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訪談節目中話語轉述的語用功能研究

摘要：現代電視訪談節目對主持人提出了較高要求，其中話語轉述涉及說話人、轉述者、聽話人三者間的人際關系，轉述過程并非單純地傳遞話語信息，更包含轉述者評價聲音與情感態度。現代電視訪談節目主持人需圍繞訪談對象與節目內容合理設計敘事距離與角度，引領對方表述，最大限度發揮語用功能，提升訪談質量。西方哲學、語法、語用學、系統功能語法等針對話語轉述的研究傾向于書面語，針對語言交際中的話語轉述研究僅有二三十年歷史。相關研究者認為，所謂話語轉述即處于語言交際中的轉述者對另一方話語進行部分或全部復述，也稱之為轉述者語言。再現被轉述者他時話語或思考，此類話語轉述多為轉述信息與信息小句。話語轉述除了用于轉述動物、人物等生命體的思想與言語，還可在轉述社團或機構等非生命體的思想與語言中得到廣泛應用。當前很多電視訪談節目運用話語轉述對嘉賓背后的故事進行挖掘，呈現更多未知信息；訪談嘉賓也會通過話語轉述增強背后故事的感染力與真實性，營造良好的訪談氛圍，提升訪談節目質量。文章采用資料分析法重點探究轉述句界定與分類，同時以部分電視訪談節目分析話語轉述語用功能，得知不同語言有不同功能，主持人需結合采訪對象和內容巧用話語，提升訪談水平。

關鍵詞：電視訪談；訪談節目；話語轉述；語用功能；主持人

中圖分類號：G22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8883（2023）10-0163-03

話語轉述屬于常見社會交際，如果在言語交際中要向傾聽者傳遞特定語言信息，就需要發揮話語轉述的作用。傳統語法對話語轉述的研究主要側重于話語轉述的形式和直接轉述與間接轉述之間的轉換規則[1-2]。所以，分析電視訪談節目中話語轉述富含的語用功能有利于提升主持人的業務能力和訪談水平。

一、轉述句界定與分類

（一）轉述句界定

研究者把源于說話人和寫作者在篇章里以某種方式標志出的“另外一個聲音”的任何一個語段都稱為語言轉述，旨在更好地分析文學語篇之外的其他類型的語篇。在轉述原話語時可靈活選取專屬動詞轉述原話語[3]。轉述人在直接轉述中全部或部分重復述說被轉述人他時話語或思想，經指示代詞、動詞時態變化、地點/時間狀語變化等可將直接轉述轉變為間接轉述[4]。

（二）轉述句分類

相關研究者按照轉述內容方式將話語轉述現象劃分為以下類別：一是直接引語與思想，二是間接引語與思想，三是言語、思想行為，四是自由直接引語、思想，五是自由間接引語、思想。部分研究者按照不同聲音來源劃分話語轉述，即不可具體說明的對象、具體點名的對象、未作具體交代的對象、自我、話語群體，以上分類可使話語轉述類型得到明確。話語轉述除了可轉述人物、動物等相關生命體的語言與思想，更能有效轉述社團、機構等非生命體的思想與言語[5-6]。此外，話語轉述者可對說話者語言思想及他人話語思想進行有效轉述。

二、電視訪談節目中話語轉述的語用功能

（一）強調訪談主題功能

電視訪談節目是一種主持人與訪談嘉賓圍繞特定主題展開的對話交流節目形式，其中主持人根據事先設定的主題和環節引導嘉賓談出心中所想，運用話語轉述方式與嘉賓交流，確保整個訪談內容始終貼近主題，吸引觀眾注意力。

以山西衛視《綠色金融 點綠成金》為例，節目圍繞新建碳匯林及綠色會議的碳排放評估等方式來實現碳中和，發表相關見解。主持人說：“在您的演講題目中，有兩個重要信息，一個是以生態文明思想指導，另外一個就是全球氣候危機這一大背景，那從您的角度來看，全球的氣候變化呈現怎樣一種趨勢？我們應該如何去面對？”主持人提問與目前社會公眾內心世界的疑惑相契合，通過詢問專家對氣候和生態文明等的看法順利導出此輪談話主題。受訪者周晉峰回答：“我們的雙碳目標是基于生態文明建設需求，不追逐資本、利益、金錢。如果每個人都在生活方式、表達方式、衣食住行等方面進行調整和思考，能為碳達峰、碳中和以及生物多樣性保護起到積極作用?！笔茉L者根據主持人提出的問題，表明社會經濟發展、生態文明建設與大眾緊密相關，再次強調談話主題。

（二）保護功能

相關研究者指出[7-8]，交際者在交際過程中會根據當時客觀環境、交際目的及與交談對象間的社會關系等采用不同技巧，最大限度減少令交際雙方產生不適的語言行為。所以，轉述者在遇到不合適的觀點或語言，以及不便直接轉述原話時，則采取忽略轉述內容的間接轉述形式表達觀點，此方式不僅能轉述原話本質內容，而且能顧及交談雙方面子。

以魯豫對著名少兒節目主持人劉純燕的訪談為例，魯豫說：“我在想，你跟你當年的同學見面時，會不會產生兩代人的感覺？會嗎？”劉純燕回答：“有一次學校校慶回去，同學們好像顯得比我成熟一些?！眲⒓冄嗍俏覈鞒稚賰汗澞繒r間最長的一位主持人，其陪伴了無數少兒觀眾成長，大眾對她的印象就是不老童顏。

在上述對話中，主持人運用“你跟你當年的同學見面時，會不會產生兩代人的感覺？”直接轉述內心疑惑，以提問方式加以確認和詢問。然而劉純燕在回憶參加校慶時回答“同學們好像顯得比我成熟一些”，忽略表達形式，選取接近內容的“成熟”表述。這并非直接轉述，回答積極且有禮貌，更間接表達自身觀點與主持人觀點相似，避免交際尷尬，也盡可能避免說出同學比自己顯老等傷他人面子的言語行為，有利于建立和諧的人際關系。

（三）話輪構建功能

衡量訪談節目成功與否的重要標準為如何巧妙切入話題，使節目朝既定方向推進。訪談節目主持人在開場白中會運用官方出版刊物言論或組織機構發言，以及某項調查結果等具有可靠來源的消息，吸引觀眾注意力，同時順利切入話題，達到構建話輪效果[9-10]。以《魯豫有約》導盲犬節目為例，魯豫說：“我來介紹一下，現在中國導盲犬數量較少，我國視力障礙人士則有1691萬，但目前國內有多少只導盲犬？大家猜一猜？”觀眾紛紛提到幾百只或幾萬只，魯豫說：“我告訴大家，只有50只?！敝鞒秩嗽诰o抓觀眾好奇心理的基礎上，運用“我來介紹一下”信息小句，對某項調查機構的思想與言語進行轉述，即“我國視力障礙人士則有1691萬，但目前國內有多少只導盲犬”，順應動態語境基礎上構建全新對話，同時采取“大家猜一猜”提問方式，間接對調查研究結果進行轉述，在構建全新對話的同時，推進話題深入。

大眾傳播與人際傳播是電視訪談節目最為顯著的兩大特征，二者缺一不可。大眾傳播的基礎要素為人際傳播，多見節目主持人與嘉賓互動交流，電視機前觀眾是大眾傳播的主體。以《魯豫有約》節目為例，該節目受社會身份特征影響而兼具人際傳播與大眾傳播的雙重任務，要求主持人基于社會環境轉述調查研究事實，促使觀眾直接參與，讓大眾對導盲犬數量稀少的事實產生深刻印象，從而善待這一群體，也為后續介紹導盲犬Jenny奠定心理基礎。

（四）營造幽默氛圍

當前很多電視訪談節目都邀請嘉賓暢聊背后的故事。良好的氛圍可推進訪談流程的進行，更能調動現場觀眾熱情。主持人和嘉賓在切入訪談主題的環境下，可通過話語轉述營造現場氣氛[11-12]。以《魯豫有約》平民英雄王愛奉一期為例，魯豫說：“他姓王，名字是喜愛的愛，奉獻的奉，一念就是手機，很有意思?！蓖鯋鄯钫f：“Iphone（蘋果）。”魯豫又說：“來，讓我們熱烈歡迎王愛奉?！闭Z境因素會制約言語交際中的語言選擇與理解中的語言推理與解碼。主持人在訪談中并未直接告知觀眾嘉賓姓名，而是巧取“喜愛”與“奉獻”兩個詞匯介紹嘉賓，接著又說“一念就是手機”，借兩個間接轉述介紹嘉賓名字“王愛奉”。隨后，在順應大眾對著名手機品牌Iphone（蘋果）廣泛熟知與喜愛的心理特征的同時，順應動態語境心理世界。尤其嘉賓說出的“Iphone”直接轉述主持人即將要說的話語。“愛奉”發音類似“Iphone”，主持人巧用諧音修辭轉述話語，營造生動有趣的訪談氛圍，同時使觀眾對嘉賓名字產生深刻印象，使現場一片歡聲笑語。

三、電視訪談節目中話語轉述應用建議

（一）全面改革語言形式

語言環境在全新的經濟社會發展背景下，產生了不同于以往的變化，為了進一步增強主持人的親和力，需對語言形式進行改革和創新，不斷強化主持人的語言組織能力和表達能力。從受眾群體層面分析，主持人自身是否具有親和力，與其自身言行相關。毫無疑問，精準用詞、風趣幽默以及認真規范，能進一步增強主持人的親和力[13]。在創新語言形式時，主持人要做到靈活應變、層次鮮明、集中圓潤、清晰流利及規范精準等。與此同時，主持人要用清晰流暢的語言為觀眾傳遞信息，在此過程中體現語言的魅力。主持人在主持過程中，需展現自身的人性化與專業化，精妙選取符合社會發展的語言，再系統化整合相關文字信息，清晰流暢地表達本質思想。在主持過程中，主持人還需轉變傳統思想，使語言符合時代發展趨勢，有效滿足不同層次的觀眾的需求，使節目內容與效果符合預期。

以《開講啦》撒貝寧為例，此類節目以往多以嚴肅課堂的形式呈現，但《開講啦》改變形式，親切睿智的嘉賓和活躍機敏的青年觀眾以共同討論的方式呈現全新的節目內容。青年朋友的提問占據一節課的一半時間，嘉賓則有很短的演講時間，目的在于使嘉賓與觀眾深入互動和交流。撒貝寧在節目錄制過程中，認真聆聽嘉賓演講，當青年觀眾朋友提出問題時，則細心引導其與嘉賓交流，再運用總結式話語富有感情地表達自身感悟，為青年觀眾帶來啟發。由此可見，撒貝寧具有較強的駕馭語言能力，其在節目中淋漓盡致地展現了自身善于總結的特質?？偨Y也是語言技巧之一，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主持人應具備發散性思維、極強的應變能力，從而更好地主持節目，拉近節目與觀眾的距離，切實豐富節目的內涵。

（二）明確電視節目定位

主持人只有遵循“在哪座山上唱什么歌，遇何種人說何種話”的原則，才能具備較強的親和力。換言之，節目組在創作時需了解自身與觀眾的關系，再對節目進行定位，明確節目受眾群體，在此過程中充分考慮觀眾實際需求。

具體可從以下方面著手。首先，定位自身。事實上，現代視聽媒體傳播也可看作大眾傳播，研究者在長期深入研究的過程中，逐漸意識到觀眾并非被動化和機械化接受信息，而是能動且復雜的行為主體，會根據需求主動篩選信息。隨著傳播方式的更新，數秒換臺已成為當前電視群體默認的流行文化[14-15]。

以山西衛視《全方位推動高質量發展透視》欄目之《國企調研行》為例，主持人表示：“關于汾酒，未來要達到的目標應該是什么？”汾酒黨委書記、董事長袁清茂表示：“立足汾酒發展實際，我們確立了汾酒的戰略發展目標，那就是汾酒復興。與中華民族一樣，我們汾酒的目標也是復興，因為我們也曾有過輝煌?！睆纳鲜龉澞吭L談內容可知，訪談者在電視訪談中經常采取闡釋言語行為，保證自身與觀眾始終處于正確認知中。所謂闡釋言語行為，即訪談中重述與解釋被訪者語句，其中被訪者、闡釋者、觀眾三大參與主體構成了交際語境。

四、結語

不同形式的語言具備不同的語用功能，其中話語字面含義與具體含義不同，所以，說話人的表達意圖與目的，會受話語字面意義的影響。交際者在響應動態語境時，會采取直接或間接轉述形式，因此在理解話語轉述語用功能時，要從字面語義入手，理解其實際意義，再明確話語具體應用語境與場合，從而正確應用話語轉述，提升表達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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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王瀾，編輯，山西廣播電視臺重點題材節目中心節目主管，研究方向：融媒體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