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流媒體短視頻新聞敘事特征探究

摘要：文章通過分析人民日報抖音號在短視頻新聞傳播方面的發展現狀，并對該發展現狀劃分發展階段的基礎上，探討其面臨的主要問題和挑戰。首先介紹秉持“參與、溝通、記錄時代”傳播理念的人民日報抖音號開通以來取得的成績，發現其在宣傳典型人物、解讀政論觀點、關注社會熱點、傳遞溫情故事等方面，爆款新聞不斷，成了傳遞正能量的標桿，凸顯主流媒體優勢。然而，由于新聞內容來源復雜，導致新聞主題失衡、結構碎片化以及教育功能弱化等問題也隨之而來。文章基于特征歸類和樣本分析的方法，深入研究敘事的符號和結構特征，發現敘事符號和敘事結構因新聞生產時間和內容的差異而發生改變。為了提升新聞敘事的品質，人民日報抖音號巧妙地運用字幕、文案、音樂等符號元素，并采用了流水型、拼接型和蜂巢型等多種敘事結構，擴大新聞敘事的格局。此外，人民日報抖音號注重與受眾互動，充分運用平民化、技術化和娛樂化策略，使新聞敘事更有溫度。最后，文章提出了發展創新的建議，包括在打造既有品質和格局的同時，注重情感和趣味，優化敘事結構，控制話語適度等方面進行創新，以推動主流媒體在短視頻領域的進一步發展，使主流媒體利用短視頻再上新臺階、再創新輝煌。

關鍵詞：短視頻新聞；敘事特征；人民日報；抖音；創新

中圖分類號：G210.7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8883（2023）10-0114-03

一、引言

抖音，作為國內短視頻平臺中的領跑者，憑借音樂豐富多樣、內容短小精悍、良好的個性化服務和社區氛圍，在眾多短視頻平臺中脫穎而出[1]。其規模龐大的受眾基礎吸引國內主流媒體入駐，尤其人民日報抖音號至2022年，粉絲已達1.28億人次，獲贊量達64.16億個[2]。然而，隨著5G時代的到來，抖音雖獲得了更大發展空間，但也面臨諸多新挑戰。本文探析人民日報抖音號新聞敘事特征，以期把握發展趨勢，為創新提供依據。

二、發展現狀

研究人民日報抖音短視頻新聞敘事特征及變化，從抖音短視頻的產生和發展入手，客觀審視其發展歷史并劃分發展階段，會發現明顯的階段性特征。

（一）2016年開始為起步初探階段

抖音短視頻誕生于這個階段，優異的表現使其成為中國原生短視頻文化的引領者。雖2016年抖音短視頻誕生且迅速發展，但應用新聞報道方面卻落后于國外。比如英國的新聞網BBC News曾將Instagram短視頻應用于2013年臺風“海燕”襲擊菲律賓的報道中[3]。反觀國內，雖然2014年央媒與“秒拍”合作報道全國兩會，但總體而言還不成熟，而抖音誕生的2016年屬于初探階段[4]，這個階段的主要特征是娛樂化敘事，商業化、泛娛樂化現象明顯。

（二）2018年開始進入全面發展布局階段

這個階段人民日報抖音號開通，國內其他主流媒體紛紛入駐。至2018年底，傳統媒體的新聞類短視頻占抖音平臺新聞資訊類視頻賬號的70%，以“央視新聞”和“人民日報”等為代表[5]。抖音短視頻也成為中國原生短視頻文化的引領者。敘事特征主要表現為，由媒體主導的獨立敘事向多元化敘事主體身份發展，敘事主體呈現交互性、互動性特征，問題是內容同質化較嚴重。

（三）2022年步入全面發展布局后的發展創新階段

2022年4月24日第六屆“大眾喜愛的閱讀新媒體號”評選結果在首屆全民閱讀大會上發布，人民日報抖音號成功入選[6]，標志其進入全面發展布局后的發展創新期。敘事特征主要體現在，由媒體主導的獨立敘事與敘事主體身份多元化共存，接地氣的平民化敘事已成常態，但碎片化敘事導致受眾思考弱化等矛盾依然存在。

三、敘事特征

人民日報抖音短視頻新聞有諸多敘事特征，通過分類歸納，從其4928條新聞中，篩選30余條具有代表性的樣本分析，發現巧妙靈活運用敘事符號、敘事結構和敘事策略，對打造“有溫度、有思想、有品質”的短視頻新聞有著極為重要的作用。

（一）敘事符號

敘事符號是新聞文本中最基本的構建單位，既是所有媒體新聞傳播過程中的重要元素，也是敘事中不可或缺的重要載體。靈活運用敘事符號，對利用短視頻傳播，揚長避短，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1.常態解說字幕的運用

解說字幕主要起到補充說明、過渡銜接的作用。由于移動視頻的伴隨性和碎片化的特點，有數據顯示87%的觀看行為是在無聲環境下進行的[7]。因此解說字幕的運用，無論是同期聲還是補充說明的字幕，對受眾完整和連貫地了解新聞信息都顯得至關重要。其中同期聲字幕，即字幕與視頻中人物敘述、對白或采訪等聲音同步。補充說明字幕主要包含相關數據、新聞背景等，向受眾提示重點，讓新聞內容變得更加豐富和完善。且字幕一目了然，能提高吸引力和傳播力。

2.音樂元素符號的運用

作為關鍵的敘事符號，在烘托敘事主體和情感渲染方面，背景音樂發揮了重要作用。而在技術層面足夠重視聽覺感官，利用“聽覺霸權”的特點，在沖擊受眾的視覺感官的同時，也全方位沖擊了受眾的聽覺感官[8]。人民日報抖音號新聞之所以最看重節奏感和情感性，就在于恰當運用這兩種音樂要素，能夠在短時間內吸引受眾并引發情感共鳴。比如短視頻新聞《眼淚，擁抱……這一幕幕就是回家的意義》[9]。視頻開頭是等車回家場景，農民工笑著說：“水泥都沒洗掉，掙不掙錢都回家過年”，與此同時音樂響起，“紅色風箏俯瞰著地圖，飄再遠也要著陸……”背景音樂襯托出在異地奔波的人們對家鄉的思念，還有即將回家過年的激動，引發了受眾強烈的情感共鳴[10]。

3.文案貼合受眾的運用

文案是新聞敘事中非常重要的敘事符號之一。其標題文案是在視頻畫面底部的那段針對新聞的粗略概括或是簡單評價，與傳統媒體新聞不同的是，標題在短視頻新聞中有超出陳述事實的表現，體現新聞的核心。人民日報抖音短視頻新聞更加關注年輕受眾的喜好，文案呈現方式更加新潮，常常使用網絡流行語。與傳統報道一板一眼、嚴謹的文字風格截然相反，其標題更喜歡運用一些口語化的短句，如“看破防”“賊大膽”“淚奔”等標題中的詞語，更加貼合年輕受眾的喜好，拉近了受眾與主流媒體之間的距離[11]。

（二）敘事結構

在短視頻新聞中，敘事結構主要是指敘述元素呈現給受眾的順序。如今大多數受眾更青睞碎片化的閱讀模式，希望能在短時間內獲取關鍵信息。通過樣本分析，發現人民日報抖音號的敘事結構針對性極強。

1.流水型結構

“短”是短視頻新聞最大特點之一。因此，在制作時往往要對新聞事件進行壓縮簡化。但是時長較短的短視頻不便于報道比較重大、復雜的新聞，人民日報抖音短視頻新聞便采用流水型的敘事結構，將這類新聞拆分成多個視頻進行報道。這種結構視頻中間基本沒有時間跨度，持續發布多條短視頻新聞，報道同一新聞并且這些視頻中間不會插入其他短視頻新聞。

2.蜂巢型結構

曾慶香教授曾將“蜂巢敘事”的說法用在了新聞敘事上，提出在新媒體短視頻平臺上“蜂巢型敘事是指媒體在形式上與內容上都對事件信息進行一點點的更新”[12]，可以發現人民日報抖音短視頻新聞也采用了多對一的方式，即圍繞一個新聞事件的核心，陸續發布多個相關短視頻，跟蹤報道，像蜜蜂采蜜一樣填補蜂巢，直到這條新聞結束。

3.拼接型結構

拼接型結構是短視頻新聞中比較常見的一種敘事結構，指一個短視頻新聞由多個視頻片段或圖片組成，它們有共同的主題，但是沒有情節性的敘事特點，主要使用字幕來給受眾提示關鍵信息。從敘事內容來看，使用這種敘事結構傳遞的新聞，一般顯得不夠完整和連續，表現出碎片化的敘事特征。

（三）敘事策略

人民日報抖音短視頻為了加強新聞的滲透力、感染力，采取娛樂化、技術化、平民化的敘事策略，從而達到生動、吸睛、個性化的敘事效果。

1.娛樂化的敘事策略

娛樂化是短視頻特征之一，這也是受眾喜愛瀏覽短視頻的重要原因。因此，為了滿足受眾的娛樂需求，人民日報抖音短視頻新聞在內容表達上適度增添了不少娛樂元素，以增強短視頻新聞的可看性和親和力，變得更加接地氣，一改傳統媒體時代的嚴肅形象[13]。正因采用了適度的娛樂化敘事，受眾既可以獲取權威信息，又能滿足娛樂需求，拉近了受眾與媒體之間的距離。

2.技術化的敘事策略

技術化是指在原有的短視頻新聞創作的基礎上增加技術賦能，通過技術與新聞事件的巧妙結合，如3D建模虛擬新聞事件相應的場景、人物等，不僅有利于受眾更加清晰地了解新聞事件，還豐富了短視頻新聞的功能，革新了受眾的觀看體驗。

3.平民化的敘事策略

平民化是指選擇平民，即小人物作為敘事的聚焦對象。把社會中的小人物以及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民生小事作為新聞敘事落點，這是一種非常典型的敘事策略，即“釋放話語權”的敘事策略[14]。更多地聚焦小人物，通過他們勾勒出社會群像，以小見大，使更多受眾對新聞事件產生共鳴，增強代入感和親切感。受眾甚至能從這些小人物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進一步提高了受眾對新聞的關注度和喜愛程度。

四、創新啟示

如今，抖音短視頻新聞敘事已邁入全面發展布局后的發展創新期，主流媒體應審時度勢，進一步解放思想，把握發展趨勢，在不變中求變，在變革中創新。

（一）內容合規，角度創新

首先在內容制作方面，合規是非常重要且不可忽視的前提。很多突發事件是由普通百姓率先發現并拍攝成視頻上傳到網絡的，這樣的“草根新聞”來源較復雜，需要選擇合法合規的短視頻新聞內容。還要創新報道角度，作為主流媒體，需要在新聞效果與新聞的客觀性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15]。新聞內容不能僅依靠視覺沖擊博取眼球，更要尋找新穎的報道角度作為切口，搭配合適的新聞事件，這樣才能增強對受眾的吸引力同時保證內容質量。

（二）結構優化，形式創新

由于采用碎片化敘事結構，導致人民日報短視頻新聞報道的一些新聞事件邏輯不夠連貫，沒有深挖新聞事件的深層次內涵，因此需要不斷優化完善其敘事結構，使其內容完整連貫。流水型敘事結構與蜂巢型敘事結構有一個共同的弊端，便是當受眾對于其發布的某一新聞片段感興趣時，需要進入主頁重新搜索信息，很浪費時間和精力。為此，可以對不同類型的短視頻，進行分類歸納并利用同一主題的視頻封面圖片提示前后關系。

（三）話語調整，互動創新

人民日報要承擔正確引導輿論、教化大眾的社會責任，但過于接地氣的話語表達和背景音樂，容易弱化媒體的教育功能。因此，為滿足受眾的娛樂需求，可適度融入一些娛樂元素，除了對內容、話語的滿足之外還需要增加與受眾的互動。另外，為了平衡好娛樂性和教化之間的關系，秉持嚴謹、客觀、真實的原則進行內容制作，在文案方面可適當選用網絡語言等以增加活力，這樣可以在保證新聞內容教化功能的前提下適當滿足受眾的娛樂需求。而在用文字表達制作人觀點方面可以適當用一些學者、專家、名人的評論代替“點贊”“真棒”等詞語，拓展文案的深度。

五、結語

隨著5G時代的全面到來，主流媒體短視頻新聞獲得了更多的發展機遇，同時也會面臨諸多新的挑戰，其主要出路在于創新。在當下的發展創新期，主流媒體在增強新聞報道過程中的風險防范意識的同時，要“破”字當頭，“新”字立業又興業。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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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劉林.主流媒體短視頻號的內容生產與傳播創新研究[D].貴陽：貴州大學，2022.

[15] 趙璐.政務媒體短視頻屬性對政治傳播效果的影響研究[D].濟南：山東大學，2022.

作者簡介 劉奕含，研究方向：廣播電視編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