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譽凱

步入高中校園已經三個月了,可我時不時還是會想起我的初中時代,那時候我極度敏感、焦慮、自我厭棄,自認為是一個“沒用”且“不討喜”的人。高中生活讓我逐漸開朗,我漸漸感受到了正常的班級氛圍——我可以和同桌一起去食堂吃飯、放學和三三兩兩的好友走在回家的路上、沒有人看見我會露出嫌棄的表情,我生活在光明中。或許是因為我曾經經歷過那樣的日子,普普通通的校園生活在我眼中也非常珍貴,這樣的日子真好。
我的初中班級里,有各種各樣的小群體,他們或因為共同討厭一個同學結成小團體,或因為喜歡同一個歌星而走在一起,或因為坐得近自然成了一個圈子。我并不反感這樣的“拉幫結派”,但也不想加入任何一個群體,因為我只想和自己喜歡的朋友一起玩兒,無論他處于哪一個群體。在班級中,與我關系最好的有兩個同學,他們一個屬于“坐得近”小群體,另一個屬于“追星”小群體,我并不想因為他們加入任何一個群體,只想象剛開始那樣和他們做最好的朋友,可問題就此產生了。班級之中的小群體一開始只是幾個關系好的同學“拉幫結派”,后來卻慢慢演變成“必須要站隊”,似乎你和哪個群體玩就要“忠誠”于他們,不能再和其他群體的同學走得近。這樣的情況讓班級四分五裂,同學之間產生了隔閡。我的兩個好朋友都希望我加入他們的群體,可我遲遲沒有決定,依然像過去一樣和他們兩個交好,漸漸地,他們都開始疏遠我,而事情也慢慢變得糟糕起來。
一開始,我聽見班里有同學說我“假清高”“裝什么裝”,后來又有人叫我“兩面派”“雙面人”。由于這些話都是間接傳到我耳朵里的,我不好直接發作,只能忍耐下來。可后來,小組合作時我永遠孤身一人,排隊做操時沒有人愿意站在我的身邊,沒有人分發我的作業本,我的試卷、作業永遠被孤零零地扔在講臺上。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我感覺手足無措、茫然不安,我不知道究竟應該怎么辦。
所以,我找到了老師,告訴老師我的困惑和難過,還沒等我把話說完,老師就搖著頭說:“你是大孩子了,這點小事為什么不能自己處理?老師不能時時事事幫助你,這些問題你可以自己去和同學們溝通。”我試著去溝通,可是沒有人愿意聽我說話。后來,我又告訴了媽媽,媽媽卻說:“大家都不跟你玩兒,你為什么不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這個問題我也幫不了你,畢竟誰也沒有真正傷害到你。”可是媽媽,每一天我都過得很艱難。
初中那段時間,每當有人從我身后走過,我都會膽戰心驚,害怕他們觀察議論我,站在人群中,我的耳邊仿佛會出現若隱若現的“議論”聲。我常常站在人群之外,感覺所有人都和我隔著一道密不透風的墻,同學們嬉笑打鬧的聲音傳到我的耳中,我感覺自己更加寂寞和孤單。
這一切在上高中后戛然而止,那些曾經的小群體逐漸土崩瓦解,沒有人知道那些時光的意義與價值,甚至后來有人向我道歉:“對不起,其實那時候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討厭你。”回望我的初中時光,好像總是濕漉漉的,那是少年時期連綿不停的雨,也是我人生之中的雨季。