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產業背景下數字化賦能非遺活態傳承的耦合機制分析及對策建議

劉孟瑤　李伊垚　鮮宇迪　朱佳湄

摘要：在文化產業背景下，數字化技術賦能非遺不僅為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傳承、傳播和創新提供了新的路徑，也為我國的文化產業及經濟發展助力。文章從技術和經濟兩個角度出發，研究了數字化和文化產業間互動耦合機制的影響因素；并基于耦合分析方法，分析了數字化技術的應用給文化產業帶來的跳躍式發展以及文化產業對非遺數字化和活態傳承的影響研究；最后提出相應的對策建議，為進一步發展文化產業及非物質文化遺產提供參考。

關鍵詞：文化產業；數字化；非物質文化遺產；耦合機制；活態傳承

一、引言

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文化產業得到快速發展，已經進入高質量發展的新階段，逐步形成了新的發展格局。一方面，文化產業積極響應“推動數字經濟健康發展”的政策，持續推進結構調整；另一方面，數字文化產業的部門數量急劇攀升，現已升格為中國新興經濟的重要代表。此外，文化體制改革的全面深化，大大推進了文化與經濟相互融合的進程，市場環境大為改觀，文化產業也呈現出前所未有的生機與活力。因此，研究數字化經濟和文化產業的互動耦合機制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活態傳承以及經濟的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二、數字化與文化產業間的互動耦合機制的影響因素分析

數字化和文化產業都是近來社會較為關注的問題，兩者之間的關系也越來越密切。數字化與文化產業二者之間的耦合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方面，數字化為文化產業的發展提供了內容保障、技術支持、傳播平臺和開發空間；另一方面，文化產業的發展又會反向對更加先進的技術產生需求，由此推動數字化技術的發展。此外，文化產業的發展又可以提高人們對非遺的關注度和認同感，為非遺活態傳承與保護提供動力。

（一）技術因素

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數字化是利用數字化信息技術的強大功能將無形的非物質文化遺產轉換為可以度量的數字和數據，再以其為基礎建立起文字、圖片、影像等數據庫，通過加工、處理，實現數字化再現、傳播和開發。

技術因素是影響非遺數字化保護與傳承的關鍵。從傳播主體來看，中國非遺數字化傳播起步較晚，技術應用相對滯后，僅靠傳承人作為核心主體是很難獨立完成的；再加之非遺數字化平臺和基礎設施不夠完善，科技力量參與不足，非遺數字化傳播進程緩慢。從傳播路徑來看，當前的數字化保護大多是對非遺資源的簡單搬運，數字信息技術的使用不夠成熟，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采集、分類和制作缺乏統一的標準和規范，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非遺數字化保護工作的開展。

（二）經濟因素

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產業化方式是指開發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經濟產業價值，使其從單純的文化資源轉化成有形的物質資源，不僅帶來了經濟效益的躍升也滿足了人民高質量文化消費的需求。

在數字化與非遺融合的過程中，由于非遺活態傳承經費不足，一些配套基礎設施建設不完善，如非遺數字化平臺建設不夠、文化體驗情景搭建不夠等。經濟問題同時影響技術開發應用，在欠發達和鄉村地區也存在相關數字化理論和技術開發不全面或中斷開發的現象。此外，數字化專業人才儲備不足、非遺文化產業組織不合理、缺乏大數據產業化模式和管理模式等相關問題也是影響非遺數字化的重要因素。在目前的經濟條件及技術條件下，一些傳統非遺文化與現代新生活脫節導致相關領域的科技開發與非遺之間存在距離，無法找到合適的融合方式也是部分非遺無法與數字化較好融合的原因之一；也有一些非遺與數字化技術較好融合后無法適應市場需求，市場化程度較低，無法給公眾帶來很好的服務體驗，最終效果欠佳。

非遺市場化過程中主要存在的問題，或是市場化認識不夠，理論基礎研究滯后于保護實踐；或是過度開發和濫用，忽視項目自身特點和發展規律，使非遺的原生性遭到破壞。由于理論認知不足，很多弱經濟價值的非遺項目得不到合理利用，處境艱難甚至趨于湮沒。也有不少具備市場開發價值的非遺項目在產業化傳承過程中過分關注項目展示，一味追求精品化、舞臺化，流于形式，忽視民俗精粹的挖掘，忽視對其整體把握及核心的精準理解，使得非遺文化內涵本真逐漸遺失。

三、數字化與文化產業間的耦合機理分析

（一）數字化對文化產業發展的影響分析

在2021年8月有關部門發布的《關于進一步加強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工作的意見》中明確提出，社會各界要加強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數字化建設，利用現代化、科學化技術鞏固加強對非遺的保護工作。推動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的進程，不僅是非遺傳承、保護和普及的必經之路，也是非遺創新的必然選擇，更是豐富人民群眾精神生活的有效途徑。在新時代高質量數字文化產業體系的背景下，新一代信息科技和數字技術持續助力我國文化產業，以數字生產、數字傳播、數字消費為代表的數字文化時代已經到來。目前來說，我國數字化技術在非遺傳承創新和產業化中的作用主要體現在記錄方式、傳播展示手段及二次創新創作方面，本文將數字化技術分為數字化采集和存儲技術、復原和再現技術、展示和傳播技術以及虛擬現實技術。

1. 數字化采集和存儲技術對文化產業發展的影響分析

我國非遺資源數量多、分布范圍廣、分布地區分散，非遺的采集和存儲工作十分艱巨，傳統存儲和傳播方式也會因為人的過多參與而存在一些弊端。數字化采集和存儲技術將非遺相關信息梳理整合并以可見方式保存，為文化產業進一步創新發展提供了全面完整的素材。數字化采集和存儲技術使非遺實現了從無形到有形、線下到線上的轉變，大數據和云計算在捕獲環節、分析環節、要素識別和框架搭建的建模環節等方面都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數字化采集和存儲技術使非遺得到了現代科學技術的保護和記錄，為進一步的開發和產業化提供了完整的數據信息。

2. 數字化復原和再現技術對文化產業發展的影響分析

數字化復原和再現技術，可以基于數據研究，加之利用先進的技術將傳承過程中存在缺失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文化場景、制作工藝、文化空間等信息進行修復和再現，為文化產業的再創作與再發展提供完整可視的數據信息。部分非遺使用被視覺化的數字動畫技術，恢復和重現非遺的內容、情景和場景，使人們可以更加全面客觀地了解非遺文化，減少對非遺的刻板印象，提高對非遺的認知度和認同感，使得文化產業的受眾更具廣泛性。除此之外，數字化復原和再現技術可以將非遺轉化成具有可視化特點的虛擬化產品，使文化產品的可欣賞度更高，也給人們帶來更好的觀感和體驗感。數字化復原和再現技術使文化產業的展示內容更加全面完整，為文化產業后期的開發提供基礎。

3. 虛擬現實技術對文化產業發展的影響分析

虛擬現實技術多采用二維、三維等數字動畫技術以及VR或AR，通過圖像、視頻等形式將非物質文化遺產可視化，展現出非遺的產生與流變，使非遺活態化、動態化、視覺化。除此之外，虛擬現實技術可以復原再現已經消亡或處在消失邊緣的文物古跡、非遺技藝、歌舞節慶等，以現代科技手段賦能文化產業的智慧化發展，通過沉浸式的場景使受眾體驗到非遺背后的歷史文化，受眾與非遺的良性互動、數字化和文化產業的互動耦合為文化產業的發展增添不竭動力。對于民族地區，專家認為可以通過引入虛擬現實、區塊鏈等技術發展地區文化產業，構建民族地區的數字化和智能化文化產業體系，以此豐富文化市場、整合產品、激發創新。虛擬現實技術可以使文化產業走向互動狀態，也豐富了文化產業的創新手段與傳播手段，使受眾更具交互性和體驗感，使文化產業發展更加多元化。

4. 數字化展示和傳播技術對文化產業發展的影響分析

數字化展示和傳播技術是借助新興多媒體等技術將非物質文化遺產信息以“圖文聲像”的方式表現出來。目前，例如游戲、動漫、短視頻等文化產業形式越來越受各年齡階段的喜愛，文化產業也越來越體現出娛樂性和交互性；同時，動漫、游戲、互聯網廣告等數字化展示和傳播技術也對文化產業模式發揮著重塑作用，并逐步成為文化產業發展的重要力量。非遺的數字化以及與文化產業的融合更應該以未來為考量和謀劃，尋找更加現代化的傳播方式；同時，傳播主體和流向應更加廣泛和多樣，應該使非遺與群眾聯系更緊密，尋找滿足公眾、經濟需求與社會進步的有機結合點，實現文化產業的健康發展。在鄉村，近年來以“兩微一端一抖一號”為代表的新媒體平臺為非遺文化產品的傳播帶來了無限生機，推動了大眾對鄉村非遺的廣泛關注與傳播，帶動了鄉村文化產業和社會經濟的發展。

（二）文化產業發展對數字化的影響分析

1. 文化產業對數字化的影響

大數據與信息時代的迅猛發展為文化產業的繁榮興盛與進一步升級提供了良機，與此同時，文化產業的發展也產生了獨特的技術需求，推動了非遺數字化的進程。以廣州國家級文化和科技融合示范基地為例，該示范基地以文化產業的技術需求為中心，基于數字化、智能化和網絡化展開相關基礎研究與開發，圍繞游戲、動漫、旅游和創意設計等相關領域，攻堅克難以掌握核心技術，取得了豐富的成果。

2. 文化產業對非遺活態傳承的影響

近年來，文化產業的發展步入新的階段，人們對文化產品的廣泛關注和認可在很大程度上推動了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活態傳承。文化產業拓寬了非遺活態傳承的路徑，“非遺+產品”的發展模式促進了非遺的活態傳承和社會發展。產業化是對非遺開發式保護的方法之一，產業化也為非遺傳承人提供了更多資金用于非遺的傳承與保護。將古老的文化賦予現代化力量才能使“非遺生態”更好地融入現代化社會中，實現真正意義的活態傳承。

綜上分析，新形勢下，數字化為文化產業發展奠定了重要基礎，構建了完善的開發技術和體系，對文化產業的變革產生深刻影響；同時，文化產業的發展又會對數字化技術提出更高的要求，逆向推動數字化的進步。數字化與文化產業的互動耦合機理分析參見圖1所示。

四、數字化賦能非遺活態傳承的對策建議

（一）構建創新協調發展模式

利用現代科學技術對非物質文化遺產進行合理開發、推動數字化與非遺的良性互動關系具有重要意義，應該探究數字化與非遺的創新協調發展模式，進一步挖掘數字化對非遺活態傳承的潛在價值。首先，可以基于數字化采集和存儲技術、復原和再現技術對非遺進行整體性收錄存儲和全方位保護修復，為非遺活態傳承提供全面的內容和完整的形式情景。在非遺的基礎之上創造出適應于新媒體平臺傳播的內容，豐富傳播手段和承載方式，加快傳播速度，提高傳播過程中的互動性，提升非遺的認同感，促進全民關注與保護，推動非遺活態傳承。其次，可以將虛擬仿真技術植入非遺，使非遺更具趣味性和歷史互動感，并且增加非遺的平臺效應和推廣效應。數字化助力非遺活態傳承不是單純地將數字化技術與非遺疊加，在數字化過程中不能丟失非遺的精髓，不能“失真”。最后，要提升文化創意產業、旅游產業等相關產業的品質，加強互動，打破單一方式。構建數字化與非遺活態傳承的協調發展新模式，要利用好多方面技術，使數字化與非遺建立良性互動耦合關系，最終達到協調發展。

（二）構建正向耦合的動力系統和保障措施

1. 把握數字經濟發展趨勢，完善非遺數字化治理和體制機制

習近平在中央政治局第三十四次集體學習時強調：搶抓數字經濟新業態所催生的新機遇，發揮數字經濟的產業賦能作用。在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大變革背景下，堅持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突破非遺數字化技術發展難題，推動數字經濟和文化產業深度融合，全面推進數字化賦能非物質文化遺產活態傳承進程，不斷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精神文化需求。加快數字信息基礎設施建設，完善非遺數字化融資政策，拓寬融資渠道，推進產業化、規模化應用，提高全民數字素養，做好體制機制建設，推動數字化技術在非遺保護和開發中的常態化和全域化。要不斷完善非遺數字化治理和體制機制建設，建立健全非遺數字化、產業化保護制度，規范市場秩序，明確監督機構的監管職責，糾正非遺活態傳承過程中的過度產業化現象，加快建成健康有序的數字經濟發展環境，提高我國數字經濟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水平。

2. 發揮政府主導作用，協調統籌各方力量

對于數字化傳播，堅持以政府為主導協調統籌各方力量，推動數字化技術在非遺保護和開發中的常態化和全域化。政府各部門、各機構、各傳承人可以通過多元協同整合傳播路徑，推動傳播方式從單向傳播向互動傳播轉變。其次，推進云平臺、大數據等數據庫的構建，建立更為標準化、統一化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數據庫并將之推向全國。

對于非經營性文化遺產項目，應加大政府扶持力度，予以更多關注。通過數字化留存和新媒體傳播的方式進行保護和傳播，過程中增加文化體驗和聯動，避免形式化、簡單化和流程化，同時還需要文化工作者自覺的文化擔當和民眾的廣泛參與推動活態傳承。

對于可經營性文化遺產項目，借助生產、流通和交易手段進行生產性保護，發揮政府宏觀指導作用，加強政企合作、企企互助，在公權力、文化管理部門和企業的共同努力下，貫通文化產業和文化事業新格局。打造品牌特色，引導非遺產業價值鏈和文化產業集群的形成，讓非遺走向大眾，真正融入大眾生活。同時，產業化過程要兼顧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把握開發的度和保護的底線，遵循非遺項目自身特點和發展規律，準確把握文化建設深刻內涵，防止非遺過度產業化和市場化。

五、結語

非物質文化遺產是中華文明的瑰寶，它作為文化產業的發展文脈，為文化產業的發展提供了靈感來源。技術和經濟的耦合因素使數字化與文化產業間的互動更具可能性也更加良性。數字化與文化產業的互動耦合機制不僅為非遺豐富了傳承創新形式，也為文化產業的發展“添磚加瓦”。在文化產業背景下，非遺開發在把握數字經濟發展趨勢的同時，也依賴于政策的支持。在新的發展形勢下，數字化與文化產業間的良性互動必將助力我國文化產業的高質量發展和轉型升級，為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建設事業提供強大力量。在數字化與文化產業創新協調發展的基礎上達到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與經濟發展互相推動的作用，最大程度實現社會效益與經濟效益的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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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2021年江蘇大學大學生創新創業訓練計劃項目（202110299490X）。

（作者單位：劉孟瑤、李伊垚，江蘇大學財經學院；鮮宇迪、朱佳湄，江蘇大學管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