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平,臺德進
(1.滁州學院 馬克思主義學院,安徽 滁州 239000;2.南京財經大學 糧食和物資學院,江蘇 南京 210003)
自改革開放以來,中國農村經濟取得了極大發展,農村居民可支配收入、農村基建、農村精神文化等發生了顯著變化。但是,收入差距、地區差距和城鄉差距等問題仍然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中國式現代化是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現代化”[1]22,“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最艱巨最繁重的任務仍然在農村”[1]30-31。要想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必須先解決好農村問題,推動鄉村振興。因此,在新發展階段,如何促進鄉村振興成為當下一項重要的研究課題。
目前,有較多學者關注鄉村振興問題,研究內容包括鄉村振興的內涵、鄉村振興的測度以及鄉村振興的影響因素等方面,研究尺度涵蓋了省、市、縣等多級行政區劃單元。其中,對鄉村振興的影響因素,很多學者從不同角度開展了深入探討,主要集中在人力資源服務[2-3]、政府參與度[4-5]、全國統一市場建設[6]、新型城鎮化[7]、數字經濟[8]等方面,取得了較為豐碩的成果。此外,也有部分文獻將文化產業與鄉村振興結合起來加以研究。比如,時家賢和趙耀深入分析了文化產業影響鄉村振興的機制與路徑[9];秦會朵和范建華從理論層面闡述了文化產業助力鄉村振興的理論邏輯[10];周錦認為數字文化產業能夠從供給、消費和產業融合三個層面推動鄉村振興[11]。
綜上,現有文獻對鄉村振興的相關問題進行了許多探索性研究,尤其是關于文化產業與鄉村振興之間潛在關系的探討。文化產業能夠為鄉村振興提供經濟動力、精神動力、智力支撐等,從而加速推進鄉村振興戰略。然而,現有研究從理論層面探索的居多,從實證層面探究的較少。當前,學界關于區域之間文化產業的研究較為豐富,學者們主要論述地區間文化產業對鄉村振興的不同促進作用,但立足全國視角、以實證方式探討我國各省份文化產業發展區域突出差異性的研究還比較少。因此,本文基于我國2015—2021年省級面板數據,使用雙向固定效應模型和系統GMM模型,實證分析文化產業對鄉村振興的影響,并進一步觀察文化產業對鄉村振興的影響是否存在異質性,以期能豐富文化產業相關研究,也為一直以來備受關注的鄉村振興有關問題提供新的注腳。
全面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是我國打贏脫貧攻堅戰后“三農”工作的中心和“十四五”時期經濟社會發展的重點任務。2022年2月,中央一號文件提出“啟動實施文化產業賦能鄉村振興計劃”[12];同年3月,文化和旅游部等六部門聯合印發《文化和旅游部 教育部 自然資源部 農業農村部 國家鄉村振興局 國家開發銀行關于推動文化產業賦能鄉村振興的意見》[13]。這是鄉村振興戰略實施四年來,中央首次以文件形式明確文化產業助力鄉村振興,指明了新發展階段推進鄉村高質量發展的新面向[10]。文化產業是指以市場化手段為社會公眾提供文化產品和服務的經濟活動[14],因其具有多重屬性價值,契合鄉村振興戰略總體目標要求,成為鄉村全面振興的重要推動力量。當前,學者們圍繞文化產業賦能鄉村振興的機理作了一些探討,如吳理財和解勝利基于基層治理視角,研究了鄉村文化產業發展對鄉村振興的影響[14];尹清龍和李凱從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生態等不同視角,解讀了民族地區文化產業發展對鄉村振興的多維價值[15];范建華和鄧子璇則認為,數字文化產業以獨特的價值思維和實踐邏輯賦能鄉村振興[16]。本文在以上學者研究的基礎上進一步整合,從文化產業自身所具有的經濟屬性、文化屬性、意識形態屬性等基本特性著手,展開理論分析。
第一,注入經濟動力,夯實鄉村振興基石。作為一種產業形式,文化產業首先具有經濟屬性。發展特色文化產業不僅能夠為鄉村經濟發展注入活力,還可以充分發揮其易融合性促進鄉村三大產業融合,賦能鄉村產業興旺和經濟發展。一是培育鄉村經濟新增長點。文化既可作為產業生產資料又是產業創意轉化的源動力[17]。通過挖掘利用節慶文化、非遺、民間手工藝等特色資源的多元價值發展文化產業,能夠助推鄉村特色優勢資源向資本轉化,增加鄉村產業造血功能,提升文化附加值,成為鄉村經濟新增長點。二是促進鄉村經濟市場化、規?;?。由于產業發展建立在市場化機制基礎之上,文化產業以市場為導向開發鄉村歷史文化資源,必然能夠帶動鄉村市場經濟發展,打破傳統小規模、小生產、低商品率的生產模式,實現生產的規?;c產業化。三是拓展鄉村產業多樣性。文化產業具有易融合性,發展文化產業能夠促進農業、手工業、服務業等融合發展,推動鄉村地區市場化進程和產業結構升級,實現鄉村由農業為主的單向度發展向多產業融合發展轉變,因而是實現鄉村產業多樣化、提升鄉村產業附加值的重要驅動力。
第二,提供精神動力,詮釋鄉村建設靈魂。文化產業是經濟和文化的結合體,具有產業形態和文化內涵,文化屬性是其基本屬性。鄉村文化產業的特色文化產品內蘊著某種獨特的精神文化內容,對農民道德觀念、理念信念和農村社會風氣產生積極有益影響,同時把傳統文化資源變成富有吸引力的文化產品,增強農民對當地文化的認同感。一是推動革新觀念,提高農民文化素養。文化產業發展以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和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重要任務,能夠最大限度地發揮傳統文化的教化功能,破除陳規陋習,遏制不良習氣蔓延,引導農民突破小農思想而樹立開放性思維和市場化意識,構建文明和諧、健康向上、互助互愛的鄉風民風,促進鄉村精神文明建設。二是繁榮農村文化生活,增強農民文化認同。鄉村文化產業促進民間手工藝等文化產品的開發傳播、鄉村生態文化旅游的發展,極大地提升了農村文化活力,豐富了農民的文化生活。農民無論是直接參與文化產品的生產制作,還是開展參觀旅游、學習體驗、休閑娛樂等活動,都能深切感受地方文化魅力和多元價值,增強農民對家鄉文化的自信心和認同感。
第三,優化民主管理,契合鄉村善治核心。文化產業不僅是產業的經濟、精神的文化,也是一種意識形態的政治。發展文化產業在建設鄉村經濟、文化的基礎上,能夠增強農民的集體觀念和民主意識,促進鄉村優化民主管理模式,加速推動鄉村有效治理。一是增強農民的集體觀念和民主意識。鄉村振興的主體不是單個人或某一家庭,而是中國鄉村整個農民群體。但當前隨著進城務工人口持續增加,我國農民的集體合作意識整體上呈現逐漸減弱趨勢[8]。發展鄉村文化產業有助于發展農村經濟、提升農民文化層次,還能增強農民的集體合作觀念和民主意識,促進農村各項決策的科學化、民主化、制度化。二是優化鄉村的民主管理和自治模式。發展文化產業引導鄉村及時吸納外部先進基層治理理念,實行陽光村務,推動基礎民主,健全鄉村自治,不斷優化強化鄉村民主自治模式。例如,發展鄉村文旅融合產業,既有益于地域間經濟發展和文化交流,也是一種鄉村民主管理模式的互學互鑒,鄉村的組織領導、自治管理、法治建設等經驗通過旅游方式得到一定的交流互補、發展完善。
第四,強化智力支撐,激活鄉村振興動能。文化產業由于具有經濟屬性和文化屬性等多重屬性,在為社會貢獻經濟效益的同時,也產生一定的社會效益。發展文化產業可以吸納外部先進科技應用于農業生產生活,培育與吸引鄉村人才資源,為農業農村的現代化和鄉村全面振興提供智力支撐。一是數字科技為鄉村振興賦能。列寧曾指出,發展農業“立足于現代科學技術、立足于電力的現代技術”[18]287。文化產業尤其是數字文化產業發展使得農業和農村的發展與數字技術、移動互聯網等現代科技手段緊密結合。同時,鄉村農民在交流學習中不斷開拓視野、提升科學素養,運用科學技術從事農業生產的能力持續大幅提高,促使科學成果及時轉化為農業生產力,推動農業科技化和鄉村現代化。二是高素質復合型人才為鄉村振興添智。高素質、復合型人才是文化資源、產業經濟和現代技術融合的推動者。鄉村文化產業發展必然會吸引和招攬一大批懂文化與擅經營的綜合性人才在廣大鄉村地區就業創業。此外,文化產業建立在鄉村特色文化資源基礎之上,還能吸引離鄉人才返鄉,增強離鄉人才的歸屬感。
根據鄉村振興的內涵,宋麗婷和白永秀、蔡文伯和賀薇宇等學者從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和生活富裕五個維度對鄉村振興指標進行了綜合測度[19-20]。參考該做法,本文亦從以上五個維度選擇指標對鄉村振興進行綜合測度,具體指標見表1(1)表1中指標來源于2016—2022年的《中國農村統計年鑒》(https://data.cnki.net/yearBook/single?id=N2023010191)和“中經網統計數據庫”(https://ceidata.cei.cn/db/)。。

表1 鄉村振興測度指標體系構建
表1中指標眾多,需要對以上各具體指標進行賦權重,以綜合測度鄉村振興發展水平。對多指標進行測度,通常有三種方法:一是根據指標重要性酌情給每個指標賦權;二是主成分分析法;三是客觀賦權,使用較多的是熵權法。第一種方法主觀賦權有失精準。第二種方法要求所提取的前幾個主成分的累計貢獻率保持在一個較高的水平,與原始數據相比,其解釋力和確切性較差。第三種方法更加貼近實際,精確度高,不易受人為干擾,故本文選擇熵權法對以上指標進行賦權。具體測度方法如下:
首先,對原始數據進行無量綱化處理:
正向指標:
(1)
負向指標:
(2)
其中,zij表示標準化的原始指標數值,xij為指標原始數據,i代表地區,j代表指標。
其次,計算第i個地區第j項指標的比重pij及信息熵ei:
(3)
(4)
當pij=0時,令pijlnpij=0。
最后,計算第j個指標的權重wj和綜合指數si:
(5)
(6)
n表示研究對象個數,m表示指標個數。綜合指數si越大,表明i地區鄉村振興發展水平越高;反之,綜合指數si越小,表明i地區鄉村振興發展水平越低。
本文使用熵權法可以測度得到我國2015—2021年30個省級行政區(香港特別行政區、澳門特別行政區、臺灣省、西藏自治區除外)的鄉村振興發展水平指標,具體結果見表2。表2反映了以下幾點信息:(1)從全國層面看,鄉村振興指數呈上升趨勢,從2015年的0.230 4增加至2021年的0.296 6,年均增長率為4.30%。(2)從各個地區來看,鄉村振興指數差距較大,上海、浙江、福建、江蘇和黑龍江5個地區位于第一梯隊,指數均值在0.30以上;內蒙古、河北、北京、遼寧和天津位于第二梯隊,指數均值介于0.28至0.30之間;最低的5個省份分別是甘肅、安徽、山西、重慶和云南,指數均值低于0.22。其中,鄉村振興指數最高的上海是最低的甘肅的2.11倍。整體上,呈現東部>中部>西部的分布狀態。(3)從各地區的增長趨勢來看,重慶、新疆、安徽、海南和青海5個省份的平均增長率最大,高于7%,最低的5個省份是甘肅、天津、山西、遼寧和上海。綜上可知,中國鄉村振興發展水平不斷上升,但發展不充分、不平衡矛盾突出,整體上發達地區鄉村振興發展水平比欠發達地區高。

表2 我國2015—2021年省級行政區鄉村振興發展水平測度結果
本文構建面板固定效應模型檢驗文化產業對鄉村振興的影響。原因在于:面板固定效應模型能夠解決不隨時間變化的不可觀測因素與核心解釋變量相關所引起的內生性問題。通過hausman檢驗結果表明,面板固定效應模型要優于面板隨機效應模型。模型表達式如下:
ruralit=β0+β1culit+λXit+vi+vt+εit
(7)
其中,i表示省份,t表示年份。rural為被解釋變量鄉村振興,使用上文中測度的鄉村振興指數表示。cul為核心解釋變量文化產業,使用文化產業增加值來表示各省級行政區文化產業發展狀況,數據來源于2016—2022年的《中國文化及相關產業統計年鑒》。X表示影響鄉村振興的一系列控制變量,具體包括:(1)城鎮化水平(urban),李璐璐和王策、朱紀廣等已通過大量文獻證實城鎮化對鄉村振興的影響,使用年末城鎮人口占常住總人口的比重表示城鎮化水平[21-22]。(2)經濟發展水平(pgdp),經濟發展為鄉村振興提供支撐,使用地區人均GDP表示地區經濟發展水平。(3)政府參與度(gover),作為國家治理和宏觀調控者,政府對經濟的干預與鄉村振興存在千絲萬縷的聯系,使用政府財政支出占GDP的比重表示政府參與程度。(4)產業結構高級化(indus),產業結構調整意味著各種資源得到重組,對鄉村振興產生直接或間接影響,使用第三產業產值與第二產業產值表示。(5)房價水平(house),使用商品房單位面積價格表示房價水平。(6)農作物結構(crop),農作物結構直接影響農村居民的收入以及決定農民從事的行業,使用非糧食作物播種面積與農作物播種面積比重衡量農作物結構。vt和vi分別表示時間固定效應和個體固定效應,εit表示隨機擾動項。以上變量數據來源于我國2016—2022年各省級行政區統計年鑒和“中經網統計數據庫”。變量的具體統計特征,如表3所示。

表3 變量統計描述
從表3的統計性描述中可以看到:鄉村振興指數的最大值與最小值差距較大,表示地區間發展不平衡;文化產值增加值均值為0.129 0,與最大值和最小值差距均較大,反映出近些年文化產業得到了快速發展,但地區間差距還不小。其他指標可表現出同樣的特征,這從側面表明了中國各地區間經濟發展比較迅速,但不平衡矛盾較為突出。
從圖1中的散點圖及擬合曲線可以看到:在整體上,鄉村振興和文化產業正相關聯,即鄉村振興指數隨著文化產業產值的增加而增加,統計圖初步表明文化產業對鄉村振興具有正向影響。此外,從散點圖的分布可以判斷各地區間文化產業與鄉村振興的差距較大。那么,文化產業與鄉村振興之間是否具有經濟學上的因果關系,還需要經過嚴格的實證檢驗。

圖1 文化產業與鄉村振興統計關系
1.基準回歸結果。表4估計了文化產業對鄉村振興的影響情況。其中,列(1)是鄉村振興對文化產業單獨進行回歸時的結果,結果顯示文化產業的系數為0.331 1,并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在模型(1)的基礎上,繼續加入控制變量城鎮化水平,可以看到文化產業的系數依然顯著為正。模型(3)將所有控制變量均加入模型中,并控制時間效應和個體固定效應,結果顯示文化產業的系數在5%的水平上顯著為正,系數未發生實質性改變。以上估計結果初步表明,文化產業顯著促進了鄉村振興,反映了文化產業在鄉村振興的過程中有著重要貢獻。

表4 基準回歸及內生性檢驗結果

表5 異質性估計結果
2.考慮內生性??紤]到解釋變量和被解釋變量之間可能存在的雙向因果關系,而導致模型估計結果有偏差問題,本文借鑒許和連等人[23]做法,直接使用核心解釋變量的滯后1期和滯后2期作為工具變量,對模型重新進行估計,表3中的Kleibergen-Paap rk LM檢驗和Kleibergen-Paap rk Wald F檢驗顯示工具變量通過了不可識別和弱工具變量檢驗,說明工具變量選擇是合理有效的。回歸結果顯示,文化產業與鄉村振興之間仍然正向關聯,不改變基準回歸結果。此外,本期的鄉村振興發展可能受前期發展狀況的影響。因此,本文將鄉村振興滯后1期作為重要解釋變量加入模型,使用系統GMM進行估計,該模型可以作為對內生性檢驗的補充,再次對基準回歸進行穩健性檢驗,結果顯示文化產業的系數顯著為正,并且鄉村振興的滯后項系數也顯著為正,表明文化產業與鄉村振興之間的關系是穩健的。
3.異質性分析。為檢驗文化產業對不同區域鄉村振興的影響差異化,本文將30個省級行政區(香港特別行政區、澳門特別行政區、臺灣省、西藏自治區除外)按照國家分類標準分為東部、中部和西部三大區域,重新對基準模型進行計量估計。結果顯示,當把鄉村振興作為被解釋變量,把文化產業作為核心解釋變量,并控制時間效應、個體效應以及控制變量時,文化產業的系數均顯著為正。其中,東部地區的文化產業系數(0.328 8)顯著大于中部地區(0.052 2)和西部地區(0.026 8)??赡艿脑蛉缦?東部地區經濟水平比較發達,各產業之間融合更為緊密,并且農村居民收入水平較高,對文化產業的消費能力強,從而對鄉村振興的促進作用更為顯著。
鄉村振興不僅僅強調經濟穩步持續增長,還強調人民精神文明的提升。文化產業為居民提供豐富的文化消費產品,為鄉村振興賦能。本文基于我國2015—2021年省級面板數據,首先,使用熵權法,從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和生活富裕五個維度對鄉村振興發展水平進行綜合測度。其次,使用雙向固定效應模型、系統GMM模型等,實證分析了文化產業對鄉村振興的影響。結果表明,文化產業與鄉村振興之間存在顯著的正向關聯,即隨著文化產業的發展鄉村振興發展水平得到顯著提升,文化產業能夠賦能鄉村振興。在穩健性檢驗下,這一結論依然成立。雖然在東部、中部和西部三大區域,文化產業對鄉村振興均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但由于經濟發展水平、各產業之間融合程度以及農村居民收入水平等存在差異,文化產業對鄉村振興的影響具有明顯異質性,對東部地區的影響更為明顯,促進力度顯著大于中西部地區。
本文研究表明,文化產業對鄉村振興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為此,要以地方政府為主導,大力發展地方文化產業。比如,政府要重視凝練、宣傳地區特色文化,科學分析鄉村文化資源稟賦,研判促進鄉村發展比較優勢,做好合理保護、開發利用和有效傳承,提高文化利用率、轉化率,將鄉村文化資源的天然優勢轉化為文化產業推動鄉村振興的優勢。政府要因地制宜推進產業深度融合,把文化產業發展融入農村第一產業、第二產業、第三產業的發展體系中,促進三大產業跨界共生和協調發展,最大限度彰顯文化產業強大滲透性和輻射性,提升文化產業綜合效益。政府要綜合發揮好引領、服務、保障等宏觀調控職能,構建多層次多部門的聯合支撐體系,為文化產業發展創造良好環境,幫助企業明確發展方向,制定科學合理的發展規劃,出臺有針對性的財稅政策、金融政策及配套措施,從培育龍頭企業、實施重大項目、完善投融資服務體系、引進文化產業人才等方面加大扶持力度。
研究結論還表明,文化產業對鄉村振興的影響具有顯著的區域異質性。因而,應積極引導區域合作共進,促進東部地區、中部地區、西部地區文化產業協調發展。文化產業高質量發展是整體的、系統的質量提升,個別城市或者個別區域發展良好還遠遠不夠。針對區域間發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依然凸顯,明顯地表現出東部沿海區域發展質效優于中西部地區,要強化不同省份地區間的交流學習與互通有無,借鑒文化產業發展中的有益經驗。一方面,要引導鼓勵東部沿海發達、先進地區積極主動作為,以結對幫扶方式帶動中西部后發地區發展文化產業,在理念創意、發展模式、人才交流、資金技術等方面給予指導和幫助,促進中西部地區提升文化產業發展質量,打造新的經濟增長點;另一方面,中西部地區要抓住當前鄉村全面振興戰略機遇期,揚長避短,發揮深厚歷史文化資源優勢,充分學習、吸收、借鑒東部發達地區有益經驗,且發展起來后還可以建立互通有無的有效機制反哺助推先發地區,最終形成協調統一、聯動發展的中國文化產業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