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化，“十斤松塔一斤果”

曲雪松

敦化，這座有著“千年古都百年縣”之稱的森林古城，曾是滿清皇族的發祥地，如今在蒼茫的長白山腹地閃耀著壯麗和祥瑞的光澤，只需見到它的一瞬間，就能把它留駐在心間。

又到了吃新鮮松子的季節。今年敦化的松子大豐收，對我這個松子鐵粉來說真是大好消息。

敦化地處吉林省東部長白山西麓，整個城市將近80%的面積都是林地，是座名副其實的森林城市。一到秋天，不僅有讓人心醉的五彩秋景，更有實實在在的豐碩果實，各種蘑、堅果、中藥材……這其中，紅松子名滿四方。愛這種堅果的人都心領神會，它獨特的松香味兒有魔幻魅力，讓人欲罷不能，是其他堅果無法替代的。

說起來，我這個東北人對松子的記憶深刻又綿長。這種堅果由于產量低價格高，在過去老百姓的日常生活中并不多見，那時過年最多見的是花生、瓜子。一到冬天，買些當年的新鮮松子，晚上邊看電視邊剝松子成了一大享受。買到的當然都是開口笑，可是開了口的松子，香氣已經散掉了大半，總是跟小時候的味道差了點兒意思。有一年去丹東，也是在秋天，新鮮的生松子滿大街都是，我如獲至寶，裝在行李箱里滿載而歸。有空時，抓一把生松子用鉗子夾開，再用微波爐中高火熱2分40秒，就能享用大山的美味了。這個吃法是我反復實踐的結果，后來分享給很多朋友。

對松子的熱愛，也使得我對產地尤為關注。曾經看過一篇山里人采松子的報道，才知道松子采摘是多么不易。松塔，藏在大山深處，高高掛在松樹枝上，通常50年樹齡的松樹才能成熟產果。而這時的松樹已經高至幾十米，加上大山里樹林茂密，無法使用機器采摘，只能人工采摘。山里人發明了一種爬樹辦法，把鐵棍子一端磨得尖利，綁在小腿上，爬樹的時候把這“腳扎子”使勁戳進樹里，扎穩了再把另一只腳抬起來往上登，這樣一步步爬到樹頂，找根結實的松枝坐穩，揮起長長的竹竿敲打樹枝，這時，松子就像下冰雹一樣噼里啪啦地落下。身強體壯的男人在樹上打，女人、小孩則在樹下撿，每年的打松季，全家男女老少幾乎全部上山。所以當地有種說法，“十斤松塔一斤果，十斤汗水一斤塔”。

不過近年來，這里流行使用氫氣球采松塔。氫氣球帶著吊籃里的工人飄浮在松樹頂上，一人拿著五六米長的鉤子鉤住樹尖，一人拿著1米長的鉤子固定位置，一松手就能打完樹上所有的果子。

被當地人稱作“長壽果”的松子不僅可以直接吃，還可以做糕點、糖果的輔料。走進敦化的飯店，你還能發現別處絕對見不到的一種主食——松子炒飯，那味道真是難以言喻，吃在嘴里香透心脾，連說話都流溢著松香。在東北，一盤松子、一盤花生米、一壺高粱酒，能吃出天長地久、壯志豪情。

今年敦化的松子大豐收，初秋時節，如果你到敦化的寒蔥嶺賞秋，可能會看見霜染層林的上端，有氫氣球飄動，那就是采松人在勞作。在它的四周，天空和云彩是粉色的，山上的樹葉是五彩斑斕的紅色、黃色、紫色，風起時，林海微漾靈動八方。山林下，有男女老少說說笑笑，撿蘑菇、打松子、采榛子、收核桃……田園和農舍之間，有人們晾曬的各種干貨，不管是遠還是近，隨手一拍，就是一幅世外桃源般的圖畫。

敦化，這座有著“千年古都百年縣”之稱的森林古城，曾是滿清皇族的發祥地，如今在蒼茫的長白山腹地閃耀著壯麗和祥瑞的光澤，只需見到它的一瞬間，就能把它留駐在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