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良晨
(江西理工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341000,江西贛州)
2023 年中央1 號文件《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做好2023 年全面推進鄉村振興重點工作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于2023 年2 月13 日發布。《意見》指出要抓緊抓好糧食和重要農產品穩產保供,加強農業基礎設施建設,強化農業科技和裝備支撐,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推動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拓寬農民增收致富渠道,扎實推進宜居宜業和美鄉村建設,健全黨組織領導的鄉村治理體系,強化政策保障和體制機制創新。黨的十九大報告首次提出鄉村振興戰略,黨的二十大報告對鄉村振興戰略作出進一步部署并指出,在新中國成立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長期探索和實踐基礎上,經過黨的十八大以來在理論和實踐上的創新突破,我們黨成功推進和拓展了中國式現代化[1]。現階段,深入推進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統籌農業發展和糧食安全,加快構建新發展格局,落實黨中央把鄉村建設擺在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重要位置的要求,以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要求為指引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成為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工作的重中之重。
農業農村現代化是中國式現代化發展的題中應有之義。“十四五”時期面臨的外部環境更加嚴峻復雜,尤其是在新冠肺炎疫情的沖擊下,農業農村產業發展受到嚴重影響,鄉村基礎設施建設和農業產業改造項目進度延后,農村公共服務新短板暴露出來,農業經濟中長期發展面臨諸多挑戰。因此,對于一個農業人口數量龐大、城鄉總體水平仍有較大差距的發展中國家而言,農業農村現代化對實現共同富裕與社會主義現代化的意義可謂重大而深遠。
加快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要堅持農業農村優先發展戰略[2]。一直以來,我國農業農村發展依賴于固定空間結構中內生動力和自然生態的雙重機制作用,難以實現大范圍城鄉經營模式更迭,難以全方位改善農村市場環境,難以匯聚多方面生產要素,從而在原有機制作用下難以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因此,在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機制作用的發揮仍受制于農業農村的發展弊病,面臨一系列難題和挑戰。
大力推進鄉村振興建設以來,黨中央針對農業產業現狀、農村實際情況、農民生產生活出臺了很多適用、普惠、全面的優惠政策。針對農業,提供大量資源傾斜;針對農村,為鄉村企業提供資金和信貸支持;針對農民,提供充分便捷的就業渠道。需要注意的是,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繼而推進鄉村振興,只靠資源大量投入、政策大幅傾斜、資金充分支持并不能達到預期效果,還取決于地區資源承載能力。資源利用率、政策落實率、資金回報率等都是資源承載能力的具體體現,對于剛實現脫貧的農村地區來說,其資源承載能力有限,過多的資源投入和政策傾斜,不僅不會促進農業農村發展,還會適得其反。
提高鄉村資源承載能力,就需要從多個方面著手,提高資源利用率、政策落實率、資金回報率。首先,完善鄉村基礎設施建設,提高資源利用率。現代化基礎設施是資源的承載器,也代表了現代化生產力,大量資源涌入就必須有能夠承載這些資源的基礎設施,否則這些資源就會流入傳統落后生產關系中,無法實現資源有效轉化,大大降低資源利用率,致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發揮受阻。其次,拓寬要素在城鎮鄉村之間流轉通道,提高資金回報率。“農產品→城鎮”和“城鎮資金→農村”是循環往復的兩個系統,在現存市場結構下,農村生產要素和勞動力流入城鎮,顯現出其活躍性,但城市資金和勞動力精英返回農村卻極具惰性。這就導致政府為支持農村發展投入的大量資金,又以市場渠道或其他方式重新匯入城鎮,城鄉差距進一步擴大。究其根源,與農業產業資金回報率過低不無關系。城鎮勞動力返鄉創業,助力家鄉發展,在農村市場化初期想要獲得可觀回報較為困難,從而導致有限的返鄉勞動力無法承擔創新興農業、創業助發展的重任。最后,轉變政策支持模式,提高政策落實率。脫貧攻堅時期,大量優惠政策著眼于短期、高效、迅速地大幅度提高農民收入。在對接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全面推進鄉村振興時期,陷入后續增長乏力、缺乏長期穩定性、原有支持政策后勁不足的困境,有可能會導致新的更大的城鄉差距。因此,順應農村市場,制定相應農業生產支持政策,提高土地利用率、政策落實率就顯得尤為重要。
鄉村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是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的重要一環。從宏觀方面看,現代化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能夠順應鄉村振興建設要求,為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構建新發展格局保駕護航,譜寫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鄉村篇。從微觀方面看,供給側改革和需求側管理都離不開鄉村善治。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要做到有“改”有“治”,加強基礎設施建設、公共服務提供,保障農產品生產。需求側管理要做到強“管”強“治”,擴大城鎮居民消費需求,確保“農產品→城鎮”和“城鎮資金→農村”循環暢通、有序進出。基于這兩個方面,《意見》 充分強調了鄉村治理和基層鄉村黨組織建設的重要性,在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和推進鄉村振興中,突出鄉村治理的“推進器”作用和鄉村黨組織的“領頭羊”角色,做到鄉村黨組織領導基層黨建、黨建促進農業農村現代化、現代化推動鄉村振興。
現階段鄉村治理體系落后是不爭的事實,這種落后主要體現在鄉村治理主體不明確、自治體系作用不明顯、基層黨組織作用難以發揮三個方面。首先,鄉村治理主體模糊,未形成有效轉變。鄉村治理關鍵在于“自治”,農民是鄉村基層民主自治的主要載體,理應是鄉村治理的主體。但就目前情況而言,農民并未發揮自身在鄉村治理中的主體性作用,很大一部分農民自我認識水平低,自我管理能力差,自我服務不積極。作為基層民主自治“最后一公里”的村委會,在很多情形下,只是完成了替基層政府上傳下達、決定執行等任務,扮演著聯系基層政府和農民的溝通角色。這就弱化了村委會凝聚農民意志、調動農民積極性、打開鄉村多元治理格局的重要作用。其次,自治體系作用不明顯,未形成有效自治制度。脫貧攻堅過程中,貧困地區一直以來采用政府主導、基層組織和村委會輔助配合的模式,進行農村治理。基層組織和村委會儼然變成了基層政府行使政府職能的“末梢神經”[3],村民和鄉村社會組織參與基層民主自治積極性不高,法治觀念淡薄。此外,城鎮化快速演變推進,大量農村精英和勞動力流往城市,老人婦女滯留農村,形成了“年輕人才精英不回歸,老人婦女兒童出不去”的鄉村困局,又進一步弱化了現有鄉村治理體系的作用。最后,基層黨組織作用難以發揮,黨員結構不合理。前面提到,農村年輕勞動力精英大量遷往城鎮,這就導致基層黨組織的留村黨員多是年齡較大、受教育程度偏低的農民,且少有女性黨員,這種結構性問題嚴重阻礙了鄉村基層黨組織作用的發揮。
2020 年,現行標準下農村絕對貧困人口全部消除,脫貧攻堅任務順利完成,小康社會全面建成。全面建設小康社會成效顯著,但小康不是“終點站”而是“里程碑”,以脫貧攻堅成果與小康社會建設成果為基礎推進鄉村振興,有效銜接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與鄉村振興。現在擺脫貧困的縣域正處于五年銜接過渡期,在此期間,逐步摸清本地區推進鄉村振興的銜接要點、過渡難點和發展痛點,實現集中資源脫貧攻堅向全方位發力推進農業農村發展的模式轉變、重心轉換。由此可見,消除絕對貧困人口、全面實現小康為推進鄉村振興奠定了扎實基礎。
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為推進鄉村振興打牢了發展基礎,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則是為推動鄉村振興發展搭建經濟橋梁。首先,脫貧地區內源性發展動力不足。在黨中央和各級政府共同努力下,雖然創造了人類歷史上脫貧減貧的奇跡,但是一些貧困地區治理采取了外部快速“輸血”、資金強行填充的方式[3]。這種方式在短時間內大幅度提高了貧困農民收入,可長遠看來卻是阻礙了貧困地區內源性發展潛能的發掘,制約了農民群眾自我“造血”能力提升[3],束縛了貧困農民自我生長意識覺醒。需要意識到的是,貧困地區長期存在人口流失嚴重、產業結構單一、生產方式簡單的問題,貧困地區即使通過外部“輸血”、資金填充的方式提高收入,在沒有發展前景的情況下,流失人口難以回歸,產業結構難以升級,生產方式難以更新,外部人才難以匯聚。因此,貧困地區缺乏內源性發展動力,其消極作用會造成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與鄉村振興銜接困難。其次,相對貧困隱匿性強,以往針對絕對貧困的措施難以生效。說到貧困,不止有遠低于人均收入水平的絕對貧困,還有由于收入差距而存在的相對貧困。相對貧困的威脅在于由收入差距所引起的群眾不公平感,這種不公平感在社會中發酵容易引起社會矛盾和差距群體間沖突。因此,識別相對貧困,解決相對貧困,消除貧富差距,是一個具有長期性、系統性的任務,也是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的最大“攔路虎”,是推進鄉村振興的最高“障礙物”。最后,要在銜接過渡期內建立應對返貧的長效體制機制。前面提到,一些貧困地區通過各種“輸血”、資金填充的方式,較為粗放地完成脫貧攻堅任務,這也為脫貧之后返貧埋下了隱匿禍根。2020 年是完成脫貧攻堅任務令人振奮的一年,也是受到新冠肺炎疫情沖擊經濟下行的一年。全面實現脫貧的貧困地區,基礎公共保障設施建設未能跟上,教育、醫療、安全問題尤為突出,極易引發大規模返貧,集中連片回到脫貧前水平。因此,銜接過渡期間,在防止大規模、高速度、集中連片返貧的同時,還要建立應對返貧的長效機制,守住脫貧成果,把握發展契機,推進鄉村振興,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
農業農村現代化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一環,《意見》要求必須堅持不懈把“三農”問題作為全黨工作重中之重。通過動力轉換、生態優化、空間重組三個機制為農業農村現代化提供全面有效助力,以應對農業農村現代化所面臨的挑戰。
當今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正在加速演進,全球經濟下行嚴重,疫情、貿易戰無一不在挑戰傳統重視海外貿易、一味擴大進出口規模的經濟發展方式。黨中央審時度勢,把握發展局勢,適時提出要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4]的新發展格局。這也就意味著黨中央要從根本上轉變我國的經濟發展模式,轉換經濟增長動力。長期以來,外向型發展模式將我國經濟推向前進,近來其所發揮的作用逐漸減弱,內源性動力卻持續增強,內部大循環在實現經濟可持續增長方面扮演著愈發重要的角色。構建新發展格局是高質量發展的必然選擇,新格局必然要探索新路徑,這也為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建設社會主義大農業提供了史無前例的歷史機遇。我國內部大循環系統多以城市為核心,農村消費一直以來游離于城市邊緣成為循環系統中的邊際消費。構建新發展格局就是要聯結農村,暢通農村消費渠道,打通城市聯結農村的消費堵點。《意見》強調,農村居民消費水平亟待升級,城鄉生產、消費、流通要與農村有效銜接,推進現代化商務平臺帶技術進農村、帶農產品出農村,全面促進農村消費。大循環建立的優勢在于我國超大經濟體的內部需求,暢通則是內部循環市場構建的要求。《意見》還指出,公共基礎設施優化能夠助力農業農村現代化,“村村通”工程成效顯著,要繼續保證農村道路暢通,加強城鄉交通一體化建設。因此,黨中央力求以中國式現代化本質要求為引領為農業農村發展提供便利,轉變經濟發展模式,轉換經濟增長動力,為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歷史機遇。
經營模式更迭為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提供了歷史性機遇,良好的市場生態則為農業農村把握發展機遇、實現發展目標提供了更大可能性。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要著眼于通過“改革”更好發揮“供給”作用,這就意味著,“供給”是為了滿足“需求”,供給側改革與需求側管理要調整步調、協同推進。總之,必須明確構建新發展格局不是供給側和需求側某一側的事,而是牽一發動全身的全局性、戰略性、系統性工程。因此,無論是經營模式更迭促進農村消費,還是建設具有良好生態的農業農村市場,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發揮著不可或缺的作用,需要政府的配套措施跟進和相應政策支持。在農村市場,市場仍然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農村市場建立初期,大量資源和生產要素流入,與此同時,提高資源利用率,暢通要素在供給側流通渠道,優化市場生態,能更好促進農業農村現代化。基于這一原則,《意見》指出要健全政府投資與金融、社會投入聯動機制,鼓勵將符合條件的項目打捆打包按規定由市場主體實施。深入推進農村改革,以加快城鄉融合的發展腳步;完善農村自主產權制度和要素市場化配置機制,以破除長久以來城鄉割裂發展的體制弊端。通過完善制度打破城鄉生產要素雙向流通屏障,破除城鄉發展資源平等交換障礙。為了營造更好的農村市場生態,吸引更優質的生產要素流入農村,《意見》 強調要確保農村基本公共服務,城鄉公共資源配置公平,保障下鄉投資企業權益。“經濟發展,農業先行”,中央預算內投資要優先保障農業農村發展,支持數字金融融資下鄉,為返鄉創業人才、下鄉進駐企業提供信貸支持,進一步構建良好農村市場生態。
空間重構,重心在于“架構”,特點在于“重新”。空間重構并不僅僅是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和需求側管理重組,在內部大循環逐漸暢通、新發展格局逐步確立的條件下,還在于要素自由流動的空間不局限于城市之間、農村之間,而是擴大到市縣鎮村互聯互通,城市與鄉村的關系日趨緊密。由此實現要素循環和資本流通的空間為我國經濟進一步發展、市場進一步完善、潛在市場活力迸發提供了更大發展范圍。具體而言,就是要理解“重構”的言外之意是“破除”。破除要素市場改革桎梏,破除基礎設施建設障礙,破除公共服務發展困局,破除政策制度實施難題。為了打破長此以往城鄉之間發展不平衡、站位不公平、步調不協調的格局,建立起基于共建共享原則的“互惠共生,互聯互通,互為市場”的新型城鄉關系,促使城鄉一體化發展邁上新臺階,農業農村現代化迎頭趕上城鎮現代化發展腳步,鄉村振興實現自主可持續發展。城鄉融合發展固然可行,但鄉村在各個方面發展程度長期滯后于城市,需要縣域內鄉鎮農村間協同步調,為農村發展提供緩沖區域。因此黨中央適時提出促進城市、城鎮和鄉村協調發展,推進以人為核心的新型城鎮化思想演變,加快縣域內縣鎮村發展融合。同時,還要加強縣域空間中心建設,做到農業發展情況清楚、基礎設施建設完善、公共服務提供完備、生態環境保護有力、鄉鎮開發程度適中、村落空間分布合理,以縣城為中心輻射周邊農村,統籌上述方面,強化縣城服務“三農”的中心作用,實現縣鄉職能優勢互補。
中國式現代化視域下農業農村現代化面臨的挑戰巨大,需要解決的問題繁多,必須應對的情況復雜,能夠應用的現成發展方案不多。因此,為了擺脫困境,更好發揮出新發展格局對農業農村現代化的強大助力,應該把著力點放在提高農村資源承載力上,解決農業農村發展生產要素缺乏問題;重視推動農村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解決農業農村有效治理缺失問題;構建相對貧困應急反應體制機制,解決農業農村長效發展乏力問題。
地區資源承載力是有限的,農村也不例外。新發展格局下農村顯現出廣闊的發展空間和極大的可能性,但決定農業農村現代化程度的資源承載力水平仍受到舊生產方式、落后基礎建設、不完備體制機制的約束。因此,必須遵循以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主、需求側完善管理為輔的原則,循序漸進,有條不紊提高農村資源承載力水平。
3.1.1 暢通城鄉循環通道,實現城鄉互聯互通
現如今城鄉之間日益呈現“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發展格局[5],一二三產業要素流轉,城鄉基礎設施互聯互通,城市現代化科技下鄉,無一不要求政府加大農村基礎建設投入,推進農村基礎設施迭代更新,以保證內部大循環的暢通。尤其重要的是,新基建重點在“添新”,根本在“護基”。5G 等新型信息傳輸基站和其他基礎網絡設施建成,實現了農村與外界網絡上的高速互通循環。同時,還要重視農村公路、橋梁等剛需基建的后續建設養護,發揮剛需基建作用,將農業供給側產品帶出去,將需求側投資帶進來。理順工農城鄉關系,從協調發展與共同富裕中挖掘新潛能[6],為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提供助力,為農村生產消費提供保障,為農村資源承載力提高提供堅實基礎。
3.1.2 轉變政府作用,做好“三穩”工作
當農產品生產、運輸擁有了充分保證后,農產品市場前景廣闊,政府就應該從“主導者”轉變為“引路者”,為電商企業等在農村開拓市場提供方便,在稅收政策上提供優惠,給發展前景好的企業提供補貼,帶動提高農業產出和農民收入。農村市場建立初期,電商企業等入駐單位可能無法獲得預期收益,此時政府就要發揮兜底作用做到“三穩”。首先,穩市場主體。建立農村市場,電商企業等市場主體在其中起到改善農村供需結構的重要作用,不可或缺。其次,穩市場前景。電商企業等入駐農村,是被中國式現代化引領下農村市場的廣闊前景吸引而來,穩住市場前景,就是吸引更多生產要素進入農村市場。最后,穩地區經濟。由于初期階段盈利的不確定性,政府應為市場主體提供扶持政策,充分穩定本地區農村經濟,穩農民就業,穩農業生產。由政府引導,做好“三穩”工作,搭建完備的農村市場經濟體系,構成產銷循環框架,度過農村市場建立初期。
3.1.3 消除體制機制障礙,拓寬要素流通渠道
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以來,需求側管理目標的實現得到了充分保障,大量生產要素被農村吸引,匯聚于此。農村市場建立初期,結構性、機制性障礙仍然存在,此時應該著力發揮城鄉互通、政府引導在體制機制內的作用,消除各種結構性、機制性障礙,確保資本周轉、技術流通、勞動力流動在農村市場順利進行。需要警惕的是農村“空心化”問題,即阻礙要素自由流動的結構性、機制性障礙消除之后,沒能吸引城鎮、外部地區生產要素流入農村和農業,反而使農村本就不多的生產要素加速流入城鎮,比如農村適齡勞動力人口常年外出務工,農村勞動力大量缺失。因此,提高農村資源承載能力,擴充農業資源吸納能力就顯得尤為重要。此外,大量新型、先進的生產要素流入,必定是傳統農業生產經營方式所不能承受的,這就需要轉變舊的生產經營理念。農民可以在土地流轉上下功夫,通過轉讓土地經營權獲得收入,使自身從小農生產中抽身加入農業農村市場化生產中去,助力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
鄉村資源承載力提升,產業升級轉型,現代化生產要素涌入,固然為農業農村帶來長足的發展,同時也對農村治理能力和治理體系現代化提出了更大挑戰。必須認識到,農村治理體系現代化程度與鄉村資源承載力水平是相互制約、相互影響的。因此,促進農村治理體系現代化,就是從側面提高鄉村資源承載力。
3.2.1 縱深推進結構優化,創新完善治理模式
實現全過程人民民主,是黨中央的要求。對治理問題的分析必須尊重治理規律[7],農村基層黨組織是鄉村治理民主的組織保障,鄉村治理民主則是實現鄉村善治、法治、德治的根本保障。村民是鄉村的建設者,也是主人翁,要激發村民的主人翁意識。鄉鎮、村、組隊各級要積極開展民主協商和民主評議活動,搭建農民與農民、農民與干部、農民與黨組織溝通的便捷橋梁,引導職業農民、返鄉精英和廣大群眾為黨務、政務、村務建言獻策,積極參與到黨務、政務、村務工作中。與此同時,要構建起黨建引領入駐企業、入駐企業幫扶合作社、合作社建立農業產業基地、基地幫助農戶完成生產這一系列完整的產業供應鏈,充分發揮農村基層黨建在促進農村產業轉型升級、引領新興農業農村經營主體發展的指向作用。黨建引領產業,產業助力農業農村發展,將組織優勢和組織活力注入產業,為產業優化再賦能,為產業發展添動力,實現產供銷一體化的升級轉型目標,為實現農業農村代化提供不竭動力[3]。
3.2.2 積極培育鄉村良好新風尚,促進群眾干事奮斗敢擔當
以正式的制度架構為主的外力約束已經成為鄉村治理的主要形式,同時也要意識到,鄉風、村風、家風等德行因素對于農村治理體系、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影響。良好的家風能夠浸潤人心,正直的村風能夠引領向善,拼搏的鄉風能夠凝聚力量,建設好“三風”,培育好“三風”,使“三風”在構建新發展格局和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中產生更大助力。思想上,要引導農民群眾深入理解建設與追求的關系,努力建設美麗鄉村和奮斗實現美好生活如同“人之雙臂”“鳥之雙翼”,建設美麗鄉村就是在追求美好生活。精神上,樹立感恩意識端正家風,樹立能動意識建設村風,樹立主體意識踐行鄉風,充分調動農民群眾干事創業、砥礪奮斗的主動性和積極性。《民法典》宣傳勢頭正盛,大力開展“學法、用法、知法、懂法”系列活動和尊老愛幼、親仁善鄰等鄉風建設活動,實現依法治村和以德治村相統一,凝聚構建新發展格局、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的強大精神動力。
3.2.3 實施“人才強基”工程,推進“職業農民”培育
“人才強基”,強的是產業之基——農業,強的是農業之基——農村。“三農”人才隊伍建設,農業經營主體高質量發展,為農業農村現代化提供重要支撐[8]。“人才強基”工程擔負著為構建新發展格局、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輸送人才、儲備人才的重要任務。農民受教育程度直接影響農村發展高度,因此,要加大農村教育培訓投入,培育經營型人才經營農業產業,培育研究型人才開發農業技術,培育管理型人才統籌區域經營,培育綜合型人才應對經營風險。
3.2.4 強化生態資源保護,建設宜居宜業和美鄉村
《意見》指出要堅持和加強黨中央對“三農”工作的全面領導,加快建設農業強國,建設宜居宜業和美鄉村。“望得見山,看得見水,記得住鄉愁”是建設宜居宜業和美鄉村的題中之義[9]。為順應農業農村現代化、農產品銷售市場化的發展要求,要把“農村必須美”擺在重要位置。以往部分地區發展注重建設而忽視環境保護,產生了較為嚴重的環境惡果。因此,農業農村現代化應實現由“一味索取搞建設”向“建設保護同步走”的轉變,從政府負責嚴格管、入駐企業專門管、農村居民自己管三方面著手發力,保證農業發展要實現、農村環境要保護、農民生活要改善,全方位確保通過綠色發展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
提高農村居民消費水平,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繞不開相對貧困這一發展障礙。相較于絕對貧困,相對貧困識別難度大、涉及范圍廣、治理時間長、影響程度深,需要構建長效治理體制機制應對相對貧困。
3.3.1 警惕相對貧困,鞏固扶貧成果
對于絕對貧困是要解決人民基本吃穿住問題,而對于相對貧困就是要解決社會發展問題和發展取得成果的分配問題。因此,鞏固扶貧成果不能停下腳步。大力推進中國式現代化背景下,相對貧困展現出貧困群體分布散、貧困水平差異大、貧困發生原因雜等多維度特點,這就要求必須立足本地區農業農村發展實際,正確認識和理解相對貧困的產生因素,持續提高對相對貧困的識別能力,科學界定相對貧困的認定標準,完善應對相對貧困的體制機制。值得注意的是,城鎮貧困人口也是相對貧困的重要群體,要一手抓預防城鄉返貧,一手抓綜合治理開發,逐步推動城鄉防返貧工作梯次并軌、治理開發穩步前進。在此基礎上,實現相對貧困人口逐年減少,城鄉收入差距逐步縮小,居民收入分配趨于公平。
3.3.2 拓寬渠道,吸引產業進村
發展現代化農業產業,離不開作為市場主體的各產業龍頭企業的入駐。現代農業產業體系,應該以保障國家糧食安全為基礎,各產業之間優質、高效且協同發展[10]。要科學規劃,精準把握本地區鄉村產業,實現龍頭企業與鄉村產業融合,推動農村地區一二三產業發展。農村產業發展滯后、轉型升級緩慢、體系建構不充分是阻礙農業農村發展的內部因素。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要從更高層次、更寬領域、更深程度將資源要素優化配置到農村,增強區域產業優勢和本地區農村產業集聚效應。發揮基礎生產社會化服務的作用,對進駐龍頭企業、落地產業體系、高階生產要素提供全面支持,通過農業供給側結構調整、產業鏈延伸和融合發展提升產業附加值[11],迸發農業農村產業活力和內生動力。農村發展講效益,產業合作重分享。產業發展獲得的收益應與農戶共享,增強“產業合作共同體”意識,實現生產加工全部參與,收益共享一個不漏。農業農村發展,綠色生態先行,堅持“綠色生態產業規模做大,品牌特色效益三管齊下”。警惕可能出現的相對貧困問題,通過融合發展一二三產業,實現發展成果農民共享;構建先進現代產業體系,實現產業扶持幫扶到戶。
3.3.3 強化體制機制作用,應對相對貧困
黨中央領導全國各族人民消除絕對貧困,全面實現小康,相對貧困問題成為阻礙農業農村發展的最大“攔路虎”。治理相對貧困,“根”在貧困,“重”在治理,著力點在于狠抓落實完善領導體制,因地制宜創新工作機制。杜絕領導干部考核“一刀切”,建立“差異化”考核制度,合理調整干部配備,壓實領導干部責任。綜合治理相對貧困,優先發展農業農村,協調生產資源配置,統籌引進產業投入。引進資本下鄉[12]、產業投入升級是農業農村現代化兩大助力,以政府投入為主導,以社會投入為助力,整合社會資金,建立健全資本良性循環體制機制,形成政府主體領導、全社會共同發力的相對貧困治理新格局。在此基礎上,聯結中國式現代化本質要求,實現治理與振興、治理與現代化有機結合,實現社會主義農業農村現代化,最終助力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建設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