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平(天津市河西區掛甲寺街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天津 300210)
近年來隨著高齡產婦和經產婦增多,孕期營養問題也日益突出[1]。體重指數(BMI)是評估孕期營養健康狀況最直接的指標,不同的孕期BMI對母嬰結局都有深遠的影響。BMI過低容易導致胎兒生長發育受限,超重和肥胖則易引起妊娠期糖尿病、高血壓疾病、巨大兒、剖宮產等不良結局風險增加[2]。本研究通過回顧性分析不同的孕前BMI對母嬰不良妊娠結局的影響,現報道如下。
1.1 資料來源 于2019年1月1日-2023年3月31日在我院建冊并進行規范孕產期保健管理的滿28周分娩的單胎活產孕產婦1543例,年齡16-44周歲,平均(32.12±4.37)歲。排除既往冠心病史、肝病史、腎病史及家族遺傳病史等。收集產婦年齡、孕前BMI、GDM、妊娠期高血壓疾病情況、分娩孕周、新生兒出生體重及健康狀況等數據,所有產婦的臨床資料完整,真實可靠。本研究經醫院倫理委員會審批通過。
1.2 分組及診斷標準 依據孕前體重和身高計算孕前BMI,BMI=體重(kg)/身高2(m2)。按BMI不同分四組:消瘦組:BMI<18.5kg/m2,131例;標準組:18.5kg/m2≤BMI<25.0kg/m2,1079例;超重組:25.0kg/m2≤BMI<28.0kg/m2,176例;肥胖組:BMI≥28.0kg/m2,157例。以標準體重組為對照組。孕期進行個體化體重管理:消瘦的孕婦孕期正常增重范圍12.5-18.0kg,標準體重的孕婦孕期正常增重范圍11.5-16.0kg,超重的孕婦孕期正常增重范圍7.0-11.5kg,肥胖的孕婦孕期正常增重范圍5.0-9.0kg。根據國際糖尿病與妊娠研究組(IADPSG)2010年推薦:對所有尚未被診斷為孕前糖尿病的孕婦在孕24-28周進行75gOGTT試驗:空腹及服糖后1h、2h的血糖值任一次達到或超過5.1mmol/L、10.0mmol/L、8.5 mmol/L均診斷為妊娠期糖尿病。
1.3 統計學方法 采用Excel 2007建立數據庫,采用SPSS27.0統計軟件進行數據分析,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s)表示,采用方差分析;計數資料以例數構成比[n(%)]表示,采用卡方(χ2)檢驗。設置95%置信區間,P<0.05表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不同孕前BMI孕產期基本情況 研究中1543例孕產婦,平均年齡(32.12±4.37)歲。其中315例為年齡≥35歲的高齡孕產婦,占比為20.41%,經產婦479例,占31.04%。超重和肥胖孕婦比例11.41%和10.17%。妊娠期糖尿病、妊娠期高血壓疾病的發生率分別為23.98%、4.15%。妊娠期最低血紅蛋白65-135g/l,均值(112.66±8.19)g/l,妊娠期貧血的總體發生率為33.70%。孕期合并子宮肌瘤和甲狀腺疾病的發生率分別為7.52%、7.32%。分娩孕周<37周的早產兒72例,占4.67%。巨大兒發生率為6.29%,剖宮產率為46.21%。見表1。
2.2 不同孕前BMI孕婦妊娠期并發癥的相關性 不同孕前BMI組別孕婦的年齡分布不均,超重組和肥胖組高齡孕產婦占比較高,分別占高齡產婦的30.68%、22.93%,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GDM、妊娠期高血壓疾病的發病率隨著孕前BMI的增大而增加,肥胖組GDM和妊娠期高血壓疾病的發生率更是高達51.59%和19.75%,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妊娠期貧血的發生率消瘦組(45.04%)>標準組(35.40%)>超重組(24.43%)>肥胖組(22.93%),以消瘦組(45.04%)最高,組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不同孕前BMI與妊娠期并發癥的相關性分析[n(%)]
2.3 孕期多因素與低體重兒、巨大兒的相關性 本研究中新生
兒出生體重最低1100g,最高4880g,平均(3316.99±464.59)g。孕婦年齡、GDM、妊娠期高血壓、妊娠期貧血、分娩孕周對低體重兒和巨大兒發生率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而產次、甲狀腺疾病病史、子宮肌瘤等對新生兒出生體重的影響無統計學意義(P>0.05),超過半數的早產兒為低體重兒。見表3。

表3 孕期各因素與分娩體重(低體重兒、巨大兒)之間的相關性[n(%)]
2.4 不同孕前BMI孕婦分娩結局的比較新生兒出生體重隨著孕前BMI的增大而增加,不同孕前BMI對新生兒出生體重影響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本研究中,低體重兒共54例,發生率為3.50%,各組別中低體重兒的發生率:肥胖組(5.73%)>消瘦組(4.58%)>標準組(3.24%)>超重組(2.27%)。巨大兒97例,超重和肥胖的孕婦分娩巨大兒的比例(13.07%、12.10%)明顯高于標準組(5.00%)和消瘦組(0.76%)。各組間低體重兒、巨大兒發生率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孕前BMI與剖宮產率成正相關,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B M I 與早產之間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表4 不同孕前BMI孕婦分娩結局的比較[±s,n(%)]

表4 不同孕前BMI孕婦分娩結局的比較[±s,n(%)]
組別例數出生體重(g)低體重兒巨大兒早產剖宮產消瘦組1313131.34±367.316(4.58)1(0.76)5(3.82)47(35.88)標準組10793311.86±420.2535(3.24)54(5.00)46(4.26)469(43.47)超重組1763443.86±489.844(2.27)23(13.07)10(5.68)97(55.11)肥胖組1573392.49±615.369(5.73)19(12.10)11(7.01)100(63.69)F/χ250.19836.4302.94733.817 P<0.0010.0000.40.000
3.1 不同孕前BMI與妊娠期并發癥的相關性 隨著二胎三胎的放開和都市女性的晚婚晚育,導致高齡產婦、經產婦增加,加上現代化交通工具的便捷和飲食結構的改變,脂質代謝異常等情況增多,導致超重和肥胖孕婦比例增加。超重和肥胖是妊娠期高血壓和GDM共同的高危因素。超重和肥胖同時普遍存在著脂肪代謝障礙及胰島素抵抗類因子增多現象,從而導致周圍組織對胰島素敏感性降低,增加GDM的發生風險[3-4]。隨著GDM患者孕前體重指數的增長,妊娠期高血壓疾病發生率也在增加[2]。高血糖易引起微血管內皮受損,管壁增厚、變窄、阻力加大,涉及氧化應激、炎癥和血管功能改變等[8],增加妊娠期高血壓疾病和子癇前期的發生風險。有試驗表明,孕前體重及孕期BMI增加過多會導致妊娠期高血壓和GDM的發生[5-7]。超重及肥胖孕婦容易發生內分泌代謝紊亂,導致體內炎癥因子過氧化物酶釋放增加,引起血管收縮、血小板聚集而誘發高血壓。本研究顯示,超重組和肥胖組GDM的發病率明顯升高,肥胖組GDM的發生率更是高達51.59%,妊娠期高血壓疾病的發生率達19.75%。消瘦組孕婦妊娠期發生GDM和妊娠期高血壓概率明顯低于其他三組。
世界衛生組織(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WHO)指出,全球育齡婦女和妊娠期婦女的貧血率分別為29.4%和38.2%。我國妊娠期貧血發生率在10%-40%[9]。本研究中貧血發生率為33.7%。孕期需要大量的鐵維持胎兒的生長發育,但由于孕婦在孕期胃腸蠕動減弱,胃酸分泌減少,無法從食物中攝取足夠量的鐵和葉酸,因此容易發生妊娠期貧血。缺鐵性貧血是妊娠期貧血的主要類型。孕期血容量較非孕期增加40%-45%,血漿容量占70%、紅細胞容量占30%,增加比例的不同使血紅蛋白濃度相對下降,從而出現血液稀釋現象,導致發生生理性貧血;孕前BMI偏低可增加妊娠期貧血發生率,也有臨床實踐證明孕前超重相比孕前BMI標準的孕婦更容易發生貧血[10]。而本研究顯示超重和肥胖是妊娠期貧血的保護性因素,消瘦組更易發生妊娠期貧血,發生率為45.04%。可見孕前控制體重指數在合理范圍內并注意孕期營養管理對降低妊娠期糖尿病、妊娠期高血壓疾病、貧血等并發癥的發生率意義重大。
3.2 不同孕前BMI對妊娠結局的影響 一般認為消瘦容易造成胎兒生長受限、低體重兒的發生。本研究顯示新生兒平均出生體重以消瘦組最低,但低體重兒發生率卻以肥胖組更高,可能與肥胖孕婦妊娠期并發癥導致胎兒生長發育受限和血壓控制不滿意等醫療指征而適時終止妊娠有關,這也可能是本研究中肥胖孕婦的早產兒發生率是最高的原因。可見適宜的孕前體重指數和輕度超重是低體重兒的保護性因素。
超重組及肥胖組孕婦生產巨大兒的概率較消瘦組或正常組孕婦明顯升高[11],本研究中隨著孕前BMI的增加,巨大兒、剖宮產率逐漸增加。超重組和肥胖組孕婦分娩巨大兒的比例高達13.07%和12.10%。超重、肥胖容易發生GDM,使胎兒長期處于宮內高血糖狀態,脂肪在胎兒體內沉積,導致巨大兒發生。巨大兒作為適當放寬剖宮產的主要指征之一,致使剖宮產發生率也必然上升。有研究[12]顯示,孕前超重及肥胖的孕婦在陰道試產過程中轉剖宮產的概率顯著增加。可能的原因是盆腔脂肪堆積占據盆腔空間,胎頭難以入盆、下降;腹壁脂肪過厚第二產程難以用力;肥胖孕婦易發生巨大胎兒,子宮體積增大,子宮肌纖維過度伸張導致子宮收縮乏力;巨大兒可導致相對頭盆不稱等,這些不良因素均不利于正常分娩,增加陰道助產手術和剖宮產率。
總之,妊娠是一個復雜的生理過程,妊娠結局受多種因素的影響。BMI作為可控因素,應在孕期對孕婦做好咨詢宣教工作,合理控制其孕前BMI,加強孕婦營養評價和個體化體重管理,使其孕期保持合理的體重增長,降低孕產期糖尿病和妊娠期高血壓等并發癥的發生率,最大限度地避免不良妊娠結局的發生,保障母嬰健康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