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本流 張祥生 韓旭東
(1. 項城市中醫院骨傷科,河南 周口 466200;2. 河南省洛陽正骨醫院(鄭州院區)膝關節三科,河南 鄭州 450000)
人工髖關節置換術是治療髖部骨折、股骨頭壞死、骨性髖關節炎等的主要術式,主要是通過植入人工生物材料合成假體替代患病髖關節功能,具有緩解關節疼痛、恢復關節功能作用,由于術中組織暴露,術后疼痛明顯,需長時間靜養休息,而長期臥床會致使肢體靜脈血液瘀堵,導致深靜脈血栓(Deep venous thrombosis,DVT)發生,作為骨科手術常見并發癥,DVT 發生于全身主干靜脈,嚴重影響患者身體健康[1-3]。目前治療人工髖關節置換術后常采用常規西藥(低分子肝素)治療,雖可一定程度預防術后DVT 發生,但低分子肝素長期的應用,可帶來較高血小板降低、出血等風險,故需聯合用藥加強療效。中醫認為,人工髖關節置換術后屬“腫脹”等范疇,其中氣虛血瘀證型最為常見,多因邪氣入侵、氣虧血阻、氣機壅滯、瘀血凝結、水濕停聚、經絡不通所致,氣血不通,脈絡不暢,血溢脈外,離經之血聚而瘀,故主張以散瘀止痛、補氣養血、活血化瘀、通經活血之法治療[4]。活血舒筋湯是由熟地、桂枝、桑寄生、骨碎補等中藥材組成,具有活血祛瘀、舒筋通絡之功效[5]。但活血舒筋湯治療在人工髖關節置換術后患者能否改善血清骨代謝水平,臨床報道較少。基于此,本研究選取我院人工髖關節置換術的患者108 例,旨在探究上述藥物的應用價值,探究如下。
經醫院倫理學會批準,收集我院108 例行人工髖關節置換術的患者(2021 年7 月至2022 年4 月),按隨機數字表法將患者分為A 組(n=54)、B 組(n=54)。其中A 組男29 例,女25 例,平均年齡71.08±8.46 歲;10 例股骨粗隆間骨折,17 例股骨頸骨折,16 例髖關節骨性關節炎,11 例股骨頭壞死;B 組男31 例,女23 例,平均年齡70.03±7.28 歲;9 例股骨粗隆間骨折,19 例股骨頸骨折,17 例髖關節骨性關節炎,9 例股骨頭壞死。兩組基線資料均衡可比(P>0.05)。
納入標準:經影像學、CT、X 線、MRI 等檢查確診;均符合《中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6]中氣虛血瘀證辨證標準,主證:活動受限、關節腫脹、多處伴有腫脹感;次證:神疲乏力、氣短懶言、舌質淡、舌苔白膩、脈弦緊。首次發病;髖部病變;均行髖關節置換術;患者知情,簽署同意書。排除標準:嚴重惡性腫瘤;認知功能不全;依從性差;嚴重器質性病癥;血液循環系統功能不全;自身免疫性病癥;既往手術治療史;伴有心血管疾病者。
兩組患者均予由一組醫生施行人工髖關節置換術,硬膜外麻醉后,經髖關節后外側入路,切開髂脛束,切斷大轉子下方股方肌,于股骨小轉子上方1 cm 處截斷股骨頸,清理臼窩、髖臼盂后,將髖臼擴大至臼面點狀出血,置入非骨水泥型人工髖關節假體,關閉切口,置入引流管。
B 組:接受低分子肝素鈣(深圳賽保爾生物藥業有限公司,國藥準字H20060191)治療,5000 IU·次-1,在術后12~24 h 經皮下注射,Qd,連續治療2 w。
A 組:于B 組基礎上結合活血舒筋湯,方劑組成:熟地10g、土鱉蟲10g、自然銅10g、桂枝12g、黃精15g、骨碎補15g、桑寄生15g、當歸15g、續斷15g,水煎取汁400 mL,術后12 h 服用,BID,連續治療2 w。
(1)比較兩組治療前、治療2 w 后視覺模擬評分(Visual analogue scale,VAS),共計10 分,得分越低,患者疼痛程度越輕;簡式弗戈梅爾運動功能量表(Fugl-meyer motor function assessment,FMA),共32 條目,共3 級評分,總分66 分,得分越高,患者康復越佳;髖關節功能(Harris)評分,共計100 分,得分越低,患者髖關節功能越差。(2)比較兩組治療前、治療2 w 后下肢周徑差,測量治療前、治療2 w 后小腿、大腿周徑差,患側大腿周徑—健側大腿周徑=大腿周徑差,患側小腿周徑—健側小腿周徑=小腿周徑差。(3)比較兩組治療前、治療2 w 后凝血功能指標[活化部分凝血酶原時間(Activated partial thromboplastin time,APTT)、凝血酶原時間(Prothrombin time,PT)、D-二聚體(D-dimer,D-D)、纖維蛋白原(Fibrinogen,FIB)]。(4)比較兩組治療前、治療2 w 后血清骨代謝指標[骨形態發生蛋白(Bone morphogenetic protein,BMP)、骨堿性磷酸酶(Bone alkaline phosphatase,BALP)、抗酒石酸酸性磷酸酶5b(Tartrate-resistant acid phosphatase form5b,TRACP5b)、尿脫氧吡啶酚(Urine deoxypyridinoline,DPD)]。(5)比較兩組DVT發生率。
與治療前相比,各組治療2 w 后VAS 評分明顯降低,FMA、Harris 評分明顯升高,其中A 組更為顯著,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
見表1。
表1 治療前、治療2 w 后兩組VAS、FMA、Harris 評分比較(,n=54)
注:與同組治療前比較,aP<0.05,與對照組相比,*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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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B 組相比,治療2 w 后A 組大腿周徑差、小腿周徑差減小幅度較大,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治療前、治療2 w 后兩組下肢周徑差比較(,n=54)

表2 治療前、治療2 w 后兩組下肢周徑差比較(,n=54)
注:與同組治療前比較,aP<0.05,與對照組相比,*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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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療2 w 后與B 組相比,A 組APTT、PT 明顯升高,D-D、FIB 水平明顯降低,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治療前、治療2 w 后兩組凝血功能指標比較(,n=54)

表3 治療前、治療2 w 后兩組凝血功能指標比較(,n=54)
注:與同組治療前比較,aP<0.05,與對照組相比,*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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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B 組相比,治療2 w 后A 組血清BMP、BALP 水平較高,TRACP5b、DPD 水平較低,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
見表4。
表4 治療前、治療2 w 后兩組血清骨代謝指標比較(,n=54)

表4 治療前、治療2 w 后兩組血清骨代謝指標比較(,n=54)
注:與同組治療前比較,aP<0.05,與對照組相比,*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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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組DVT 發生率為1.85%(1/54),B 組DVT發生率為9.26%(5/54),兩組DVT 發生率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χ2=1.588,P=0.208)。
中醫認為,人工髖關節置換術后DVT 屬“瘀血流注”“脈痹”等范疇,歸因于腎精虧虛、氣血不足,瘀血閉阻、骨骼失養為起病關鍵,氣血運行不暢、氣機壅滯、瘀血凝結為主要致病因素,故主張以化瘀活血、補肝益腎、疏其血氣、強筋健骨、散瘀養液為主要治療原則[7]。活血舒筋湯中,熟地可填髓益精、滋陰補腎;土鱉蟲可接骨續筋、破血逐瘀;自然銅、骨碎補可接骨續筋、止痛祛瘀;桂枝可溫經通脈、散寒止痛;黃精可養陰補氣,益腎健脾;桑寄生、續斷可祛風濕、強筋骨;當歸可補血活血。諸藥合用共奏補益腎氣、續筋接骨之功效[8]。現代藥理研究表明,熟地、自然銅、土鱉蟲具有促進骨折愈合、加快骨痂生長,還可促進血紅蛋白生殖、改善微循環作用;桂枝中主要提取物桂皮醛具有抑制膠原蛋白和凝血酶誘導機體內血漿中血小板聚集作用;黃精具有調節免疫作用,可提高骨髓造血功能,促進白細胞、紅細胞增殖作用;骨碎補可加快鈣的吸收,增加骨痂厚度,增強骨折愈合量,改善軟骨細胞退行性變;桑寄生具有修復、保護關節軟骨作用,同時還可改善骨保護蛋白水平,抑制白介素分泌;當歸可抑制機體組織慢性損傷及水平;續斷主要成分三萜皂苷類化合物,具有促進成骨細胞生殖、分化及組織再生作用,同時還可增強機體免疫功能[9]。
本研究結果顯示,治療2 w 后A 組VAS 評分低于B 組,FMA、Harris 評分、APTT、PT 高于B 組,D-D、FIB 水平低于B 組,大腿周徑差、小腿周徑差減小幅度大于B 組,A 組DVT 發生率與B 組DVT 發生率相比,差異無統計學意義,可見,活血舒筋湯輔助治療在人工髖關節置換術后患者可有效緩解臨床癥狀,調節凝血功能,促進病情恢復,DVT 發生率無明顯差異可能與本研究例數較少有關。另有研究指出,人工髖關節置換術后患者存在骨代謝紊亂現象,血清BMP 可反映機體骨生成情況差,影響髖關節功能恢復;血清BALP 可反映成骨細胞活性及功能狀況;血清TRACP5b 可參與鈣磷礦化物的降解,其水平可反映破骨細胞活性;血清DPD 由破骨細胞促進骨基質吸收時分泌至血液,其水平可反映骨吸收程度[11]。本研究結果顯示,治療2 w 后A 組血清BMP、BALP 水平高于B 組,TRACP5b、DPD 水平低于B 組,可見,活血舒筋湯可有效調節骨代謝紊亂,筆者認為這可能于活血舒筋湯中骨碎補、桑寄生、當歸等中藥材可通過調節鈣離子,從而改善破骨細胞、成骨細胞,還可促進膠原合成,提高賴氨酰氧化酶活性,加強膠原纖維任性,從而加強生物學力度,促進新骨生成,同時還可促進骨微血管形成,維持骨血液供應,加速骨重建。
綜上所述,活血舒筋湯輔助治療人工髖關節置換術后患者可有效緩解臨床癥狀,促進病情恢復,調節凝血功能,改善骨代謝,但本研究例數有限,有待進一步大樣本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