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大象席地而坐》的意象分析"/>
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 胡明
2018年,《大象席地而坐》斬獲臺灣金馬獎最佳劇情長片,2020年又斬獲第39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亞洲華語電影。這部電影以漫長的敘事代替敘事技巧,將鏡頭長時間地對著劇中的人物,不慌不忙,不緊不慢,將每個人的猶豫、遲疑、彷徨與每個家庭的壓抑完完整整地展現出來。這部影片的思想交流是觀念上的交流,它體現了幾個不同年齡段男女的思維差異,放大了人們彼此的不了解、彼此的誤解、人與人的依賴感以及人與外在事物的疏離感。
這部電影講述了四個主人公荒誕的生活,而其中的空間結構卻也是敘事的一部分。電影敘事作為一種以電影語言為表達工具的敘事活動,影像產生過程本身就天然包含了一定的容納行動的空間環境。在電影的敘事構成中,空間敘事起到了基礎性的作用,影片中大量的表意功能都需要借助空間手段來實現。因此,很多人將電影畫面稱為“完美的空間能指”。[1]
家庭:悲涼存在的本質。影片中韋布的第一次出場是在他的家里,且是伴隨著父親的辱罵聲走出自己的臥室,坐在餐桌前。在呈現這一故事情節時,導演并沒有將鏡頭來回切換,而是一直用中近景的拍攝方式,將韋布一家人的生活狀態展現出來。父親辱罵的原因是因為沒關窗戶,樓下垃圾的味道飄了上來。在飯桌上,父親說了這么一段話:“哪都沒有你房間里臭,地上的垃圾桶也沒有你房間里臭。”說罷便將酒瓶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韋布的家并不大,可以說是非常狹窄,沒有一絲安靜祥和的氣氛,有的只是相互指責、相互嫌棄。而后他的父母提起了撿到購物卡的事情,并且一口咬定是韋布將購物卡偷走然后拿去賣了,卻被韋布一口否認。父親咄咄逼人,母親卻一言不發,在這個本該是和和氣氣的家庭空間里卻充斥著陌生與悲涼。
王金的住所是女兒女婿家的陽臺。影片中王金第一次出場時,女婿正在講著學區房的概念并且有將王金送進養老院的打算。女婿與王金交談時,女兒則在屋里一言不發。場景中的王金與女婿隔著一道門,據此可以明了,王金此刻正是在他的“臥室”。面對女婿的陳述利害關系,王金若有所思但卻一直沒有開口。在交談完之后,王金拿著碗去了廚房,臉上絲毫沒有笑容。不大的屋子里不僅有四個人存在,還有他們的厭惡與無奈。而王金的臥室在陽臺,質樸而又簡陋,但也算個棲身之所。
在這兩個家庭之外還有黃玲的家庭。黃玲的家庭同樣沒有溫暖的陽光,在她的眼中母親是最惡毒、最自私的女人,只要有母親在她就不想回家。母親用著最惡毒和最下流的話罵著黃玲和自己,并且享受著黃玲的勞動。而黃玲一邊要打理她們母女的生活,一邊要接受母親的侮辱。空間的擠壓和壓抑的氣氛在黃玲與母親之間充斥,而悲涼與虛無也是黃玲在家的生活狀態。
影片雖然沒有將于城的家庭展現出來,但他的出場已經暗示了他的成長環境同樣悲涼。胡波導演將四個人物的線索穿插起來,將韋布、王金、黃玲三人的家庭空間參與敘事,為以后他們路徑的交叉做出了引導。
學校:虛無生活的催化劑。學校,本是教書育人的場所,學生也應該是朝氣蓬勃,充滿著青春氣息,然而影片中的學校,卻是層層矛盾的發生點。第一次出現學校,是于城的弟弟于帥一口咬定韋布的朋友偷了他的手機,這時候并沒有學校的全景,有的只有教學樓里的走廊,而這個走廊也是韋布與于城交集的開始。接著韋布去找了副主任賠桌子錢,而副主任則表示學校即將要合并,學生該去哪去哪,而自己將有一間寬敞明亮的大辦公室。而當韋布回到教室上課時,教室里光線昏暗,唯一明亮的地方就是教室的窗戶,同學們也肆無忌憚地開起韋布的玩笑。于城的弟弟于帥出事也是在學校里,黃玲與副主任有私情根源也是在學校,包括于城來學校給弟弟于帥討說法。
由此可以看出,這幾個主人公的生長環境與學習環境無疑都是荒誕而又令人唏噓的,而導演也是選取了家與學校的場景,將原生態的空間造型與自然影像結合在一起,利用空間意象進行電影敘事。從“記錄”到“寫實”再到“想象”這種空間建構,即呈現出生存空間特征,又將這些空間變成人物發生矛盾的戲劇化場所。[2]因此,在空間敘事方面,導演胡波將人物經歷與探究人存在的本質這一命題結合起來,構建出了一種虛無的生存狀態。
麥茨在1977年發表了新作《想象的能指》,對第二電影符號學進行了補充,并且借助精神分析學“探索了符號學提出的一系列范疇,如能指、所指、聚合、組合、外延、內涵、隱喻、換喻、文本系統等”。[3]符號學中的能指是指通過自身感官所把握的電影中的形式,所指是指對使用者使用的符號可以形成一定的簡介與心理概念。導演胡波在電影《大象席地而坐》中也使用了物象符號,通過這些物象符號來推進故事發展與人物內心狀態的變化。
武器。這部影片中的武器有球桿和槍,球桿代表著韋布人生的流轉。幾個主角所處的城市是標準的小城市,人際關系簡單而又復雜。在韋布將于城的弟弟于帥失手打傷后,他便拿著球桿到處流浪,而于城找韋布的線索也是這根球桿,這時候這根球桿代表的是韋布與于城之間交集的紐帶,也可以說韋布即球桿,所以這一階段的能指與所指就建立起來了。在韋布的流浪途中,因為管閑事也碰上了愛管閑事的王金,用這根球桿換了些錢,而后于城碰見王金讓他說出韋布的下落,王金為了義氣并沒有說出韋布的下落,反倒將這件事扛了下來,這是一種無條件信任。而韋布為什么會逃,原因就是為自己的好朋友黎凱出頭,失手將于帥重傷,這才帶著這根球桿開始了流浪生活。由此看來,不論是韋布是王金,只要手上持有這根球桿,都有著對朋友的“義氣”,而球桿在電影中除了流轉幾位主要人物的精神世界,還代表了“義”,即將球桿變成了有著俠義之氣的“劍”,但這種“義”并沒有將年齡分開,而球桿在影片中的所指就是朋友間的“義氣”。
球桿的出現代表著高品質,而具有殺傷力的真正武器卻在電影中失去了威力。電影中的槍是出現在黎凱手中的,可即使他帶著槍也沒有人畏懼他。這把槍在他手中和韋布的武器搟面杖并沒有什么兩樣,同樣在校內校外都沒有派上用場。可他的槍走火之后,黎凱便獲得了主動權,并且有著這么幾句臺詞:“你看,他們都怕我。”“是啊,他們都怕你。”這兩句話看似平常,在電影中卻有著十足的諷刺意味。此時的黎凱在精神上有著非常大的滿足,而此時槍在影片中的所指,就是黎凱膽小、荒誕的人物形象。
狗。影片中王金與韋布這兩個人物的交集就是狗,而最開始出現狗是王金以養老院不讓養狗為由拒絕去養老院,這時的王金試圖用養老院不讓養狗這個借口維持這段表面的家庭關系。因此,狗在影片中的所指就是王金的家庭關系。除了王金家,黃玲家樓下也有一條大狗,黃玲從它旁邊經過的時候,都是拿著棒球棒來自衛。之后,電影中也出現了狗咬死狗這個情節,沒有了狗王金就沒有了逃避去養老院的理由,而他倘若去了養老院,他以及他苦苦維持的家庭關系也會不復存在。黃玲樓下的狗,讓黃玲拿著棒球棒自衛,而后黃玲在副主任以及他老婆來家中無理取鬧中拿著這把武器將副主任兩口子擊倒。因此,黃玲樓下的這只狗在影片中的能指和所指是黃玲爆發的催化劑。除此之外,導演還通過這兩只狗將幾個主要人物交匯在一起,推進著故事的發展。
臺詞。作為一部長達四個小時的電影,影片中的臺詞少之又少,每一句臺詞都值得細細打磨。比如于城與他追求的女孩的對話:“你為什么會做這種事?”“因為你不見我。”這種戲劇性的對話顯得荒誕而又可笑。從他和女孩的對話中可以看出他為什么不被女生所接受,而女生面對這種荒誕的結論也顯得十分平靜。于城總是堅持結果歸因論,為什么女生不能和他在一起?為什么自己弟弟會被打傷?為什么自己的朋友會跳樓?這些問題他都不理解,而這些荒誕的提問也表示著于城這一角色的荒誕。在電影中,他無欲無求,自由散漫,不明白生存的意義,也不明白人活在這個世上的方法。而這些不明白,對于他完成成長與改變也同樣起著推動作用。
電影符號學認為電影不是對現實的反映,而是藝術家重新建構的具有約定性的符號系統。[4]因此,這部電影的物象符號既參與了敘事,也參與了人物的成長與轉變。
感物創造藝術意象具有獨特的美學機制,感物興情是受外物的感發產生情感,而由于感發方式不同,意象的創造也有差別。在感物興情方式中,自然與社會現實之物既可能成為文學藝術作品中的意象,也可能完成感發任務之后便立即隱退;虛幻之物是現實的虛化,與現實之物的審美功能沒有什么差異。托物寓情是先有情,然后再按照情感的特征去尋求與其相適應的寄寓之物,凡是寄寓之物都能成為文學藝術作品的意象。[5]而《大象席地而坐》中的核心意象,便是從未出現過的滿洲里“端坐著的大象”。
在主角生活的城市里,流傳著關于“滿洲里有一只一直端坐著的大象”的傳說,而這個傳說吸引著影片中的四個人物,并隨著他們不同的人生經歷對滿洲里的這只大象產生了向往,而這只大象也被反復提及。大象第一次出現則出自于城,而當于城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正在和朋友的妻子偷情,當事情敗露他卻不理解為什么朋友會跳樓。韋布因為家庭和學校對自己的雙重否定以及友人的背叛才有了去滿洲里的念頭。黃玲一邊忍受著母親用最骯臟的話語罵她,一邊和學校副主任保持不正當的關系,最后她和副主任的行為被公之于眾,也踏上了去滿洲里看大象的路程。王金因為學區房要被自己的女兒女婿送去養老院,可當他去養老院查看之后,便想帶著外孫女去他當兵的地方滿洲里看看。總之,因為各自發生了無法接受的事情,他們都選擇了去滿洲里看大象。
對于他們來說,滿洲里是他們莫名的方向,有席地而坐的大象,沒有現實的虛妄,更沒有生活的壓抑與荒涼,他們想讓自己一直緊繃的情緒放松下來。電影中的人物都有著相似的痛苦,但他們都是現實中的小人物,經過一系列痛苦的事情后,他們想從絕望中找尋希望,而“滿洲里的大象”就是他們的希望。但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以為的希望,其實根本就不存在,就像他們不被重視一樣,“滿洲里的大象”也只有他們在失意的時候才會被提及。
在大部分人的印象中,大象是一種群居動物,他們以群體的方式生存著,滿洲里的那頭大象卻端坐著,在一個籠子里被囚禁而且形單影只。而作為幾個主人公的理想國滿洲里卻囚禁著一只群體生存的大象,從這里也可以看出導演的隱喻是多么荒誕。就像影片開頭于城說的:“滿洲里動物園有一只大象,它整天就坐在那,也有可能是它喜歡坐在那,然后好多人就過去抱著欄桿看,它也不理。”從這句話中可以看出大象一直坐在那,但他沒有說是為什么坐在那,而大象一直端坐著卻是個十分反常的現象,或許無所適從只能用這種方式生存,又或者是同四個主人公一樣,生活在一個悲涼荒誕的環境,所以才有大象一直端坐著這樣的流傳。即使這樣,滿洲里的大象依然是他們的救贖,是他們解救眼下困頓生活的一劑良藥,也是他們對生活的抗爭,而滿洲里則是他們心中的世外桃源,是他們生活下去的希望。
這部影片看似是講了四個主人公荒誕而又平常的故事,但他們都有一個特點,就是都會對現在所生活的狀態做出質疑與抗爭,找尋某個出口對自己進行救贖,為自己找尋在困頓中的希望。而在影片最后,他們有沒有去滿洲里看那一只席地而坐的大象,因為已經變得不再重要了,他們有與困頓生活抗爭的意愿與勇氣并且愿意去救贖,這就已經是在黑暗中尋找到了光亮。
電影《大象席地而坐》猶如導演作出的一首具有生命與現實意義的詩歌,在這首詩歌中,既有導演對生存狀態的展現和揭露,又有主人公對生命本真的展示與理解。導演通過這部電影將現實生活中的底層人物在生活中所遇到的困頓以及面對困頓時他們的所思、所想、所為,通過影像的方式傳達給觀眾,將現實生活中存在的驚喜與迷茫以及微妙的情感以及變化歷程通過意象的方式傳達出來。他關切現實生活中底層邊緣人物的生命,凸顯出對邊緣人物的生存的關注與反思。[6]“理解或領悟應被視為人類生存狀態的基本特點。”[7]因而這部影片中所暗含的隱喻,正是現實生活中不易被發現的細微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