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 震
二胡是我國人民十分熟悉的樂器之一,這種樂器最早出現在唐代,被稱為“奚琴”。它的發展歷史悠久,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不斷地汲取不同民族和地域音樂文化的精華,并以其鮮明的民族特色,為廣大人民群眾所喜聞樂見。民族樂器中有很多具有民族元素、濃郁地方特色和豐富表現手段的樂器,如京胡、月琴、琵琶、揚琴、箏等,二胡也不例外。因此,二胡藝術在不斷汲取其他民族音樂元素的基礎上,其演奏技法上也逐步形成了獨特的藝術風格。在二胡藝術中,民族元素是十分重要的組成部分。圍繞二胡藝術中體現的民族元素展開分析,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1.二胡樂器名稱及轉化形成過程中體現出的民族元素
二胡是我國的傳統樂器之一,古稱“奚琴”,在民間俗稱“胡”,其最早可以追溯到戰國時期,當時我國就已經出現了二胡的雛形。在漢代,由于當時的“胡”已經廣泛應用于音樂表演之中,所以也被人們稱之為“胡琴”。而到了唐朝時期,人們發現用“胡”作為樂器進行演奏時,聲音并不好聽,于是就在“胡”的基礎上進行了改良,開始使用竹制弦管代替木制弦管。在這一時期,二胡的形制已經較為成熟,并且在琴筒、琴軸以及琴弓等部件上都采用了竹子。直到宋代時期,二胡才被正式命名為“二胡”。
從宋代開始至今的近千年間,二胡經過不斷發展演變,其名稱也歷經了多次變化。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二胡都被人們稱作為“胡琴”或者“西胡”。在這一時期,由于我國人民生活水平不斷提高,對二胡的需求也越來越大。因此當時的音樂家就根據人們的不同音樂需求對二胡進行了改造。例如在胡琴的琴筒上增加了面板、外弦和中弦,在演奏時,可通過撥動、拉動摩擦弦等方式,發出特定的聲音。在這一時期內,二胡的音色也逐漸變得更加柔美、婉轉,并且演奏技巧也得到了很大提升。人們對二胡的定弦進行了改變,由原來的4 分音符改為6 分音符。并且隨著改革開放后民族音樂的發展與交流越來越廣泛以及人們對音樂欣賞需求的提升,二胡也開始朝著更高層次發展。
2.二胡的構造中體現出的民族元素
二胡主要由琴頭、琴軸、琴桿、琴皮、琴筒、琴弦等構成。其中,琴頭是二胡的關鍵部分,其上半部通常為木質材料,下半部由金屬材料制成。在進行制作時,會先將弓毛刷在琴弦上,然后再將弦軸固定在琴桿上,在演奏時會運用杠桿原理拉動弓毛的同時帶動弦軸轉動,從而使琴弦與弓毛接觸,并推動弦軸轉動,從而達到拉奏的目的。二胡的琴頭一般為木質材料制成。琴身是二胡的主體部分,其主要作用是懸掛琴弦并為演奏提供良好的振動條件。上層通常采用竹制材料制成,下層則是以木材為主制成。在演奏時通常會將上半部懸掛在琴桿上進行演奏,下半部則會放置在琴筒內進行演奏。二胡的琴弦通常采用尼龍弦或鋼弦等制作而成。不同的琴弦會帶來不同的音質效果和音色特點,在進行演奏時可以通過選擇合適的琴弦實現二胡音色的調節效果。用于制作弓毛的材料以馬尾為主,用于制作弓桿的材料以我國特有的江葦竹為主。這種馬毛弓可以通過對不同品質的琴弦進行調整來獲得不同的音質效果。
二胡藝術演奏方式在相當程度上代表著中國傳統民族音樂的演奏方式,其與西方樂器的演奏方式差異性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1.民族風格
二胡在演奏中需要使用多種技巧,其中最常用的是揉弦。揉弦是中國傳統民族音樂中經常使用的演奏技巧,能夠產生柔美的效果,讓二胡在演奏中表現出更加細膩的音樂情感,通過不同力度、速度以及節奏的變化來展現不同的情緒。二胡藝術在我國北方少數民族的傳統音樂、相關戲曲的伴奏中得到十分廣泛的應用,例如在蒙古族傳統音樂中,二胡所起到的作用是十分重要的,如蒙古長調、四胡獨奏以及四胡與馬頭琴組合等。
2.演奏形式
二胡藝術演奏形式的發展經歷了漫長的過程,最早可以追溯到漢代時期。當時的藝人們將“琴瑟琴”作為伴奏樂器,并對其進行改造,形成了“胡琴”。其音色和音質都十分優美,演奏方法也更加豐富。從唐代開始,胡琴逐漸被二胡所代替。此時,胡琴的演奏形式開始多樣化,并且有了二胡的雛形。在元朝時期,出現了具有獨特音色和音質的胡琴,并且演奏方式也有了很大程度的創新。之后,隨著我國民族樂器的不斷發展以及人們審美能力的不斷提升,二胡得到了進一步發展。經過多年的發展和演變,二胡藝術演奏形式逐漸形成了獨特的演奏技巧和演奏風格。在近年來的發展進程中,二胡藝術表演形式還在不斷創新和完善。
3.音樂意境
西方音樂器的屬性大多集中在“器”這一層面,即西方音樂藝術更傾向于追求音樂器的原聲。西方音樂要求樂器演奏過程中呈現出的聲音盡量與自然界萬事萬物的聲音有所區分,應當還原樂器本身的聲音。比如小提琴、鋼琴等西方樂器的音色非常明確。以二胡為代表的東方傳統民族樂器則不然,二胡及其他樂器演奏時表現出的音色并不具有明確的樂器屬性,其演奏形式更多是體現意境美。演奏者要通過演奏和創作將中國傳統文化中的意境展現出來,體現我國傳統文化中所蘊含的思想情感。
二胡音樂語言中所包含的民族元素主要有三種:一是旋律性民族元素,主要體現在對傳統樂器演奏手法的借鑒和運用。二是調性音樂元素,主要體現在對民族民間音樂進行大膽革新,打破了傳統的單一調式結構,在調式上進行了突破,從而使傳統的樂曲演奏方法有了新的突破。三是風格性民族元素,主要體現在對西方音樂的吸收和借鑒,通過對西方音樂表現手法進行模仿,使二胡音樂表現出西方音樂的特點。無論是旋律性民族元素還是調性音樂元素,都是二胡樂曲中所特有的音樂語言表現形式。
我國民間樂曲《二泉映月》是一首傳統名曲,也是二胡演奏家阿炳的代表作之一。這部作品以二泉為素材,采用傳統技法創作而成,作品旋律優美動人、音韻和諧自然、節奏流暢自然、表現力豐富,在表現手法上采用了我國民間音樂中的“散板”曲式結構。作品中既有我國民族樂器二胡的演奏技巧,又有西方樂器鋼琴、小提琴等西方樂器的演奏技巧。《二泉映月》通過運用二胡的“滾揉”技巧、“揉弦”技巧以及“滑音”技巧等傳統技法創作而成,同時在傳統技法中加入了現代創作手法,使二胡演奏展現出更為豐富的音樂表現形式。
在二胡演奏中,我們可以通過對樂曲的分析來體現二胡演奏的民族元素。二胡演奏是一種較為復雜的演奏,它在樂曲演奏中主要體現為揉弦、滑音、滑指、顫音等方面。在《二泉映月》這首樂曲中,作者通過對二泉映月音樂形象和音樂語言的描述,將二泉映月的形象展現出來,描繪得生動形象。在這首樂曲中,作者通過對二泉進行刻畫,讓人們仿佛看到了在一個寧靜的夜晚,有一位老人坐在小石桌前拉二胡。
《二泉映月》的第一樂章是阿炳對內心郁悶之情的訴說,配以二胡的哀婉之音,二者相得益彰,使人聽后有欲哭的沖動。作者在創作《二泉映月》這首樂曲時,對二胡演奏技巧進行了深入研究。在這首樂曲中,作者通過運用揉弦、滑音、顫音等技巧來對二胡演奏進行有效處理。這些復雜、不斷變化的旋律實際上是作者內心的真實寫照,這種心境不是阿炳個人獨有的,而是在當時時代背景下絕大多數中國底層百姓共同的心境。因而,《二泉映月》是對那一段中華民族的慘痛經歷的哭訴。
中國傳統民族樂器以二胡為代表,注重回歸自然,能夠為演奏者及觀眾帶來無窮的想象力。在二胡演奏所產生的意境中表現出的民族氣韻主要有以下幾方面。
意境是中國傳統美學的核心范疇,追求意境美也是二胡追求的審美性和民族特征。在二胡演奏中,音韻是其重要組成部分。音韻是一種韻律,它包含一定的音律、節奏和節拍等,如果說節奏和節拍是音樂中不可缺少的基礎,那么音韻就是音樂中的靈魂。我國傳統音樂文化注重“天人合一”“天人感應”,通過對音樂和旋律的合理安排,給聽眾帶來一種和諧美的享受。在二胡演奏中,音韻以其獨特的韻味表現出特有的音樂美,運用演奏技巧對表達樂曲的情感和樂曲本身的風格都有很好的推動作用。
如《賽馬》中的“四三拍”和“三六分”等,旋律流暢、節奏鮮明,演奏出駿馬飛奔時優美、歡快的畫面。《二泉映月》中“泉”與“月”兩個音交替出現,旋律中既有活潑跳躍的感覺,又有寧靜優雅的感覺;《月夜》的曲調悠揚、舒緩、音色空幽,彈奏者運用較為松弛的滾揉、如歌的音色、稍穩的速度、中等的力度來演奏。二胡音色的呈現形式如同一名江南歌姬獨自一人緩緩吟唱。在二胡演奏中,音韻與意境是緊密聯系的,二者相互依存、相互滲透。在演奏中將音韻與意境完美結合起來,不僅能充分表達樂曲的意境,也能讓聽眾感受到樂曲所表達的思想情感。
每一種弦樂都有屬于自己的定位和舞臺,其他弦樂器和二胡也不能相互替代。二胡演奏中音樂形象的塑造,是一種從音樂中體現出的意象,即在音樂創作中,將民族音樂語言和民族思維方式有機結合。這種形象是建立在對民族文化的理解之上,通過對民族文化內涵的理解,將民族精神與時代相結合,從而產生新的藝術形象。以樂曲《梁祝》為例,小提琴的《梁祝》化蝶部分讓人深感痛心,這源于小提琴的音域寬廣;而二胡拉奏的《梁祝》,開頭就讓人因為宿命而倍感凄涼,到了高潮部分會讓聽眾麻木,無法真正凸顯高潮。二胡演奏中對音樂形象的塑造,需要演奏者具備一定的文化素養和藝術修養。作為二胡演奏藝術的主要創作者,演奏者要具備扎實的藝術功底和豐富的藝術修養,并從內心深處理解樂曲所要表達的意境。
二胡還有一個非常大的優勢就是善于模仿聲音,二胡輕輕一劃就能模仿開門聲。二胡也善于敘事,杜甫名詩《新婚別》由閔惠芬改編成二胡敘事曲,講述的是安史之亂“有吏夜捉人”,分序曲、迎親、驚變、送別四段,使人聽了身臨其境。在《二泉映月》這首樂曲中,二胡演奏者通過塑造憂傷而又意境深邃的意境,使聽眾能夠感受到作者內心深處那種對故鄉和親人深沉而真摯的思念之情。
綜上所述,二胡這種民族樂器在名稱、組成構件方面具有較強的民族元素,彰顯了我國古代北方邊塞地區的獨有風情。二胡在發展過程中,以民族因素為基礎,積極借鑒西方音樂的創作方式,并通過演出方式進行推陳出新。作為我國最具有民族特色的拉弦樂器,其一直堅持“民族為世界”的發展觀念,在民族特點上有了更加鮮明的展現。二胡的演奏創作都要圍繞二胡的民族性這一基本理論基礎進行,演奏者和聆聽者在理性與感性上都能感受到二胡的民族氣韻。因此,二胡作為我國重要的民族樂器,在情感歸屬方面與民族文化有著高度的相似性,更有極強的分析價值與傳承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