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5W模式的舞蹈傳播再媒介化分析

王雪萍 王志國

摘要：互聯網的發展推動了各個領域的發展與轉型，對于舞蹈領域也不例外。在智能技術與數據的加持下，舞蹈傳播逐漸實現虛擬現實化。利用5W理論對舞蹈傳播的再媒介化進行分析，發現舞蹈在與高新技術的碰撞帶來極大便捷的同時，也帶來了負面影響。建議應正視媒介的發展趨勢、媒介工具的利與弊，最大限度地促進舞蹈傳播的大眾化。

關鍵詞：5W模式 再媒介化 舞蹈傳播

21世紀是信息交互的大爆炸時代，數據產生的價值不可估量。哈佛大學加里·金認為，大數據是一場革命，人類各領域都將開始各種數據化革命。相對于其他領域，舞蹈傳播的再媒介化進程相對滯后，但隨著大數據的加持，新興媒體傳播速度加快，受眾范圍擴大，舞蹈傳播的效率提高，再媒介化的傳播體系成為注意力經濟的基礎，5W模式作為媒介傳播中重要的指導理論，合理把握好傳播要素、數據手段獲取大眾注意力價值，才能實現良好的舞蹈傳播效果。

一、5W模式下舞蹈傳播再媒介化要素

“5W模式”最早由美國傳播學家拉斯韋爾提出，由“誰”“什么媒介渠道”“對誰傳播”“什么訊息”“什么效果”的英文首字母命名，是傳播的五大基礎要素，因其屬于完整的系統，故被稱為5W傳播模式。“誰”研究的是舞蹈傳播過程中的控制主體，“什么媒介渠道”研究的是舞蹈傳播的重要媒介，“對誰傳播”研究的是舞蹈傳播的受眾，“什么訊息”研究的是舞蹈傳播的內容，“什么效果”研究的是舞蹈傳播最終達到的效果。

“再媒介化”概念最早由美國學者波特和格魯辛提出，其后傳播學家克勞斯·布魯恩·延森將其定義為“通常指新媒介從舊媒介中獲得部分的形式和內容，有時也繼承了后者中一種具體的理論特征和意識形態特征”。隨著研究的深入，再媒介化逐漸成為新型媒介與傳統媒介相互融合的全新媒介化過程。所謂“再”就是數據技術對舞蹈傳統媒介的再造與升級；而“媒介”是傳播的中介和樞紐，不論是傳統媒介還是新型媒介，都是傳播的手段；所謂“化”就是將整個過程系統化，形成多元且完整的系統。

5W模式下舞蹈傳播再媒介化的控制主體是人，因為宏觀上人的身體是舞蹈的載體，不論是單人舞蹈還是群體舞蹈，其作為傳播主體的同時也扮演著傳播受眾的角色，不同的人物對舞蹈的傳播效果也各不相同。微觀上可以分為個人、組織或群體性的管理者、欣賞者、博主等多種主體。大數據時代，能全面概括舞蹈傳播再媒介化實質的還有數據，譬如數據平臺、受數據控制的舞蹈主體、虛擬數字人物、數據舞蹈形象等都是構成控制主體的元素。

舞蹈傳播再媒介化的訊息在宏觀上由舞蹈市場的實際需求決定，不論是傳統媒介還是現代化媒介，舞蹈本身與外在形態決定了傳播訊息的主要內容。比如，舞蹈在教育市場上主要以教學為傳播內容；在體育競技市場，舞蹈傳播的信息就以經濟過程為導向；在媒體市場中為了擴大舞蹈市場的知曉面會以宣傳舞蹈為導向等。再媒介化的傳播媒介主要分為直接媒介、間接媒介、直接媒介與間接媒介的融合。

舞蹈傳播屬于藝術傳播范疇，是以藝術本身和藝術內在的構思形態傳達的，通過非語言類肢體作為直接媒體傳達舞蹈訊息。20世紀80年中期，舞蹈在教學、出版、表演、競技中得以廣泛普及。某種程度上與舞蹈相關的教育活動、人才培養、專業建設、表演活動、電視節目等都是舞蹈傳播的間接媒介，是大眾傳媒介質中的實踐活動。直接媒介和間接媒介的融合是再媒介化的新型媒介，是互聯網技術的產物，如移動端APP、云端直播已成為社會大眾普遍接受和認可的傳播方式。如今，再媒介化的傳播受眾從大部分是因審美、藝術或健身需求的非專業受眾和從事舞蹈事業的專業舞者或運動員逐漸轉變到普通大眾。新媒介的發展幫助舞蹈傳播受眾不斷擴大，向更全面均衡的方向發展。根據5W傳播模式，再媒介化的傳播效果通過前期關注度與后期認知變化進行評判，再媒介化使舞蹈傳播效果進一步擴大，造成大范圍的輿論反響。

二、5W模式下舞蹈傳播再媒介化的傳播模式及存在的問題

互聯網的出現使再媒介化手段越來越豐富，AR視頻、微博、公眾號、嗶哩嗶哩、抖音等信息傳播媒介讓大眾成為傳播關系的主導者，讓舞蹈的傳播更自主。未來虛擬技術、三維投影、游戲藝術等諸多方式都會不斷成熟，為舞蹈傳播“再媒體化”過程中弱化矛盾提供更多指導。

1.舞蹈傳播再媒介化的模式。再媒介化的涵義決定了舞蹈傳播路徑是獨立融合的再媒介化，即傳統媒介的數字化過程。通過互動、整合、融合三個進階層次，實現了舞蹈多渠道傳播。獨立的傳播路徑可以表現為報紙、期刊、廣播、攝影、教育等，如《尚舞》雜志中對舞蹈訊息的記錄和宣傳，舞蹈頻道對舞蹈視頻的傳播，舞蹈俱樂部對舞蹈的教學與宣傳等。而融合媒介則是各種媒介的整合，包括官方網站、朋友圈、抖音、B站、APP等。如中國舞蹈聯合會官方網站和微博等賬號對舞蹈訊息的呈現，藍舞者APP所提供的各種舞蹈服務，視頻中對舞蹈活動的直播或教育課程展示等。媒介互動是媒介融合的最淺層，是傳統媒體借助新媒體技術進行傳播的運營手段，而整合是在互動基礎上進行的，是更深層次的結構性融合，融合則是數據和媒介手段共同作用，是媒介深度融合層次。現在舞蹈傳播在公眾號、APP等服務平臺上已成日常，通過云端數據的處理，為受眾提供更多個性化服務，進一步催化了舞蹈內容的傳播效果。

在新媒體時代，舞蹈的傳播已經實現了從現實到數據的再媒介化。傳播的舞蹈內容通過數據處理、存儲、分享、分析等云處理方式，實現了現實實際物質到虛擬數據智能的轉化。舞蹈傳播的再媒介化經歷了數據儲存、數據傳輸和數據計算三個階段。在智能化媒介加持下，舞蹈內容都以數據形式展示，如將舞蹈視頻和文字資料建立云端數據庫，可以隨時人為調取；舞蹈內容被提取后可以實現跨時空的多終端多點傳輸，如舞蹈賽事進行全景直播，受眾可以通過俯視、側視、3D形式進行可視化觀看，而且平臺會對賽場相關的數據進行收集整理，海量的數據為“用戶為中心”提供了保障，為進一步數據計算打下基礎。這里的數據計算并不是平時生活中簡單的數學計算，而是人工智能領域的語言識別、圖像識別、語音交互、體感交互、視線識別等技術，常見的蘋果Siri、導航、智能設備等都是檢索渠道。再如，舞蹈設計中采用的AI動作捕捉，實現舞蹈表演的智能化。這些技術加持實現了舞蹈傳播再媒介化現實到數據的媒介變革，三者不斷循環，構成了智能化媒介閉環，將是未來媒介傳播的主要方式。

虛擬現實的沉浸式傳播變革，帶人們進入虛擬的場景時代，舞蹈傳播實現了空間到界面的再媒介化。羅伯特·斯考特認為：虛擬現實技術必須具備大數據、社交通訊、精準定位、多感官傳感器、移動設備等多種條件。當下技術與理論已經具備，單方面沉浸技術能滿足受眾需求，但移動技術層面的難題還未得到解決，很多穿戴設備并不支持多感官傳感。隨著虛擬界面的空間媒介進入日常生活，視覺、聽覺、嗅覺等多重感覺的技術要求也進一步提高，如VR界面進行舞蹈直播，可以在跨時空條件下實現虛擬界面的欣賞，實現了二維到三維的傳播突破。

2.舞蹈傳播再媒介化中的問題。舞蹈評論家歐建平認為新世紀的舞蹈會更科學，高科技手段潛入舞蹈傳播是必然的，其能極大程度豐富舞蹈手段，尤其是舞蹈的保存與教學領域，會與高新技術頻繁互動。再媒介化的舞蹈傳播也是藝術的傳播，從受眾的角度看，再媒介化媒介具有社會化屬性，受眾接受信息呈現非線性與層次性特點，能夠更大程度激發不同年齡、不同基礎的受眾參與舞蹈交流傳播，實現了傳播者與受眾之間的實時交互，跨時空交流。從信息傳播的角度看，再媒介化手段加快了信息的傳播速度、擴大了信息傳播范圍，具有高效性特征。再媒介化幾乎囊括了所有的媒介類型，如文字視頻類、新聞宣傳類、網絡數據類都是日常生活中常見的傳播方式，點對點的人際傳播、面對面的大眾傳播實現了舞蹈信息的全面覆蓋。比如，微博發布的舞蹈視頻，其中囊括了文字、視頻、圖片、數據、消費多種訊息，舞蹈愛好者通過關鍵詞搜索即可得到關于舞蹈相關的所有訊息，這比傳統媒介傳播更高效。從傳播訊息的實質看，舞蹈的再媒介化傳播具有實體性，不論媒介如何融合，數據如何計算，都要依托舞蹈本身的初始狀態進行傳播。從媒介的綜合傳播角度看，再媒介化拉近了傳播者和受眾之間的距離，實現了物質傳媒無法達到的空間自由度，如舞蹈線上教學只需要連接終端即可實現。從媒介傳播的效果角度看，再媒介化的傳播過程全部開放，數據庫存儲的信息可由大眾自由共享，但主導權偏向于傳播者，受眾偏向于被動接受。

雖然再媒介化擁有很多傳播優勢，但是在實際傳播過程中，同樣產生了很多負面影響，主要是媒介素養和受眾過度依賴方面的問題。

大數據為舞蹈再媒介化傳播提供了更多傳播可能，同時也觸發了很多負面效應。尤其是在媒介素養問題上，隨著媒體信息處理能力不斷提高，生產者與消費者之間的距離感越來越模糊。就舞蹈傳播的再媒介化看，傳統媒介向現代媒介的轉型過程比較艱難、舞蹈傳播信息良莠不齊，舞蹈教學分享錯誤內容的現象較多出現，導致現在的媒介素養與再媒介化傳播要求之間相差甚遠。針對這一矛盾，受眾只有不斷提高信息篩選能力，培養法律意識，尊重每一位舞蹈傳播者的權益；舞蹈傳播者也需要做好信息把關與知識結構的能力提升；舞蹈官方媒體作為業界的引領者，需要把握好再媒介化的話語權，做好媒介與受眾對話工作，積極維護舞蹈受眾和傳播主體的正當權利。

媒介工具非常便捷，導致受眾的依賴性逐漸變強，甚至出現“上癮”現象。對此，心理學家羅伯特·扎伊翁次茨認為人對大眾訊息傳播不需要理解，僅依靠感官和注意力的刺激就能達到傳播效力。事實上，人們對媒介的依賴性，不是人在使用媒介，而是媒介在使用人，通過使用人的器官，讓人感知和了解訊息，進而影響世界。在再媒介化還未得到普及以前，老師親自授課、舞者自己編創等傳統的傳播手段能極大地激發舞者的創造性，但隨著再媒介化的進入，媒體會持續推送熱度高的舞蹈視頻，大大打擊原創人的創作熱情，使更多人爭相效仿熱度高的舞蹈作品，整個市場同質化問題愈演愈烈。

三、5W模式下舞蹈傳播再媒介化的發展趨勢

從5W模式的要素出發，未來舞蹈傳播再媒介化較為突出的問題主要集中在內容多樣化、媒介技術化以及影響復雜化方面。

從內容方面來看，舞蹈傳播的多樣化不僅僅是狹義范疇的舞蹈傳播內容多樣，而是包含了表現形式與手法的多樣化。媒介的發展不僅改變了藝術的表現，也潛移默化地改變了受眾的審美觀念。媒介技術的加持使舞蹈內容的求變需求得到支撐，如河南衛視舞蹈系列節目《龍門金剛》《祈》中融入神話元素、歷史元素等，將舞蹈視覺效果與文化底蘊展現到新高度。以后，這些不同領域的元素的融合與創新將會越來越多，甚至突破舞蹈藝術的邊界，成為一種新興的藝術樣式。

從媒介方面來看，技術的融合會更加多樣和深入，逐漸過渡到“舞蹈+新媒體”這一共生體。此前的舞蹈中就已經呈現出類似場景：例如，競賽類綜藝“舞蹈風暴”中利用攝像技術將動態舞蹈特寫“定格”，給觀眾帶來全新的觀看視角；又如，2017年北京新科技大會上，參展作品利用電腦技術提前編排舞蹈作品，讓100個機器人按照設定程序舞蹈，呈現出不一樣的“藝術盛宴”傳播效果。隨著技術的不斷完善和成熟，更多介質會參與到舞蹈中來，更多更富想象力的體驗也必將會實現，使舞蹈及其傳播過程成為可看、可觸摸、可感受的“舞蹈+”傳媒藝術。

從產生的影響來看，舞蹈傳播的再媒介化不僅拓寬了舞蹈傳播展現的時間維度與空間維度，同時也豐富了藝術的生命形態：舞蹈傳播過程吸納融入新媒介的特質，使舞蹈得以被更多大眾接受并傳播；與此同時，舞蹈及其傳播也會在與新媒介的碰撞中被吸納、被融入其他藝術表現形式中。除了藝術傳承方面的影響，在受眾層面，數字化的、脫離時空限制的舞蹈藝術走入尋常百姓家，其中同樣裹挾著消極的、錯誤的訊息，并影響受眾認知。因此，不論是影響舞蹈的傳承還是影響大眾的審美，再媒介化的趨勢都在所難免。

四、結語

5W模式對舞蹈傳播的再媒介化提出革新要求，一定程度上能積極促進舞蹈的大眾傳播。5W模式下，舞蹈傳播的再媒介化需要從獨立到融合、現實到數據、空間到界面三個路徑，其中包含數據庫、社交通訊、定位系統、虛擬成像、云技術等多種現代科技手段，是舞蹈傳播再媒介化社會性、高效性、多元性、復合性等傳播交互趨勢的重要基礎。目前媒介素養偏低，依賴與過度使用成為舞蹈傳播再媒介化的重要阻礙因素。因此官方和大眾還需要持續為舞蹈傳播助力，才能實現舞蹈傳播的大融合。

作者王雪萍系南通大學講師

王志國系南通大學副教授

本文系南通大學2022年度教學改革研究課題“基于‘三全育人理念的《舞蹈基礎》課程思政教學改革研究”（項目編號：2022A08）的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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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王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