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攀 李川
(湖南科技大學建筑與藝術設計學院,湖南 湘潭 411201)
根據2021年9月國家出臺的《關于在城鄉建設中加強歷史文化保護傳承的意見》,其中提到將傳統文化基因融入城鄉建設,鼓勵繼承與創新,從而避免城市建設面貌千篇一律,對歷史文化街道進行全方位的探究,挖掘其中的歷史故事、文化價值、精神內涵[1],使得傳統歷史文化街區得到有效維護,但中國傳統歷史文化街區面對社會快速發展仍有逐步消亡的趨勢,且需要面對拆除、新建以及在文化旅游的發展背景下將整體異地重建等問題。湘潭老城傳統歷史文化街區承載著幾代人的記憶,這些傳統街道在人們日常生活中并不僅僅起交通作用,更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場所。老城區傳統線性空間形態豐富、錯落有致,且傳統線性空間形態所產生的歸屬感與認同感早已扎根于當地居民的內心,但在現代化發展進程與傳統歷史文化的對立沖突中產生許多難題,人們也對現有的新建街區與建筑逐漸失去原本的認同感與歸屬感。文章基于挪威著名建筑學家諾伯格·舒爾茨提出的場地精神理論來研究湘潭老城區線性空間,挖掘湘潭老城區線性空間所具有的歷史文化與精神內涵。一個場所具有的場所精神通過空間形態喚起人的認同感與歸屬感,將建筑及場所的實體外表與內在精神相融合,就能塑造出有溫度的建筑空間,傳統的歷史街區文化與精神內涵也能得到傳承。
湘潭二字最先在史籍《北史·蕭退傳》中出現,梁武帝封蕭退為湘潭侯,封其地為湘潭,即湘潭縣[2]。湘潭老城區已有千年歷史,早在明代湘潭縣就有“小南京”的美名,湘潭縣城外水路同樣繁榮發達,隨著城內街巷向湘江延伸,集市沿湘江而建設,規模不斷擴大,在沿江地帶興建碼頭,水運發達。湘潭縣在清代有“金湘潭”的說法,當時的湘潭縣城內商業繁榮,城內街巷交通發達,河街、正街、后街三大街道貫穿其中,享有“千年十八總”的稱號,各總之間相互分隔,且“總”按順序劃分,每個“總”有相應的管理員。自九總到十八總,湘潭縣有“三街六巷九碼頭”之說。
“湘潭城始建于明萬歷四年(1576年),知縣吳仲始筑土城,湘潭古城南臨湘水,周千三百三十二丈,高丈八尺,垛口二千六百,啟六門,南曰觀湘[3]”,至清代更為繁榮(圖1)。湘潭老城區南鄰湘江,1949年前后,湘潭的貨運交通主要以水上交通為主,隨著社會的不斷發展進步,陸路交通逐漸發展,如潭寶公路的修建為湘潭陸上交通提供了極大的便捷。隨著湘潭一大橋的建成與通車,湘潭的水上交通逐漸衰敗,只留下少數幾個小碼頭用作客運。同樣,在現代化進程與湘潭老城區更新建設的沖突下,湘潭老城區也逐漸衰落,不少富有文化氣息的場所被拆除,部分街區逐漸翻新與重建,不同風格的建筑安插其中,使得整體街區肌理遭到破壞,老城區中能夠與人情感交流的場所逐年減少。
明嘉靖刊《湘潭縣志》對湘潭城內格局有明確的記載“明嘉靖年間修城,建熙春、觀湘、拱極、瞻岳四門,城內分三街、九巷、二十六坊”,這里提到湘潭古城分三街九巷,湘潭老城區至今仍延續以前的布局。老城區在歷史的演變中,大量歷史文化街道被現代化設施取代或淹沒,只留下部分傳統街巷與老舊建筑(圖2)。通過實地調研分析,湘潭老城區傳統線性空間(即街巷)形態豐富,主街道與各小巷之間相互貫通,小巷的分布基本垂直分布于城正街兩邊,形成橫街豎巷的縱橫之勢,城正街橫穿整個老城區中心,街巷形成的空間形態呈“魚骨”狀(圖3);老城區街巷空間形態可以總結為“十縱三橫”,筆者將其分為橫向線性空間與縱向線性空間。“十縱”(即豎向線性空間)為:泗州庵巷、板石巷(以前稱攀龍巷)、勝利巷、學坪路街、廣大香巷、城隍廟巷、新育里巷、通濟門巷(今已被拆除,變為通濟門路)、瞻岳門路、社區小巷(今已被拆除);“三橫”(即橫向線性空間)為:城正街、井堪巷與躍進巷(井堪巷與躍進巷相鄰,筆者將其歸納到一起)、雷家巷(今已被拆除)。筆者將老城區線性空間進行整理分析,整個線性空間除城正街保存較完好外,其他街巷都有不同程度的破壞,但從整體街道規模不難看出老城區曾經的輝煌。通過研究湘潭老城區傳統線性空間形態,探究老城區街巷空間具有的場所記憶,為后期老城區修繕維護以及新建筑的設計提供一定的設計參考。

圖3 湘潭老城區線性空間現狀分析圖。
湘潭老城區橫向線性空間主要以老城區主干道城正街、井堪巷與躍進巷、雷家巷(今已被拆除)為主,通過對城正街、井堪巷與躍進巷(圖4)實地調研,3條街道雖都做了相應的改動,但仍保留傳統的布局,兩條橫向街道人流量、車流量較大,是老城區現在主要的橫向交通干道,生活氣息濃郁。

圖4 橫向線性空間尺寸分析圖。
橫向線性空間調研的街道為城正街與井堪巷,城正街橫穿整個老城區,因交通便利,沿街設有小學、藥房、餐館、賓館等,且街道兩旁的雜貨鋪為居民提供各種所需物品;但橫向交通由于缺少管理與修繕,整體街道路面臟亂,且街道車流擁擠,街區人流與車流沒有分離,易造成交通事故,房屋整體設施老舊落后,部分房屋無人居住;城正街道路周邊逐漸衍生出點狀空間,居民多匯聚在此休息、交流,如文化景點、小庭院等。通過實地測量,城正街街道寬大約6 m,兩旁建筑的高度約7.5 m(圖4),街道比例D/H(D為街道寬度、H為建筑高度)為0.8,比值小于1。井堪巷在橫向線性空間中雖沒有城正街規模大,但也是連接巷與巷之間的橋梁,根據巷內不同部位的實地測量,井堪巷整體寬度約4.1 m,兩旁建筑的高度約6.2 m,同樣街道比例D/H值0.66,比值小于1。
場所精神是由挪威著名建筑學家諾伯格·舒爾茨于1797年提出的概念,舒爾茨從建筑現象學的角度探討場所精神理論,他在自己的著作中提到每一種“獨立的”個體都有自己的靈魂,這種靈魂給予人和場所生命,同時決定他們的本質與特點[4],可以理解為場所精神是一個地方或空間特定的氛圍,是在所處的環境中存在的獨特的情感與文化認同感[5],在城市的規劃建設中,保護與發揚場所精神對于保護地方的文化遺產、塑造人們的文化認同感有重要意義。
通過實地測繪分析,湘潭老城區橫向線性空間中D/H值均小于1,此類線性空間在視覺上具有緊密感,有利于人在購物與游玩時能夠在視線上聚焦于街道兩旁櫥窗里的商品,街道兩旁的行人能夠相互交流,使街道更具有人情味,整體空間能夠帶給人一種舒適感。空間形態是場所精神的體現,而不同的空間形態則承載著不同類型的場所精神,且空間形態與地域文化、風俗習慣等有關[6]。著名建筑師蘆原義信在自己的著作中闡述了外部空間的尺度因素,當建筑街道的D/H值小于1、大于1、等于1時,整體空間分別會讓人產生親近感、疏遠感、舒適感,不同地域的城區街道空間都具有獨特的形態,建筑根植于一定的場地環境中,與周圍的環境相互作用、互相影響,且建筑所處的每個場所都具有獨特的自然與人文特點,使建筑與場所之間的關系變得復雜而有機[7]。湘潭老城區的橫向線性空間是當地居民日常出行的交通干道,更是串聯各個點狀空間的“中轉站”,如井堪巷中會有當地居民活動的小空間;橫向線性空間向兩邊衍生出眾多的縱向線性空間,橫向線性空間打破了巷與巷、人與人之間的間隔,成為了各街巷之間的公共活動場所。由于湘潭依托便捷的商貿水路發展,湘潭老城區橫向線性空間布局自古多商業店鋪,商業區沿江分布,體現了“依水建街”的特點,這與當時湘潭的碼頭文化也有緊密聯系,橫向線性空間為繁華的商業中心區,經濟活動最為頻繁,匯集了茶樓、酒館等多個產業。橫向線性空間兩側以一層或二層建筑形式向外延展,空間形態多樣,街道建筑大多采用“上宅下店、前店后宅”的格局,同時也合理利用湘潭沿江地形,使碼頭與后宅相連,方便貨物運輸,充分利用了商業空間,整個橫向線性空間呈現出錯落有致的高低變化,增強了地域的辨識度。同時人們在此空間日積月累產生的規律性購物行為增強了此場所的熟悉感,增強了人與人之間溝通交流,也使得人們更加認同這種街巷環境的生活,人們對此街道產生認同感與歸屬感,豐富了橫向線性空間的場所精神。
湘潭老城區縱向線性空間垂直于橫向線性空間,為“三橫十縱”中的十縱,85%的縱向線性空間都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壞,縱向線性空間以城正街為中心向南北兩側延伸,包括泗州庵巷、板石巷(以前稱攀龍巷)、瞻岳門路、勝利巷、學坪路街、廣大香巷、城隍廟巷、新育里巷、通濟門巷(今已被拆除,改為通濟門路)、社區小巷(今已被拆除)。文章將縱向線性空間分為兩類,以城正街為界,北側稱為北縱向線性空間,南側稱為南縱向線性空間,縱向線性空間主要集中在南側,因南臨湘江,所以與以前的湘潭水運碼頭息息相關,縱向線性空間串聯不同居住區,線性空間內部布局極為豐富,曾有“半個月走不盡三街六巷”之說。
縱向線性空間較為狹長,且連結各個居住區,巷內空間為半開放空間,人流與車流較少,通過實地測量對縱向線性空間的街道尺寸進行整理與歸納,北縱向線性空間包含泗州庵巷、板石巷與瞻岳門路(圖5)。泗州庵巷在整個縱向線性空間中生活氣息感濃郁,泗州庵巷寬度大約為3.5~4.0 m,兩旁的建筑高度大約4.5 m,整條街道的D/H值為0.9,比值小于1;瞻岳門路位于老城區的西面,街道整體寬度約6 m,兩旁建筑高度約10 m,街道D/H值為0.6;板石巷(以前稱攀龍巷)整體寬度大約在2.9 m,巷子兩旁的建筑高度為7 m,街道的D/H值為0.41,同樣數值小于1,板石巷至今仍保存著傳統歷史建筑場所,如始建于清朝的板石巷2號民居、太真芝藥室等傳統歷史建筑,其次有早餐店、小雜貨鋪等店面。

圖5 北縱向線性空間尺寸分析圖。
南縱向線性空間向南直達湘江邊,且空間形態各異(圖6):城隍廟巷整體寬度約2 m,兩旁的建筑高度約6.3 m,整體街道的D/H值為0.31,比值小于1;廣大香巷整體空間較為修長、狹窄,巷內寬度為1.5 m,兩旁的建筑高度約6.2 m,街道的D/H值為0.24,數值小于1;勝利巷空間小巧精致,值得一提的是此線性空間頂部為閉合空間,空間富有歷史滄桑感,巷內街道寬度約1.3 m,巷內建筑高度約3.5 m,街道的D/H值為0.37,數值小于1;學坪路巷位于文廟附近,從巷頭走到巷尾可直達湘江,巷子內部建設有抗日陣亡將士紀念碑公園;雪坪路街整體寬度約4 m,建筑高度約7.5 m,其D/H值為0.53,數值小于1;新育里巷巷內寬度約2 m,建筑高度約10 m,街道的D/H比值為0.2,數值小于1。空間形態具有層次感。

圖6 南縱向線性空間尺寸分析圖。
如今城市發展水平不斷提高,城市的發展由傳統“量的擴張”向“質的提升”轉型,這也是城市街巷空間更新與建設的主流方向[8]。街巷是湘潭老城區最主要的公共空間,街巷空間中縱向線性空間最具有隱私性。縱向線性空間的街道D/H值大部分小于0.5,整體道路狹窄、尺度近人,在視覺上給人一種圍合感,形成半開放空間,空間內部富有節奏感。縱向線性空間相對于橫向線性空間更為錯綜復雜,首先,縱向線性空間在空間形態上主要為“以線(線性空間)串點(點狀空間)”的形式,使得整體空間具有關聯性,促進了人與場所的情感交流,這些點狀空間與線性空間更具有生命力,使得整體空間形態像一棵擁有主干(橫向線性空間)、細枝(縱向線性空間)、果實(點狀活動空間)的大樹(圖7)。身處這種小型空間中,人們更容易調動與激活五感體驗,可以更加細致地觀察此場所中的景象流動,接觸來自自然與老城區的日常生活氣息,更加敏銳地感知時間的流逝[9]。這種布局使得整個湘潭老城區更具有生命力,這樣的場所在人們的心中更具有認同感,且縱向線性空間相對于橫向線性空間更具有寧靜、親切之感,能夠更快引起人與場所的精神共鳴。部分縱向線性空間恰好能夠容納2個人并排通過,從橫向線性空間進入縱向線性空間,由寬到窄,視覺上具有歸家的既視感。其次,在特定的時間通過此場所,同一個窗口所飄出來的飯菜香味在嗅覺與味覺上刺激著人們的大腦皮層,這種基于五感對此場所的頻繁接觸,再一次增強了人與場所的情感交流與地域認同。最后,縱向線性空間在空間布局上也極具特色。縱向線性空間大部分為半開放空間,且狹窄的縱向線性空間入口具有一定隱私性,場所之間形成了“聚與分”的模式:“聚”是指生活在不同縱向線性空間的人會在橫向線性空間中活動,并且與其他街區的人溝通交流;“分”是指不同街區的居民從橫向線性空間分散后若無大事則較少踏足其他縱向線性空間,在能夠相互交流溝通的同時也具有獨處的功能。這樣的“聚與分”模式營造了一種安全感與舒適感,使得整個空間更具有方向感與人情味。

圖7 不同點狀活動空間分析圖。
湘潭老城區線性空間與“湘潭十八總碼頭文化”息息相關,“總”是湘潭老城區最大的特色,而老城區傳統線性空間分布在這些“總”內,根據湘潭地方史學家周磊先生所言,所謂“總”,在湘潭城市街道上劃分出一段區域,由若干住戶組成,這樣的湘潭市肆組織形式便被稱為“總”。每個“總”都設有總甲,又稱為值年或首司,且由總內居民民主選舉,負責維護“總”內治安。隨時間推移,“總”成了市肆的名稱,“總”與“總”之間有明確的界線,分別用柵欄隔開。在明朝筑城之前,湘潭城分為一至十八總,至清朝時又將十八總外延伸部分稱為十九總,后增開了生湘門,生湘門位于瞻岳門與通濟門之間。嘉慶刊《湘潭縣志》對其有具體記載“明時自縣東宋家橋起,直抵小東門為一、二、三總,入城歷宣化街、大街、攀龍街、新街為四、五、六、七總,出生湘門為八總,國初閉生湘門,諸總遂廢”;清朝之后,湘潭縣城重建城墻,四總至七總被劃入城內,一總至二總被隔離墻外逐漸消失,三總則是在修筑城墻時被拆除(圖8),后因生湘門關閉加之城內建設,城內的四總至七總失去了商業交流功能,逐漸衰敗,淡出人們的視野,商業重心也逐漸轉移到了城墻以西的八總到十八總,因此現所指的“十八總”是指大埠橋一路延伸到窯灣這一段。至今,在湘潭老城區的街頭巷尾,仍能看到沿用各總名稱的路牌與商業招牌等,說明“湘潭十八總”文化已深深扎根于湘潭人們的生活與記憶之中。

圖8 清朝湘潭縣城一總至七總分布圖。
作為沿江城市,湘潭的歷史發展與江河聯系密切,而碼頭是沿江城市重要的交通與貿易節點之一,也是城市文化重要的組成部分。明清時期,湘潭迅速崛起并成為湘江流域最重要的商業中心城市,吸引大量外省商人匯聚于此,各行各業快速發展,開始興建會館等,并有“天下第一壯縣”的美稱。湘潭縣城內線性空間沿江岸線垂直延伸分布,各大商幫沿江修建客貨運碼頭,有效地利用江岸線的空間資源,且城內線性空間與沿江碼頭形成互補關系,碼頭位置選址考慮水運交通便利,以及碼頭與城內線性空間的連通性。橫向線性空間與縱向線性空間相互交錯形成老城區傳統市井文化,“十八總碼頭文化”也涵蓋其中。線性空間為沿江碼頭提供了便利的交通與物流通道,一總至十八總都有對應的貨運碼頭(圖9),足以看到當時湘潭商貿的繁榮。通過筆者現場調研,如今湘潭老縣城區沿江碼頭大部分已拆除與消失,只剩下小東門碼頭經過修繕保存得較完整,其余大多只剩下卸貨口供當地居民垂釣、游玩等,如觀湘門碼頭、通濟門碼頭、大埠橋碼頭(圖10),這些碼頭分別對應老城區縱向線性空間的小東門西路、觀湘門路、通濟門路、雨湖路。城內線性空間連通碼頭,形成點、線交織模式,增強城內空間與沿江空間的交流。筆者對小東門碼頭進行實地測量(圖11),小東門碼頭寬約15 m,長約22 m,碼頭貨運階梯細分了4排小通道,有效實現人、貨分流,能夠輕松運送大型貨物,從中可以看出當時湘潭沿江碼頭文化的繁榮,碼頭兩邊仍能看到以前貨船停留下的痕跡,如用水泥澆筑的系纜樁等。現如今小東門碼頭成為當地居民休閑娛樂、文化交流的場所,這種保留了歷史記憶的場所更能引起人們的精神共鳴,激發湘潭人民的歸屬感。

圖9 湘潭十八總及碼頭分布圖。

圖10 湘潭老城區沿江碼頭與線性空間現狀分布圖。

圖11 湘潭老城區小東門碼頭分析圖。
“湘潭十八總碼頭文化”是湘潭重要的歷史文化遺產,是建立在湘潭人民對歷史、文化、傳統的認知與情感之上,能夠激發人們對湘潭歷史文化記憶的認同感與歸屬感。“湘潭十八總碼頭文化”強化了湘潭老城區線性空間的地域特色,賦予了線性空間強烈的人文氣息與藝術價值,使人們能夠發掘湘潭老城區以前的社會文化特征,如風俗民情、歷史地標、文化活動等,所具有的場所精神為人們在此產生的情感共鳴與歸屬感提供了重要的基礎。
一個地區的場所精神承載著該地域的歷史文化與精神內涵,它是城市的脈絡與精神所在,而通過歷史情景的再現能夠喚起人們對場所的記憶,是場所精神傳承的有效途徑[10]。場所具有的方向感與認同感是在人的活動基礎上建立起來的,所以并不是隨便建立的地方都具有場所精神、都能獲得人們的認同感、讓他們感受到歸屬感。
湘潭老城區傳統線性空間不僅是湘潭人們賴以生活的場所,更具有深厚的歷史文化底蘊,也是承載“湘潭十八總碼頭文化”重要的物化載體,是老城區傳統文化與空間結合的重要體現之一,所具有的歷史與地域性文化、精神內涵等不僅僅是在實體建筑與街道中體現,更存在于湘潭傳統歷史文化街區的場所精神之中,且湘潭老城區傳統線性空間不僅具有交通功能,更是承載著湘潭人民的生活記憶,貫穿了他們日常生活的始終。隨著現代化的進程,湘潭老城區不斷進行著拆除與新建工程,這些工程避免不了對場所帶來破壞。我們在修繕與重新設計的過程中,應該尊重當地的歷史文化,結合湘潭老城區場所具有的場所精神,在維護原有的歷史文化的同時將新的作品融入其中,使老城區仍然保存著原有的生命力,同時可以將現代化生活的空間需求與傳統歷史民居建筑相結合,運用微改造的設計方式使湘潭老城區具有的場所精神得到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