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設優質創新資本中心 推動創新鏈、產業鏈、資金鏈、人才鏈深度融合

資本市場是要素資源市場化配置的重要平臺，在促進各類創新要素循環發展中發揮樞紐作用。現代交易所作為創新資本中心的典型代表，是落實資本市場功能作用的核心機構。深刻把握完善科技創新體系對資本市場提出的更高要求，找準服務的切入點和發力點，通過建設優質的創新資本中心，動員和引導各類要素資源向更高效率更具活力的領域協同聚集，促進創新資本形成，提高經濟金融循環效率。

黨的二十大提出，加快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加快實現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要強化企業科技創新主體地位，推動創新鏈、產業鏈、資金鏈、人才鏈深度融合。當前，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加速發展，技術與產業聯系更加緊密，科學研究范式呈現出大科學、大工程、大投入、大風險、大協作等突出特征，要求提高國家科技創新體系的整體效能。資本市場是要素資源市場化配置的重要平臺，在促進各類創新要素循環發展中發揮樞紐作用。現代交易所作為創新資本中心的典型代表，是落實資本市場功能作用的核心機構。深刻把握完善科技創新體系對資本市場提出的更高要求，找準服務的切入點和發力點，通過建設優質的創新資本中心，動員和引導各類要素資源向更高效率更具活力的領域協同聚集，促進創新資本形成，提高經濟金融循環效率。

資本市場在推動“四鏈”融合中發揮樞紐作用

創新鏈、產業鏈、資金鏈、人才鏈之間相互融合，構成協同高效的科技創新體系。在這個體系中，關鍵是要形成需求牽引供給、供給創造需求的高水平循環。其中，創新鏈和產業鏈分屬于供需兩側，構成主循環；資金鏈和人才鏈為循環提供資本支持和智力支撐。企業作為科技創新的主體，是“四鏈”融合的主要載體。在各類創新要素向企業集聚的過程中，資本市場具有信息公開透明、價格信號靈敏的特點，能夠提供要素資源市場化配置的平臺。

創新鏈在供給側為產業鏈提供科技支撐。創新鏈是由基礎理論研究、應用技術研究、開發試制等多環節形成的鏈式結構。新技術一方面通過成果轉化和產業化催生新興產業，另一方面賦能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當今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科技創新是關鍵變量，是國際競爭和大國博弈的主戰場。各國產業發展史表明，科技強則產業強，沒有高質量源頭科技供給的產業體系就像無本之木、無源之水。通過科技自立自強提高供給體系質量和水平，提高供給對需求的適配性，更好把科技力量轉化為產業競爭優勢，增強產業鏈、供應鏈的安全和韌性。

產業鏈在需求側為創新鏈提供動力牽引。產業發展打破當前投入產出的均衡狀態，催生新的需求，新需求誘發新技術的發展，為下一輪更高水平的循環發展提供動力牽引。聚焦產業重點領域，將產業升級方向作為科技創新攻堅的主方向，圍繞產業鏈部署創新鏈，形成產學研協同推進的新局面。

資金鏈為科技與產業循環提供資本支持。資金鏈是支持技術從研發到產業化全鏈條的各類資本集合。創新始于技術，成于資本，資本作為催化劑和生產要素在科技創新中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促進科技企業全生命周期融資鏈銜接，滿足科技企業多樣化融資需求。

人才鏈為科技與產業循環提供智力支撐。人才鏈包括科研工作者、企業家、投資人、技術經紀人、政府相關人員等各類主體。人才是創新的根本，人才資源是科技創新活動中最為活躍、最為積極的因素，作為經濟社會發展第一資源的特征和作用愈加明顯。

資本市場通過強化企業科技創新主體地位，推動“四鏈”融合。資本市場具有資源配置、風險緩釋、政策傳導、預期管理等功能，在動員和引導各類要素資源向科技創新領域聚集的過程中發揮著樞紐功能。上市公司是資本市場的支柱和基石，是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微觀基礎，同時企業又是科技創新的主體。資本市場發揮樞紐功能的各種方式和手段，無論是上市、融資、激勵約束、產品發行、持續監管等，都需要作用于上市公司這個實體上。從這個角度講，資本市場推動“四鏈”融合的主要途徑就是強化企業科技創新主體地位。第一，為科技企業提供融資支持。資本市場通過股權債權、投資融資、并購重組等制度安排，將不同風險偏好、期限的資金更為精準高效地轉化為資本，滿足不同行業類型、不同發展階段科技企業的融資需求。第二，為科技企業提供激勵約束機制。資本市場通過員工持股、股權激勵等制度安排，吸引和穩定優秀人才，激勵企業家發揮管理才能和創新精神，增強企業核心競爭力；通過加強監管，推動科技企業注重治理、規范經營，為企業長期健康發展奠定良好基礎。第三，為科技企業提供信息交換、技術交易等綜合服務。例如，創投基金對接基礎研究部門，通過項目篩選促進信息交換和溝通協作，引導科研成果的貫通式轉化，提升協同創新效率。再如，資本市場與技術市場深度對接，通過設立知識產權和科技成果交易平臺，集中技術、數據和交易資源，提供市場化交易服務體系，形成公允參考價格，解決科技成果信息不對稱、估值難、處置難的頑疾，從根本上打通成果轉化渠道。

構建協同高效的科技創新體系，要求資本市場提升“五種能力”

新時代十年，在黨中央堅強領導下，以注冊制改革為牽引的全面深化資本市場改革取得突破性進展，支持科技創新的各項制度體系更加成熟定型，服務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的質效得到明顯躍升。同時也要看到，科技、產業、資本、人才等創新要素循環流動過程中還存在一些斷點堵點，資本市場在支持科技成果轉化和產業化、促進創新資本形成、激發主體創新活力等方面的功能還須強化，與完善科技創新體系、實現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的要求相比尚有差距。對照現有問題，對標“四鏈”融合的新要求，資本市場要進一步提升“五種能力”。

一是提升源頭服務能力，推動“創新鏈”加速轉化。越是臨近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爆發期，越需要資本市場的支持，尤其是在原創性、引領性領域，從源頭上加大金融支持力度，助力重大科技項目走出實驗室，實現“創新鏈”向“產業鏈”轉化。要積極向外向前延伸服務鏈，匯聚企業、科研院所、中介機構等各類創新主體，打造創新資本生態圈；培育科技成果市場中介機構力量，建設好科技成果交易市場。積極向內做強服務鏈，擴大知識產權證券化覆蓋面，健全破產隔離、投資者保護等制度安排，推動相關舉措在科技企業先行先試，優先滿足科技類企業融資需求。

二是提升資本形成能力，助力“產業鏈”做優做強。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支持產業鏈強基礎、補短板，提升產業鏈供應鏈韌性和安全水平，需要以有效投資作為關鍵抓手，增強投資對優化供給結構的關鍵作用，要進一步提升資本形成能力，強化對有效投資的保障。在增量方面，推動上市標準更多元、企業上市渠道更通暢、發行定價市場化程度更高，增強對新興產業的包容性；在存量方面，推動并購重組、退市等關鍵制度深化改革；提高上市公司質量，優化上市公司結構，增強與國民經濟和產業結構的代表性，培育一批創新“領跑者”和產業“排頭兵”。

三是提升投融資均衡發展能力，增強“資金鏈”的穩定性和適配性。建設超大規模的現代化經濟體系，必須要有超大規模的資本市場，以大體量、多元化、穩定性資金供給，鞏固優勢產業領先地位，推動戰略性新興產業融合集群發展。在融資端，充分發揮直接融資功能，積極擴大股權融資規模，加快債券工具創新，有序發展科技創新債等創新產品，推動資產證券化產品公開發行，豐富不動產投資信托（REITs）底層資產類別，逐步構建品類齊全的產品序列，暢通多層次融資渠道。在投資端，第一，加快構建長期資金“愿意來、留得住”的制度體系和市場環境；第二，大力發展權益類基金產品；第三，壯大專業資產管理機構力量，穩步增加長期業績導向的機構投資者。

四是提升市場化激勵約束機制建設能力，激發“人才鏈”的創新活力。創新驅動本質上是人才驅動，強化企業科技創新主體地位，一方面要最大化激發企業家精神，進一步提升政策的一慣性、連續性，消除“口袋政策”“隱形門檻”，穩定發展穩預期。另一方面要充分尊重科技人員的首創精神，激發科技人員的主動性，進一步破除股權激勵和員工持股的制度限制，使得上市公司在應對快速變化的市場環境時靈活迭代激勵方案，給予核心員工真正需要的優惠條件。

五是增強國際化發展能力，用好國內國際兩個市場兩種資源。堅持自立自信的國際化發展路徑，既要進一步擴大制度型雙向開放，又要發揚斗爭精神，在相互扭抱和纏斗的過程中，最大化發揮國內國際兩個市場的聯動效應，讓全球創新資源為我所用。一方面要增強“引進來”的能力，合理減少外資進入的限制，吸引境外中長期資金入市，有序吸引外資更廣泛、更深入地參與國內資本市場。另一方面要增強“走出去”的能力，持續推進更大范圍、更寬領域的跨境互聯互通，拓寬科技企業跨境融資渠道。同時，還要堅持放得開、看得清、管得住，切實增強開放條件下的風險防控和監管能力。

建設優質創新資本中心，為資本市場服務科技創新提供“深交所方案”

資本市場功能作用要分解和落實到具體場所和實體之中才能得到切實發揮，創新資本中心就是這樣的場所。創新資本中心是指在調動和引導社會資本流入創新企業過程中發揮樞紐作用的金融機構或金融市場。傳統意義上的金融中心突出“聚集”和“規模”特征，往往以中心城市為基礎。與此相比，創新資本中心更強調“引導”和“配置”功能，因此一般指金融機構或金融市場，現代交易所便是典型的創新資本中心。

在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新征程中，深交所提出建設以優質創新資本中心為特色的世界一流交易所。這里的“優質”體現在三方面的核心特征：一是特色鮮明，即在特定行業和領域形成突出優勢，形成標志性的重點服務領域和服務特色；二是多元包容，即行業覆蓋面足夠寬，在突出重點、形成特色的同時，也要與時俱進支持更多領域、更多類型、有一定可持續發展潛力的創新活動，不出現大的服務盲區，以保障創新的連續性和迭代性；三是高效精準，即業務流程運轉效率高，市場服務、監管精準有效。下一步，深交所將對照優質創新資本中心的要求，找準服務國家科技創新體系的切入點，積極引導社會資本向創新領域聚集，努力為實現“四鏈”融合提供更加有力的金融服務。

一是打造“三大領域”高質量上市公司群體。深交所提出了堅持服務科技創新，聚焦先進制造、數字經濟、綠色低碳三大領域的戰略定位。其中，先進制造是我國現階段擁有國際比較優勢的領域，集中了大部分有競爭力的科技企業。數字經濟是我國優勢發展領域，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的應用場景和市場空間都十分廣闊。綠色低碳是“雙碳”戰略目標下有長期發展潛力的領域。三大領域涵蓋了大量科技創新細分行業，服務好三大領域，就把握住了下一階段的關鍵。

二是持續增強制度體系的包容性。以創業板改革并試點注冊制為牽引，深入推進發行、上市、交易、再融資、并購重組、退市等制度創新，推動形成上市標準更多元、企業上市渠道更通暢、發行定價市場化程度更高的市場環境。加快完善創業板成長型創新創業企業評價標準，突出主板藍籌市場特色，提升市場包容性。研究進一步優化并購重組再融資機制，支持上市公司聚焦主業、規范發展、做優做強。

三是構建匹配投資者需求和適應市場發展階段的產品體系。高質量建設債券市場，持續擴大深市固收產品規模，暢通債券融資渠道，加大產品創新研發力度，形成一批可復制可推廣的特色固定收益產品。持續完善公募REITs審核、發行、監管和交易等制度規則，進一步擴大基礎設施公募REITs試點資產范圍，推進擴募機制落地實施，進一步拓寬創新產品覆蓋面。著力打造優質寬基指數體系，不斷豐富指數投資標的，大力發展以ETF為核心的權益類基金產品。

四是扎實推進高水平制度型雙向開放。以互利共贏為基礎，充分發揮區位優勢，主動融入“雙區”建設和深圳綜合改革試點，推動大灣區債券平臺建設等任務落地，探索實現灣區債券市場互通。探索內地與香港互聯互通的創新模式，促進創新資本國內國際雙向流動。

五是強化對創新創業企業全生命周期服務體系建設。向前向外延伸創新創業服務鏈條，促進科技成果轉化和早中期創新創業企業投融資。建設全鏈條、全過程的公司上市后服務體系，支持深化國資國企改革，促進民營經濟發展壯大。加強與地方政府、科研院所等各方協調，推動深化政產學研資合作，強化對國家重大科技攻關等企業專項的服務。

（鄒威、田莉、楊琨為深圳證券交易所研究所研究員。本文編輯/秦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