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視化分析國內外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管理研究的發展現狀

陰文彥，陰文慧，劉釗赫，李 源

（1.山東大學體育學院，山東 濟南 250002；2.北京體育大學中國武術學院，北京 100084；3.上海體育大學武術學院，上海 200438）

目前人口老齡化已經成為時代鮮明的全球趨勢之一，隨著我國人口老齡化問題的日益加重，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的現實需求空前凸顯，老年人健康問題逐漸受到政府和學術界的廣泛關注。 太極拳作為我國三大內家拳之一，也是在國外流傳最廣的中華傳統拳種，強調內外兼修、養練結合，得益于低成本、低速度、高效益的特點，深受國內外老年人的喜愛，在應對老齡化問題上有著獨特而強大的潛力。

從1995 年至今，太極拳的健康促進價值與疾病防治價值逐漸受到國內外學者的廣泛關注，學者從不同視角對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管理的結合做了大量分析和研究，取得了豐富的成果，也有不少學者對相關成果進行了梳理分析［1-4］，這些評述都對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管理研究做出了貢獻，但仍存在局限之處，在研究內容上，現有研究缺少系統全面的國內外對比分析，在研究方法上，主要采用主觀解讀的方法，很少運用科學計量方法。 鑒于此，本文運用Excel 和CiteSpace 軟件對1995—2023 年CNKI 和WOS 數據庫中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管理研究文獻進行梳理，旨在全面系統把握、精準對比剖析國內外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管理領域的研究前沿和發展態勢，為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管理研究的可持續發展提供借鑒與啟示。

1 資料與方法

1.1 文獻來源與檢索策略

中文文獻來自中國學術期刊網絡出版總庫（CNKI）。使用高級檢索，檢索條件=（（主題：太極拳（精確））OR （主題： 太極（精確）））AND（主題：老年人（精確））AND（篇關摘：健康（精確）），文獻類型=中文學術期刊合集，來源類別=北大核心+CSSCI，檢索時間為2023 年4 月24 日，檢索到文章1 021 篇，最終篩選出998 篇文章進行研究。

外文文獻來自Web of Science 核心合集。使用高級檢索，引文索引=Science Citation Index Expanded （SCI-EXPANDED），1900—至今，檢索式=（（TS=（tai ji）） OR （TS=（tai ji quan）） OR（TS=（tai chi））） AND （TS=（older adults））AND （AB=（health）），文獻類型=（article）OR（review），語言=（English），檢索時間為2023 年3 月25 日，檢索到文章1 229 篇，最終篩選出1 000篇文章進行研究。

1.2 研究方法

本文使用Excel 和CiteSpace 分析軟件6.2.R1 版本對國內外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管理研究現狀進行分析，統計現有文獻的作者合作網絡、機構合作網絡、關鍵詞共現數據等，繪制并呈現1995—2023 年國內外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管理研究領域的可視化知識圖譜，以此解讀國內外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管理從1995—2023 的演進路徑、主要內容和研究前沿，進而在文獻發表情況、研究熱點、研究趨勢3 個方面進行對比研究，客觀呈現國內外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管理研究的異同點。

2 研究結果

2.1 國內外文獻發表情況

2.1.1 發文量概況

檢索結果按上述文獻篩選條件篩選后，共計獲得中文文獻998 篇，英文文獻1 000 篇，通過Microsoft Excel 按照時間順序分別對每年發表的文獻數量進行統計，統計結果見圖1。由圖可知，近20 多年該領域總體刊載文獻量較多，國內發文量在近2 年趨于下滑，而國際發文量自2003 年開始，文獻數量呈逐年快速增長趨勢，尤其在近5 年，文獻數量空前鼎盛，大幅度領先于國內。

圖1 1995—2023 年間國內外關于太極拳和老年健康管理研究的文獻發文量

統計Web of Science 數據庫中排名前9 的國家的發文量（不限制語種）（見圖2） 可以發現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管理研究的文獻數量主要集中在美國和中國，其中澳大利亞、加拿大、英國等國家發文量雖與中美存在一定差距，但也較為可觀。 由此說明美國、 澳大利亞等西方發達國家比較關注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管理這一研究領域，也可以看出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管理研究在國內的熱度并沒有下降，只是不少國內學者將研究成果發表在了外國期刊上。

圖2 Web of Science 數據庫中各個國家的總發文量

2.1.2 研究作者分析

國內外發表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管理研究論文的作者共有1 234 位，其中國內554 位，國際680 位，發文量分別在國內外排名前10 位的作者見表1。 美國的Wayne，Peter M 是國際上的最高產作者，發文量為21 篇，劉靜是國內的最高產作者，發文量為8 篇。 依據普萊斯定律計算核心作者刊發文章最低累積量是：N=0.749√n Max（n Max代表最高產作者的發文總量），可得N國際≈3；N國內≈2，核心作者發文總量分別占國內外本領域文獻總量的10%和19%，均未達到50%，由此可知，該研究領域無論在國內還是國際上都尚未形成核心作者群。

表1 國內外發文量排名前10 位作者統計表

以作者為網絡節點，對主要研究者進行共現分析，了解該領域中的主要作者及其學術影響力，如圖3、圖4 所示。分析結果表明，國際的研究團隊初成規模，內部聯系較為緊密，出現了Wayne、Li、Wolf 等幾個主要作者合作群，反觀國內作者關系網絡，各團隊之間聯系松散，只有劉靜、金榮疆、孫威等少部分作者有較為明顯的關系網絡，長期以來容易形成學術障礙。同時也可以看出，國內單個作者發文量整體落后于國際，不過部分國際高產作者來自中國。 再從中介中心性來看，國內外所有研究者的中介中心性均小于0.1，說明這些學者在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管理這一領域的持續性和集中度不高，當前該領域尚未出現影響力非常大的學者。

圖3 基于CNKI 數據庫的作者共現網絡圖譜

圖4 基于Web of Science 數據庫的作者共現網絡圖譜

2.1.3 研究機構分析

統計本研究領域國內外發文量排名前5 位的研究機構，如表2 所示。 發表該領域英文文獻最多的是哈佛大學（包括哈佛醫學院在內），發文量為105 篇，遠超于其他研究機構；發表該領域中文文獻最多的是上海體育大學，上海體育大學在國內和國際上的總發文量為73 篇，也處于較為領先的位置。

表2 國內外發文量排名前5 位研究機構統計表

通過對國內外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管理領域內研究機構進行共現分析，繪制機構合作網絡共現圖譜（見圖5、圖6），國內相關文獻的機構共157 個，建立的合作關系有211 個，網絡密度為0.000 9，表明國內主要研究機構間合作較少；國際相關文獻的機構共392 個，建立的合作關系有1 082 個，網絡密度為0.014 1，表明國際主要研究機構間合作較為緊密。 從中介中心性來看，發表中文文獻的研究機構的中介中心性均為0，發表英文文獻的研究機構中有4 所中介中心性超過0.1，在該領域具有較高的影響力。 其中有2 所來自中國，兩所來自美國，中介中心性最高的研究機構是來自美國的哈佛大學。

圖5 基于CNKI 數據庫的研究機構合作網絡圖譜

圖6 基于Web of Science 數據庫的研究機構合作網絡圖譜

2.2 國內外研究熱點

2.2.1 關鍵詞共現分析

關鍵詞是作者對研究內容的提煉，利用CiteSpace 軟件制作共現科學知識圖譜可以直觀地了解到國內外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管理研究領域的研究熱點，是挖掘前沿熱點的重要方法。納入CNKI 作者關鍵詞以及WOS 作者和擴展關鍵詞，最終得到國內、國際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管理研究關鍵詞圖譜，如圖7、圖8 所示。

圖7 基于CNKI 數據庫的關鍵詞共現圖譜

圖8 基于Web of Science 數據庫的關鍵詞共現圖譜

去除如older adults、people、老年人、太極拳等無明確研究內容指向的詞語和重復含義的詞語后，分別按照關鍵詞的出現頻次和中介中心性進行統計和排序，數值從大到小位于前10 的結果如表3、4 所示。

表3 基于CNKI 數據庫的高頻詞以及高中介中心性詞

由表3 可知，平衡能力、健身在兩種統計指標下均位于前2，是國內在該領域的關注焦點。 平衡能力、骨密度、心肺功能等關鍵詞對應了骨質疏松、肺心病、冠心病等老年人常見的慢性病，說明國內對太極拳的康復治療研究已經開始深入到一個或多個具體的應用領域。

由表4 可知，國際研究中的不少重要關鍵詞與國內相似，例如：balance、physical activity、health、aerobic exercise、women等。 除此之外，還出現了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intervention、performance 等，說明隨機對照試驗是國際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管理領域中常見的研究類型。tai chi、chuan 兩個關鍵詞的出現證明國際中對太極拳在國際上通用的名稱為tai chi 和tai chi chuan。 community 的中介中心性較高是因為國際上美國、中國等國家的社區養老模式較為成熟，相關研究多以老年社區為單位展開實驗。

表4 基于Web of Science 數據庫的高頻詞以及高中介中心性詞

表5 基于CNKI 數據庫的關鍵詞聚類標識

表6 基于Web of Science 數據庫的關鍵詞聚類標識

2.2.2 關鍵詞聚類分析

為了進一步挖掘關鍵詞對國內外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管理研究的價值，本文對關鍵詞進行聚類分析，將有聯系的節點進行整合并提取對應的關鍵詞，采用“LLR”計算方式，把關系密切的關鍵詞聚集在一個標簽里，繪制出關鍵詞聚類圖譜，其中模塊值（Q值）和平均輪廓值（S值）兩個指標可以用來評定關鍵詞聚類效果。一般認為當Q＞0.3、S＞0.5 時聚類結構是顯著且合理的。 對國內和國際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管理研究關鍵詞圖譜進行聚類，兩者的Q值分別為0.864 4 和0.669 1，說明該聚類結構均顯著，兩者的聚類S值分別為0.970 6 和0.869 7，說明聚類結果均合理。 最終分別導出國內20 個、國際19 個聚類（見圖9、圖10）。

圖9 基于CNKI 數據庫的關鍵詞聚類可視化圖譜

圖10 基于Web of Science 數據庫的關鍵詞聚類可視化圖譜

為了更加清晰地展現當前國內外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管理的研究內容，本文將以上主要聚類歸納為4 大類研究內容：太極拳特點、價值與理論研究；太極拳的防治效益研究；太極拳與其他運動項目對比研究； 太極拳不同時期的時代價值和發展狀況研究。 國外學者更偏向于研究太極拳的臨床治療效果，因此國外研究僅集中于太極拳防治效益研究，平衡能力、認知功能為2 大主要研究內容。

1）聚類Ⅰ：太極拳基礎理論研究。

太極拳作為我國優秀的傳統文化，是一種典型的內家拳，強調內外兼修，既可以防身御敵也可以修身養性。 國內學者分析太極拳的技術特點，普遍認為太極拳柔和易練且不受場地限制，具有較高的健身價值和廣泛的適應性，在國內有著極高的群眾認可度［5］。不少學者對老年人習練太極拳的實用功能和推廣價值進行了闡述。王彩霞等［6］將習練太極拳的實用價值分為健身功能和心理治療價值，他認為，與其他年齡段人群相比，太極拳對老年人的健身效果最大，對老年人有良好的心理治療價值。 張春喜［7］指出，太極拳是最適合老年人的運動養生法，能夠促進消化功能和平衡能力。

2）聚類Ⅱ：防治效益研究。

國內：太極拳的流派甚多，風格各異，研究者們根據實驗對象的健康狀況選擇了不同派別、不同難度的太極拳類型，其中陳式太極拳、楊式太極拳、孫式太極拳以及改良版太極拳使用頻率較高。 國內研究涉及了人體的多個系統：呼吸系統、血液系統、運動系統等。 劉海娟等［8］等通過6 min 行走測試以及圣喬治呼吸疾病問卷、癥狀自評量表評估等實驗發現，聯合太極拳與呼吸功能訓練等作用于COPD 老年患者，可以有效改善其運動耐力、心理狀態、肺功能、生活質量。 熊曉玲［9］等采用漢密爾頓抑郁量表和漢密爾頓焦慮量表評價探討了習練太極拳對中老年人抑郁與心率變異性的影響。 王會會等［10］從影響人體平衡的因素入手，探究習練太極拳對人體本體感覺、視覺、前庭感覺的改善作用。 歐陽燕等［11］指出太極拳的呼吸方法可以改善肺通氣和肺換氣狀況，對呼吸系統慢性疾病有獨到的治療功效。 王新婷等［12］等研究了太極拳對心力衰竭患者的臨床治療效果，發現常規西醫治療對比，加入太極拳療法可以明顯改善心力衰竭患者的心功能。

國外： 改善老年人平衡能力研究是國際學術界研究太極拳最早也是持續時間最久的重要研究領域。 干預方法多選擇動作柔緩的楊式太極拳［13-18］。 已有研究中常用的臨床測試方法有單腿站立實驗（SLS）［15，19-20］、功能伸展實驗（FRT）［21-23］、短時間行走實驗 （6MWT、10MWT）［24-25］、 計時起立—行走實驗（TUG）［13，26-28］。 常用的量表有Berg 平衡量表（BBS）［18，20，29］和Tinetti 步態［13，26］和平衡測試量表（POMA）［30-31］，可以對患者坐、站位下的動、靜態平衡進行全面檢查。 心理評估多采用特定活動平衡信心量表 （ABC）［31-32］和國際版跌倒效能量表（FES-I）［33-34］。Lee，Ken 等［35］通過平衡測試（FRT、TUG）和手眼協調測試證明3 個月的坐式太極拳練習可以提升老年人的坐姿平衡控制和手眼協調。 Cavegn［36］等調查了8 周、每周2 h 的太極干預對Ⅱ型糖尿病老年人外周軀體感覺的影響，受試者的踝關節本體感覺和健康方面得到了顯著改善。

太極拳提升老年人認知功能研究是國際研究中新的研究熱點，該研究領域尚處于起步階段。 已有研究多采用簡易精神狀態量表（MMSE）［37-41］與蒙特利爾認知評估量表（MoCA）［42-45］，用于老年人認知障礙和癡呆的初步篩查。 Huang 等［30］使用蒙特利爾認知評估（MoCA）以及神經精神量表（NPI）和老年抑郁量表（GDS）評估太極拳練習對輕度癡呆老年人的影響，發現太極拳有助于改善輕度癡呆老年人的認知功能和心理健康。Sungkarat，Somporn 等［46］研究太極拳對a-MCI 老年人認知功能和血漿生物標志物的影響，發現太極拳可以顯著改善a-MCI 老年人的記憶和執行功能的心理轉換成分。

3）聚類Ⅲ：太極拳對比優化研究。

八段錦和五禽戲作為中國傳統導引養生功的代表，具有強身健體、預防疾病的功能，流傳甚廣，是當代社會中防治老年慢性病的重要醫療手段。 Meta 分析是運用定量方法匯總多個研究結果的一種系統評價，具有較高的真實性和可靠性，其中網狀meta 分析多用于對比太極拳與健身氣功、 健步走、瑜伽等運動項目在改善老年人平衡能力、骨密度、柔韌性、心理健康、身體機能等方面的防治效果。 侯秀文［47］將太極拳與水中健身操進行對比，發現太極拳對中老年人動態平衡能力的提升效果優于水中健身操。 于瑩［48］采用網狀meta 分析的方法對太極拳、八段錦、易筋經、五禽戲4 種我國傳統健身養生功法治療老年人骨質疏松的治療功效進行對比研究，發現4 種功法各有優勢，太極拳可以作為防治老年人骨質疏松的首選健身功法，但也要具體的結合病人的自身情況合理辯證地選擇功法。

4）聚類Ⅳ：發展方向研究。

我國老齡化程度日益加重且國民身體素質持續較低，全民健身、 健康中國、 十三五健康老齡規劃等重要文件陸續出臺，老年人身體健康狀況引起了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學者們基于這一特殊背景下闡述了太極拳的當代價值、 獨特優勢以及發展路徑。 相比于其他國家，我國人口老齡化呈現出規模大、速度快、不平衡、未富先老等特征［49］，給社會老年人健康問題帶來了巨大的挑戰。 王崗等［50］以老齡化社會為背景，從運動形式、 養生理念等角度分析太極拳對我國老年人生理心理特征和社會適應的促進作用。 姜娟等［51］以太極拳運動助力健康中國建設為視角，探討了太極拳應用于健康中國建設的必要性以及實現路徑。 段德鍵等［52］針對新冠肺炎患者的康復問題，提出武術、中醫、西醫融合的康復理念。 伴隨著移動互聯網和大數據的快速發展，互聯網思維逐漸滲透到了各個領域，褚興平［53］運用互聯網思維，構建太極拳養生推廣體系，以推動實現全民健康。

2.3 國內外研究趨勢

突現詞分析能夠輔助了解該研究領域在不同時期中得到廣泛關注的新發現或轉折點。 對CNKI 中文數據庫以及Web of Science 英文數據庫文獻進行關鍵詞Burst 分析，分別記錄前25 個代表性突顯關鍵詞，借此探析國內外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研究的演化路徑和發展趨勢。

如圖11 所示，1996—2014 年國內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的研究熱點集中在太極拳的養生保健作用。 以2015 年為分界線，出現了骨密度、平衡能力、血脂等主要關鍵詞，表明此時人們的研究熱點轉向了太極拳對某些具體老年慢性病的治療效果與能力。 進入2017 年，學者們的關注點轉向太極拳與健身氣功、 廣場舞等其他運動項目在促進老年人健康方面的對比研究，且熱度持續至今。 2019—2023 年期間，太極拳對老年人認知功能的改善作用是該領域的研究熱點。

圖11 基于CNKI 數據庫的關鍵詞突現可視化圖譜

如圖12 所示，1996—2018 年國際上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的研究熱點集中在提高老年人的平衡能力和改善老年人心肺功能的實證研究上。2018 年以后，國外學者們的關注點轉向提升認知功能以及治療抑郁癥的實證研究。 2019—2023 年期間太極拳對老年人認知功能的改善作用、 對老年癡呆癥的防治作用以及與健身氣功的對比研究是該領域的研究熱點。

圖12 基于Web of Science 數據庫的關鍵詞突現可視化圖譜

對比國內外研究趨勢可以發現，在該領域的研究初期，國內研究更偏重于論述太極拳提高老年人健康水平的基礎理論研究，在臨床試驗研究上較為薄弱，落后于個別發達國家的研究水平。 究其原因，美國、日本等國際上發達國家產生人口老齡化的現象遠早于我國，對太極拳疾病防治功能的需求程度更大，并且老年健康管理研究起步較早，研究成果更加豐富，學科交叉體系更加完善，能夠更好地運用科學手段證實太極拳的臨床應用價值。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雖然我國對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的實證研究起步較晚，但后勁十足，研究內容也更加全面，涉及人體的多個系統。 總的來說，國內外研究都是從理論研究到實證研究再到臨床實踐，從健康促進到身體功能的改善再到慢性病的治療康復，呈現出由淺入深、由表及里的特征以及精確化的發展趨勢。

在近些年的研究熱點中，國內外都出現了綜述、氣功和認知功能這3 個關鍵詞，且強度較大，說明通過太極拳與健身氣功進行對比或結合來確定最佳的干預方案以及太極拳對老年人認知功能的改善作用是當前的研究熱點，同時，系統評價、綜述是該領域的重要研究類型。

3 結論與啟示

3.1 國內外研究的異同點

發文數量的比較： 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管理的結合已經成為重要的發展趨勢，受到了國內外學者的廣泛關注，近20 年發文量整體呈現上升趨勢，尤其在近5 年國際文獻數量呈現爆發式增長，大幅度領先國內研究數量，不少國內學者將研究成果發表在了外國期刊上。 從發文國家來看，研究力量主要聚集在中國和美國和澳大利亞，其他的國家的發文量不足百篇，差距較大。

研究主體的比較： 在作者和機構的合作關系上都可以看出，國內偏向于獨立研究，呈現出分散化、碎片化的研究格局，而國外的作者和機構之間的合作十分緊密并且形成了不少大規模的合作團隊，出現了Wayne、Li、Wolf 等幾個主要作者合作群以及以哈佛大學為首的科研機構合作網絡。

研究內容的比較： 國內外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管理研究有著相似的發展趨勢，都是從理論研究到實證研究再到臨床實踐，從健康促進到身體功能的改善再到慢性病的治療康復，呈現出由淺入深、由表及里的特征以及精確化的發展趨勢。 不同之處在于，在國內太極拳主要作為一種優秀的中華傳統文化以及傳統的健身項目來發展，除習練太極拳對老年人健康促進作用的實證研究外，還有針對太極拳特點、價值與技理以及太極拳不同時期的時代價值和發展狀況等基礎理論研究，使得國內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管理研究的整體架構更加全面完善。 而國外則將其視為一種疾病防治手段，多以某一具體病癥為研究中心，注重其特異性，例如：膝骨關節炎［54-56］、高血壓［57］、抑郁癥［58］等病癥都已進入試驗研究到臨床實踐的轉化階段，究其原因，美國、澳大利亞等西方發達國家遠早于我國步入老齡化，這一社會問題使其更注重太極拳的實用性，因此在健康促進和疾病防治效果的實證研究更加成熟，目前領先于我國。

研究趨勢的比較： 近兩年國內外的研究熱點都集中于太極拳對老年人認知功能的改善作用，目前以臨床測驗和量表評定為主，未來將會深入探索有效的測量指標和最優的干預方式，促使該領域的研究實現從證明到應用的轉變。

3.2 啟示

在人口老齡化日益加重、 老年人健康需求不斷上升的社會背景下，太極拳豐富的哲學思想和健身價值受到國內外學者的廣泛關注。 目前國內外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管理研究在研究理念、研究內容、科研合作等方面都存在不少差異，形成不同的發展格局，但兩者都一定程度上推動了我國太極拳在老年健康管理領域中的科學化應用，完善了我國太極拳健身功能的理論體系。 未來我國研究者應抓住歷史機遇，系統性地探索太極拳對老年人健康的促進功能，推動太極拳國際化發展，并在這一過程中，不斷吸取國外研究經驗，借鑒科學先進的研究方法，逐步完善自身的不足。

首先在研究主體方面，應當不斷完善國內研究作者、科研機構之間的合作機制，推動構建以權威機構、 資深教授為引領、以學科交叉為基礎、合作關系緊密的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管理科研合作網絡，同時國內研究者應當深入了解國際研究態勢，加強與美國、澳大利亞、英國等國家研究者的合作關系，促進優勢互補，實現資源共享，提升該研究領域的整體科研水平。 其次在研究思路上，應該從單一的驗證“能不能”轉變為探討“為什么能”“怎么能更好”，一方面是因為國內外研究立足點的差異，國內太極拳與老年健康管理研究不只是為了促進老年人健康，也是為了完善太極拳康養方面的理論體系；另一方面，在系統的太極拳技理方法的解讀下，建立太極拳特有的評價指標體系，可以促使研究者更加科學、深入地挖掘太極拳促進老年人健康的獨特價值。

總的來說，國內學者既要不斷汲取國外研究的寶貴經驗，也要保持自己的優勢，堅持“以我為主，為我所用”的原則，堅持問題導向，提高研究的實際應用價值，以此實現更加精準而全面的研究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