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以書入畫”在當代山水畫中的價值研究

季樂勝

摘要：始于魏晉南北朝的水墨山水畫流傳至今，其畫風及手法已呈現出多元化的面貌。然雖歷經時代更迭，源于傳統的水墨及筆法技巧卻得以繼承與演變。當代水墨山水畫，便是在傳承古人書法的技術方法和精神內涵的基礎上“以書入畫”的寫照。探索“以書入畫”對于當代山水畫的價值，對傳統筆墨的繼承和創新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關鍵詞：水墨山水畫；“以書入畫”；繼承與發展；創新

縱觀中國書畫史，“以書入畫”“書畫結合”已融入繪畫藝術的血脈里，其在中國傳統水墨山水畫中更是體現得形容盡致。唐代張彥遠在《歷代名畫記》中曰：“是時也，書畫同體而未分，象制肇創而猶略。無以傳其意故有書，無以見其形故有畫，天地圣人之意也。”由此，“書畫同體”的觀點首次被提出[1]。薪火相傳，在中國傳統藝術當中，書法和繪畫互為補充、日益融合，又互相促進。水墨山水畫發展到當代，在多元化創新思潮背景下，“以書入畫”的思想更是對秉承水墨語言和內在審美的完美表達。

再看中國的繪畫體系，當代水墨山水畫的進程和其他畫種一樣，已經基本上完成了多維度、多元化和動態化的演變，正朝著綠色創新的方向發展。從沿襲傳統到視覺創新，當代山水畫似乎背離了“書到極致便是畫，畫到極致便是書”的傳統思想。顯然，這種偏離是時代演化造就的多元素形式在作品中的創新體現。然而，當代山水畫中傳統書法意識及技藝的匱乏，就成了當今水墨山水在繼承和創新方面難以繞開的話題。

因此，中國當代水墨山水畫的發展路徑，一是要面對創新的沖擊，二是要面對其自身對于中國傳統書法修養的欠缺問題。歲月更迭，“以書入畫”作為中國畫的傳統精髓，也由此成為中國畫的藝術境界。然而，時代變遷，傳統與創新確如唇齒相依、彼此相持、無法背離、無法舍棄。在當代水墨山水畫中，如果舍棄傳統書法意識，那么我們所稱頌的它對于傳統的繼承，就是“偽命題”。然而，根據考證，傳統書法修養在當代水墨山水畫中表現不足，今天，我們已很難感受到來自其實質性的文化精神。水墨山水畫以書法寫意為核心，其筆墨關系更是有書法技藝的支撐。當線條落于畫面，可見墨色豐富中凸顯用筆之蒼勁有力，這恰恰也是當代水墨山水畫所需要的價值美。

“以書入畫”始于唐，興盛于宋元。北宋郭熙在其《林泉高致集》中提到：“點施于人物，亦施于木葉。”用筆的多樣性得到很多文人的重視，提出一種不拘小節、個性創新的筆墨形式[2]。這種用筆注重意境而非寫實的思想在元代得以蓬勃發展，顯然“以書入畫”也是如此。從元到明清時期，水墨山水畫中的筆墨技法已非常成熟，在明代，董其昌、唐寅等都是 “以書入畫”思想和實踐的杰出代表。不難看出，中國的水墨山水畫，從魏晉隋唐到宋元明清，其歷程正好印證了石濤先生的那句話——“筆墨當隨時代”[3]。

“以書入畫”所形成的傳統筆墨成為中國水墨山水畫需要繼承的重要元素，其也成為中國山水畫的主流思想。在“以書入畫”影響方面，元代趙孟頫作為“書畫同源”的杰出代表，其“書畫同源”思想與“以書入畫”的實踐對于整個山水畫的影響是不可替代的，明代王世貞評價趙孟頫是“文人畫起自東坡，至雪松敞開大門”。至元代，尤以 “四家”的山水畫為代表，深受“書畫同源”和“以書入畫”的浸染。俞劍華先生在他的《中國繪畫史》中對趙孟頫的評價是“有負天造之才”，其繪畫的“復古”思想被認為是低迷繪畫的代表[4]。趙孟頫善于通過書法的書寫性來展現繪畫中的實體筆法，例如他將篆書的筆法運用到山石的繪畫中去，使得山石具有筆法遒勁有力的質感。這些融入書法線條的畫作完美地展現出了繪畫的美學價值，其借物傳神賦予了水墨山水畫獨有的情感寄托[5]。

水墨山水畫的創作過程需要明確主旨，方能通過筆端將畫家的內心情感流淌出來，過分的視覺沖擊其實并不能達到情感表達的需求。千余年來，水墨山水畫的本質都在追求“天人合一”的境界，但伴隨著社會的變遷與發展的思潮，以及西方現代藝術創新意識的不斷滲透，當代水墨山水畫的書法基礎已經顯得單薄了。因此，“以書入畫”的擢升將有利于當代水墨山水畫的創作思想回歸，并且促進當代水墨山水畫在此基礎上的推陳出新。

基于此，我們所稱頌的“以書入畫”是書與畫相融合的藝術境界，其對物象之造型和韻味均有精湛的把握和凝練。當代中國水墨山水畫的“寫意”是離不開“寫”的，“以書入畫”所帶來的筆墨和語言形式在當代水墨山水畫畛域中，若對“以書入畫”思想進行理解和領悟，找出兼顧傳統和創新的當代中國水墨山水畫的發展路徑，對于當代中國水墨山水畫的發展來說，無疑具有巨大的理論價值和現實意義。

參考文獻：

[1]潘運告.中國歷代畫論選[M].長沙：湖南美術出版社，2007.

[2]王伯敏.中國繪畫通史[M].北京：三聯書店，2002.

[3]傅合遠.書為心畫[M].北京：中國文聯出版社，2001.

[4]鄭岳華.試論趙孟頫“以書入畫”的理論[J].浙江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3，28（1）：115-117.

[5]朱光磊. 當代水墨山水畫中“以書入畫”研究[D].哈爾濱師范大學，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