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與人生

高紅櫻

什么是文學？木心先生說：凡是有意思的就是文學。

什么是人生？我們胡同口的老奶奶說：人這一輩子。

我想：文學就是人的一生，這一生很有意思，以至于你必須要了解。

說到文學，首先要有作家，作家執筆如執劍，才思如刀鋒，拿破侖用劍都沒有完成的事業，作家巴爾扎克僅僅用一支鵝毛筆就征服了全世界。還有一類作家，他們有園丁式的耐心，終其一生，培育妙語，占領了文學的高地。還有的作家建立迷宮，自己先住進去，然后再吸引讀者走進去，積極探險，樂此不疲。無論哪一類作家，他們都是全身心地把自己投入修剪語言的艱苦之中，然后開出一朵叫文學的花來，等待它的知音。我們今天有記憶，就是因為這些作家的文字。

人有精神生活，就需要用一些形式來表達，音樂、戲曲、繪畫都是這樣的形式，文學也是，它是人類精神生活最古老的形式之一。每一部文學作品都會有讀者，涌入文學作品里領悟人生、尋找自己。作為讀者，我們從文學中看到了卑鄙謀利的、懦弱的、煩瑣的、枯燥的、罪惡的、荒謬的、閃光的人與事，感嘆文學之奇妙，驚嘆它折射出日常生活的精彩絕倫。于是，更多人在文學里走向北斗，走向燈塔，種植眼淚，安放靈魂，對著火爐哼唱，對著細雨沉思，聲音呼嘯而過，轉眼在俗世消失。借著文學的光，我們走出黑暗，繼而，簡單地生活，不停地閱讀，不停地被感動、被治愈、被鼓舞、被激勵，知道天涯有多遠，知道思念有多久，知道仇怨有多深，知道愛情有多美。

好的文學用生命影響生命，并為人與人之間搭建橋梁，它跨越語言、信仰、風俗、習慣和偏見的障礙，將我們緊緊相連，它與人生親如手足。文學母體大，書戶孕江山，文學是巨大的花園，是沒有邊界的地域，是認識自己眼中外在世界的重要手段。文學里有知、有憶、有愛、有恨，它讓我們享受，讓我們痛苦，讓我們驚詫，讓我們了知自己、接受自己；最后總會發現，文學里的人間正道在四面八方丑陋粗鄙的包圍中閃現出來，激勵我們在或糟糕或幸福的人世間成為一個精神世界豐富的人，成為一個志氣昂揚的人，成為一個最好的人，這是文字、文學給予我們的最好安慰。

文學來源于生活，又贊美和撫慰生活。穿過草木豐茂的心靈，越過波瀾壯闊的人性，飛過陡峭高聳的悲喜，我們心中的不安不再膨脹，個體的夢想冉冉升起。在生命的流程里面，陽光在，風雨在，歲月在，文學在，它是一種生活，歡喜就好，愿你我都是永遠的“文學人口”。

高紅櫻，教授，2000 年獲得中國人民大學文學博士學位，現任天津財經大學新聞與文化傳播學院（籌）院長，碩士生導師，天津財經大學校學術委員會委員，國家語委專家，天津市電視藝術家協會副主席，天津市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新聞史學會理事，中國高校影視學會高校影視評論專業分委會理事，獲天津市“五一”勞動獎章榮譽稱號、天津市語委“語言文字先進個人”榮譽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