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中國式現代化的高等教育發展議題省思

【摘 要】 中國式現代化發展目標要求中國高等教育進行超前布局和自主與開放相統一的總體設計，以高校三大職能牽引教育、科技與人才共榮，將教育強國作為新時期重要歷史使命。首先，擺脫資源緊缺時代的思維束縛，以人民為中心，讓高等教育適切拔尖創新人才培養“百花齊放”生態，最大限度提升國家整體人力資本效能。其次，立足學科建設構筑戰略科技力量，創新體制機制，服務科技創新模式轉變，支撐國家戰略科技自立自強。最后，積極參與構建服務全民終身學習的教育體系，更好利用產教融合創新能力支撐行業企業和社會的轉型與學習型人才強國建設。

【關鍵詞】 中國式現代化；大學職能；強國戰略；發展議題

【中圖分類號】 G647 【文章編號】 1003-8418（2023）06-0012-06

【文獻標識碼】 A 【DOI】 10.13236/j.cnki.jshe.2023.06.003

【作者簡介】 史秋衡（1960—），男，上海人，廈門大學教育研究院教授、廈門大學高教質評所所長；黃潔瓊（1992—），女，湖南桑植人，廈門大學教育研究院博士生。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并擬定“兩步走”戰略［1］。中國式現代化是對西方現代化模式的反思和超越，是基于中國國情和有中國特色的現代化發展方案。新時代新征程，中國式現代化發展目標對高等教育提出了更高要求。為更好地服務于中國式現代化建設，抓住時代發展機遇，我國高等教育要以更敏銳的戰略眼光、更廣闊的全球視野、更深遠的歷史站位進行超前布局和戰略設計，不斷使高等教育的發展方向同黨和國家各項事業的發展要求相適應、同全體人民的教育需求和教育期待相契合、同我國的綜合國力和國際聲望相匹配。

一、時代之需：面向中國式現代化的

高等教育新格局 時代越向前發展，教育的基礎性、先導性、全局性地位和作用就越凸顯。教育是社會進步、民族振興的基礎，事關國家和民族的未來。建設教育強國是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的基礎性工程。高校作為教學、科學研究、社會服務三大職能的主要承載者，是教育強國的組成部分，也是建設教育強國的重要力量。新時期，面對“兩步走”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目標，我國高等教育必須進行超前布局和自主與開放相統一的總體設計，重審自身戰略定位和歷史使命，重塑發展藍圖，以高校三大職能牽引教育、科技與人才共榮，將建設高等教育強國作為新時期重要歷史使命。

（一）以高校三大職能牽引教育、科技與人才共同發展

教育興則國家興，教育強則國家強。在“兩個百年”歷史交匯、“兩個大局”激蕩交織的重大歷史節點和時代背景下，我國將教育擺在更突出的位置，強調“教育、科技、人才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基礎性、戰略性支撐”［2］。高校因其具有教學、科學研究和社會服務三大職能，已成為“科技第一生產力、人才第一資源和創新第一動力的重要結合點”［3］。

高校以教學為基礎，綜合科教融匯、產教融合等育人方式，可以培養兼具愛國情操、批判思維、創新能力、適應能力等核心素養的拔尖創新人才，滿足國家全面提升人力資本水平的發展需要。同時，高校也承擔知識創新、文化傳承、國際交流的重要使命，不僅是推動科學技術的關鍵因素，還是促進社會經濟發展和提高國家綜合國力的核心所在。因而，世界各國都普遍重視發展高等教育，主要通過國家頂層設計與資金投入相統一的方式促進高等教育發展，力圖實現高等教育現代化和加快建成高等教育強國，提高其服務國家和社會發展的能力。總體來看，高校教學、科學研究和社會服務職能相依相存、互相促進，是實現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和建設高等教育強國的必要條件。必須精準把握高校三大職能之間的關系，以此實現高等教育強國建設、國家戰略科技自立自強與人力資本全面提升的攜手并進。

（二）將建設高等教育強國作為新時期的重要歷史使命

當前，我國擁有世界最大規模的高等教育，是當之無愧的高等教育大國。截至2021年，我國共有高等學校3012所，各類高等教育在學總規模為4430萬人，高等教育毛入學率達57.8%［4］。高等教育的規模擴張在一定程度上滿足了人民群眾“有大學上”的要求，又能服務于我國社會生產力發展對高素質勞動者的需要。

然而，我國高等教育大而不夠強，在普及化進程中仍面臨諸多問題，阻礙了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目標的達成。如高等教育人才培養供給與社會需求的契合度不高，科教融匯、產教融合的體制機制不夠健全，高校辦學“千校一面”的同質化傾向未得到根本扭轉，科技創新的潛力和活力有待進一步激發和釋放，等等。

隨著高等教育在現代社會中的重要性和作用愈加凸顯，高等教育已經成為培養拔尖創新人才、推動科技創新與進步、維護社會公平與正義、提高社會生產力和國家國際競爭力的重要手段。建設高等教育強國不僅能夠滿足人民“上好大學”的美好生活需要，也是促進高等教育公平、提高高等教育質量、完善現代高等教育體系和加快實現高等教育現代化的內在要求，“對落實教育優先發展戰略部署、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具有重大意義”［5］。新階段，我國高等教育理應將建設高等教育強國作為自身不可推卸的神圣歷史使命。

二、為國育才：擔當自主培養拔尖

創新人才時代重任 人才是第一資源，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和贏得國際競爭主動權的重要戰略資源。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強調“深入實施人才強國戰略”，彰顯人力資本提升在中國式現代化建設中的重要性和緊迫性。當前，我國人力資本還存在高端不高、結構失衡、低端鎖定等問題，反映出我國人才培養供給與經濟社會發展需要之間的錯位，也反映出我國高等教育在創新人力資本和技能型人力資本培養上的不充分、不平衡和低質量。高等教育在我國人力資本提升和存量轉化上具有無可比擬的優勢，是深化人力資源供給側改革的關鍵一招。新征程，深入貫徹立德樹人理念，精準把握國家強國戰略需求，我國高校必須全面提高人才自主培養質量、造就拔尖創新人才［6］。

（一）以人民為中心，創新人才培養面向人人

在改革開放初期，受制于國家綜合國力不強和優質教育資源不足，為提高國家戰略人才培養的質量和效率，我國急需通過“集中力量辦大事”的方式培養一批拔尖創新人才，以服務國家發展需要和提高我國綜合國力。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拔尖創新人才培養歷經“少年班”“基地班”“拔尖計劃”“強基計劃”四個階段，在短時間內培養了面向基礎學科的和能夠服務國家戰略發展的學術精英。然而，隨著我國經濟社會的轉型與發展，傳統以人才選拔和優質教育資源傾斜為主要途徑的拔尖創新人才培養模式無法兼顧人才培養的質量、公平和效率問題，不利于發揮高等教育在國家總體人力資本培育和提升中的作用。“幾乎無任何證據表明：如果某國將其資源集中在少數機構或整個教育體系變得更陡峭就能有效提升高等教育的總質量。”［7］新時期新階段，高等教育亟需擺脫資源緊缺時代培養拔尖創新人才的思維束縛，有教無類，讓優質高等教育“面向人人”［8］。以此，方能顯著提高我國拔尖創新人才培養的總體質量，把各方面的優秀人才匯集到中國式現代化建設中來，匯聚到黨和人民的事業中來。

面向人人的拔尖創新人才培養是高等教育優質均衡的體現，反映了中國式現代化的價值指向和“堅持以人民為中心”［9］的思想，有利于發揮高等教育在我國人力資本提升和存量轉化上的優勢。首先，提供面向人人的優質高等教育是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的價值指向。“現代化的最終目標是實現人自由而全面的發展”［10］，現代化建設不僅需要面向基礎學科的學術精英（如青年科技人才、一流科技領軍人才和創新團隊），還需要大量大師、戰略科學家、卓越工程師、大國工匠、高技能人才等各類人才。“完善人才戰略布局，堅持各方面人才一起抓，建設規模宏大、結構合理、素質優良的人才隊伍。”［11］其次，人人皆有自我實現的需要，人人皆可成才。當前，這一觀點得到了自我決定理論、人本主義理論等理論的有力支持。如自我決定理論認為，人本身就是積極的有機體，具有心理成長和發展潛能［12］。最后，面向人人的優質高等教育能夠最大限度地發展人的核心素養，進而盤活人力資本存量，提升人力資本投資效率，推動社會的公平正義，促進全社會的發展和進步。正如曼德拉（Mandela）所說，“教育是我們所賴以改造世界的最強大的武器！”［13］

（二）構建拔尖創新人才培養“百花齊放”生態

拔尖創新人才培養“百花齊放”生態用于描述高等教育在實施面向人人的優質教育時的和諧樣態，指高等教育通過為學生提供多元學習機會和豐富的教育資源來培養各種類型、特征和符合各種需要的創新人才，讓所有接受高等教育的人都能有機會實現自我理想和自我價值，達到人人皆可成才、人人都能出彩的目的。造就拔尖創新人才培養“百花齊放”生態是對堅持以人民為中心原則的回應，可以培養更多兼具創新精神和實踐能力的人才，真正實現人才資源的優化配置，支撐經濟社會全領域的高質量發展，助力實現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建設目標。

構建拔尖創新人才培養“百花齊放”生態，高等教育體系需要進行系統變革。第一，深化高等教育分類治理、分類發展理念，徹底根治辦學趨同頑疾，建成一校一特色的高等教育辦學新格局。第二，重新界定各類高校學生學習和發展核心成果，完善高等教育內外部評價體系，以評促建、以評促改、評建結合。第三，整合全球優質高等教育資源，打造靈活多樣的、高水平的教育服務平臺，實現優質教育資源的共享、共建，促進學生共同發展。第四，為不同層次、不同類別、不同國別的學生提供形式多樣的獎勵，引導和鼓勵國內外學生多元發展，吸引全球拔尖創新人才種子選手匯集中國。第五，變革高校內部人才培養模式。一是利用數字化、智能化賦能高校學生個性化學習，為學生提供精準學習服務。二是各類高校均可探索形成富有特色的和更加多元的人才培養模式（創新創業教育、國際化教育、聯合培養教育、科教融合教育、產教融合教育等），滿足學生多層次、多方面的發展需要，幫助學生實現全面而自由的發展。三是實施能力本位教育。優化課程體系，厚植知識基礎，以跨學科方式培養學生的必備品格和關鍵能力，借此修正學科專業教育和以工業化教學模式為主導的教育范式［14］。

三、筑牢基礎：履行支撐國家戰略

科技自立自強責任 “堅持科技創新在國家現代化建設全局中的核心地位，把科技自立自強作為國家發展的戰略支撐。”［15］當前，我國仍面臨科技體制相對滯后、自主創新能力相較薄弱、科學研究急功近利、產學研合作不通暢等多重問題，制約科學技術革新的動力和活力，阻礙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的深入實施。科學研究作為高校第二大職能，是鏈接高等教育與國家科技創新的重要結合點。為此，高等教育必須支撐國家戰略科技自立自強，為中國式現代化建設添磚加瓦。

（一）立足學科建設，構筑高校戰略科技力量

學科建設是高校構筑戰略科技力量的重要抓手，是高校改革的主攻方向，也是建設高等教育強國的基石。在“雙一流”建設和中國式現代化發展的宏觀背景下，我國各類高校均應強化學科內涵建設、突出學科建設重點、打造學科高峰，力爭成為國家戰略科技力量的先鋒隊。

一方面，建設人才高地，培育人才梯隊。首先，走好自主培養拔尖創新人才之路，發揮研究型高校培養基礎研究人才的主力軍作用，注重培養學生的獨立思考能力、創新能力、實踐能力和批判性思維，崇尚創新、追求真理、實事求是的科學精神，儲備國家戰略科技人才后備軍。其次，重點培育中青年科技人才，增強人才隊伍的可持續性。青年強，則國家強。高校作為高端人才的聚集地，要成為人才的蓄水池和生力軍。同時，也要遵循中青年科技人才的成長規律，營造惜才愛才環境，支持中青年科技人才當主角、挑大梁，服務中青年科技人才快速發展，確保中青年科技人才人盡其才、才盡其用。最后，培養或引進能夠滿足國家戰略需求的、身處國際學術前沿的世界一流學者，強化高層次人才、學科領軍人才的領航作用。

另一方面，匯集科技資源，搭建科研平臺。科研平臺可以為科技人員提供開展科學研究所必需的各種資源，包括科研經費、實驗室設備、研究團隊、數據庫、學術會議、學術期刊等等，是科技創新的基礎設施。科研平臺通過提供先進的實驗室設備、前沿的科學技術、豐富的數據與累積的科研經驗、大量的資金支持、自由的學術交流平臺等方式支持科技人員創新人才培養方式、開展高水平研究和推動科技成果轉化，在科技創新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為此，各類高校均立足當下、面向未來，積極開展與政府部門、行業企業及其他社會團體的合作，共建包括實驗室、中心、基地等在內的各類科研平臺，為本校科技創新提供必要條件。

（二）創新體制機制，服務科技創新模式轉變

新時期新階段，基于新型舉國體制，遵循科技創新活動服務國家目標與鼓勵自由探索相結合的原則［16］，我國已形成有組織科研集中突破和個人自由探索相結合的科學研究新路徑。國家層面科學研究路徑為高校更好服務國家戰略科技指明方向。各類高校要立足自身發展定位，以服務國家發展戰略為根本遵循，引導科學研究工作面向國家重大需求、面向經濟主戰場、面向世界科技前沿、面向人民生命健康，從中國式現代化建設進程中提煉重大理論和實踐問題，著力解決真問題，突破卡脖子難題，助力我國在世界范圍內形成科技創新比較優勢。

一方面，宣傳落實協同創新理念，引導各類高校打破組織界限，積極與高水平科研機構以及行業企業合作，共建知識生產和科技創新生態，開展有組織科研。與自由探索式科學研究相比，有組織科研能夠服務國家重大戰略需要，在國家戰略科技領域發揮支撐引領作用，提升重大原始創新效能，往往能得到更高質量的研究結果［17］。同時，面對知識創新模式轉變、新型科技創新轉化通道和新型科學研究類型，各類高校的科技力量都必須本著自主和開放的原則尋求更高水平合作。為此，各類高校與其他戰略科技力量之間可共建高效、協同、開放的科技創新生態，促進人才、資源等創新要素共享和有序流動，實現優勢互補和資源整合，以更好開展正式與非正式的有組織科研。

另一方面，探索高校內外部分類評價，建立和完善有利于科技創新的學術評價制度。在學術研究中，研究類型、研究方法、學科分布、研究形式、合作機制、評價制度等都會影響研究周期和研究發現。為鼓勵科技工作者潛心科研，各類高校內部需合理設置學術資源、薪酬待遇和評價周期，弱化第一單位、第一作者等論文發表和成果要求，以科技創新與科技貢獻為價值導向，大力推進各種形式的有組織科研，鼓勵校內科技工作者與國內外一流學者合作開展協同創新研究，形成寬容失敗、保護創新的創新氛圍。此外，在一流學科建設的背景下，高校外部的績效評價與問責制度也可在分類基礎上，探索從組織績效評價轉為創新績效評價，充分激發和釋放各類高校科技創新的潛力和活力。

四、助力發展：提升服務引領經濟

社會轉型發展能力 服務學習型社會構建是高校履行其社會服務職能的主要憑借。一方面，高校是構建服務全民終身學習的教育體系的重要力量，其參與構建服務全民終身學習的教育體系有助于我國打造適應現代社會經濟發展要求的人才增長體系，建設世界重要人才中心和創新高地，形成人才國際競爭的比較優勢。另一方面，高校也可通過向政府部門、行業企業等提供技術支持和咨詢等服務，以其強大的知識生產和產教融合創新能力為行業企業、中國式現代化建設和可持續發展提供強有力的保障與支撐。

（一）積極參與構建服務全民終身學習的教育體系

服務全民終身學習的教育體系能夠將各類高校（研究型、應用型、職業技能型等）、各種教育方案（正規、非正規、非正式）和多種學習方式（線上、線下、混合式）結合在一起［18］，有助于擴大教育機會，實現教育公平，促進共同富裕，整體提升我國的人力資本效能，助力人才強國建設。通常，我國高校可通過多種方式參與構建服務全民終身學習的教育體系。

第一，正規教育方案（Formal Education）是高校參與構建服務全民終身學習的教育體系的主要形式。通過擴大高等學歷教育入學機會，在高等學歷教育中融入終身學習理念，以線下教學、科教融合、產教融合、跨學科培養等多種方式培養學生終身學習的能力。

第二，非正規教育方案（Non-Formal Education）是高校參與構建服務全民終身學習的教育體系的重要補充。《關于推進新時代普通高等學校學歷繼續教育改革的實施意見》發布以后，我國各類高校均可根據自身辦學定位、辦學條件和辦學特色舉辦高等學歷繼續教育，以高質量和靈活多樣的方式滿足學生多元學習需求。此外，為政府部門、行業企業、公益組織等提供形式多樣的短期培訓（或高級研修）項目，也是高校實施非正規教育方案的體現形式。

第三，非正式教育方案（Informal Education）是高校參與構建服務全民終身學習教育體系的升華通道。受傳統教育觀念的制約，當前受教育權仍局限于特定的時空。然而，展望未來，受教育權應該面向人人，學習知識和接受教育的權力不再局限于特定的學校、特定的教室、特定的時間段，而是可以發生在眾多場所和人生的任意階段［19］。為此，高等教育可借助于數字化學習空間，開放高等教育職后項目數字化學習平臺，滿足人們自主開展非正式學習的需求。

第四，為學習成果提供微證書。當前，隨著新技術不斷重塑工作崗位，微證書作為一種學習成果的證明形式日益受到關注。與傳統的高等教育證書相比，微證書的獲取周期更短，具有一定的靈活性、多樣性和針對性，能夠滿足人們個性化發展的和遞進式終身學習的需要［20］。高校具有豐富的學習成果認證經驗，可為不同教育方案提供學習成果的微證書，滿足人們在“不確定”時代的工作生活需要。

（二）增強支撐引領行業企業和社會轉型發展的效能

隨著高等教育日益成為經濟社會發展的軸心，它在支撐和引領社會經濟轉型與發展方面的作用愈加凸顯。一方面，技術創新是行業企業生存發展的根基和永葆青春的秘訣，也是貫徹落實新發展理念的必然要求。高校需著力成為催化行業企業技術創新的策源地，努力提高自身知識生產和科技創新對行業企業轉型升級的貢獻率，增強行業企業的核心競爭力，進而驅動經濟社會的轉型與發展。其一，通過產學研合作方式參與行業企業的技術創新體系建設，與行業企業建立穩固的合作關系；其二，以市場為導向，作為合作乙方，為行業企業提供產品研發、科技咨詢、技術指導、聯合科研等服務；其三，作為合作甲方，推動創新成果與行業企業的對接，依托行業企業實現科技創新成果的轉化和產業化，實現經濟效應；其四，通過金融手段（如參股、控股、兼并等方式）與企業聯合，共同研發新產品、新技術、新服務，助力產業升級和社會轉型。

另一方面，高等教育也可增強自身的科技創新能力，成為具有世界影響和中國特色的新型高端智庫，主動服務和引領經濟社會的轉型與發展。第一，立足軟科學，單獨設立或聯合設立高水平咨詢機構，為各類行業企業提供事關現代產業生態各個方面的咨詢服務。隨著經濟全球化進程的加快和世界各國交流與合作的日益頻繁，行業企業也面臨著更為復雜、嚴峻的商業環境，對咨詢的需求與日俱增。為此，以咨詢公司為主力軍的咨詢行業逐漸成為具有市場潛力的朝陽行業。咨詢公司常以軟科學研發為基、依靠出售“智慧”盈利，可為行業企業提供包括市場調研、技術開發、管理服務、投資戰略等在內的多種服務。相較咨詢公司而言，高校的學科門類豐富、專家學者眾多，在從事軟科學研發和高深學問生產方面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第二，強化硬科學，以前沿科學技術為依托，自行設立或聯合設立技術轉移中心，建立技術轉移體系，增加科技創新成果的儲備和轉化，增強引領社會轉型發展能力。在工業4.0時代，新技術越來越成為引領產業變革和推動社會轉型發展的關鍵力量。例如，信息化技術的星星之火已成燎原之勢，而人工智能技術也正蓄勢待發。第三，深入研究全球問題、國別問題、區域發展問題以及經濟社會發展中的理論和實踐問題等重要議題，成立戰略研究院，為政府部門、企業行業、公益組織等提供趨勢預測、政策咨詢等亟需高深學問的“智慧”服務。

【參考文獻】

［１］［2］［6］［11］習近平. 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N］.人民日報，2022-10-26（001）.

［3］史秋衡，楊玉婷.高等教育體系“四個面向”的使命擔當及戰略定位［J］.中國高等教育，2022（17）：11-13.

［4］2021年全國教育事業發展統計公報［EB/OL］.（2022-09-14）. http：//wap.moe.gov.cn/jyb_sjzl/sjzl_fztjgb/202209/t20220914_660850.html.

［5］關于印發《“十四五”時期教育強國推進工程實施方案》的通知［R］.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公報，2021（Z2）：30+3-16.

［7］（韓）鄭俊新，（美）羅伯特·K.陶克新，（德）烏爾里希·泰希勒.大學排名：理論、方法及其對全球高等教育的影響［M］.涂陽軍，譯.長沙：湖南大學出版社， 2018：53.

［8］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中國教育現代化2035》［N］.人民日報，2019-02-24（001）.

［9］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N］.人民日報，2021-03-13（001）.

［10］習近平.攜手同行現代化之路——在中國共產黨與世界政黨高層對話會上的主旨講話［R］.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公報，2023（09）：4-6.

［12］王婷婷，龐維國.自我決定理論對學生學習自主學習能力培養的啟示［J］.全球教育展望，2009，38（11）：40-43.

［13］世界銀行.2018年世界發展報告：學習以實現教育的愿景［M］.胡光宇，趙冰，譯.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 2019：3.

［14］OECD. Building the Future of Education［R］.Paris， France： OECD，2022.

［15］［16］中華人民共和國科學技術進步法［N］.人民日報，2021-12-27（014）.

［17］Wuchty S， Jones B F， Uzzi B. The Increasing Dominance of Teams in Production of Knowledge［J］.Science， 2007， 316（5827）： 1036-1039.

［18］UNESCO. Beyond Limits： New Ways to Reinvent Higher Education-Roadmap Proposed for the WHEC2022［R］.Paris， France： UNESCO，2022.

［19］聯合國教科文組織. 一起重新構想我們的未來：為教育打造新的社會契約［M］.北京：教育科學出版社， 2022：118-119.

［20］Brown M， Mhichil M N G， Beirne E， et al. The Global Micro-Credential Landscape： Charting a New Credential Ecology for Lifelong Learning［J］.Journal of Learning for Development， 2021， 8（02）： 228-254.

Abstract： The goal of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requires an advanced planning and overall design for China's higher education， which combines autonomy with openness， uses the three major functions of universities to lead education， technology， and talents towards common prosperity， and takes developing China into an education power as an important historical mission of the new era. First of all， it is necessary to free ourselves from the thinking constraints of the era of scarce resources， put the people at the center， and enable higher education to cultivate top-notch innovative talents within a prosperous and diversified ecosystem， maximizing the overall effectiveness of the country's human capital. Secondly， based on discipline construction， we need to build strategic technological strength， innovate systems and mechanisms， serve the transformation of the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novation model， and support the country's independent development of strategic technology. Finally， we should actively participate in the construction of an education system that serves lifelong learning for all， and make better use of the innovative capabilities of industry-education integration to support the transformation of industries， enterprises， and society， as well as the construction of a learning-oriented country with strong talents.

Key words：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university function; strategies for strengthening China; development issues

（責任編輯 沈廣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