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幣之謎

趙華

面包“換”來古幣

雪夜，我走在街上，想用打工攢的幾十美分給媽媽買一副暖和的手套，卻被一位老乞丐攔住——他祈求一個面包。

我看出了他的饑餓和虛弱，可仍在猶豫：如果花掉一部分錢，就沒法買手套了。忽然，一陣冷風吹來，老乞丐開始咳嗽。那痛苦不堪的聲音終于讓我做了決定。

當我抱著面包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時，老乞丐瞬間淚流滿面。可惜，未等面包送到嘴邊，他就倒在了地上！倒地前，他塞給我一把寫有地址的精致鑰匙。順著地址，我在華人博物館得到了一枚寫有“開元通寶”的唐朝銅質古幣。

自此，解開這枚古幣的秘密成了我的重要任務之一。

……

長大后，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得知在中國有一位只收“開元通寶”古幣的算命先生。有蹊蹺！

據信息，我來到中國，找到了算命先生所在的寺廟，把古幣遞給門前的小僧。小僧接過古幣，按流程將其擲入一個大水缸。令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這枚古幣，沒像其他古幣一樣沉入缸底，反而漂浮在了水面上！

小僧異常激動，簡單驗過古幣后，將我引入殿內，來到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身邊。聽完小僧的講述，老人也激動起來，眼中甚至涌動著淚花。他用流利的英語與我交流，講述了這枚古幣的秘密……

從天而降的戈雅

這枚古幣要追溯到算命先生的先祖林濯（zhuó）。

唐朝開元二年的一天晚上，一顆大如臉盆的流星墜落到瑯琊（今山東臨沂），不僅發出雷鳴般的巨響，還伴有沖天的亮光。

林濯就生活于此。林濯家世代為醫，他也得真傳，被鄉親們稱為“活華佗”。

罕見的流星讓整個村莊的人惴惴不安，林濯卻決心要看個究竟——他雖身居深山，卻常被人請至各地行醫，故見多識廣，膽量也大些。

火光消失后，林濯帶著一名仆童來到巨物墜地處：坡地上被撞出一個七八米深的大坑，周圍的樹木已被攔腰折斷，大坑中是一個巨大的橢圓形物體，冒著嗆人的煙塵……

仆童嚇得渾身哆嗦，林濯安慰他，并叮囑要速去村里多喚些人，多帶繩索和鐵鍬。

仆童連滾帶爬地跑回村子，一番描述后，林濯家人和村民們慌作一團。但鑒于林濯的威望，為他安危擔憂的村民們還是選出了十多名身強體壯的青年，帶上各式工具，壯著膽子去救林濯。

眾人提心吊膽地來到大坑前，發現林濯不僅沒被巨物所傷，反而不時把碎石往巨物身上丟，石子擊上去后發出清脆的金屬敲擊聲。

林濯對大家說：“聽，它不是什么妖怪，似乎是鐵質的。”

村民們終于不再那么膽戰心驚，但仍存懼意，七嘴八舌地問此物是何。林濯略作沉思后說：“敲擊之音似鐵非鐵，似銅非銅，又自天而降，它自然是星槎（chá）了。”

“星槎是仙人的車輦（niǎn）。”林濯繼續答。

年輕的村民們面面相覷（qù）：“難道說里面有仙人？”

林濯點點頭。大家明白，能幫上神仙的忙，可是功德無量的事。年輕的村民們不再害怕，而是借助繩索到坑底開始了營救工作。

一個時辰后，星槎中突然發出一陣低沉的響動。眾人嚇了一跳，急忙往后退。

接著，原本無縫無隙、齊整光潔的星槎表面突然凸起一個兩尺（約0.67米）見方的方門，方門自動移向一邊，從里面透出柔和又明亮的光線。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來仙人準備出來了。

果然，沒過多久，一雙手從里邊伸了出來。村民們的臉色驟變：那根本就不是人手，而是一雙綠色的毛茸茸的爪子！

眾人再也無法克制心中的恐懼，魂驚膽戰地大叫起來，手腳并用地往坑外爬。林濯也倒吸了一口涼氣：從星槎里出來的根本不是慈眉善目的仙人，相反，它容貌猙獰、面目可憎。

由于年近古稀，腿腳不便，林濯自然無法攀至坑外，索性留在原地觀察。憑借多年行醫經驗，他看出眼前這個模樣駭人的毛怪必定在剛才的撞擊中受傷不輕。

見到有人，毛怪再一次顫顫巍巍地舉起爪子。林濯仔細觀察其神態和意圖，明白它是在乞求幫助。

林濯一生施醫贈藥，廣積善德，每見到疾厄傷患，總會動惻隱之心。見此情形，他呼喚村民們：“不必驚慌，它受了傷。”

經解釋，有些村民相信了毛怪是仙人，將其抬回村送至林濯家。

當夜，林濯叫人點起燈燭，仔細為其把脈，片刻工夫心中便已有數。經診治，幾日后，毛仙的氣色就有明顯好轉，雖不能開口說話，也不能起身，但那兩只幽綠的眼睛卻不時充滿感激地望向林濯和仆童。此外，每當暮色深垂，毛仙總會努力地朝窗外張望，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天狼星。林濯思忖（cǔn）：“莫非毛仙是天狼星君？”

慢慢地，毛仙似乎逐漸適應了這里。若依方子繼續治療，估計再過半月，毛仙即可恢復氣力。但有一天下午，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毛仙用那雙綠瑩瑩的眼睛望著林濯，開口緩緩道：“多謝你……多謝你的再造之恩。”

這句話從毛仙口中說出來非同小可，林濯急忙作揖（yī）還禮。可毛仙依舊用那嘶啞、緩慢而怪異的聲調說：“感覺好多了……”

見毛仙面色平和，林濯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再次揖禮并問其來處。毛仙伸出一條胳膊，指了指窗外的天狼星。

“果然是天狼大仙啊！”林濯豁然大悟，他明白了毛仙為什么渾身長滿絨毛，面目酷似野獸。仔細想來，傳說中的各路神仙容貌都同名字相匹配——既然是天狼大仙自然就同狼有些相似。

然而沒想到毛仙說，它不是天狼大仙，而是戈雅，也就是其所在星球的一種動物。

報恩

戈雅與林濯開始了秉燭夜談，它講述的一切徹底顛覆了林濯的認知。

在天狼星系中的一顆行星上，生活著名為“胡納波庫”的智慧物種，他們的文明和科技水平已經發展到了相當高的程度，并開始了對宇宙的探尋：想知道遙遠的星球上是否存在生命。

在本星系探尋無果后，胡納波庫們將目光投向天狼星系外。起初，動輒數十光年的星際距離令胡納波庫們望而生畏。后來，質子發動機的發明令他們又燃起了希望。這種能高效利用聚變能量的發動機可以讓飛船連續航行數千年，并且可以讓飛船的速度達到光速的1/150，也就是每秒2000千米左右。以這樣的速度航行，飛船就有可能在一兩千年內抵達最近的恒星。

通過光譜分析，胡納波庫們認為數光年之外的一顆恒星攜有眾多行星，也許在那里能發現生命跡象。于是，被訓練后的戈雅出發了。

戈雅忍受了難以想象的孤寂和痛苦。盡管有主動和被動的鍛煉器械，長時間的航行仍舊使它肌肉萎縮，器官功能出現退化……

在狹小而局促的載人探測器中度過了6光年后，胡納波庫們想要了解的星系終于出現在了眼前。載人探測器依據目標星體的亮度已經粗略計算出實際距離，電子合成音提醒戈雅開始減速。

這么多年來，戈雅那顆已漠然如灰的心第一次有了些亮色。

當一顆橘紅色的行星擦身而過時，載人探測器上的分析系統報告說：“前方行星即為目標行星，目標行星疑似有生命跡象。”

隨著距離的縮短，分析系統得出的數據也更加詳盡和精確：“目標行星表面有大量水體……各項指標表明行星具有生命跡象的概率為70%……行星具有生命跡象的概率上升至80%……行星表面出現大片綠色，行星具有生命跡象的概率上升至97%……99%……”

漸漸地，戈雅已經不必再聽分析系統嘮叨似的報告了，因為前方那顆行星已經能靠肉眼分辨了。那是一顆晶瑩透亮、猶若寶石的藍色行星。它璀璨卻又溫和，那些熒熒而動的光芒仿佛在召喚、在歌唱……

載人探測器像是離家許久的孩子，奮不顧身地撲向“母親”的懷抱。漸漸地，藍色行星上褐綠相間的大陸板塊和絲絲縷縷的潔白云帶也能看清楚了。戈雅不再懷疑什么，這正是夢寐以求的天堂啊！在這個廣闊無垠的宇宙里，真的還存在另一個天堂！

這晚，戈雅講了很多。它所講的這些事，對面的人雖聽來猶如天書，但之后的日子，林濯依舊盡心救治。然而，沒過多久，戈雅卻不見了！就在村民們憤憤不平時，戈雅再次歸來，并帶來了一枚被改造過的銅錢。這次，它是來報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