過程中積累的寶貴經驗。滬深港通不僅是交易制度的設計，更是對多樣化、包容性高的市場的完善。跨境監管合作模式下，資本市場監管標準趨于規范化與國際化，監管方式越發專業化與協作化，監管手段凸顯科技化與現代化，在對待股票市場互聯互通過程中可能涉及的跨境操縱、內幕交易、虛假陳述等違法違規行為，兩地證監會和交易所不斷完善跨境交易監察模式，強化監管力度，促進了資本市場正本清源，保障了我國資本市場向國際化、法治化、市場化方向邁進。實際上，開放亦是改革，是以實現目標為導向，以解決問題為手段，以落實責任為保障的自我革新。股票市場互聯互通機制下，開放對改革的促進與深化作用也在中國式現代化的進程中與時俱進，資本市場監管方式和監管手段從被動式的倒逼改變，逐漸演變成對高標準規則的主動變革，堅持開放的導向，保持合作的動力，踐行共享的目標，從而為全球治理體系改革和建設貢獻中國智慧、中國方案、中國力量，為其他落后及發展中國家發展貢獻發展模式。

第三，上市公司信息透明度和公司治理水平顯著提升。隨著股票市場互聯互通機制的不斷深化，外資持有境內流通股市值占A股流通總市值的比重不斷攀升，截至2021年末，這一比例趨近5%。外資在A股市場中的活躍度和重要性日漸突出，境外投資者參與A股公司治理活動的意愿逐漸增強，能夠通過積極的“用手投票”或者“用腳投票”機制向公司傳達自己的立場與態度，這對上市公司的信息披露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實際上，上市公司也越來越重視境外投資者的聲音和投資者關系管理，注重與境外投資者通過多種渠道多種方式保持密切溝通，信息披露程序更加規范，信息披露水平顯著提高。此外，外資的活躍還吸引了證券分析師、媒體等資本市場信息中介對外資資金流向及其持股標的公司的關注。更多的分析師跟蹤及預測，更多的媒體報道，極大地提升了滬深港通標的公司的“曝光度”，強化了外部治理機制，對管理層的機會主義行為具有較強的威懾作用，從而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委托代理問題，增強了對中小投資者的保護。

高水平持續對外開放背景下應進一步優化股票市場互聯互通

目前，中國經濟進入新的發展階段，但卻也面臨新的挑戰。世界政治局勢錯綜復雜，適逢百年變局，又遭世紀疫情，更是催生了單邊主義和保護主義勢力的抬頭，面對經濟逆全球化的沖擊，全球經濟增速持續放緩。然而，站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和民族復興的制高點上，應當毫不動搖堅持對外開放的基本思路。進一步深化資本市場開放水平是以高水平開放促高質量發展和推動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重要內容，這也是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強調的實行更加積極主動的開放戰略的必然要求。因此，在高水平持續對外開放背景下應該進一步優化股票市場互聯互通。

一是要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堅持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進程中走好中國特色資本市場發展之路。進一步持續深化股票市場互聯互通，關鍵是要立足于我國資本市場發展現狀，堅定不移穩步推進高水平對外開放，要進一步加強資本市場開放背景下的政策可預期性，以政策落實、法律監管、制度引領為導向，保持資本市場制度型雙向開放政策的連續性和延展性，逐步擴大滬深港通標的范圍，以高水平的機制設計與服務積極回應境外投資者對于中國資本市場發展的關切，不斷提升境外投資者投資境內金融市場的便利化水平，同時也要有序滿足境內投資者配置境外金融資產的合理需求，著力營造國際一流的投資環境，不斷提升A股市場對于外資的吸引力，讓外資能夠便捷了解中國資本市場、安心進入中國資本市場，乃至深度參與中國資本市場，持續增強市場潛力，發揮市場活力，進一步助推人民幣國際化并夯實香港國際金融中心地位。

二是要堅持以新安全格局保障新發展格局，維護國家經濟金融安全。發展是黨執政興國的第一要務，高質量發展需要建立在高水平安全的基礎上，因此要統籌安全與發展之間的關系，在新發展格局下全面貫徹落實以開放促發展，以發展促安全的新發展理念。股票市場互聯互通作為重要的金融創新，要構建與高水平開放型經濟新體制相適應的風險防控體系，在“宏觀審慎+微觀監管”兩位一體管理框架下，統籌把控匯率風險、資本市場定價權外移風險等金融風險。在股票市場互聯互通的過程中，要始終保持審慎態度，堅持底線思維，要在風險可控的前提下繼續把握好開放的進程、節奏與秩序。對待開放中可能存在的風險，不能僅僅停留在被動防御上，而是要主動出擊，加強跨境資本流動監測分析，積極構建與更高水平開放相匹配的國家經濟安全監測預警機制，防范化解重大風險，最終保持資本市場平穩運行，牢牢守住不發生系統性金融風險的底線。

三是要充分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更好發揮政府作用。深化股票市場互聯互通，帶來的是不同投資者群體、不同交易制度和不同監管體系之間的碰撞，因此要深刻理解健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過程中有效市場和有為政府的積極作用，有效的市場是能夠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有為的政府則是能著力解決市場體系的不完善，以強監管維護市場秩序，彌補市場失靈。在資本市場持續高水平對外開放的進程中，也要遵循這一規律，既要發揮市場作用，也要發揮政府作用，秉承著“建制度、不干預、零容忍”九字方針，切實轉變政府職能，加強市場監管創新，認真履行自律監管職責，在開放過程中要加強兩地證監會和交易所之間的協同和聯動，積極利用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新技術，充分發揮證監會“雙隨機檢查”類型隨機監管的震懾性、交易所一線監管的及時性和中證中小投資者服務中心的靈活性，嚴肅處理股票市場互聯互通環節存在的違法違規行為，維護市場秩序，優化交易機制，以高水平的監管信息公開工作來守護建立健全公平開放透明合理的資本市場監管體系，進而進一步推動上市公司信息披露和治理水平的提升，加強中小投資者合法權益保護，以更加藝術性的新型監管機制充分發揮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

深化股票市場互聯互通是中國式現代化在資本市場改革發展中的要求和體現。面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在助力持續高水平對外開放過程中更要順應歷史發展規律與邏輯，要堅持自信自強、守正創新，踔厲奮發、勇毅前行，堅定不移推動中國式現代資本市場高質量發展，奮力譜寫建設高水平開放經濟體的新篇章。

（陳運森為中央財經大學研究生院副院長、會計學院教授，黃健嶠為浙江財經大學會計學院講師。本文為國家自然科學基金（71872198、72002189）和浙江省自然科學基金（LQ21G020008）資助項目。本文編輯/秦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