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洪良
摘 要:小生是淮劇的重要行當之一,且淮劇素有“三小”之稱,即小生、小旦與小丑,可見小生在淮劇表演中的地位及價值。基于此,文章簡要分析淮劇小生唱腔的表現形式,論述淮劇小生的表演藝術內容,重點探究淮劇小生表演藝術的必要方法,旨在為淮劇的發展及淮劇小生的表演提供思路及方法。
關鍵詞:淮劇小生;表演藝術;唱腔;人物形象
淮劇作為流傳于上海、江蘇等區域的地方劇種,與其他地方戲相同,都有著多種行當,而小生則是“三小”之一,在淮劇藝術中占據重要地位。淮劇經歷了近百年的發展歷程,小生行當的表演逐漸形成了較為規范的體系,體現了淮劇藝術的外部結構形態,也凝聚著淮劇的地方特色與文化底蘊。淮劇小生行當的表演,既有個性,又有共性,其形成的過程與特定的藝術表現手法相關,每段唱腔的起始、每個身段的表演都依據人物形象及戲劇情節而定,但在表演藝術上也有規律可循。不同劇目、人物都有其內在的表演關系,體現出個體與整體的協調統一,這為淮劇小生行的發展奠定了堅實基礎。在戲曲文化日益繁榮的當代社會,研究淮劇小生的唱腔及表演藝術,對淮劇的發展及淮劇小生行當表演的創新具有重要意義。
一、淮劇小生的唱腔表現形式
淮劇是以“淮調”“拉調”“自由調”為主要唱腔的劇種,不同唱腔所表達的情感、適宜的劇目不盡相同。如“淮調”有著豪放、粗獷的藝術個性,“自由調”婉轉悠揚、流暢溫和,“拉調”則雅致清麗、輕盈優美。淮劇小生的唱腔以淮劇唱腔為主,有著豐富的藝術表現形式和演唱方法,在扮演小生時,若想體現出淮劇的唱腔特點,便需要把握好以下演唱技巧。
(一)大小嗓的有機結合
淮劇小生的唱腔與傳統京劇的聲腔有著異曲同工之處,要唱得有韻味、有情感、有意義內涵,唯有借鑒京劇唱腔、遵循淮劇唱腔的基本特點及小生行當表演的藝術形式,才能夠將“龍、虎、鳳”結合為有機整體。尤其是大小嗓的有機結合,可以讓情感刻畫更加細膩,人物形象更為突出,再加上裝飾音與行腔的運用,能夠更好地體現出人物的性格特點,提升淮劇小生行當的表演效果[1]。淮劇小生唱腔中的“大嗓”是指以本嗓演唱,小生演員自身的嗓音條件將直接影響演唱效果及唱腔特色的彰顯,所以小生演員需要在日常加以習練,有意識地彌補自身嗓音條件的不足之處,改善嗓音狀態,繼而在表演中能夠以動聽、適宜的嗓音助推人物形象的塑造;“小嗓”是指用假聲演唱,但演唱時需要避免聲音發虛、飄忽不定,需要在情感高潮處、轉折點合理運用小嗓,以大小嗓音色的差異體現出人物內心涌動的情感、激烈的情緒。
(二)科學發聲方法的運用
在淮劇小生行的表演中,掌握正確且科學的發聲方法對于唱腔的表現尤為重要。表演時要形成一種外松內緊的狀態,下顎松弛且自然,雙肩微微下垂,胸腹部肌肉如彈簧一般,可以根據演唱時情感的變化、樂句的劃分以及情緒的宣泄,靈活自如地調節胸腹部的肌肉,使其收縮或放松,將氣息下沉至胸腹部的深處,保持氣息連貫充足,堅持以氣息支撐聲音,保證聲音結實有力且流暢自然。不僅如此,還需要選擇合理、科學的呼吸方式,有意識地調節氣息的長短、疾緩、粗細,使之契合音樂的節奏及速度,讓唱腔與表演相結合,給人以別樣的審美體驗。同時,在演唱時要綜合運用共鳴腔體,尤其是鼻腔與胸腔,結合人物的特點及劇情讓聲音通暢完美,以提升聲音的穿透力、沖擊力,達到以聲感人、以情動人的演唱效果。
(三)清晰的咬字吐字
一名優秀的淮劇小生表演者可以在行腔的同時保證清晰的咬字吐字。如《十五貫》中的熊友蘭、《十把穿金扇》中的陶文彬,優秀的淮劇小生演員善于以清晰、細膩且渾厚飽滿的咬字吐字凸顯出淮劇藝術的方言特色,讓表演更接地氣,推動淮劇小生藝術走進人們的生活、走入人們的內心,帶給人們更加真實、生動的藝術體驗。表演者要掌握好淮劇小生唱腔的發音特點,在演唱時切忌過早打開字頭,不能將字“咬死”,而是要根據劇目的藝術風格、情感表達的需求、人物的性格特點等找出字頭的共鳴點,自然順暢地過渡到字身,把握好字身的持續時間,隨著旋律的變化及劇情的發展控制好演唱的速度與力度,隨后逐漸地縮短,讓歸韻的過程更加自然,字的收尾干凈利落且給人以意猶未盡之感。不僅如此,在咬字吐字時要考慮到地方方言的發音規律、語言習慣,重點突出方言的語氣、語調、語速及情感內涵,在運用唱腔技巧的同時,經過清晰的咬字吐字體現出淮劇藝術的地方魅力,運用正確的演唱技巧展現出淮劇小生的唱腔特點。
二、淮劇小生的表演藝術內容
小生在淮劇藝術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也占據著較為重要的地位,其所塑造的人物形象鮮明、生動,有助于推動劇情的發展,讓淮劇表演的內容更加完整,更具吸引力。綜合而言,淮劇小生的表演藝術內容主要體現在以下三大方面。
(一)塑造鮮明的人物形象
塑造人物形象是淮劇小生表演藝術的核心內容之一。與其他地方戲相同,淮劇以基于現實但超越現實的人物形象引發人們的情感共鳴,無論是表演、舞臺美術設計,還是唱腔與舞蹈,都是為人物形象的塑造而服務。如淮劇《湖畔風雨情》中的郝天明,演員在角色創作時以情感動作為支撐,肢體動作及表演形式動之于情、發乎于心,可見小生演員在表演中要將自身融入到角色當中,讓自己與角色、與創作者之間進行心靈交互,才能夠讓表演更加富有韻味。因此淮劇小生的表演藝術,是一門活生生、具有靈動性的藝術,要求表演者在表演前深入研究分析劇種特點,了解人物角色設置的意圖及其在情節發展中的作用,把握好不同人物角色的內心世界、性格特點,發揮自身的藝術想象力并將自己代入到人物角色之中,想象人物在特定情境下的心理及行為反應,再將自己對人物的感受轉化為外在的表演,以技術性方法詮釋人物的內心感受,這樣才能夠達到以情感人的表演藝術效果,塑造出有血有肉、飽滿生動的人物形象[2]。
(二)彰顯劇種的藝術風格
淮劇是一門綜合性的藝術,其在長期實踐與不斷發展中吸納多元文化之精髓,融合了多種藝術要素,在表演上既具有個性,又有著一定的內在規律。尤其是將不同劇種與各地區的民俗文化、自然風光等結合為有機整體,賦予了淮劇多樣化的藝術表現形式。小生作為淮劇表演的重要行當之一,在表演藝術上有著彰顯劇種藝術風格的作用,通過不同的表演方式、唱腔等可以體現出淮劇小生鮮明的地域特色、多樣化的藝術特點,也讓淮劇小生的表演藝術更具感染力、吸引力與影響力。不僅如此,淮劇小生表演與其他角色行當交互融合,從整體及系統的角度體現出淮劇藝術的地域特色和歷史記憶價值,可以讓淮劇藝術風格更加真實、自然,在樸素中流露出華美之感,在貼近自然與現實中營造超越物象的深遠意境。
(三)展現淮劇的文化底蘊
淮劇藝術的發展距今已有近百年的歷史,是一定區域歷史記憶的聚合,也是地域特色及生活生產方式的集中體現,更是不同地區人民的智慧結晶。淮劇小生表演藝術可以展現淮劇的文化底蘊,其對劇種的詮釋與演繹、所塑造的不同人物形象、所體現的地域文化特色等都給人以歷史厚重感,體現出江蘇、安徽一帶人們的審美價值追求、精神風貌和獨特的思維方式。且淮劇小生表演藝術運用了我國傳統的美學思維,講求寫意與傳神,在表演時注重身心合一,強調情感的融入及情緒的表達,重視物象與意象結合、現實與虛擬交織、內在與外在并舉,這與我國傳統美學思想相得益彰,體現出一種含蓄內斂的情感美、虛實交互的意境美,也是對我國傳統文化的弘揚與創新。
三、淮劇小生的表演藝術分析
淮劇這種擁有近百年歷史的地方劇種,在長期的實踐中積累了豐富的表演經驗,其理論體系及表演程式愈加完善,小生行當的表演也由最初簡單的男女之分、表演形式之分,轉變為當下不同劇目、不同人物的區別。在表演不同劇目、塑造不同形象時,淮劇小生的表演藝術有著個性及可變性,但其表演藝術的發展有著一定的規律,在表演上也遵循著一定的程式,因此淮劇小生的表演藝術是豐富、具有感染力且引人入勝的。
(一)淮劇小生表演的個性化與類型化
淮劇小生按照不同身份及性格可以劃分為袍帶生、官衣生、褶子生、娃娃生等,其類型劃分十分細致,且不同的淮劇小生行當有著類型化的表演程式。如英俊瀟灑、風流儒雅的一般為褶子生,穿著娃娃裝且動作天真稚氣的為娃娃生。這些不同的小生行當都有其特定的表演形式、適合的劇目以及角色塑造方式,體現出淮劇小生表演的主要類型、鮮明的藝術風格以及獨具魅力的藝術特色。在類型化的基礎上,淮劇小生的表演藝術又追求個性的突破。例如《珍珠塔》中方卿這一角色的塑造,在掌握唱、做、吟、躍、滾等傳統程式表演技巧的同時,也要以拉腔抒發出方卿內心的激憤,同時適當地融入現代化的舞臺表演技術,應用契合時代審美語境的藝術處理方式,以此讓方卿的形象更加豐滿。可見淮劇小生的表演藝術是個性化與類型化的辯證統一,并非墨守成規,而是在較為固定的類型中融入個性化要素[3]。
(二)淮劇小生表演的穩定性與可變性
淮劇小生表演藝術的類型化決定其在實際表演中的穩定性,即遵循著淮劇自身運動的基本規律。運用淮劇小生表演的程式化基本功,在不同流派及不同人物的塑造中以較為規范的表演體現出淮劇的特色,沿用傳統表演技法可以保留淮劇小生藝術之韻味,使得淮劇小生表演藝術得以廣為流傳、保留至今。在穩定性的基礎上,淮劇小生表演藝術的個性化也決定了其實際表演中的可變性。在淮劇的現代化發展中,淮劇藝術家們一直在探尋小生表演的創新路徑,在傳統自由調的基礎上創作出葉子調、穿十字等小生新腔,且在表演中融入了反穿鞋、打趔趄、單腳踮步等生活化動作,經過藝術化處理后使得淮劇小生的表演更加貼近生活,更容易被受眾理解與接受,也讓淮劇小生的表演走上了與時俱進、開拓進取之路,推動著淮劇小生表演藝術不斷發展,邁向更高的藝術舞臺。
淮劇小生的唱腔需要表演者注重大小嗓的有機結合,運用科學的發聲方法并保證咬字吐字清晰準確。淮劇小生的表演藝術內容包括塑造人物形象、彰顯劇種風格、展現淮劇的文化底蘊。在表演中,要把握好淮劇小生表演藝術的個性化與類型化、穩定性與可變性,在掌握唱、做、吟等基本功的同時,結合自身的審美感受、劇種的類型及特點等對其進行二度創作,保證淮劇小生的表演與時俱進,獲得受眾的認可與支持。
注釋:
[1]高三同:《淮劇小生的唱腔及表演藝術思考》,《戲劇之家》,2020年第12期
[2]錢龍平,錢佳寧,鮑開愷:《當代淮劇的生存狀況與發展愿景》,《今古文創》,2021年第39期
[3]胡靜:《淮劇:文化自信視域下地方傳統戲曲的傳承理路》,《漢字文化》,2021年第6期
責任編輯 岳瑩 王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