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資本介入養老領域研究的可視化分析

杜雅敏 萬立軍

（哈爾濱師范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黑龍江 哈爾濱 150025)

由于西方經濟社會的快速發展，其對養老這一領域的關注相較于我國開始得更早，并基于“新公共管理”“新公共服務”“新福利主義”[1]等多重理論提出了社會資本這一概念，試圖通過社會資本介入解決養老難題。

目前，我國已步入深度老齡化社會，伴隨著的空巢化、未富先老、未備先老等鮮明社會時代特征，給我國帶來了巨大的養老壓力[2]。此外，社會轉型給傳統家庭養老模式帶來巨大沖擊；而社區養老隨著老年人生活水平的提高似乎已經無法更好地滿足老年人多樣化的養老需求；公辦和民辦養老機構各自面臨著供不應求和供過于求的現實矛盾。針對這些難題，我國學者試圖通過從國外經驗中尋求解決辦法，因此對社會資本介入養老領域這一研究主題進行了多角度的研究。

本文基于CNKI和Web of Science數據庫，運用CiteSpace軟件對1997—2021年社會資本介入養老領域的研究文獻進行基礎及可視化分析，以國外研究作為參考，主要了解國內在該領域的研究現狀及未來發展趨勢。

1 數據來源及研究方法

本研究以CNKI和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數據庫1997—2021年間的全部期刊數據為分析來源，以“社會資本”及“養老”作為關鍵詞進行高級檢索，共獲得1 046篇中文文獻和660篇英文文獻。本研究運用CiteSpace軟件，對篩選得到的1 706篇文獻從以下幾方面進行可視化分析。

第一，基于CNKI及Web of Science數據庫中的數據對發文量進行分析；第二，對高被引文獻進行統計，找出在“社會資本介入養老”這一主題下的高質量文獻；第三，通過關鍵詞共現分析，對當前研究熱點進行分析；第四，通過關鍵詞突現分析，對當前研究趨勢進行分析。

2 社會資本介入養老領域研究的基本概況

2.1 研究現狀分析

1997—2021年社會資本介入養老領域的國內外發文量統計如圖1所示。根據圖1可知國內外開始對社會資本介入養老這一主題進行研究的時間點十分接近。

圖1 國內外發文量對比

1997年Eng等[3]發表的文章中通過對PACE機構這一社會資本進入養老領域并提供養老服務的行為模式進行分析，指出了PACE社會資本進入養老領域的意義以及該模式面臨的困境，該文章是國內外在該研究主題下的首篇文獻。西方國家相較于我國更早進入老齡化社會，并針對養老難題提出了“多元福利主義”“新公共管理理論”“新公共服務理論”等多種理論，這為社會資本進入養老提供了理論支持，同時也為我國解決養老問題提供了參考。

1997—2021年社會資本介入養老領域的國內發文量年度分布如圖2所示。由圖2可知，我國學術界針對社會資本介入養老這一主題的研究主要分為3個階段。

圖2 社會資本介入養老的國內發文量年度分布

（1）1997—2012年為起步階段。隨著20世紀末我國開始進入人口老齡化，但由于這一階段學者更多把注意力放在GDP上，因此對養老問題的研究很少，且此時的養老采用的形式多為單一的家庭養老模式或者少數的社區養老模式，社會資本介入養老較為少見，故學界也對這一方面的關注很少。

（2）2013—2018年為迅速發展階段。在這一時間段內，發文量迅速增加，并在2016年首次年發文量超過100篇且在2018年達到峰值150篇。這一時期社會資本介入養老這一主題發文量的迅猛增加，離不開國家政策、措施的調整以及我國養老問題的凸顯。《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養老服務業的若干意見》指出，要“充分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基礎性作用,逐步使社會力量成為發展養老服務業的主體”。“十三五”規劃也明確要求“全面放開養老服務市場，通過購買服務、股權合作等方式支持各類市場主體增加養老服務和產品供給”[4]，進一步鼓勵社會資本進入養老領域。這些政策都為社會資本介入養老領域創造了良好的政策背景，同時也引起了學術界廣泛關注與研究。

此外，2016年我國正處于社會轉型期，“421”家庭模式加劇了年輕人養老負擔；傳統的“養兒防老”理念與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外出打工無暇照顧家中老人的現實情況存在矛盾；代際關系的重心嚴重向下傾斜，由老人向孩子轉變，使得老年人得不到家庭的關注，邊緣感強烈心理問題層出不窮。在這一階段，現實的養老困境與政策的雙重動力推動社會資本介入養老領域，文獻數目也在這一階段迅速攀升并達到峰值。

（3）2019—2021年為平穩發展階段。雖然在此階段發文量趨勢有升有降，但總體來看年發文量均超過100篇，說明該主題仍然受到當前學術界關注，2019—2020年因受到新冠疫情的影響，相關的研究無法有效開展從而導致發文量出現部分回落。2020年后新冠疫情受到很好的控制，同時這一特殊時代背景下有關社會資本介入養老領域的思考將更為廣泛。

2.2 文獻被引分析

文獻被引頻次是衡量一篇文獻的學術價值和作者學術地位的重要評價指標。某研究主題下的高被引文獻共同構成了該研究領域的基本知識框架[5]。

在國內，佘瑞芳[6]和趙志強[7]兩位學者具有較高的影響力（見表1）。高被引文獻主要研究內容分為以下三方面。

表1 國內高被引文獻統計表

第一，趙志強[7]、景軍等[8]、袁同成[9]、張玉瓊[10]從社會資本信任、規范、網絡這三種表現形式中的網絡要素著手，分別把農村互助養老模式、“愛心時間銀行”、智慧養老服務平臺作為社會資本介入養老領域的應用載體，分析了各自的發展困境、啟示以及獲得更好發展的途徑。趙志強[7]與袁同成[9]均是從農村這一特殊區域出發，介紹了農村互助養老模式是什么、其發展面臨的難題，并針對這些難題提出了建設性及創新性意見，如可以在充分借鑒古代“義莊”式互助養老模式的基礎上建立與發展現代新型農村家庭鄰里互助模式；景軍等[8]以老年人的社會資本喪失為主體，在社會資本理論的指導下，通過“愛心時間銀行”建立新的社會互動網絡從而更好地解決養老難題；袁同成[9]、張玉瓊[10]通過構建各類資源廣泛匯聚、各方互動支持的失能老人智慧養老服務平臺，彌合和重建失能老人的社會網絡進而解決失能老年人的養老困境。

余瑞芳等[6]將醫療與養老領域進行結合，主要介紹了社會資本進入該領域的方式以及發揮的作用。

郝濤等[10]主要分析了PPP（政府和社會資本合作）模式作為社會資本進入養老領域的新方式有效提供養老服務的實現路徑。

在國外，Eng等[3]在1997年發表的文章引用頻次最高、出版年份最早，是該主題下所有外文文獻的知識基礎。該文章基于美國老年人數量不斷增加，以及美國當局希望在資源不斷萎縮的環境下找到一條為老年人提供高質量護理的路徑這一社會背景，提出了“PACE計劃”，該計劃是社會資本介入養老領域最成功最有效的方法之一。該文章介紹了“PACE計劃”模式的特點、取得的成果，同時指出了其局限性以及發展面臨的問題。這篇文章開啟了社會資本進入養老領域研究的先河，為后續的研究者提供了良好的研究基礎。

2.3 研究熱點分析

研究熱點即為廣受研究者關注的話題，而關鍵詞是對文獻所涉及領域的高度概括。

中文和外文文獻關鍵詞共現圖譜如圖3、圖4所示。根據圖3，在剔除“社會資本”“養老”“養老服務”等直接體現所處研究領域的關鍵詞后，我國的研究熱點主要集中于：PPP（100）、醫養結合（77）、老齡化（43）。根據圖4可知，國外研究熱點主要集中于：健康（0.15）、年齡（0.13）、社區（0.13）、協會（0.09）、行為（0.16）。

圖3 中文文獻關鍵詞共現圖

圖4 外文文獻關鍵詞共現圖

通過國內外對比，可知“老齡化”同時成為國內外的高頻關鍵詞，說明老齡化已經成為全球趨勢，養老問題已經成為世界性難題。此外國內外學者均在探尋解決養老難題的措施，不同的是，國內學者對農村地區社會資本介入養老更為關注。我國學界的研究與國家政策的聯系十分密切，更為關注在社會政策的影響下社會資本如何在養老領域發揮有效作用。

而西方相較于養老這一廣泛的概念則更多地把研究重點聚焦于老年人健康，探尋社會資本如何影響老年人健康，分析該作用模式面臨的困境并提出相應的解決方案與策略。并且西方大部分養老服務均依托于社區，因此更多研究社會資本如何進入社區提供養老服務。

2.4 國內研究趨勢分析

為防止遺漏研究熱點話題，以近三十年（1990—2021年）為時間切片，重新篩選，運用CiteSpace軟件中的“關鍵詞突現”功能得到文獻中出現頻率較高的前20個關鍵詞，按出現后的持續時間排序如圖5所示。通過分析了解該領域的研究前沿并對未來研究趨勢進行預測。

圖5 依據關鍵詞出現后的持續時間排序

根據圖5，當前國內對該領域的研究可以大致分為兩個階段，以2008年為分段年份。

（1）2008年以前的研究，主要從宏觀的角度進行分析，將養老置于“社會保障”這一主題下進行研究，對“社會資本”以及社會資本下的“人力資本”“社會支持”進行宏觀角度分析。

（2）2008年以后的研究更注重從微觀角度著手進行研究，并試圖找到解決當前養老領域的問題以及如何使社會資本更好在養老領域中發揮作用的“對策”。比如從“床位數”“老年人口”“國務院”“老齡化”等角度出發探尋社會資本介入養老的必要性與可行性。提出了諸如“PPP”“養老地產”“養老項目”“醫養結合”“機構養老”等社會資本介入養老領域解決養老問題的新形式。

根據2021年第七次人口普查數據：我國65歲及以上人口占人口總數的比例達到13.50%，老齡化已經成為我國當前直至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的基本國情。老齡化程度的不斷加深也意味著養老壓力及養老醫療需求會越來越大，因此為了更好解決養老難題，緩解政府養老壓力，彌補家庭、社區、機構養老的不足，社會資本介入養老以及如何提供更好更優的養老服務將會持續受到學界的關注。同時針對養老與醫療需求之間的矛盾，社會資本介入醫養結合領域也將成為未來的主要研究方向之一。此外，隨著老年人物質生活條件的不斷提高，其對生活質量及精神世界的要求也日益多元化和個性化，因此催生了越來越多的養老項目，如老年學校、托老機構、為老年人建立專門的健康檔案、針對老年人的法律援助、“一鍵通”電話等，因此研究社會資本如何參與并提供更優更好的養老項目也會成為未來的主要研究方向。

3 結語

運用CiteSpace軟件，基于CNKI和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數據庫對社會資本介入養老領域進行可視化分析，結果顯示，國內佘瑞芳、趙志強等學者為這一領域的研究做出了較大貢獻；國內現階段研究熱點主要集中于PPP、醫養結合、老齡化等方面；社會資本如何提供更好更優的養老服務、養老項目以及社會資本介入醫養結合領域將是未來國內相關領域主要研究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