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能可貴的師生對話

□趙 坡

師生對話是溝通師生心靈的橋梁，沒有師生對話就沒有師生溝通，沒有師生溝通就沒有教育。

然而，師生對話并非輕易可成。

師生對話是師生在互相尊重、互相信任的基礎上敞開心扉，通過語言傳遞信息和交流情感，其核心是作為平等主體的師生坦誠相見、互相關照和共同成長。開展師生對話，需要教師發展對話關系、察覺對話需求、明確對話主題、創設對話環境、尋找對話證據、達成對話共識等。此外，數字時代將人們的溝通環境從線下轉移到線上，這無疑又增加了師生對話的難度。

師生對話的魅力在于，教師和學生帶著善意和敬畏理性探問，建立了師生生命關聯，促進了彼此的生命自覺。正因如此，當一次順暢的師生對話結束后，我們常常沉醉于“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的幸福體驗而不能自拔。為學生的成長，為職業的幸福，作為教師的我們要重視師生對話價值，迎接師生對話挑戰，享受其中的樂趣。

小希（化名）是一名初三學子，學習態度比較端正，但學習成績并不突出。后來，班主任發現小希在體育課上特別賣力，絲毫不怕風吹日曬，常常和男生一起跑步。小希的表現在女生中非常罕見。

這是為什么？

班主任找到小希，由體育課引出話題，問小希上體育課時是否怕苦。小希說：“怕苦，但沒有辦法。”原來，一直比較上進的小希進入初中后學習成績沒有起色，感到在班級無立足之地，慢慢變得自卑。后來，小希發現自己的體育在女生中算好的，于是努力訓練，希望在體育課上找到一點自信。原來，這是一名面臨巨大壓力的女生，她需要找到自己的價值。

后來，班主任要小希擔任化學科代表，盡管小希的化學成績并不出色；在了解小希喜歡畫畫和剪輯視頻后，班主任時不時交給小希一些制作班級活動海報或視頻的任務。在學業主導學生校園地位的情況下，小希很難獲得表揚和鼓勵；而體育課上的努力、擔任化學科代表及制作班級活動海報或視頻，能讓小希嶄露頭角，帶給小希信心、尊嚴和歸屬感。

事實上，每名學生都是帶著對世界的認知走進校園的，教師如果只看到學生的外在而忽視學生的內在，那師生對話就難以達成。正如美國心理治療師維琴尼亞·薩提亞的“冰山”隱喻：個體的自我就像巨大的冰山，能夠被外界看到的行為表現或應對方式只是露出水面的很小一部分，水下更大的山體則是更容易被忽略的“內在”。探究深藏水下的冰山，才能看到個體生命中的渴望、期待、觀點和感受，看到真正的自我。“冰山”的完整呈現，正需要師生對話。教師通過富有建設性的師生對話，看到更真實的學生，幫助學生深入了解自己的內在，從而給予學生針對性指導。

此外，從結論產生方式來看，灌輸是教師直接將結論告知學生，對話是學生在教師的啟發下生成結論。師生對話強調師生平等，教師基于學生傳遞的信息喚起學生現實自我與理想自我的內在對話，促進學生自覺反省和自主成長。避免灌輸、說教，指向發現、生成，正是師生對話的核心追求。因此，教師需要圍繞核心問題，啟發學生積極表達，自主探究事情發展的起因及相互聯系，并設計解決問題的方案。也就是說，在開展師生對話時，由于“冰山”實際存在，教師不能僅憑主觀經驗下結論，要通過啟發學生繼續表達，發現對話線索并不斷推進對話，才能讓對話持續、深入、有效。

師生對話不是日常隨意的說話、問答、爭論，更不是說教、灌輸、命令，而是師生建立生命關聯，旨在促進學生自主發展和教師自我實現。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和成為時代大先生，需要不斷提升師生對話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